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恶劣

    季凉柯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抬眼看他。

    姜渊似乎很满意她神态的变化，笑得更开怀了，眸子里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

    顽劣，也很恶劣。

    “季医生你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我只不过让她亲了一下而已，当初我可都让你睡了，你不满意么？可我也没有让别人睡过……”

    他语调慢悠悠的，那些话他毫不介意地全说了出来。

    她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打断他：“不要再提那件事。”

    她从来没有在哪个病人面前如此失态过，这还是头一次。

    “恼羞成怒了？”他托住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观察她，“可是，当时我可是什么亏都吃了呢。”

    “……”她沉默，别过头去。

    他却来了兴致，跟玩似的：“季医生生气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季医生生气呢。”

    季凉柯沉默了好半晌，最终，缓缓说道：“那次的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请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可以么？这件事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一件情愿发生的事情。”季凉柯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姜渊耸耸肩，却笑了：“好啊，既然季医生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提咯。”

    “好的。”她在资料袋里翻了翻，翻出了个文件，“这是诊疗过程的保密协议，你看看，没有问题还麻烦你签一下。”

    说完之后，季凉柯面上再次浮上温和笑容。

    姜渊懒懒接过，并没有看，翻开都没翻开，笔一挥，直接签上了。

    他写完之后，抬眼看季凉柯，依旧是那种淡漠而无所谓的眼神。

    “那好，姜先生，我们的诊疗从今天开始了，以后每周这时候，还要麻烦你过来。”

    第一次诊疗，她并没有问太过深入的问题，基本上都是按照惯例问问题。

    她不能急于求成。很多对社会产生危害的人就是因为缺少了与社会的纽带，当他们对整个社会的个别人有所牵挂就会不一样。

    姜渊的病症也与此类似，他不在乎旁人，也不在乎社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其实是存在潜在威胁性的。

    诊疗结束后，季凉柯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没有表现得很抗拒，也没有闹。

    她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是正午了。

    “姜先生您稍等一下。”她起身，走到门边。

    他懒洋洋的，又自然而然地往沙发里窝着。

    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大概十分钟之后，季凉柯又回到了诊疗室，手上多了两盒盒饭。

    “到饭点了，吃完饭再走吧。”说着，她将姜渊的那份盒饭放在他面前。

    他瞥了眼盒饭，没动。

    “随意点了几个荤素搭配的菜，不知道姜先生的忌口，别介意。”

    她也不管他，径自打开饭盒，垂眼开吃。

    饭菜香味飘满了整间诊所，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的吃相特别文雅，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就如她这个人一般。不骄不躁，散发出一种沉静的气质。

    他看了她一会儿，慢悠悠把盒饭往自己这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