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食肉（十一）勾结
张立财站在村长家的庭院中，抓耳挠腮，无所适从。
主屋里停着两具死相凄惨的尸体，院子角落躺着周一琳的骷髅，一个房间里还关着朱玲。
他觉得这房子比鬼屋都要阴森，却还不敢出去。村里只会更加危险。
“张立财！你过来一下！”朱玲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她不安地催促着：“你快来！等司契回来就来不及了！”
张立财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朱玲的脸色因为受伤和被缚显得憔悴苍白，眼神却灼灼发亮。她看着张立财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司契是鬼怪。”
“你说啥？”
见张立财听进去了，朱玲冷静讲道：“你难道没发现他冷静得过分吗？面对尸体和死亡规则，他没有表现出一点恐惧，完全不像一个新人。”
“起先我没有怀疑他，毕竟诡异游戏为了提高新手副本存活率，塞一些老玩家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却问我各项数值的变化……”
“玩家进入游戏后，每时每刻面板数值都在变动，怎么可能不知晓数值的涵义？他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他是鬼怪。”
张立财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是啊，刚进副本的那次晚餐，司契明明也意识到了不对，却不提醒周一琳。虽然他坐得远，但哪怕是提一嘴呢？
他和鬼怪谈笑自如，正常人哪有可能这么冷静？如果说他是鬼怪，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面对同类，自然不怕。
“可是他破解死亡规则时，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提示……”张立财还有些迟疑。
朱玲面露疑惑之色：“什么死亡规则？我从始至终都没听到提示。”
她沉吟片刻，作恍然大悟状：“我听说有些鬼怪可以假扮系统迷惑玩家，你很有可能被他迷惑了。”
张立财瞪大了眼睛。
朱玲继续道：“哪怕他是玩家，也不妨碍我们提防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能做出什么都不奇怪。我怀疑，他是凭借罪恶被诡异游戏选中的玩家。”
“这类玩家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杀死队友是家常便饭。我看他行事，他习惯于流露友善的一面博取旁人信任，你我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他一定不会允许我们活着离开！”
张立财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玲冷冷道：“先下手为强。”
……
司契站在村长家门前，停住了脚步。
村长家门扉半掩，门被开成极适合藏人的角度。只待外头的人进入，门后藏着的人便拿着刀冲出……
一幕画面在脑海中模拟，司契清楚地记得，他离开时门是大开着的。
以他对张立财的了解，这货要么不敢靠近院门，要么就出于恐惧，直接将门关上……
对庭院中发生的事有了些许猜测，司契嗤笑出声。
这个副本原本已经可以平平稳稳过去了，张立财原本是可以不用死的……
可为什么总有人要自己找死呢？
那真是……太好了啊！
司契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他调转方向，向祠堂走去。
哪怕天光已经大亮，村中的道路依旧被阴影笼罩，两旁的房屋遮蔽头顶的亮光，好像被一道结界与天空隔绝，阴寒冰冷。
到了饭点，胃适时因为副本的作用感到饥饿，司契从口袋中抽出剔骨刀，一刀扎在自己的左臂。
鲜血滴落在地，渗入土壤，草芽的扭动似乎也欢快了几分。
面板上，体力值和武力值都减少了2，其他数值不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司契撕了一小片衣角包扎手臂，继续行路。
不过又走了一刻钟，他就站在了祠堂外。
他扯了扯朱红大门上的拉环，门缓缓打开。
一地牌位落在地上，头都朝着门槛，此时正抖动着调转方向，对准他的脚尖。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气温可感地降低。
司契只似笑非笑地俯视：“你们出不了祠堂，我不进去，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啊？”
牌位们咣咣地跳动起来，撞击着地面，活泼可爱。
看着满地牌位下饺子一样跳了一阵，司契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回到这儿，是来帮你们的。”
“我知晓你们的过去，知道你们生前善良朴实，为了子孙能活命而主动牺牲。但那些活下去的人却背信弃义，将你们镇压在祠堂中。”
“你们无法轮回，无法报仇，只能遵循规则伤害无辜的人。哪怕是我这么个外来者，得知你们的经历后，都为你们感到悲哀。”
说完了废话，司契看着安静下来的牌位，勾起了唇角：“我是个驱鬼师，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封印的核心所在，我就能帮你们毁了它，放你们出去。而你们，只需要帮我杀两个人。”
“如果同意我的条件，就让出一条路让我进去。”
牌位们像被一阵劲风吹着，向两旁滚去，空出一条道路。
司契莞尔，跨过门槛。甫一站定，就感觉后背被推了一记。
他堪堪稳住身形，回头看到头大身子小的男孩正对他怒目而视：“你是坏人！骗我吃人肉，我讨厌你！”
想不到这鬼孩子还挺记仇。
司契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后背，耐心地和男孩讲道理：“明明是你自己要吃肉的啊，怎么能怪哥哥呢？而且，是你先欺负哥哥的朋友的。”
张立财成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升级为司契的“朋友”。
见男孩面露思索之色，司契继续说道：“你想，要是有人欺负了你爷爷，你会不报复回来吗？哥哥不过是想保护朋友罢了。”
男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司契：“那我和你道歉，但你也要向我道歉。”
司契眉眼弯弯地笑了，轻声道了句“对不起”，接着说：“好啦，哥哥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被关在这儿这么久，知道封印的核心在哪儿吗？”
“我知道，我带哥哥过去。”男孩说着，走到前面引路。
不得不说，很多鬼都是一根筋的玩意儿，并没有多少智商。
很好骗。
男孩领着司契绕到香案后头，祠堂背后竟藏着一道暗门，在木台的掩映下并不起眼。
门没有锁，司契转动门把，便将门拉开了。
门后是一个狭长的房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棺材。
房间里堆着散乱的人骨，头颅无一例外朝着门的方向，此刻正幽幽地凝视司契。
门边散落着手骨，呈现向前伸张的姿态。门的背面果不其然布满了凌乱的指痕，可想而知里头的人骨无时无刻不在抓挠着门板，想要离开房间。
司契的目光落在房间正中央的一把桃木剑上，那应该便是封印的核心了。一般的鬼怪是不敢靠近桃木剑的，一旦靠近，就会灰飞烟灭。
“你在这儿等哥哥，哥哥去将封印破解掉。”司契笑着对男孩说了一句，便踏着一地白骨走进房间。
他伸手拿起桃木剑，眼前浮现一行行系统提示。
【名称：桃木剑】
【类型：道具（可带出副本）】
【效果：在此副本中，对鬼怪有绝对克制作用（离开该副本后，将重新生成新的效果）】
【备注：它的主人似乎是一位强大的驱鬼师，其名姓早已因为部分缘由湮没于历史长河，但天地间总有些许痕迹留存】
又是一个可带出副本的道具，简直是意外之喜。
司契的呼吸急促起来。
在游戏论坛潜水看贴一年，他向来知晓能带出副本的道具可遇不可求，极难获得，更何况是这种用来对付鬼怪的道具。
哪怕离开副本后，道具效果会重新生成，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依旧对于鬼怪有奇效。
之后再遇到这类副本，通关的把握将大大增加。
“哥哥，你快出来啊！”男孩在身后喊道。
司契“嗯”了一声，拿起桃木剑，走出房间。
在桃木剑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满地白骨骤然间化作灰烬。一股阴风不知从何处吹起，卷着灰烬从房间内飞出。
牌位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天花板上的人脸纷纷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只只红着眼睛的老鼠从角落中跑出，满地乱窜，发出喜悦的“吱吱”叫声。
司契微微皱眉，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好在那些老鼠不约而同地绕开他，以他为圆心，周围一米处，赫然是一片干净的地面。
看来，哪怕封印破了，桃木剑在他手中，依旧能震慑这些鬼怪。
“谢谢哥哥！”男孩咧开一嘴尖牙，笑着向司契道谢。
司契也笑了，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水。
他毫无预兆地抬起桃木剑，架在男孩的脖颈上。
男孩的皮肤被桃木灼伤，他疼得尖叫出声，目光中满是惊愕。
地上的鼠群停止了跑动，一双双红眼睛直勾勾地瞪视司契。
头顶的老人脸收了笑容，冷冷地注视下方，周身的温度飞速降低，祠堂边缘的地面上结起白霜。
“为什么？为什么？”男孩怨毒地看着司契，声音愤恨。
司契脸上笑容不减，他不看男孩，而是抬头看向天花板：“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杀了那两个和我一起来的外来者。”
“空口白牙立下的约定，我手里要是没有人质，怎么确保你们会按约执行？你们完成约定，我自然会放了狗娃；不然，我就只有杀了他啦。”
“顺便，建议你们收一下冷气。我这人啊有点怕冷，一冷就会发抖，万一手抖了伤了这个可爱的孩子，我也会伤心的呐。”
老人脸们齐声发出愤怒的尖啸，气温却以肌肤可感的速度迅速回升，甚至还比之前要温暖一些。
狂风吹起灰烟，一张张人脸攒聚在烟气里，飞出祠堂，向村长家的方向卷去。
司契这才低头看向咬牙切齿的男孩，笑着安慰道：“乖孩子，不要害怕，相信你的爷爷们肯定能完成我的条件的。”
男孩死死地盯着司契的眼睛，双目忽然留下两行血泪，声音带上了哭腔：“你骗我！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这鬼孩子都活了一百零八年了，怎么还这么经不住事呢？不就是被挟持了一下嘛，又不是真的要杀了他……
司契不解地别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唉，又是被小孩子讨厌的一天呢。
主屋里停着两具死相凄惨的尸体，院子角落躺着周一琳的骷髅，一个房间里还关着朱玲。
他觉得这房子比鬼屋都要阴森，却还不敢出去。村里只会更加危险。
“张立财！你过来一下！”朱玲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她不安地催促着：“你快来！等司契回来就来不及了！”
张立财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朱玲的脸色因为受伤和被缚显得憔悴苍白，眼神却灼灼发亮。她看着张立财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司契是鬼怪。”
“你说啥？”
见张立财听进去了，朱玲冷静讲道：“你难道没发现他冷静得过分吗？面对尸体和死亡规则，他没有表现出一点恐惧，完全不像一个新人。”
“起先我没有怀疑他，毕竟诡异游戏为了提高新手副本存活率，塞一些老玩家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却问我各项数值的变化……”
“玩家进入游戏后，每时每刻面板数值都在变动，怎么可能不知晓数值的涵义？他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他是鬼怪。”
张立财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是啊，刚进副本的那次晚餐，司契明明也意识到了不对，却不提醒周一琳。虽然他坐得远，但哪怕是提一嘴呢？
他和鬼怪谈笑自如，正常人哪有可能这么冷静？如果说他是鬼怪，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面对同类，自然不怕。
“可是他破解死亡规则时，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提示……”张立财还有些迟疑。
朱玲面露疑惑之色：“什么死亡规则？我从始至终都没听到提示。”
她沉吟片刻，作恍然大悟状：“我听说有些鬼怪可以假扮系统迷惑玩家，你很有可能被他迷惑了。”
张立财瞪大了眼睛。
朱玲继续道：“哪怕他是玩家，也不妨碍我们提防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能做出什么都不奇怪。我怀疑，他是凭借罪恶被诡异游戏选中的玩家。”
“这类玩家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杀死队友是家常便饭。我看他行事，他习惯于流露友善的一面博取旁人信任，你我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他一定不会允许我们活着离开！”
张立财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那我们该怎么办？”
朱玲冷冷道：“先下手为强。”
……
司契站在村长家门前，停住了脚步。
村长家门扉半掩，门被开成极适合藏人的角度。只待外头的人进入，门后藏着的人便拿着刀冲出……
一幕画面在脑海中模拟，司契清楚地记得，他离开时门是大开着的。
以他对张立财的了解，这货要么不敢靠近院门，要么就出于恐惧，直接将门关上……
对庭院中发生的事有了些许猜测，司契嗤笑出声。
这个副本原本已经可以平平稳稳过去了，张立财原本是可以不用死的……
可为什么总有人要自己找死呢？
那真是……太好了啊！
司契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他调转方向，向祠堂走去。
哪怕天光已经大亮，村中的道路依旧被阴影笼罩，两旁的房屋遮蔽头顶的亮光，好像被一道结界与天空隔绝，阴寒冰冷。
到了饭点，胃适时因为副本的作用感到饥饿，司契从口袋中抽出剔骨刀，一刀扎在自己的左臂。
鲜血滴落在地，渗入土壤，草芽的扭动似乎也欢快了几分。
面板上，体力值和武力值都减少了2，其他数值不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司契撕了一小片衣角包扎手臂，继续行路。
不过又走了一刻钟，他就站在了祠堂外。
他扯了扯朱红大门上的拉环，门缓缓打开。
一地牌位落在地上，头都朝着门槛，此时正抖动着调转方向，对准他的脚尖。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气温可感地降低。
司契只似笑非笑地俯视：“你们出不了祠堂，我不进去，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啊？”
牌位们咣咣地跳动起来，撞击着地面，活泼可爱。
看着满地牌位下饺子一样跳了一阵，司契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回到这儿，是来帮你们的。”
“我知晓你们的过去，知道你们生前善良朴实，为了子孙能活命而主动牺牲。但那些活下去的人却背信弃义，将你们镇压在祠堂中。”
“你们无法轮回，无法报仇，只能遵循规则伤害无辜的人。哪怕是我这么个外来者，得知你们的经历后，都为你们感到悲哀。”
说完了废话，司契看着安静下来的牌位，勾起了唇角：“我是个驱鬼师，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封印的核心所在，我就能帮你们毁了它，放你们出去。而你们，只需要帮我杀两个人。”
“如果同意我的条件，就让出一条路让我进去。”
牌位们像被一阵劲风吹着，向两旁滚去，空出一条道路。
司契莞尔，跨过门槛。甫一站定，就感觉后背被推了一记。
他堪堪稳住身形，回头看到头大身子小的男孩正对他怒目而视：“你是坏人！骗我吃人肉，我讨厌你！”
想不到这鬼孩子还挺记仇。
司契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后背，耐心地和男孩讲道理：“明明是你自己要吃肉的啊，怎么能怪哥哥呢？而且，是你先欺负哥哥的朋友的。”
张立财成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升级为司契的“朋友”。
见男孩面露思索之色，司契继续说道：“你想，要是有人欺负了你爷爷，你会不报复回来吗？哥哥不过是想保护朋友罢了。”
男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司契：“那我和你道歉，但你也要向我道歉。”
司契眉眼弯弯地笑了，轻声道了句“对不起”，接着说：“好啦，哥哥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被关在这儿这么久，知道封印的核心在哪儿吗？”
“我知道，我带哥哥过去。”男孩说着，走到前面引路。
不得不说，很多鬼都是一根筋的玩意儿，并没有多少智商。
很好骗。
男孩领着司契绕到香案后头，祠堂背后竟藏着一道暗门，在木台的掩映下并不起眼。
门没有锁，司契转动门把，便将门拉开了。
门后是一个狭长的房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棺材。
房间里堆着散乱的人骨，头颅无一例外朝着门的方向，此刻正幽幽地凝视司契。
门边散落着手骨，呈现向前伸张的姿态。门的背面果不其然布满了凌乱的指痕，可想而知里头的人骨无时无刻不在抓挠着门板，想要离开房间。
司契的目光落在房间正中央的一把桃木剑上，那应该便是封印的核心了。一般的鬼怪是不敢靠近桃木剑的，一旦靠近，就会灰飞烟灭。
“你在这儿等哥哥，哥哥去将封印破解掉。”司契笑着对男孩说了一句，便踏着一地白骨走进房间。
他伸手拿起桃木剑，眼前浮现一行行系统提示。
【名称：桃木剑】
【类型：道具（可带出副本）】
【效果：在此副本中，对鬼怪有绝对克制作用（离开该副本后，将重新生成新的效果）】
【备注：它的主人似乎是一位强大的驱鬼师，其名姓早已因为部分缘由湮没于历史长河，但天地间总有些许痕迹留存】
又是一个可带出副本的道具，简直是意外之喜。
司契的呼吸急促起来。
在游戏论坛潜水看贴一年，他向来知晓能带出副本的道具可遇不可求，极难获得，更何况是这种用来对付鬼怪的道具。
哪怕离开副本后，道具效果会重新生成，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依旧对于鬼怪有奇效。
之后再遇到这类副本，通关的把握将大大增加。
“哥哥，你快出来啊！”男孩在身后喊道。
司契“嗯”了一声，拿起桃木剑，走出房间。
在桃木剑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满地白骨骤然间化作灰烬。一股阴风不知从何处吹起，卷着灰烬从房间内飞出。
牌位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天花板上的人脸纷纷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只只红着眼睛的老鼠从角落中跑出，满地乱窜，发出喜悦的“吱吱”叫声。
司契微微皱眉，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好在那些老鼠不约而同地绕开他，以他为圆心，周围一米处，赫然是一片干净的地面。
看来，哪怕封印破了，桃木剑在他手中，依旧能震慑这些鬼怪。
“谢谢哥哥！”男孩咧开一嘴尖牙，笑着向司契道谢。
司契也笑了，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水。
他毫无预兆地抬起桃木剑，架在男孩的脖颈上。
男孩的皮肤被桃木灼伤，他疼得尖叫出声，目光中满是惊愕。
地上的鼠群停止了跑动，一双双红眼睛直勾勾地瞪视司契。
头顶的老人脸收了笑容，冷冷地注视下方，周身的温度飞速降低，祠堂边缘的地面上结起白霜。
“为什么？为什么？”男孩怨毒地看着司契，声音愤恨。
司契脸上笑容不减，他不看男孩，而是抬头看向天花板：“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杀了那两个和我一起来的外来者。”
“空口白牙立下的约定，我手里要是没有人质，怎么确保你们会按约执行？你们完成约定，我自然会放了狗娃；不然，我就只有杀了他啦。”
“顺便，建议你们收一下冷气。我这人啊有点怕冷，一冷就会发抖，万一手抖了伤了这个可爱的孩子，我也会伤心的呐。”
老人脸们齐声发出愤怒的尖啸，气温却以肌肤可感的速度迅速回升，甚至还比之前要温暖一些。
狂风吹起灰烟，一张张人脸攒聚在烟气里，飞出祠堂，向村长家的方向卷去。
司契这才低头看向咬牙切齿的男孩，笑着安慰道：“乖孩子，不要害怕，相信你的爷爷们肯定能完成我的条件的。”
男孩死死地盯着司契的眼睛，双目忽然留下两行血泪，声音带上了哭腔：“你骗我！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这鬼孩子都活了一百零八年了，怎么还这么经不住事呢？不就是被挟持了一下嘛，又不是真的要杀了他……
司契不解地别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唉，又是被小孩子讨厌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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