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恩人
四周乍亮，尸体打挺而起，翻身腾空，猩红瞳孔里映射出安特凌厉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张开的斗篷猎猎作响，遮蔽安特头顶的光。
“快逃！”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甜美的嗓音不住地打颤。
安特不敢把后背暴露给敌人，他一边飞快向门后退，一边出声道：
“别看热闹了，兄弟，不然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阴影中的人没有任何想帮忙的意思，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意料之中，安特也没想着他能帮忙，不捅刀子就不错了。
安特往后错了一步，尸体、安特、阴影里的人形成一个三角形。
尸体猛地扑上来，一手向安特门面袭取，一手做掏心状伸向安特胸口。安特挥舞匕首削去尸体左手，同时向后仰侧身体。尖利的指甲从肩膀擦过，痛感一下炸开，下一秒尸体狰狞的五官贴近安特的脸。安特甚至能闻到尸体嘴里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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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将匕首捅进尸体的胸膛，像是刀切豆腐一般简单，但尸体哪会觉得痛，几乎是毫无停滞地扼住安特的咽喉。那手像一柄铁钳，安特觉得自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双脚腾空而起。安特一手拇指卡住尸体逐渐收紧的手指，另一手掌心旋转，利落挥刀斩断尸体的右手，四溅的黑红色血液隐隐能闻到臭味。
安特摸摸脖子上的勒痕，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尸体。尸体身量比自己略高一点，崎岖的颅骨上面浅浅附着一层黑绿的皮，红疮连成一片，深入肌理，血红的眸子正牢牢地锁定着安特。
“怎么会这样？”安特问道？
“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昨天上午才拿到这个任务。”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回答道。
“天气这么冷，可不应该烂成这样啊。”安特思衬。
“这单可以加钱吗？”这才是安特比较关心的，否则按以往一个芯片一条数据线总共卖一个银蔷薇，可不划算。
“我会向上级反映，肯定能加钱。”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你年纪轻轻，挺会画饼啊。”安特调侃了一句，就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做这行可是是七年了。”听着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的吹牛，安特率先贴近尸体，迅速出手。
“你才多大啊，就七年。”安特的刀刃划过尸体喉管，尸体没有双手，像是鱼一般，只能用尖锥一样的尖牙攻击安特。
是改造牙，每一枚牙齿都泛着寒光，随着尸体张开闭合的嘴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从四岁就开始看别人工作，看了四年，自己上手操作三年，可不就七年了。”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觉得自己牙叉骨发酸，强装镇定说道。
“那你也才比我小三岁。”安特飞快蹲下，右手匕首绕成双环，挂下尸体两块大腿肉，又向前一滚，带走尸体的脚腕骨。
尸体站不稳，轰然倒塌。
安特回头按住挣扎的鱼头，往地上狠狠砸了几下，尸体没动静了。
【杀鱼指南第二条：用杵子把鱼砸晕，方便去鱼鳞。】
抵住尸体脊骨，轻轻往下一划，骨头便和松散的皮肉分离开来，刀剑刺入后脖颈子，往起一敲，蓝铜色的芯片便暴露在空气当中。
“滋啦。”
安特刚刚捏住芯片，尸体的头颅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拧了回来，尖牙悉数喷射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胆小还爱叫。
二十八颗利刃同时攻向安特。安特挥刀抵挡，牙碰撞在刀刃上，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没挡住的尖牙扎进皮肤里，像钻头一般往里钻，安特疼得快要握不住刀。
“太多了！”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更可怕的是被刀打掉的尖牙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绕了个圈子，又重新攻向安特。
安特苦苦挣扎，不断挥刀，不断有尖牙刺入他的胳膊、腹部、大腿，他感觉这些牙齿像是一个个泵头，正在抽取他身体中的精气与能量。
很快，安特眼前猩红闪烁，就像无数尸体的眼睛眨呀眨，进而连成一片。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唱挽歌呢。”安特想到。
“是母亲吗？她看起来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是老怀特吗，他估计也快死了。”
“是梅丽姐姐吗，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死。”
“罪孽归我，光明与你！”
沉闷的响声炸裂在安特耳边，冷风呼呼灌入他的鼻口，眼前归于黑暗。
“我死了？”安特问道。
“哼。”声音有点熟悉，不是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
安特适应了眼前昏暗，脚下的尸体一动不动，尖牙从他的身体上脱落，散落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铁锥子。
“你救了我，谢谢。”安特看向阴影处，嘴上很诚恳，但实际上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用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阴影里的人似乎有点委屈。
“什么东西？”安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裤兜，比脸还干净。
“我的刀。”阴影里的人迫切地回答道。
那刀可是好东西，安特从未见过如此锋利的兵刃，虽然它长得平平无奇。况且安特有种莫名的直觉，姐姐那边恐怕情况有变，自己又受了伤，最好还是不要把匕首还给此人。
安特心道一声对不起，说道：“你怎么能确认这是你的刀？”
“我救了你，你却想独占我的刀？”阴影里的人难以置信地说道？
安特喉结滚了滚，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要是不能证明，我怎么能把东西给你呢。”
其实他大可直接说“我捡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但他的羞耻心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那我救了你，你把它送给我不就行了？”阴影里的人往前踏了一小步，安特看到他黑色衣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们见过吧？”安特慢慢悠悠地问道。
“没有！”那人飞快否定。
“在夜鹰大厅。”安特肯定地说道。
“不是！”那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安特闷笑一声，胸膛上的伤口被牵动地直疼。
“好，没见过。”安特点点头。
“既然没见过，那我先走一步。”
“你！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阴影里的人急得再次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有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安特弯下腰，把芯片和数据线一把扯出，又把芯片抛给对方。
“恩人，这芯片能换一个银蔷薇呢，给你了。”
此人躲在黑暗中不出手，要么是打不过尸体，要么是有意占自己便宜，那我也没必要和他客气。安特劝慰自己的良心。
莉娅接过血呼啦差的芯片，再抬头那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谁稀罕啊！？”
“脚好疼，父亲，我好想你。”
“坏蛋，害我跑这么远，等我捉住你，你就完蛋了！”莉娅锤了锤麻木的腿，咬牙切齿。
“快逃！”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甜美的嗓音不住地打颤。
安特不敢把后背暴露给敌人，他一边飞快向门后退，一边出声道：
“别看热闹了，兄弟，不然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阴影中的人没有任何想帮忙的意思，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意料之中，安特也没想着他能帮忙，不捅刀子就不错了。
安特往后错了一步，尸体、安特、阴影里的人形成一个三角形。
尸体猛地扑上来，一手向安特门面袭取，一手做掏心状伸向安特胸口。安特挥舞匕首削去尸体左手，同时向后仰侧身体。尖利的指甲从肩膀擦过，痛感一下炸开，下一秒尸体狰狞的五官贴近安特的脸。安特甚至能闻到尸体嘴里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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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将匕首捅进尸体的胸膛，像是刀切豆腐一般简单，但尸体哪会觉得痛，几乎是毫无停滞地扼住安特的咽喉。那手像一柄铁钳，安特觉得自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双脚腾空而起。安特一手拇指卡住尸体逐渐收紧的手指，另一手掌心旋转，利落挥刀斩断尸体的右手，四溅的黑红色血液隐隐能闻到臭味。
安特摸摸脖子上的勒痕，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尸体。尸体身量比自己略高一点，崎岖的颅骨上面浅浅附着一层黑绿的皮，红疮连成一片，深入肌理，血红的眸子正牢牢地锁定着安特。
“怎么会这样？”安特问道？
“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昨天上午才拿到这个任务。”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回答道。
“天气这么冷，可不应该烂成这样啊。”安特思衬。
“这单可以加钱吗？”这才是安特比较关心的，否则按以往一个芯片一条数据线总共卖一个银蔷薇，可不划算。
“我会向上级反映，肯定能加钱。”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你年纪轻轻，挺会画饼啊。”安特调侃了一句，就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做这行可是是七年了。”听着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的吹牛，安特率先贴近尸体，迅速出手。
“你才多大啊，就七年。”安特的刀刃划过尸体喉管，尸体没有双手，像是鱼一般，只能用尖锥一样的尖牙攻击安特。
是改造牙，每一枚牙齿都泛着寒光，随着尸体张开闭合的嘴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从四岁就开始看别人工作，看了四年，自己上手操作三年，可不就七年了。”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觉得自己牙叉骨发酸，强装镇定说道。
“那你也才比我小三岁。”安特飞快蹲下，右手匕首绕成双环，挂下尸体两块大腿肉，又向前一滚，带走尸体的脚腕骨。
尸体站不稳，轰然倒塌。
安特回头按住挣扎的鱼头，往地上狠狠砸了几下，尸体没动静了。
【杀鱼指南第二条：用杵子把鱼砸晕，方便去鱼鳞。】
抵住尸体脊骨，轻轻往下一划，骨头便和松散的皮肉分离开来，刀剑刺入后脖颈子，往起一敲，蓝铜色的芯片便暴露在空气当中。
“滋啦。”
安特刚刚捏住芯片，尸体的头颅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拧了回来，尖牙悉数喷射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胆小还爱叫。
二十八颗利刃同时攻向安特。安特挥刀抵挡，牙碰撞在刀刃上，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没挡住的尖牙扎进皮肤里，像钻头一般往里钻，安特疼得快要握不住刀。
“太多了！”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更可怕的是被刀打掉的尖牙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绕了个圈子，又重新攻向安特。
安特苦苦挣扎，不断挥刀，不断有尖牙刺入他的胳膊、腹部、大腿，他感觉这些牙齿像是一个个泵头，正在抽取他身体中的精气与能量。
很快，安特眼前猩红闪烁，就像无数尸体的眼睛眨呀眨，进而连成一片。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唱挽歌呢。”安特想到。
“是母亲吗？她看起来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是老怀特吗，他估计也快死了。”
“是梅丽姐姐吗，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死。”
“罪孽归我，光明与你！”
沉闷的响声炸裂在安特耳边，冷风呼呼灌入他的鼻口，眼前归于黑暗。
“我死了？”安特问道。
“哼。”声音有点熟悉，不是七十三号接线员小姐。
安特适应了眼前昏暗，脚下的尸体一动不动，尖牙从他的身体上脱落，散落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铁锥子。
“你救了我，谢谢。”安特看向阴影处，嘴上很诚恳，但实际上往后退了一大步。
“不用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阴影里的人似乎有点委屈。
“什么东西？”安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裤兜，比脸还干净。
“我的刀。”阴影里的人迫切地回答道。
那刀可是好东西，安特从未见过如此锋利的兵刃，虽然它长得平平无奇。况且安特有种莫名的直觉，姐姐那边恐怕情况有变，自己又受了伤，最好还是不要把匕首还给此人。
安特心道一声对不起，说道：“你怎么能确认这是你的刀？”
“我救了你，你却想独占我的刀？”阴影里的人难以置信地说道？
安特喉结滚了滚，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要是不能证明，我怎么能把东西给你呢。”
其实他大可直接说“我捡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但他的羞耻心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那我救了你，你把它送给我不就行了？”阴影里的人往前踏了一小步，安特看到他黑色衣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们见过吧？”安特慢慢悠悠地问道。
“没有！”那人飞快否定。
“在夜鹰大厅。”安特肯定地说道。
“不是！”那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安特闷笑一声，胸膛上的伤口被牵动地直疼。
“好，没见过。”安特点点头。
“既然没见过，那我先走一步。”
“你！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阴影里的人急得再次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有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安特弯下腰，把芯片和数据线一把扯出，又把芯片抛给对方。
“恩人，这芯片能换一个银蔷薇呢，给你了。”
此人躲在黑暗中不出手，要么是打不过尸体，要么是有意占自己便宜，那我也没必要和他客气。安特劝慰自己的良心。
莉娅接过血呼啦差的芯片，再抬头那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谁稀罕啊！？”
“脚好疼，父亲，我好想你。”
“坏蛋，害我跑这么远，等我捉住你，你就完蛋了！”莉娅锤了锤麻木的腿，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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