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市（1）
“起床咯！今儿妹妹！”姜思轻轻唤醒陈今儿。
“嗯！”陈今儿努力地睁开眼睛，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赖在了床上，“几点了呀？”
姜思一边在镜子面前试衣服，一边说道：“四点半了哟！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东西了哦。”
“不行！我要起来买买买！”陈今儿卷着被子翻身下床，简单洗漱后穿着昨天的保安制服就准备出门，“我们走吧！”
“好的。”
两人开着陈今儿的车子，沿着浦天7号公路一路向东驶去。
“这条路路况不错呀。”
“这算是半官道，天明物流就是用这条路，把港口上的货物运送到新浦门的。”姜思指着路牌说道，“看到没？路牌上写着天明基金会。”
“那我们走这条路不用交过路费吧？我身上可以没带多余的钱。”
“放心，免费的，也算是老浦门少数的福利了。”
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太阳开始从地平线升起，路上的车子也开始多了起来。
“到了！到了！前面路口右转！”姜思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把车停在那就行，别停太里面了，到时候出不来的。”
“好的。”陈今儿停车熄火，跟着姜思穿过一条林荫道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面积浩大的广场。此时，已经有不少商家出摊，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就是黑市啊？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陈今儿左顾右盼，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
姜思笑道：“你是不是以为黑市应该是更神秘一些？什么暗语啊，地下世界啊，带个面具，再不济也得是错综复杂的大楼里？”
陈今儿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这边走，我先请你去吃个早饭。”姜思带着陈今儿在一间既无遮挡、也无摘牌的摊位前停下，摊位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此时两人正在里面忙着备菜和烹煮。
姜思轻车熟路，找了张小桌子坐下后喊道：“唐老板！”
“哎哟！是小花菜呀！”老板娘忙着手上的活，都没抬眼看一下，“今天还是老规矩吗？”
“今天要多来一份！”
老板娘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带朋友来啦？小姑娘，有啥忌口吗？”
“没有！没有！”陈今儿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中吃饭，不免有些紧张，不停地左右张望。
“怎么了？不习惯？”
“有一点点……就一点点！”陈今儿小声说道。
“这就是随遇而安的江湖气息，也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是原本属于我们的生活呀！”
陈今儿看着姜思，想着她说的这番话竟然无可反驳，自己在新浦门长大成人、毕业结婚。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生活的样子固化……
“饭来咯！”老板娘两手托着四个海碗走来，“姜丝牛肉羹和鲜香豆腐脑。这里有醋、辣子、蒜叶、香菜，自己加。”
“谢谢老板！”姜思从隔壁桌顺了两双筷子，用自己的手帕擦了又擦，“给！”
“谢谢！”陈今儿看着碗里的牛肉羹和豆腐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浦门地区并不是大豆产区，也没有条件养牛，所以自从来到旧浦门，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两样东西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万福节前一天，和徐潮生一起。
陈今儿舀起一勺牛肉羹汤，轻轻吹凉，小心入口，牛肉的鲜美滋味在齿间留香，随后一点点姜丝的辣味和葱香味反衬出牛肉独有的鲜甜味，温热的羹汤顺着口腔、食道最终到达胃腹，一股暖流从脚底喷涌而上，一扫披星赶路的辛劳，让尚未完全苏醒的身心得到最好的犒劳和慰藉。
陈今儿早已忘记了餐桌礼仪，由衷地发出了一声对于美味的至高赞叹：“啊——”
“再吃一口牛肉！”陈今儿夹子一块牛肉，半透明的面衣包裹着粉红的牛肉，在朝阳的映射下泛着红宝石一般的光泽，一口咬下去，面衣的Q弹和牛肉的柔韧截然不同又毫不违和，“老板！这是黄牛肉吧？”
“小花菜今天带了个行家来呀！”老板看了一眼陈今儿夸赞道。
“果然牛肉羹还是要用黄牛肉才好吃！”陈今儿毫不客气地将碗里剩下的牛肉羹吃的干干净净。
“轮到你了……”陈今儿看着另一个碗里的豆腐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自言自语道，“没问题，没问题，还吃得下。”
她豪横地将碗里的豆腐、虾皮、紫菜、榨菜碎和调味料一起搅拌均匀，让汤汁里的鲜咸甜辣香充分地渗入每一块豆腐，这是徐潮生最爱的吃法，虽然显得有些野蛮和失礼，但却能得到极致的爽快和每一口的稳定口感。
与陈今儿的吃法完全不同，姜思有着自己独特的节奏。牛肉吃完后，她会小心的将碗里的姜丝剔除，然后放入适量的蒜叶和香菜，并搅拌充分。所谓适量，就是让蒜叶和香菜刚好铺满牛肉羹汤的汤面。
当牛肉汤的余热一点点地将蒜叶和香菜泡软后，两者的芳香成分也达到了极致，这时候就可以多享用一道菜品了。
这种吃法也引得一旁囫囵吞枣的陈今儿的羡慕和好奇：“好吃吗？”
姜思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细细咀嚼品尝，并时不时地微微点头。
至于豆腐脑，姜思也更偏爱物料分明的吃法，挖一勺豆腐的同时，附带着小菜和调料，这样吃不仅可以品尝最原始简单的豆花香，还可以尝到物料结合后的奇妙鲜香滋味。
“钱放这咯！”
“谢谢惠顾！欢迎再来！”
正当两人吃饱喝足，准备起身离开时，隔壁摊位突然传来了吵闹声，循声而去，三个膀大腰圆的七尺大汉正围着一个瘦弱小哥：“叫你走你没听见吗？挪边上的桌子！”
瘦弱小哥虽然语气颤抖，但态度却丝毫不肯退让：“可这是我先来的，老板也说了，先到先得。”
“哪个老板说的？叫他出来！”其中一个大汉环视四周吼道，隔壁摊位的老板见状赶忙低头干活，“看吧！就没有老板说过这话。”
“我说小鸡架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着像是三人头目的光头男人，看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得意地说道，“大家伙都看到了啊，是这小子不讲道理，非要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不是我光头王蛮狠！”
三人说罢就伸手就要去抓瘦弱小哥的脖颈。
“住手！”陈今儿指着三人呵斥道，一旁的姜思和早餐摊的老板都傻了眼。
为首的光头王回头看到穿着保安制服的陈今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道：“你又是哪来的？”
“浦门中心商店街！”陈今儿的正义感在一顿满分的早餐后达到顶峰。
“哟，我以为是哪位呢，原来是花云帆那的……”光头王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保安呐！哈哈哈……”
“花云帆是哪根葱啊？你认识啊？”
“不认识，听街口卖水的大爷提过，就那个过气了一百年的商店街扛把子，花……花歌舞厅的老板！哈哈哈……”
“是花舞歌厅！”陈今儿纠正道。
但三个大汉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着花云帆。
陈今儿哪受得了这等气，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大肥猪！”
周遭围观的人纷纷掩嘴憋笑，大汉们觉得丢了面子，都收起了笑容，指着陈今儿的鼻子：“你丫有种再说一遍！”
陈今儿咽了咽口水：“虽然……我叫你们大肥猪不对，但也是你们先欺负人的！”
“我草！”三个大汉骂骂咧咧就向陈今儿奔来。
姜思见情势不对，立即抱住了陈今儿，两人也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嗯！”陈今儿努力地睁开眼睛，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赖在了床上，“几点了呀？”
姜思一边在镜子面前试衣服，一边说道：“四点半了哟！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东西了哦。”
“不行！我要起来买买买！”陈今儿卷着被子翻身下床，简单洗漱后穿着昨天的保安制服就准备出门，“我们走吧！”
“好的。”
两人开着陈今儿的车子，沿着浦天7号公路一路向东驶去。
“这条路路况不错呀。”
“这算是半官道，天明物流就是用这条路，把港口上的货物运送到新浦门的。”姜思指着路牌说道，“看到没？路牌上写着天明基金会。”
“那我们走这条路不用交过路费吧？我身上可以没带多余的钱。”
“放心，免费的，也算是老浦门少数的福利了。”
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太阳开始从地平线升起，路上的车子也开始多了起来。
“到了！到了！前面路口右转！”姜思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把车停在那就行，别停太里面了，到时候出不来的。”
“好的。”陈今儿停车熄火，跟着姜思穿过一条林荫道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面积浩大的广场。此时，已经有不少商家出摊，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就是黑市啊？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陈今儿左顾右盼，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
姜思笑道：“你是不是以为黑市应该是更神秘一些？什么暗语啊，地下世界啊，带个面具，再不济也得是错综复杂的大楼里？”
陈今儿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这边走，我先请你去吃个早饭。”姜思带着陈今儿在一间既无遮挡、也无摘牌的摊位前停下，摊位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此时两人正在里面忙着备菜和烹煮。
姜思轻车熟路，找了张小桌子坐下后喊道：“唐老板！”
“哎哟！是小花菜呀！”老板娘忙着手上的活，都没抬眼看一下，“今天还是老规矩吗？”
“今天要多来一份！”
老板娘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带朋友来啦？小姑娘，有啥忌口吗？”
“没有！没有！”陈今儿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中吃饭，不免有些紧张，不停地左右张望。
“怎么了？不习惯？”
“有一点点……就一点点！”陈今儿小声说道。
“这就是随遇而安的江湖气息，也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是原本属于我们的生活呀！”
陈今儿看着姜思，想着她说的这番话竟然无可反驳，自己在新浦门长大成人、毕业结婚。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生活的样子固化……
“饭来咯！”老板娘两手托着四个海碗走来，“姜丝牛肉羹和鲜香豆腐脑。这里有醋、辣子、蒜叶、香菜，自己加。”
“谢谢老板！”姜思从隔壁桌顺了两双筷子，用自己的手帕擦了又擦，“给！”
“谢谢！”陈今儿看着碗里的牛肉羹和豆腐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浦门地区并不是大豆产区，也没有条件养牛，所以自从来到旧浦门，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两样东西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万福节前一天，和徐潮生一起。
陈今儿舀起一勺牛肉羹汤，轻轻吹凉，小心入口，牛肉的鲜美滋味在齿间留香，随后一点点姜丝的辣味和葱香味反衬出牛肉独有的鲜甜味，温热的羹汤顺着口腔、食道最终到达胃腹，一股暖流从脚底喷涌而上，一扫披星赶路的辛劳，让尚未完全苏醒的身心得到最好的犒劳和慰藉。
陈今儿早已忘记了餐桌礼仪，由衷地发出了一声对于美味的至高赞叹：“啊——”
“再吃一口牛肉！”陈今儿夹子一块牛肉，半透明的面衣包裹着粉红的牛肉，在朝阳的映射下泛着红宝石一般的光泽，一口咬下去，面衣的Q弹和牛肉的柔韧截然不同又毫不违和，“老板！这是黄牛肉吧？”
“小花菜今天带了个行家来呀！”老板看了一眼陈今儿夸赞道。
“果然牛肉羹还是要用黄牛肉才好吃！”陈今儿毫不客气地将碗里剩下的牛肉羹吃的干干净净。
“轮到你了……”陈今儿看着另一个碗里的豆腐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自言自语道，“没问题，没问题，还吃得下。”
她豪横地将碗里的豆腐、虾皮、紫菜、榨菜碎和调味料一起搅拌均匀，让汤汁里的鲜咸甜辣香充分地渗入每一块豆腐，这是徐潮生最爱的吃法，虽然显得有些野蛮和失礼，但却能得到极致的爽快和每一口的稳定口感。
与陈今儿的吃法完全不同，姜思有着自己独特的节奏。牛肉吃完后，她会小心的将碗里的姜丝剔除，然后放入适量的蒜叶和香菜，并搅拌充分。所谓适量，就是让蒜叶和香菜刚好铺满牛肉羹汤的汤面。
当牛肉汤的余热一点点地将蒜叶和香菜泡软后，两者的芳香成分也达到了极致，这时候就可以多享用一道菜品了。
这种吃法也引得一旁囫囵吞枣的陈今儿的羡慕和好奇：“好吃吗？”
姜思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细细咀嚼品尝，并时不时地微微点头。
至于豆腐脑，姜思也更偏爱物料分明的吃法，挖一勺豆腐的同时，附带着小菜和调料，这样吃不仅可以品尝最原始简单的豆花香，还可以尝到物料结合后的奇妙鲜香滋味。
“钱放这咯！”
“谢谢惠顾！欢迎再来！”
正当两人吃饱喝足，准备起身离开时，隔壁摊位突然传来了吵闹声，循声而去，三个膀大腰圆的七尺大汉正围着一个瘦弱小哥：“叫你走你没听见吗？挪边上的桌子！”
瘦弱小哥虽然语气颤抖，但态度却丝毫不肯退让：“可这是我先来的，老板也说了，先到先得。”
“哪个老板说的？叫他出来！”其中一个大汉环视四周吼道，隔壁摊位的老板见状赶忙低头干活，“看吧！就没有老板说过这话。”
“我说小鸡架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着像是三人头目的光头男人，看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得意地说道，“大家伙都看到了啊，是这小子不讲道理，非要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不是我光头王蛮狠！”
三人说罢就伸手就要去抓瘦弱小哥的脖颈。
“住手！”陈今儿指着三人呵斥道，一旁的姜思和早餐摊的老板都傻了眼。
为首的光头王回头看到穿着保安制服的陈今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道：“你又是哪来的？”
“浦门中心商店街！”陈今儿的正义感在一顿满分的早餐后达到顶峰。
“哟，我以为是哪位呢，原来是花云帆那的……”光头王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保安呐！哈哈哈……”
“花云帆是哪根葱啊？你认识啊？”
“不认识，听街口卖水的大爷提过，就那个过气了一百年的商店街扛把子，花……花歌舞厅的老板！哈哈哈……”
“是花舞歌厅！”陈今儿纠正道。
但三个大汉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着花云帆。
陈今儿哪受得了这等气，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大肥猪！”
周遭围观的人纷纷掩嘴憋笑，大汉们觉得丢了面子，都收起了笑容，指着陈今儿的鼻子：“你丫有种再说一遍！”
陈今儿咽了咽口水：“虽然……我叫你们大肥猪不对，但也是你们先欺负人的！”
“我草！”三个大汉骂骂咧咧就向陈今儿奔来。
姜思见情势不对，立即抱住了陈今儿，两人也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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