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燃灯亲临阿修罗界

    东海水晶宫，大殿高台之上坐定了祖龙。台下四海龙王、龙子、龙孙、四海水族将领分左右两列站立。只见祖龙缓缓道：来呀，将那夜叉女押上殿来。话音刚落，敖望同敖荣押着孤夜子步上大殿。来到台前，两位龙太子将孤夜子重重摔在台下。

    此时祖龙发话道：好你个孤夜子，你这胆子也忒大了！大庭广众之下便敢刺杀天庭大帅，你还真不把在场众神放在眼里。孤夜子恨道：为报杀兄之仇，便是这条命也可舍了，那里管得了这许多！

    只见祖龙龙睛一瞪，一拍龙椅怒道：还敢猖狂，你如此作为是要陷龙族于不义。你可曾想过，帝释天一怒之下龙族便可能有灭族之灾！你...你...孤夜子道：事已至此，孤夜子无话可说，要如何处置，听凭太祖爷发落！

    祖龙听罢站起身来回踱步，道：你所犯之罪便是杀了你也不为过，但如今天庭没有怪罪，也不可能妄开杀戒。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望儿、荣儿！两位龙太子齐道：在！祖龙道：将她押下去，绑在宫外龙柱上，抽她一百龙鞭。两位太子齐道：领命！押着孤夜子往殿外行去。祖龙对东海龙王道：这女娃子原是你东海之人，眼下就将她押入东海水牢中严加看管。东海龙王施礼道：遵旨！

    水晶宫外，孤夜子被绑在龙柱之上，敖望手执龙鞭抽打孤夜子。那鞭声甚是脆响，鞭鞭入肉，一百鞭后已是皮开肉绽。孤夜子身上满是鞭痕，血迹斑斑。此时敖鸾出宫门道：二位弟弟，太祖爷有令，将她押入东海水牢中看管。

    两位龙太子闻言将孤夜子解下龙柱，拖死狗般的将其拖入东海水牢，之后便回大殿复命。敖荣、敖望兄弟二人回大殿报于祖龙道：禀太祖爷，那夜叉女已被押入水牢中看管。祖龙道：知道了。又对台下诸人道：时候不早了，老夫也该回归墟境了，荣儿、望儿，随老夫回归墟。

    两位龙太子齐道：领命！便随祖龙出了东海水晶宫，一众人送出宫外齐道：恭送太祖爷。祖龙走后，四海龙王也散了，各回各宫中不提。

    东海水牢门外，敖鸾带领一女仆进入水牢中，来至孤夜子牢门前对守卫士兵道：尔等且将牢门打开，本太子前来审问此人。守卫士兵领命，随即将牢门打开。敖鸾又道：尔等且退下，不得传唤不许进来。守卫士兵领命退出。

    敖鸾带女仆入水牢内，只见孤夜子摊在地上，不省人事。敖鸾对女仆道：你将那止血散给她伤口涂上，在将那活血化瘀的膏药给抹上，最后把这颗还魂灵丹喂她服下，我先到门口守着，你动作快些。那女仆轻声道：是，太子。敖鸾便到门外守着，任由那女仆施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女仆出来，敖鸾问道：如何？女仆道：回禀太子，伤口已上药包扎好了，丹药业已喂她服下。敖鸾点头道：那便回吧。敖鸾头前走，女仆后面跟着，二人出了水牢大门，守卫士兵在左右守候。敖鸾对士兵道：尔等听好了，内中那夜叉女，尔等不可为难与她，好生看管，若有半点差池定严惩！二兵齐道：卑职领命！敖鸾同女仆回宫不提。

    南瞻部洲，修罗宫罗刹殿，高台上罗睺伫立，台下分左右坐着三个膀大腰圆，肩宽胸阔的大汉，只见这三人身着兽皮衣，一个个圆睁二目。此三人姓名分别为佉罗、婆稚、毗摩。

    罗睺走下高台来道：今日把三位兄弟请到修罗宫来，是商议如何攻打四海龙族。那龙族原本与天庭势不两立，不曾想日前传来消息，龙族已归顺天庭。为兄曾助龙族击退天兵，现如今他四海龙王全不顾及盟友之谊，跑去给天庭当牛做马，真乃贱人！

    佉罗先道：若说那龙族势力不足为惧，你我兄弟四人，哪个手下没有几万修罗兵？灭他一族也不过是片刻间的功夫。但龙族现如今依附天庭，如若出兵剿灭龙族，天庭势必全力援助。毗摩道：二哥就是顾虑太多，要我说，速速出兵，杀他个措手不及，等天庭援兵到了，也已经晚了。

    婆稚道：四弟你想法太过天真，修罗大军一动，浩浩荡荡，绵延百里，还未到东海龙族便可察觉。那时节早就做好应变之法。罗睺道：可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便以为我修罗族随随便便就可打发了。

    婆稚道：那大哥意欲何为？罗睺道:依愚兄之见，你我兄弟四人分兵两路，一路直往东海，另一路往须弥山，阻住天兵，如何？佉罗道：不可，我修罗兵多，天庭兵将亦不在少数。若将大军尽数派出，我等后方便空虚，此时若是被天庭钻了空子，我南瞻部洲岂不是拱手让人？但出兵少了又怕达不到目的。

    毗摩叹气道：这便如何是好？战又不能战，不战这口恶气又出不来！罗睺听罢也甚是为难，大殿复又回归寂静。

    正在此时，娇炼身形款款步入大殿。走到近前欠身道:参见我王，见过各位主上。罗睺道：有事吗？娇炼道：回禀我王，宫外有一老僧要面见大王。罗睺疑道：老僧？莫不是燃灯那老和尚吧！这老先生不在天界待着，来我修罗宫作甚？请他进来......

    娇炼领命出了罗刹殿，过不多时就见娇炼头前走着，后面引着一老僧步入大殿。罗睺一见来人果真是燃灯，便上前两步朗声道：是哪阵香风把老师吹到我南瞻部洲来了？其他三维修罗王也都起身施礼迎接。

    佉罗道：老师驾临，我等兄弟未曾远迎，还请老师莫要怪罪才是。燃灯走到近前道：贫僧还礼了。哎呀...今日四位修罗王齐聚此处，不知所为何事啊？罗睺笑道：实不相瞒，只因那龙族背信弃义，投靠天庭。我等兄弟四人正商议如何剿灭龙族，老师向来能掐会算，今日前来怕不是做说客吧！

    燃灯笑曰：大王所料不差，贫僧今日前来的确是为了劝大王罢战。罗睺道：那就请老师免开尊口，本王心意已决，定要让龙族尝尝苦头。燃灯道：这是何必，大王本是与天庭有过结，又何必牵连龙族。再者龙族势力不值一提，大王何必为了那小小的龙族大动干戈？岂不惹人笑话。

    罗睺冷笑道：龙族势力虽小，胆子可不小！如此轻易的便背叛了与我修罗的联盟，可见其根本没把我兄弟四人放在眼里。老师放心，灭了他龙族，我兄弟四人自会带兵攻上天庭，寻帝释天了结了恩怨。

    燃灯道：大王如此行事只会徒造杀孽，于两族并无益处。罗睺狠狠道：那本王的两个妹妹就白白的送了性命不成？为报此仇，我罗睺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燃灯笑曰：大王若为此事，那大可不必动怒，一切皆有因果。

    罗睺疑道：哦？有何因？又有何果？还望老师说个明白。燃灯笑曰：大王胞妹虽因帝释天而死，但与帝释天的缘分确未尽。佉罗问道：依老师之言，难不成在下的两位妹妹还能死而复生？燃灯笑道：非也，贫僧所言乃是来世的缘分，大王的两位妹妹已投胎凡间，而帝释天再过不多时也要入尘世修行，且与大王两个妹妹关系非浅。因此，望大王能忘记前嫌，莫要再去侵扰天界。

    罗睺兄弟四人听罢惊呼道：帝释天要去凡间修行？罗睺问道：老师此话当真？燃灯道：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乃帝释天的善果。贫僧要建立佛国，帝释天乃至关重要的角色。有此一遭凡间历劫，待到劫满之日，帝释天的修为、境界便更上一层楼。

    罗睺问道：敢问老师，帝释天下凡与我两个妹妹又有何干系？燃灯笑曰：自然有大善缘，此乃天机，暂不可泄露。佉罗问道：请问老师，若帝释天下凡，那天庭岂不是无主？燃灯道：此时不劳各位费心，新天帝的人选帝释天早已拟定好了。

    婆稚道：该不会是波旬那厮出任新天帝把。若果真是他，那我们兄弟四人还要进攻天界，只因他波旬屠杀我修罗族人太多，双手沾满了我族人鲜血。燃灯道：关于此时，四位大可放心，他波旬能为虽高，贵为天庭大帅，但心术不正，其心不善，帝释天未将其选作新天帝。正所谓善有善缘，恶有恶报，他波旬将来也有因果报应。

    罗睺将信将疑道：也罢，若果真如老师所言，那我等就将进军事宜暂缓，静观其变。但如果老师所言有假，到那时节，不管老师再如何苦劝，我等也权当未闻。燃灯笑曰：大王安心便是，若真有大变故，大王就是取了贫僧性命也不为过。

    罗睺道：老师言重了，我等皆为晚辈，怎敢冒犯老师。更何况此乃修罗与天族的恩怨，与老师何干？燃灯道：甚好，此间事已了，那贫僧便不再叨扰，就此告辞。罗睺道：老师这就要走？您难得来我南瞻部洲，何不在我修罗宫中多留些时日，我兄弟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燃灯道：善哉，大王好意贫僧原本不应推辞。只因贫僧事多繁杂，不可久留，当下还要往西牛贺州走一趟。罗睺道：老师去意已决，那本王便不再强留，请......燃灯道：请......

    罗睺兄弟四人送燃灯出了修罗宫，燃灯驾起祥云一路往西去了。目送燃灯离去，佉罗问道：大哥真就信了那老和尚所言？毗摩道：要我说，休要管那老和尚，当下先灭了龙族，再攻天庭，成功与否暂且不提，你我兄弟先痛快痛快！

    罗睺道：四弟不可鲁莽，不可贪一时痛快。我等先静待后事如何演变，再做定夺。更何况已答应老和尚，不能言而无信，若真有差池，到那时我看燃灯还有何话说。佉罗道：既然大哥也如此说，那我等兄弟全听大哥的，若无他事就此作别。当下四位修罗王便四散而去不提。

    话说这一日，帝释天高升凌霄殿，各路诸神皆来朝会，四海龙王也在其内。帝释天高坐宝座，台下众臣俱都身着朝服，手持笏板，躬身而立。帝释天开口道：今日朝会，众卿家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帝释天话语刚落台下有一人出班奏道：臣有事启奏！帝释天细观乃是神将昊天，便道：何事？奏来！昊天道：近日，臣奉旨巡视凡间，见西牛贺州凡人与日俱增，且已建立数个国度，大小城池更是不计其数，兴盛异常。臣请帝释天示下，是否对其进行管束？

    帝释天笑曰：甚好！甚好！此乃燃灯老师功劳，不必理会，任其兴旺。又对四海龙王道：卿等乃是司雨正神，西牛贺州司雨之事还要劳动四位多费心神，务必使其风调雨顺。四海龙王道：遵旨！

    帝释天又道：波旬何在？波旬出班施礼道：臣在。帝释天问曰：近日南瞻部洲可有动作？波旬道：回禀帝释，据臣所知，南瞻部洲未有动作。帝释天道：不应该啊，龙族归顺天庭，罗睺不能没有动作，密切留意其动向。波旬道：领旨。

    正在此时，广目天王出班施礼道：启禀帝释，云程大护法禁足住峰天已多日，是否对其解禁？帝释天面色一冷问道：那他是否有悔过之意？此时妙音来至台前欠身道：启禀帝释，云程大护法已有悔意，托奴婢给帝释带句话，说他那日过于鲁莽，也因世仇原故，险些酿成大祸。云程言说再不敢与龙族起争端，将来同殿为臣，定要以礼相待。

    帝释天听罢点头道：既如此，过些时日寡人亲上住峰天迎他出来。广目天王、妙音天女齐道：遵旨！帝释天道：众位若无他事便散朝吧，只留四海龙王，寡人有事交代。闻言众天神散去，大殿上只留下帝释天与四海龙王。

    帝释天开口道：留下四位卿家是有要事嘱咐。东海龙王道：我等兄弟敬听帝释旨意。帝释天道：依照现下情形，那罗睺对龙族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借机寻仇。但龙族兵少将寡怕是难以抵挡修罗大军，寡人寻思是否要派遣兵将援助四海龙族，以防不测。

    四海龙王齐道：帝释所言极是。东海龙王道：帝释思虑周全，臣亦有此想，但不知帝释所派天兵几何？又选哪员大将援助龙族？帝释天道：那依龙王之见，应该派谁去？东海龙王道：回禀帝释，若说天庭之中，论法力、品行当属昊天将军最佳，不知帝释可舍得？

    帝释天笑着摇头道：不可，不可。昊天乃寡人爱将，将来还要担起重责，龙王还是另选他人吧。四龙王齐声道：还请帝释决择。帝释天道：若论能力，波旬最强。但其身为天庭大帅，总领天兵，天庭缺不得。四天王能为不在波旬之下，但身负守护天庭职责，也缺不得。云程大护法与龙族有嫌隙，也不可。乱邢虽为一族之长，勇猛异常。但其天性鲁钝，不知变通，也不可。一时之间，寡人也寻不出个人选。如此，卿家稍后些时日，寡人再思量思量。

    四龙王齐道：遵旨！帝释天又道：祖龙前辈近日可好？东海龙王道：回禀帝释，太祖一切安好，他老人家居于归墟境，那处所在清静的很，且灵气充沛，实是难得的居处。帝释天道：甚好，替寡人转告他老人家，请他得空到天庭住些时日，寡人甚是想念他老人家。

    四龙王齐道：遵旨！帝释天道：卿家若无他事便退下吧！四龙王躬身齐道：臣等告退。言罢四人退出大殿。

    话说帝释天与四海龙王正在议事，殿外可急坏了玉罗子。只见玉罗子在殿外坐立不安，一直叹气，一见四龙王出了凌霄殿赶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