第七章 现实
2034年5月22日中午十一点，司契在自家卧室的床上睁开眼。
天花板上遍布虫卵般恶浊的斑点，擦不掉的斑驳血迹爬满墙壁，可疑的海草一样长而乱的头发丝纠缠零碎的摆件。
老房子特有的衰朽和潮湿致使这里每时每刻都被污垢占领，再加上一点奔着司契而来的“诡异”，足以让这间房子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司契居住的小区在二十年前还是干净整洁的经济适用房，如今却被时间打磨得贫穷落后。
线路老化，水电十天半个月得停上一次；楼道间痰液和不可名状的异样液体随处可见，散发的味道刻骨铭心。有洁癖的人住在这种地方，出于心理作用原地去世未必没有可能。
最早一批住户陆陆续续搬离，丢下包括穷人和老人在内的垃圾。穷人在变得更穷后换了新的穷人入住，老人死后又有新的老人进来等死。
司契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好青年自父母车祸双亡后就长在了这儿，着实令人费解。不过要是想到他没有正经职业，成天游手好闲，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了。
司契在这个小区有两处房产，一处是父母留给他的，用于生活起居；一处是他自己购置的地下室，用于存放他那超前的爱好——亦称跨时代的艺术。
他在这个烂透了的地方乐得自在，不用担心思想局的盘问和进步市民的举报，这能省去很多麻烦。
……
司契瞪着墙壁上斑斑点点移动的血迹出神了一会儿。轻微的洁癖使他生出拆卸墙壁，将水泥中的尸体剁碎的冲动，但考虑到这将耗费的时间，和后续可能引发的麻烦，他望而却步。
司契冲着墙壁咧开一口白牙，对隐藏着暗处的存在宣告：“今天不要惹我，不然我不让你住了。”
空气可感地凝滞了一瞬，诡异的氛围轰然崩塌，隐隐约约似乎可以捕捉到“咔嚓”的玻璃碎裂声。
住在司契墙壁中的“诡异”邻居，或者说房客，在发现司契不怕它后，便停止了作妖。司契也懒得继续搭理它。
在记忆中回味了片刻资格评估副本中的经历，司契双目清明。
他微微侧头，看着卧室角落的椅子上坐着的两具骷髅，笑着说：“我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的身世了。”
“我说你们怎么走得那么无牵无挂，都没回来看我一眼……”
他好像是觉得荒谬，嗤笑了一声。
“果然是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啊……”
没有灵魂的骷髅自然不会对他的言语作出回答，他对此早已习惯。
灵感不知被什么触动了，司契下意识伸手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
他用指纹将手机解锁，只见主界面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图标。
那是一个黑色的树状剪影，下面标着“玩家交流论坛”六个字。顾名思义，这是诡异游戏的玩家交流的场所。
司契挑了挑眉。
先前他以为诡异游戏是某个高位存在闲得无聊搞出来的娱乐，和古罗马斗兽场之类的东西一样，目的是用死亡和血腥达成节目效果；
但现在看来，这个游戏不仅给了玩家许愿的机会，还通过直播机制送积分，建立论坛供玩家交流，似乎对玩家存在极大的善意。
司契一时间难以找到诡异游戏行为的合理性。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
游戏论坛分为两个区，一个偏官方性质，会发布一些副本的游戏通关影像，一积分可以看一次；一个偏民间性质，里面的精华贴是关于游戏各种机制的介绍，而普通贴则鱼龙混杂。
#我刚刚通关了《废弃鬼楼》副本，记录一下新发现的可能有用的细节#
#本人女高中生，后天就要进副本了，求大佬们救救我（图片）#
#出售一个从副本里带出来的道具，有意者私聊#
司契的手指轻轻在屏幕上划动，一目十行地看着各个贴子的标题。游戏论坛除了随处可见的对诡异游戏的讨论外，总体而言和普通论坛没什么差别，有干货经验贴，也有各种无意义的水贴。
在对论坛的内容有了大致的把握后，司契直接进了精华区，从最早的贴子开始浏览起来。
下午一点，司契终于看完了所有精华贴。
信息略过理解的步骤被他记录在脑海中，并被一丝一缕放出来，他将在碎片化时间中缓慢消化这些信息。
思维有些混乱，司契从芜杂的信息中挑出最重要的几点。
第一，多人副本中，每个人的头顶都会浮现出真名，信息公开透明。
第二，诡异游戏中有很多逼迫玩家结仇的阵营副本，在现实中狙杀寻仇为诡异游戏所允许。
第三，其他玩家似乎都是被迫进入诡异游戏的，没有选择“是否愿意成为玩家”的机会。
“麻烦啊。”
司契一边起身穿衣，一边思考对策。
他在现实中，除了经常灵魂出窍、容易遇见诡异事件和不害怕鬼怪外，各方面能力都是平均水平。
他只会些浅显的战斗技巧，没有先进的武器，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势力。由于怕麻烦，他和所有地下世界的力量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短时间内没有立场向他们寻求足够的帮助。
一旦在游戏里结仇，被人在现实里找到，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在游戏里，结仇是不可避免的。
玩家多是被迫进入游戏，实力定然良莠不齐。在多人副本中，司契要想保证自己的利益，必然不能去管那些实力较弱的玩家的死活。
人类都是自私且自我的，弱小者往往不敢向真凶挥刀，而只会将所有的怨念灌注于拒绝他们求助的旁观者。
更糟糕的是，这些诡异游戏中的弱小者，在现实里不一定弱小，他们也许是某个财团的公子，或是某个掌权多年的执政官。
想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司契的心情更为烦躁。
他在洗手台上破碎的镜子前，完成洗脸刷牙等一套步骤，便出了门。
他需要在下次进副本前，把已经发现的隐患解决掉。
天花板上遍布虫卵般恶浊的斑点，擦不掉的斑驳血迹爬满墙壁，可疑的海草一样长而乱的头发丝纠缠零碎的摆件。
老房子特有的衰朽和潮湿致使这里每时每刻都被污垢占领，再加上一点奔着司契而来的“诡异”，足以让这间房子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司契居住的小区在二十年前还是干净整洁的经济适用房，如今却被时间打磨得贫穷落后。
线路老化，水电十天半个月得停上一次；楼道间痰液和不可名状的异样液体随处可见，散发的味道刻骨铭心。有洁癖的人住在这种地方，出于心理作用原地去世未必没有可能。
最早一批住户陆陆续续搬离，丢下包括穷人和老人在内的垃圾。穷人在变得更穷后换了新的穷人入住，老人死后又有新的老人进来等死。
司契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好青年自父母车祸双亡后就长在了这儿，着实令人费解。不过要是想到他没有正经职业，成天游手好闲，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了。
司契在这个小区有两处房产，一处是父母留给他的，用于生活起居；一处是他自己购置的地下室，用于存放他那超前的爱好——亦称跨时代的艺术。
他在这个烂透了的地方乐得自在，不用担心思想局的盘问和进步市民的举报，这能省去很多麻烦。
……
司契瞪着墙壁上斑斑点点移动的血迹出神了一会儿。轻微的洁癖使他生出拆卸墙壁，将水泥中的尸体剁碎的冲动，但考虑到这将耗费的时间，和后续可能引发的麻烦，他望而却步。
司契冲着墙壁咧开一口白牙，对隐藏着暗处的存在宣告：“今天不要惹我，不然我不让你住了。”
空气可感地凝滞了一瞬，诡异的氛围轰然崩塌，隐隐约约似乎可以捕捉到“咔嚓”的玻璃碎裂声。
住在司契墙壁中的“诡异”邻居，或者说房客，在发现司契不怕它后，便停止了作妖。司契也懒得继续搭理它。
在记忆中回味了片刻资格评估副本中的经历，司契双目清明。
他微微侧头，看着卧室角落的椅子上坐着的两具骷髅，笑着说：“我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的身世了。”
“我说你们怎么走得那么无牵无挂，都没回来看我一眼……”
他好像是觉得荒谬，嗤笑了一声。
“果然是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啊……”
没有灵魂的骷髅自然不会对他的言语作出回答，他对此早已习惯。
灵感不知被什么触动了，司契下意识伸手抓过放在床头的手机。
他用指纹将手机解锁，只见主界面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图标。
那是一个黑色的树状剪影，下面标着“玩家交流论坛”六个字。顾名思义，这是诡异游戏的玩家交流的场所。
司契挑了挑眉。
先前他以为诡异游戏是某个高位存在闲得无聊搞出来的娱乐，和古罗马斗兽场之类的东西一样，目的是用死亡和血腥达成节目效果；
但现在看来，这个游戏不仅给了玩家许愿的机会，还通过直播机制送积分，建立论坛供玩家交流，似乎对玩家存在极大的善意。
司契一时间难以找到诡异游戏行为的合理性。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微微皱眉。
游戏论坛分为两个区，一个偏官方性质，会发布一些副本的游戏通关影像，一积分可以看一次；一个偏民间性质，里面的精华贴是关于游戏各种机制的介绍，而普通贴则鱼龙混杂。
#我刚刚通关了《废弃鬼楼》副本，记录一下新发现的可能有用的细节#
#本人女高中生，后天就要进副本了，求大佬们救救我（图片）#
#出售一个从副本里带出来的道具，有意者私聊#
司契的手指轻轻在屏幕上划动，一目十行地看着各个贴子的标题。游戏论坛除了随处可见的对诡异游戏的讨论外，总体而言和普通论坛没什么差别，有干货经验贴，也有各种无意义的水贴。
在对论坛的内容有了大致的把握后，司契直接进了精华区，从最早的贴子开始浏览起来。
下午一点，司契终于看完了所有精华贴。
信息略过理解的步骤被他记录在脑海中，并被一丝一缕放出来，他将在碎片化时间中缓慢消化这些信息。
思维有些混乱，司契从芜杂的信息中挑出最重要的几点。
第一，多人副本中，每个人的头顶都会浮现出真名，信息公开透明。
第二，诡异游戏中有很多逼迫玩家结仇的阵营副本，在现实中狙杀寻仇为诡异游戏所允许。
第三，其他玩家似乎都是被迫进入诡异游戏的，没有选择“是否愿意成为玩家”的机会。
“麻烦啊。”
司契一边起身穿衣，一边思考对策。
他在现实中，除了经常灵魂出窍、容易遇见诡异事件和不害怕鬼怪外，各方面能力都是平均水平。
他只会些浅显的战斗技巧，没有先进的武器，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势力。由于怕麻烦，他和所有地下世界的力量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短时间内没有立场向他们寻求足够的帮助。
一旦在游戏里结仇，被人在现实里找到，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在游戏里，结仇是不可避免的。
玩家多是被迫进入游戏，实力定然良莠不齐。在多人副本中，司契要想保证自己的利益，必然不能去管那些实力较弱的玩家的死活。
人类都是自私且自我的，弱小者往往不敢向真凶挥刀，而只会将所有的怨念灌注于拒绝他们求助的旁观者。
更糟糕的是，这些诡异游戏中的弱小者，在现实里不一定弱小，他们也许是某个财团的公子，或是某个掌权多年的执政官。
想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司契的心情更为烦躁。
他在洗手台上破碎的镜子前，完成洗脸刷牙等一套步骤，便出了门。
他需要在下次进副本前，把已经发现的隐患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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