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女频频道 > 游榆儿盼 > 第二章 囚禁

第二章 囚禁

    川凉府城门内是官府的营地,城门外那茂密丛森的地方则是农民起义军的藏身之地。在此之间,有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上面横尸遍野,就在刚刚这里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官民战斗。不管他们生前曾为谁而战,最后都躺在了同一块土地之上,他们结伴而行地走向另外一个世界。

    宋安父女两人沿着一条泥泞地小道行走朝着榆树村的方向走了过去。昨夜又是一场大雨,搞得本就寸步难行地道路更加艰难起来。宋小榆为了让宋安不摔倒,她走在最前面,专门踩出了一些路来。宋小榆还捡来一根坚实地树棍用来做宋安地拐杖。不久之后,他们便到达一块相对平坦地地方。

    “爹爹,咱们先歇歇一下吧。”宋小榆把宋安扶到一块干净地石头上坐了下来。

    “榆儿,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嗯,快到了。”

    宋小榆解开包袱,想要拿出一点吃的,翻遍了整个行李,发现里面只找到了半块饼。宋小榆看着手里的半块干粮想了想,首先掰了一小角塞到嘴里,她并没有马上开始嚼。而是转过身面向宋安,把手里剩下地干粮递到了宋安地手里。

    “榆儿,我不饿,你吃吧。”宋安也知道干粮不多了,故意说。但是宋小榆执意把手里的干粮放在宋安地手里。宋安见宋小榆嘴里鼓鼓囊囊地全是“干粮”,因为嚼咽无法说话,于是便乖乖地接过了女儿递来的干粮。此时,小灰灰也跟着上蹿下跳,在父女俩的脚下转来转去。

    “哎呀,爹爹快看小灰灰,它见我们吃东西,也急了。”宋小榆笑着说。她蹲下来抚摸着小灰灰的背脊。此时,宋安从手里掰下来一小口食物摊在小灰灰面前,小灰灰闻了闻便伸出舌头舔食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光着脚丫地男人。他从直面冲了过来,并一把夺过了宋安手里的半块饼。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已经把仅存地半块饼生吞了进去。旁边的小灰灰见有陌生人出没,立马跳起来朝对方撕咬。

    男人吃完东西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环顾四周,他把目光最后停在了宋小榆怀里地包袱上。宋小榆见状,立马把包袱放到身后。那个野蛮地男人看了看宋小榆,二话没说便跑过来一把抓住宋小榆手里的包袱。宋小榆也紧紧地拽着包袱地一角,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面前这个野蛮人夺走自己仅剩地“财富”。男人将宋小榆和自己一直僵持着,突然一脚踹到了宋小榆地胸前,宋小榆顿时就倒在了泥泞地路上。而那个男人也趁机逃跑了。宋小榆赶紧爬起来追了过去,她还没有跑出去两步的时候。宋安就叫住了她。

    而此时小灰灰已经沿着男人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

    “榆儿……咳咳咳……榆儿,别追了……”

    “爹爹,你还好吧……”宋小榆一边替宋安拍着后背一边说道。

    “走,咱们继续往前走。”

    “嗯。”

    父女俩相互搀扶着继续往前赶路。就在他们行走在一片相对开阔地地方时,突然两把铮亮地大刀夹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大哥,我们刚才在密林中抓到了两个可疑之人。”一个男人向坐在屋中间的男人报告道。

    这个男人是农民起义军的总领头,他虽个子不高,却长得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眼神中散发着睿智地光芒。坐在总领头右手边的那个左脸上有一个明显疤痕的男人是农民起义军的副领头。

    “可疑的人?”总领头问。

    “大哥,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诈。说不定这又是官府派来探子。”副领头说。

    “嗯,有可能。”

    “你看短短十日,我们就抓到了官府五六个探子。这说明什么?他们急于攻破我们的防线,让我们最后溃不成兵。”

    “嗯,有道理。”

    “我们前几次和官兵交手都把他们打得片甲不留,他们害怕了,就躲进川凉府中当缩头乌龟。这缩头乌龟又不想就此罢休,想要绝地重生。也许,官府前几次输给我们,只是他们的一种策略。他们很有可能在制造一种假象,好蒙蔽我们的判断。他们不断地派人来打探我们这边的情况,他们想要收集到必要的情报后,给我们来一个措手不及地袭击。这一招暗度陈仓,简直太阴了。大哥,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要向官府发起主动袭击,不然等他们的援军到了,我们肯定会吃亏的。”

    “哎,我说你最近是偷偷读书了吗?怎么最近说的话竟是一套一套。”

    “哈,你现在开始嫉妒我的智慧了。”副领头笑着说。

    “少来,夸你两句,你还要飞上天不成?”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个兄弟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启禀总领头,官府的援军已经到川凉府二十里处的九堡亭了。”

    此一消息,顿时让屋里的众多兄弟都按耐不住了,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看看,看看,大哥,我说得对不对。官府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副领头看着依然不吱声地大哥,焦急地来回走动了起来。

    “大家先回去,让我再想一想!”总领头说着,便向兄弟们挥了挥手,让各自先散去。副领头也只好憋屈地离开了,今天他内心感到着实不爽,就找几个兄弟喝起了酒来。喝完酒,他还是觉得心里不爽,于是便四处走一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关押官府探子的地方。

    “去,把那两个探子给我拎出来。”副领头对守门的兄弟说了一声。

    很快,那两个“探子”便被捆绑着带了进来。让副领头十分吃惊的是,面前的两人,一个是苍老的花甲老人,一个是长相秀丽地女子,这跟原来抓住的探子怎么太不一样呢?这些官府的人实在是太狡猾了,现在竟然乔装成平民百姓,想要利用苦肉计来给我们下套。不行,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绝对不能再被他们的外表蒙蔽了。这一定又是官府的诡计,他们不按常理出牌,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计谋!副领头想。

    “说,谁派你们来的?”副领头严厉地问面前的这两个“探子”。

    宋安一看眼前这个刀疤男,就心里发怵,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大老爷,没有谁派我们来,是我们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副领头质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你们不是官府派来的?”

    “官府?不,不,我们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跟官府没有一定关系。”宋安解释道。

    “哼,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会说自己不是官府派来的探子,结果呢,看看,我这里关了多少人,他们之前也和你们现在说的一样,都不承认自己是官府派来的。最后呢……”

    宋安和宋小榆用目光扫视着周边被关押在牢笼中的人,他们中的一些人看起来跟自己一样,不过是平民百姓而言。他们不知道,面前这个被人称为“副领头”男人,用什么标准来判断了这些人的身份?他又是用什么方式让大家接受了对方给自己安的“名字”?

    “你们从哪里来?”

    “回大老爷,我们从梦梁府来……”

    “你们是哪里人?”

    “就是川凉府的人。”

    “为什么来这里?”副领头一直追问道!

    “回大老爷,我们是回来给老母亲上坟的。”

    “你一会说自己从梦梁府来,一会又说是川凉府的人,你到底是哪儿的人?”

    此一问,却把宋安问住了。他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自己自幼和母亲颠沛流离,一路上走走停停,去过很多地方,盖过无数个房子,可是究竟哪个才是自己的家呢?哪里才是自己的根呢?

    “哼,这前不靠清明,后不接节气,上什么坟?快说,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副领头不耐烦地呵斥道。

    “大老爷啊,我们真的是回来给老母亲上坟的啊。”宋安极力解释道,可惜对方好像对此根本不相信。

    “我看你一定是打着上坟的幌子,故意替官府探情报来的吧!”

    “大老爷,请相信我们,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哪里敢骗大老爷您啊?我已经是这般年岁的人了,也活不了几天了。离家十余载,却从未在自己的老母亲坟前烧过一把纸,拔过一棵草。这次回来,我就是了却心中的一桩心事的……”

    宋安的表达诚恳又真实,一下子让面前这个硬汉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很快理性又占领了上方。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回想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官兵钻了空子,以至于折损了许多兄弟。

    “回来一趟?你知道这里的情况吗?”

    “我知道。我们在路上遇见了很多逃难的乡亲,是他们告诉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你知道这里正在打仗,为何还要冒险前来?”

    “这……”

    “哼,你这个老东西,满嘴胡言论语。你们一定是官府派来的探子,要不然怎么敢如此胆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此时,副领头瞟见旁边一直未吭声地宋小榆,一下子眉舒目展,他走到宋小榆地面前,一把手将其脸抬起来,然后把那张刀疤脸凑了过去。他们就差一点点就直接贴上了。此时的宋小榆内心自然紧张又害怕,但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她故意将目光往下放,无视对方地存在。

    “这个姑娘长得不错!”副领头得意地朝周围的兄弟笑了笑,大家也是附和着起哄起来。

    “来人,把这个姑娘给我带下去!”

    “是。”

    宋安一听,情况不妙,只见他起身一跳,用力地撞向对方。他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女儿,今天就算堵上自己的老命,他也不会让这些坏人伤害自己的孩子。还在醉酒中的副领头一下子就被宋安给撞倒在地。不料,这一摔,却给副领头醒了酒。他从地上爬起来,暴怒中直接给宋安来了一脚,直接就把对方踢飞了出去。紧接着,副领头便对其进行拳脚相加,这样做还不过瘾,他又招呼几个兄弟一起过来打。

    宋小榆看见众人对自己的爹爹下死手,赶紧挪过去。她的身体捆绑着绳索,只好一边喊一边用头和身体极力想要堆开那些男人,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那个刀疤男人用手死死掐在了宋安的脖子,很快宋安便因为缺氧脸涨红了脸。而宋小榆想要再过去“解救”自己的爹爹时,却已经被两个男人控制住了。

    “你们这群混蛋!不得好死!快放开我爹爹。”不管宋小榆如何辱骂对方,对方就是不松手。

    “他只不过是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冲我来,你们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下手,算什么本事,你们就是强盗!”

    “强盗?你应该去问问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搜刮民脂还不够,私底下还形成黑恶势力,逼着百姓走投无路。你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强盗?”

    “你要是正义的,道义自然会偏向你们。可是,你们现在这种行为,根本跟正义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义的,要为普通老百姓撑腰,可是此刻却在用极端的行为迫害百姓,你们跟强盗还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此时,总领头刚好经过此地,他正好听到宋小榆说的这一席话,那句“跟强盗有什么区别”突然刺到了他的心坎上。

    “住手!都给我退下!”大哥一句话,立马叫停了眼前的恶行。

    “大哥,他们就是官府派来的探子,这老东西还在跟我狡辩,刚才还把我撞到了……”副领头本想向大哥委屈地诉诉苦,结果却被一个手势给叫停了。

    总领头若有所思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地上的宋小榆。思量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姑娘,原本,我们只不过也是过着普普普通通生活的老百姓……只可惜,奸人当道,我们也是人呢,也要活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一切,我只知道,你们正在毁灭现在的一切!”

    “毁灭?”

    此话一出,总领头顿时情绪便上来了,他一把拎起宋小榆便按在窗前。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宋小榆,窗外是一个被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面住着一群老幼妇人,妇人们都在忙碌着活计,而孩子们却依然在无忧无虑地四处奔跑。

    “姑娘,我不想跟你说,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但是,请你记住,这是我们保护的家园!”

    眼前的一切,让宋小榆陷入了沉思,也许真正的胜利需要鲜血才能获得。

    “大哥,那个老东西好像死了。”

    此话惊醒了宋小榆,她立马挣脱总领头的束缚,调头想要跑到宋安的面前,却不料被地上的木头绊倒在了地上。但是,此刻的她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像一只爬虫,努力爬向宋安的方向。

    “爹爹,爹爹……”

    呼喊了一阵后,宋安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绝望拖着长长地黑纱布盖住了宋小榆头上的整片天。她悲痛地跪在宋安的面前,头磕在地上,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爹爹,你快醒醒啊,我们马上就到家了,马上就能看见‘老祖母’了。你说的,还要回家看看咱们的老房子,还有那颗榆钱树……呜呜呜……爹爹……”

    “爹爹,求求你,不要再把我丢下……求求你……求求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小榆啊……”

    站在旁边的总领头和副领头听到宋小榆的自语,互相看了看,他们愣在一处。

    “你刚才说什么?”总领头凑过来问宋小榆。而此刻宋小榆,已经完全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人。总领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姑娘,又看看地上躺着的老人。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总领头问道。

    “你们走开,是你们害死了我爹爹。我宋小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小榆?”两位老大异口同声地说出。

    “哥,好像就是小榆。”副领头对旁边的总领头说。

    “哎呀……”总领头这才恍然大悟。他将两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宋安的脖颈上,发现还有微微地脉搏跳动。

    “快,松绑。把人抬进屋,叫郎中过来。”

    面前是一桌“好酒好菜”,一盘青菜,一盆稀粥,一盘颗粒能见的花生米,一个白面馒头和一个黑面馒头,还有一壶酒。桌上只有农民军的总领头和副领头。这两个男人今天非常奇怪,看着宋小榆便是笑。

    “小榆,快过来啊。”两个男人非常热情地招呼着宋小榆。而宋小榆却非常戒备地站在远远的一边。她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男人,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换了一个面具如此般和睦了起来。令她感到诧异的是,他们竟然亲切地唤自己为“小榆”。

    “小榆,你不认识我们了?”那个刀疤男人笑着问。

    宋小榆扫视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不知所云。

    “你还记得榆树村那条内河吗?下雨后的那片竹林?”总领头说。

    “破庙里的老乞丐你还记得吗?石头村的那个俊才,你该记得吧,我们把他推进了粪坑。”刀疤男紧接着说。

    宋小榆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他们为什么知道自己那么多过去?

    “哎呀,你说这些没用。小榆,你还记得那次烤火把牛夕家的房子给烧了吗?还有那次,宋福和牛夕打赌下到悬崖上的黑洞里?”总领头说。

    “你们是……”宋小榆惊讶地张大嘴巴想要说出来,却被某个东西堵住了喉咙。过了许久,她才从嘴里吐出了那两个名字来“牛夕”“二虎”。

    “对就是我们!”刀疤男子拍桌子欢喜地说。

    宋小榆仔细地打量着面前地两个男人,努力寻找和曾经相配的一丝记忆。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顽皮地野孩子了,每个人都长成为了顶天立地地男子汉。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变化如此之大。

    “你可算认出我们来了。”牛夕说。

    阔别多年,昔日伙伴再次相聚,而且是以这种方式相聚,真是令人终身难忘的。

    “别愣着了啊,咱们喝酒啊,快给小榆倒上。”牛夕朝二虎喊道。二虎赶紧起身给大家倒酒。

    “这第一杯酒我们哥俩得给小榆和宋爹爹赔礼道歉。昨天的事情,还望小榆原谅。”说话,牛夕和二虎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喝完之后,他们又往杯中蓄满酒。

    “这第二杯酒是特意敬宋爹爹的,刚才差点……哎,都在酒里了,喝。”很快,这第二杯酒也下了肚。

    “这第三杯就是敬我们久别重逢地朋友的。”

    说罢,二人又灌下一杯酒。

    “第四杯酒……”

    “行了,你们两个快停下来吧。”

    宋小榆一句话,立马让两个大男人变乖了起来。

    饭桌前,朋友们把酒言欢,举杯畅饮,杯酒释前嫌。他们一起回忆着曾经童年的美好回忆,缅怀着曾经的那些人和事。

    “对了,小榆,你们离开榆树村之后,后来又去了哪儿?外面的世界一定更精彩吧?”

    于是宋小榆便将他们在梦梁府南山脚下的生活以及在京都城里的所见所闻都跟朋友们分享了一遍。只是,那些痛苦地经历,她选择避而不谈。

    二虎眼神飘飞,整个魂都畅游在宋小榆口中那些精彩地图景之中。

    “有遭一日,我一定要到京都城看一看。”二虎痴醉地说。

    “那等你做了皇帝再说吧。”

    一句话,又把二虎拉回到了现实。

    “真是扫兴!想都不能想一下喽。”

    牛夕没有理会二虎,而是对宋小榆说:“对了,小榆,这次回来,怎么没有见到宋福呢?”

    “他呀……”

    提到宋福,宋小榆内心就五味杂陈。她该如何去描述这个不知去向的兄长呢?

    “哈,这小子,从小就贼精贼精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发财了呢,没准正躲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怀里还抱着美人……”二虎说。

    牛夕察觉到,当他们提到宋福的时候,宋小榆的脸色并不太好。所以,还没等二虎说话,牛夕便用脚踹了他一脚。

    “哎,小榆,快吃菜,多吃点啊。”

    “大家还好吗?”

    一时间,宋小榆有很多人想要问候和了解的故人。

    “哦,都好着呢,我奶奶身子可好着呢,每天都要下地干活。有一次,她偷偷爬上树砍树枝,结果被我娘知道了,把她给臭骂了一顿。”

    二虎地描述,让宋小榆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邓奶奶那可爱的画面,真是让人又生气又好笑啊。

    三个人就这样一直聊着,时而喜悦,时而悲伤,一直到夜的深处。

    宋安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曾经埋葬宋祖母的地方。因为年生久远,坟墓已经被一堆杂乱的荆棘树丛遮盖住了。他们将周围地杂草全都拔掉,又给坟上翻了新土。宋安捡来一块不错的石头放在了坟尖上,还在石头下面压了一张纸钱。坟前摆放着一些糕点还有宋祖母身前最爱吃的面食。

    点上香,烧上纸钱,再磕上几个响头,祭拜的仪式便有了。

    “娘啊,儿……回来了,儿回来看您了……”宋安趴在坟头哭得泣不成声。

    谁没有娘呢?谁又不是娘“生”的呢?有的人有娘守望,有的人却孤行他方。

    老祖母在记忆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宋小榆没有宋安那样的伤感,但是心里却涌动着一股悲丝苦情。

    “小榆,小榆……”远方传来二虎高声地呼喊,小榆闻声便跑了过去。只见二虎旁边站着一个脸圆乎乎,俏皮可爱地姑娘。

    “哈哈哈,好朋友,还认识我吗?”女孩说着便朝宋小榆扑了过来。面对一个“陌生人”这样的热情相拥,宋小榆的身体本能地往后躲避。可惜对方的动作太快,已经将整个身体扑了过来了。

    “不是吧,真的不认识我啦?”姑娘有一些失落的样子。

    “芸豆?”宋小榆小声地说,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确定。

    芸豆瞪着圆鼓鼓地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宋小榆,说:“你现在怎么长这样了啊?”

    “啊?我长什么样了?”宋小榆紧张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芸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确实,人家小榆女大十八变,确实长得越来越漂亮。而你呢?”二虎说。

    “我怎么了?”芸豆不服气地问。

    “哎……一言难尽啊。”二虎故意摇头叹气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最好看?”说着,芸豆便伸手过去拧二虎地耳朵,她根本没有开玩笑地意思,下手非常到位,一会就把二虎地耳朵给揪红了,疼得二虎嗷嗷直叫。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赶紧松开手,耳朵快被你拧下来了。”

    “我就不,说,到底是谁最好看。”

    “哎呀……你好看,你好看,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芸豆这才松了手,等她刚松手,二虎便跑开了,他站在远远地地方,朝芸豆大声喊道:“你是个丑八怪,没有要的丑八怪!”说完,他便撒腿跑远了。

    芸豆指着二虎离开的方向大骂道:“你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别让我碰见了,下次定要撕烂你的嘴巴!”

    看着面前的芸豆,宋小榆内心感慨万千。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真是无以名状。

    “走,小榆,去我们家。我跟你说啊……”

    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曾经的人还在,好像又不再了。曾经的人是那样,如今又是这样。彻夜交谈,用趁机的往事把如今的自己再次连接在一起,然后又一起述说各自不同的经历,缅怀过往又倍感伤情……重要的是,他们重新走到了一起。生命的友谊再一次搭在了一起,继续延续未来的意义……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