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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燮月之威

    翌日清晨男孩被一阵鸟语唤醒,朦胧中他坐起身来双手揉眼,然后揭开被子准备下床上山,这时带有余温的火石袋子出现在男孩腿间,男孩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看向老人睡的草席,发现瞎眼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是急忙下床推门而出正欲出声呼喊,结果屋外情景却让男孩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此时草屋外共有两人,其中一位正是男孩起身寻找的瞎眼老者,此刻老人背对男孩跪坐在一位白衣男子跟前。而这白衣男子恰好又是男孩梦境中多次袭杀他的银发金冠强者。

    “阿爷!”

    男孩看着眼前这一幕悲声呼喊。但老人却久久不答似乎断了生机,男孩见老人没反应于是双眼逐渐泛红,转身取下泥墙上悬挂的砍柴刀,脚下寒气四溢起身快速砍向白衣男子。面对男孩愤怒一击白衣男子玉瞳轻移随手一抬,只听“嗡”的一声,男孩瞬间呆立当场眼睛失去光亮,紧接着便陷入了熟悉的黑暗当中。

    “给我出来!”

    黑暗中男孩胡乱挥舞着手中柴刀以作抵抗,在连续飞舞几次后,原本黑暗的空间开始变得斑驳陆离,一位手杵拐杖的老者也渐渐隐现出来。

    “阿爷!”

    男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瞎眼老人,老人则对男孩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欲离去,男孩见状急忙丢下柴刀上前追赶,结果没走几步眼前场景突然变幻,男孩便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身处在了山下小镇街口,男孩不敢细想急忙四处奔跑寻找老者踪影,几经转折男孩前方街口拐角便隐约传来一阵吵闹声,男孩快速向前发现瞎眼老人正跪在朱色大门前的石阶之下,其双手拽住一位身着华丽满脸油光的胖子,正哀声乞讨着。

    “求求您,施舍一点给他吧!”

    而对方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样,极力推搡,

    “没有!没有!滚!滚!”

    华服胖子说完一把推倒老者,甩袖向门内走去。

    “阿爷!”

    男孩认出老者急忙上前搀扶,结果双手却扑了个空,男孩再次伸手去抓,发现双手居然径直穿过老人身体,反复几次之后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只能默默的跟在老人身后继续看下去。

    只见老人又蹒跚的来到另一户家门前,艰难的爬上石阶去叫门,然后恭敬跪在门前磕头哀求。

    “恳请黄老爷看在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求你以后施舍一点吃的给那孩子吧!”

    男孩听后面若呆鸡浑身制不住的颤抖,双手由于太过用力指甲居然划破了手掌染红了双手。许久之后门缝里扔出一小袋糙米,一个仆人从门内嫌弃的喊话道。

    “我家老爷说了!此子不详!念在与你同居一片天地之下,这袋米权当是为你送行!切莫得寸进尺就此作罢!”

    老人抬头望着从门缝里扔出的袋子苍白无力的拾起,见对方话都已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敢再强求,只能默默退下。

    “谢黄老爷恩赐!”

    老人怀抱小米袋艰难起身靠在一旁石柱上,双眼望着远处山脚草屋形销骨立目光呆滞。良久之后老人稍做调整抵着石柱咬牙站立,整个人挂在拐杖上继续前行。

    老人挨家挨户乞求却接连碰壁,一路下来老人手中袋子不增也不减。但身后男孩却充满了对世人的无限恨意,眼神也逐渐冰冷,体内寒气犹如挣脱枷锁一般蜂蛹而出,此刻的他恨这镇上所有的人,恨世间对他和老人的不公,同时也很自己的弱小无能。想到这里男孩仰天长啸,体中寒气犹如鬼魅一般四处飞散,转瞬之间整个镇子内外犹如冰窖结冰三尺。

    草屋外白衣男子见男孩全身寒气外放担心其身心受损,随即撤回了放在男孩眉心的手指,男孩随后猛的睁眼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随即手脚并用快速奔向前方老人,白衣见状闪身让开单手向背望向天边朝阳。

    男孩口吐寒霜跪在老人身前,此时的老人躬背垂头没有任何反应,苍白的双手死死拽着个小小的麻袋,仿佛里面的东西比他生命还珍贵。男孩望着老人手中袋子浑身发抖双拳捶地轻声哭泣,他始终不愿相信与自己相依为命了六年的阿爷就这么离他而去。

    微风轻抚故乡人,花摇叶落悲无声。不知不觉男孩已经跪在地上整整两天之久,他身后不远处的青石之上,白衣金冠男子悬空盘坐气定神闲,身体周围雾气袅袅像是在修行。突然!白衣男子玉眼一睁瞬移到男孩身后,随即单手托住男孩后倒的身躯。一股精纯的暖流倾斜而下慢慢灌入男孩体内,只见男孩眉头寒霜肉眼可见般消失殆尽,面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白衣男子手上动作不停玉眼轻斜淡淡开口。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藏!”

    白衣男子此话一出,周围空间相继沉默,片刻后草屋顶凭空出现一位花袍女孩,见她身体缓缓下落然后半躺在屋脊之上,拿着红色苹果面带轻藐。

    “怎么!改变主意啦?”

    白衣男子不喜不悲手上灵气慢慢退去,放下满面红光睡意正浓的男孩转身看向屋顶女孩。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孩坐起身子把玩着手中苹果,瞄了一眼地上熟睡的男孩。

    “那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白衣玉眼一闭不再出言,但眉心印记却若隐若现,一把寒光短匕随即浮现在了男子头顶上空,对着女孩快速旋转嗡嗡作响。女孩啃了一口苹果右脚轻移踏空而下,径直落在了白衣男子身前争锋相对道。

    “你敢动他!我就灭你全宗弟子!”

    白衣男子眼光流动似做选择,最终还是撤回匕首走向一旁青石。花袍女孩看着脚下男孩又瞟了眼,已气绝身亡的瞎眼老人,轻飘飘的说道。

    “那老头好歹也是你们宗门的人,你居然见死不救?”

    “一个叛逃的废物,我救他作甚!”

    白衣男子目不斜视气宇非凡,对瞎眼老人的死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女孩听后嗤之以鼻盯着白衣男子。

    “要不是他当年化境失败一身功力尽失,就凭你白书雨区区圣王实力也配称他为废物?”

    白衣男子眼角寒光一闪而过。

    “这是我们宗门之事,你一个蛮夷妖人也敢口出狂言!欺负我宗门没人不成?”

    花袍女孩见白书雨玉瞳寒气毕露,随即扔掉苹果身上快速涌现出七彩流光。

    “好大口气啊你!居然搬出万剑宗来压我!”

    不知道花袍女孩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扔出的半个苹果好巧不巧,正好砸在她脚底男孩脸上,而男孩被这么一砸竟然慢慢醒了过来,见他起身望着眼前这一男一女,还以为自己又身处在了梦境之中,不过当他发现瞎眼老人遗体时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望着眼前两人愤怒发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花袍女孩眼珠一转望着白书雨装出一副大气凌然的模样。

    “哥!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男孩听出了花袍女孩的声音,也是一脸不敢相信急忙起身走了过去。待瞧清女孩面容后也是惊奇万分。

    “你……你怎么也来了?”

    白书雨见花袍女孩颠倒是非,眼神逐渐冰冷身体四周开始雾化但却迟迟不出手,似乎对眼前的花袍女孩也有些忌惮。女孩见状嘴角微扬稍带哭腔接着说道。

    “我发现他想对你们不利,这才急忙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阿爷他……”

    “妖女!休得血口喷人!”

    白书雨见花袍女孩越说越过份,导致男孩误听谗言对他投来了愤怒眼神,于是上前半步阻止了女孩继续说下去。

    花袍女孩哪能让白书雨出言解释,嘴角一笑身上霞光快速流转对着白书雨就是一掌。

    “哥!你先走!我来拖住他!”

    白书雨见花袍女孩这一掌居然有灵力波动看来是动了真格,所以他也不敢怠慢闪身倒退祭出匕首悬空戒备,男孩见此情景也是惊慌失措快步向屋外跑去,不过他却并未跑远而是偷偷躲在青石后面,看着草屋内剑拔弩张的两人。

    花袍女孩一掌逼退白书雨,脚踏七彩流光快速逼近不给对方结印的机会。白书雨左右闪躲节节溃败似是不敌。青石后的男孩看着天空中大展神威的花袍女孩也是睁大双眼出乎预料。他只知道女孩不简单,但却没料到会如此之强。居然连梦中连续击杀他的白衣男子都不是其对手。看来这花袍女孩来历也不简单。

    面对女孩暴风骤雨般的攻势白书雨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一横使出最强手段,见他眉心印记暴闪双手快速结印空中飞舞的匕首银光乍现迅速变大,最后化成一把七尺巨剑飞入白书雨手中。手握长剑白书雨双瞳雪白面无表情,身体四周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四处扩散,使得周围空间泛起圈圈涟漪嗡嗡作响。花袍女孩看清白书雨手里拿的长剑时心里大惊连忙出声。

    “万剑宗镇宗之宝燮月剑!小白脸!你敢!”

    面对女孩的惊声警告白书雨充耳不闻像是迷失了心志。见他身形一闪留下数道残影飞向高空,紧接着白书雨身后慢慢隐现出一位巨大的金发金瞳男子。只见白书雨和巨人同时双手举剑面无表情的挥砍而下。空中一道巨大剑影夹杂着狂暴的能量波动直奔地上花袍女孩而去,剑影所到之处空间竟然出现了扭曲开始崩塌,这一剑居然斩破了空间,看来女孩这次凶多吉少。

    花袍女孩望着越来越近的剑影眼角余光扫了眼身后青石,双拳紧握似在做最后的决定。身体后方渐渐隐现出若有若无的七彩兽尾。而青石后的男孩在面对如此庞大的威压时,早已四肢撑地七窍流血。体中寒气也被尽数逼出化为一滩水雾,他也算因祸得福旧疾全愈。不过在面对白书雨这惊天一剑时,恐怕还是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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