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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帝驾崩了?

    庆安四十年十一月二十九,大雪纷飞,在十一月最后一天,氶嘉衡将各个皇子召集到床前。

    氶嘉衡身体极度虚弱,冬日以又咳疾发作,挨到十一月时已无法下床,他自己大限已到,时日无多。特意将众皇子召集在床前。

    在听到皇帝召见时,他的各个皇子各怀心思。

    老大是庆安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虽为庶子,但从小跟随氶嘉衡南征北战,文治虽不算上乘,武功却是在五子中资质最高的,老大虽有时鲁莽,但至少知道忠君,在氶嘉衡几个月前确立太子后,心思也都在老三那了。

    然而老二却不一样,虽然皇帝确立了太子,但老二总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只要太子还没登基,他就有可能登上皇位。在这种思想下的氶承保,秘密联系了京督衙门的人,欲逼供篡位。

    只是氶嘉衡虽大限已到,但也留有后手,就是在最后一刻拉他一把。

    当然氶嘉衡的后两个儿子,老四是个只知道游山玩水的,通过外派躲避宫内的争斗,自庆安三十五年后,便前往南方,最近才归来。

    勤政殿内室

    氶嘉衡虚弱的躺在榻上,一旁都是他的儿子们。几人围在塌前,嘘寒问暖,太医躲在后侧,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待朕走后,你们要尽心辅佐老三……咳!”氶嘉衡抬着手,向前指着他们。老大老四全程有自知之明,母家并不强势,没有夺嫡之心,而老五又如同老三的亲兄弟,唯有老二梗着脑袋。

    在看到氶嘉衡临终之际还严厉的眼神后,氶承保终于低下了脑袋,艰难点点头,并说道:“父王放心,儿臣定当尽心辅佐三弟。”

    而实际上,老二氶嘉衡在之前已经安排了京督衙门的人,这几年他与京督衙门的人走的很近,近两个月频繁接触京督衙门总督,目的就是要在氶嘉衡去世后逼宫谋反,但在看到氶嘉衡的眼神后,还是下意识瑟缩了。

    但这场预谋的谋反也不会成功,明释司的情报工作在辛朝可谓是数一数二,就在氶承保在一个月前做出谋反的决策后不久,氶仲旻就已经知晓了。他虽然和京督衙门并无来往和交情,但皇宫禁军和御林军他却能调得动。

    “父王,儿臣定当竭尽全力治理国家,请父王放心。”在庆安皇帝咽气前一瞬间,他听到了氶仲旻的承诺,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氶嘉衡在位数十年,前期励精图治,文治武功皆为上乘,治国尤显禀赋,只是在后期,朝内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后便放松了治国的力度,致使腐败丛生,国库空虚,然后这一切氶嘉衡不是不知,只是他也有心无力,后十年,也是他在寻找能解决这一切问题的继承人的十年。

    氶仲旻从幼时起也是受瑖妃的影响颇深。瑖妃是后宫里有名的宠妃,自生了氶仲旻后便平步青云,只是瑖妃此人也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同时更是懂得隐藏与低调。氶仲旻在还没有养成自己的势力前,在众多儿子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不过在后十年,氶仲旻开始不断让氶嘉衡刷新认识,不断让他觉得氶仲旻是个可托付之人。这才有了立太子。

    太医上前试探鼻息,悲伤道:“皇上……驾崩了!”

    此话一出,当即屋内几人皆难掩悲伤,哭作一团。也就在皇帝闭眼后没多久,内阁首辅晏翀带人赶到。晏翀在看到庆安皇帝已经闭眼,赶紧跪地哭泣。

    ‘说不上来真情实感,做戏做的倒也周全。’老五这样想道。

    官场上的表面功夫再也没有比晏翀做的再足的了,从他二十多年前进入内阁,后又成为内阁首辅起,长期掌控着辛朝,位极一时,权倾朝野,庆安皇帝为保平衡,虽也提拔其他官员与皇子,最终也还是形成了晏翀的首辅派,以及官场内的中立派和皇子一派的三足鼎立之势。

    只是后期随着氶仲旻的继位,辛朝官场的平衡会打破,因为氶仲旻本身就不会让晏翀之流在辛朝继续存在,为保政治清明他也会提拔新人,尤其是从今年科举所出来的一批进士。

    “先帝驾崩,臣恭请皇上主持大局,稳定朝纲。”前一秒氶嘉衡刚咽气,后一秒晏翀说道。晏翀也并非让氶仲旻赶紧登基,只是如今大局已定,自己恭请皇上登基,说不定会让新帝感念从龙之功。

    “臣弟恭请皇兄登基主持大局。”老五也说道。

    老四也十分有眼色,情真意切说道:“恭请皇兄圣安,请皇兄即日登基,主持大局。”

    氶仲旻抬头环视四周,所有人皆跪倒叩拜新帝状。见大家声音一致,顺着说道:“既如此,先将父王梓棺放置宝合殿,一切按祖制,前朝后宫守孝跪灵。”

    “皇上圣明。”众人齐声高呼。

    庆安皇帝去世前所有皇子都在床前,太子氶仲旻名正言顺即位,文武百官皆无异议,前朝后宫皆无异议。

    唯有二皇子氶承保。

    几十年来他自持已故皇后嫡子,将自己置于半个太子的位置上,以嫡子名义与众多官员结党营私,丰富党羽,只是庆安皇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新上任的氶仲旻却不会。

    他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政敌。

    不过后来他也托人转告过氶承保,若以后有所收敛,安分守己,自己会让他安度余生。但事实往往不会如此。当然这也是后话。

    庆安皇帝驾崩后,前朝后宫皆一片肃穆,孝布满天,新帝氶仲旻的登基定在了十二月。期间他有事便在勤政殿处理政务,无事前往宝合殿跪灵,所作所为皆没有半点差池。

    不过说起江千芙,她只是一个从五品编修,自然是无权去宝合殿跪拜。

    在十二月初一,沈一沉慌慌忙忙跑进编修堂,喘着粗气。她正在翰林院编修前朝史书。因晚饭时间,屋内只有江千芙一人。

    江千芙看着慌忙的沈一沉,打趣道:“怎么了这是,慌慌忙忙的。”她正低着头拿着笔,准备在纸上写字。在听到沈一沉那句“皇上驾崩了……”的话时,手上的毛笔笔端的墨突然落下,玷污了整张宣纸。

    江千芙稳了稳心神,赶紧将毛笔放下,神情严肃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日。”

    一瞬间两个人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江千芙懵坐在椅子上,她未曾面君,但也知晓先帝对自己有提拔之恩,当日自己的文章被主考官打了二甲末等的排名,是先帝将自己提为二甲传胪(二甲第一)。

    江千芙心有一股无奈传来,她向来恩怨分明,提携之恩她谨记,同时父亲数年前蒙冤流放而终她也铭记。

    只是未面君,便突听得圣上驾崩,不免心中悲怆。

    沈一沉看着失落的江千芙,慢慢走至她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如今先帝已经驾崩,太子即位,我们以后好好当值,做好臣子本分,便是报答先帝提携之恩了。”

    沈一沉的话语,一下就说到了江千芙的心里,也给了江千芙莫大的鼓舞。江千芙抬头看了看他,微微点点头,只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悲感。

    沈一沉看着情绪低落的江千芙也知道自己无法再说什么,欲离开。只是在出门前不放心又看了一眼,暗叹了口气走了。

    江千芙是编修堂里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抬头看看已经昏沉的天,一轮弯月的悬挂于空中,似镰刀,似银钩,虽乌云遮蔽,但也异常明亮。

    江千芙在编修堂门前的兰花树跪下,面朝上弦月,磕了三个响头,她自知自己身份无法进宫,更无法到梓棺停放的宝合殿跪灵。这也算是她的一份尊重与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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