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吴家
眼前这一幕，让众人陷入沉默。
两名捕快喉头耸动，似乎是在紧张。
他们已上任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
以他们对武道一途的见识来看，这出手之人显然是练出了自己的气，已能同修为稍弱的仙人过上几招。
可如今的嵬城，又怎会有这种一流的武道高手？
再看这事发之地……
两名捕快思绪翻涌，各自心里有了计较，又互相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名捕快起身，挪步周阕身侧，指着两具尸体问道：“周大人，依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抬走抬走。”
周阕不耐烦地挥挥手，又侧身让道。
接着，他直望向吴远，似乎想要从吴远身上看出什么。
吴远一脸从容，察觉到周阕目光，再一次迎了上去。
“周大人，莫不是怀疑这人是我杀的？”
听到这话，两名捕快手上动作一顿，当先那人嘴皮子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又紧咬牙关生生忍住。
两名捕快都望着周阕，心道自己兄弟俩来之前就已经说了这大木棚子的来历，这位据说颇为正直的封魂使…他该不会意气用事吧？
周大人呐…您要说什么不好听的可一定得我们走了再说啊！
两名捕快暗自祈求着。
在他们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中，周阕开口了。
“吴公子可真会说笑，莫说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这人真是公子所杀，我周某人又能如何？”
“况且，这两人本来是亡命之徒，现在死了但也是为民除害了。”
捕快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往外抬尸。
吴远听着假笑一声，不做回答。
二姐说会有人来收尸，来的却是封魂使。
捕快面对在案发现场之人，本应先调查取证，然后再认真问话。
但他们却完全不管这些，似乎真就只是来收尸的。
难道是二姐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可一个治伤都要借钱，又住在城墙脚下的人家，哪来的这种面子？
吴远实在想不通。
他朝风亦玉主仆看去，见她们也是一脸淡然，似乎对这种连过场都不走，直接就收尸的处理方式都不觉得奇怪。
众人再度沉默，大木棚内只剩下两名捕快的脚步声。
但板车停放不远，尸体又只有两具。
于是很快，大木棚就在板车渐行渐远的车轮声中慢慢变得安静。
木棚内四人，谁也没先开口，都守着各自心中的好奇和秘密，等着对方先开口。
只是好奇和秘密易守，但心中愤怒却难消。
一小会儿后，周阕心中愤怒便再也无法压住，他盯着吴远一声冷笑。
“哼！如今这世道还真是可笑！”
吴远闻言眉头一皱，“周大人这话何意？”
“那两人本就该死，他们死在这，就无法再去害人，总比在嵬城县丞的无视下继续害人要强吧？”
在他看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犯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这世界同前世不同，可理却还是这个理。
虽然二姐有私心，但总归是做了一件好事，怎么就可笑了？
吴远想不明白。
而周阕心中早有说辞，此时听到吴远回答，便迫不及待倾泻而出。
“他们固然该杀，但若是许你们做，却不许捕快们问询查探，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虽然各人各有身份，但若那倚仗身份而仗势欺人，那与亡命徒凭自身蛮勇杀人夺宝又有何区别？”
“你吴家纵是大虞皇族，在那虞京却也是安分守己，为何到了这嵬城却要以势压人？”
“皇族？以势压人？”
吴远听的有些懵，吴家不是很普通的人家吗？
不管是在这一世记忆里，还是平日二姐所说所做，以及目前嵬城吴家这状态，可都没半点大虞皇族的派头啊。
他干笑两声：“呵呵，周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
周阕挑眉质问：“若是周某这话有误，那这木棚又如何能建在这城墙之下？”
“大虞律法有明令，城墙三丈之内不可建有屋舍！”
“若不是因你吴家皇族身份尊贵，县丞又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呃……真是这样？”
吴远偏头看向风亦玉。
风亦玉轻点下头，心里却觉得吴远是在装疯卖傻，好将某些事遮掩下去。
身为吴家人，却不知自己出身是大虞皇族，这事说出去谁能信？
在大虞，宗族观念历来强盛。
不管是平时家人间的耳濡目染，还是宗族中的长辈们言传身教，他们都会很明确地告诉族中小辈：你是这一族的子孙后裔，你定要为宗族如何如何……
可吴远竟不知道他们吴家是大虞皇族，这实在离谱。
他这不是装疯卖傻，还能是什么？
这么一想，风亦玉心中有了定论，但她忽又想到另一个可能。
那是一个传闻，是她从大姐风玉凤的丫鬟们嘴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如果那个传闻是真，那吴远不知自己出身皇族这事倒是说的过去了。
她看着眼前似乎怔住的吴远，心里暗暗考虑之前那个计划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
见风亦玉点头，吴远又想起一个问题。
在这一世的记忆里，家中三人似乎都跟嵬城人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远。
就连他偶尔跑腿去买油饼时，那老板的态度都有点冷淡，完全没有前世那种顾客至上的热情。
他原本以为是这嵬城人生性如此，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畏惧吴家的皇族身份了。
可这样一想，却也不完全对。
一般人同皇族扯上关系怎么会害怕，除非这之中还有其他原因。
会是什么呢？
吴远微微抬头，迎上周阕目光后主动低头。
“周大人，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如果之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还请见谅。”
“至于以势压人，我更是不会如此。”
这话说完，他按着记忆里的模样，稍作弯腰又拱手，算是给周阕赔个不是。
周阕见此神情一愣，堂堂皇族，居然给自己行礼赔不是？
他忙拱手回礼，心中愤怒也慢慢被别的情绪所取代。
吴远眨眨眼，看周阕这反应，觉得这事情应该算是过去了。
他想了想，又问：“周大人应该是封魂使吧？”
“……嗯，我是。”
“那两亡命徒的游魂，周大人不准备收了去？”
吴远忍不住提醒，他想看封魂使会怎样收服游魂。
“这事不急。”
周阕只是摆摆手，不想多做解释。
吴远听着这话，又按心中打算，又问起另一件他更关心的事。
“那周大人可知，仙人们是如何修炼而成？”
两名捕快喉头耸动，似乎是在紧张。
他们已上任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
以他们对武道一途的见识来看，这出手之人显然是练出了自己的气，已能同修为稍弱的仙人过上几招。
可如今的嵬城，又怎会有这种一流的武道高手？
再看这事发之地……
两名捕快思绪翻涌，各自心里有了计较，又互相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名捕快起身，挪步周阕身侧，指着两具尸体问道：“周大人，依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抬走抬走。”
周阕不耐烦地挥挥手，又侧身让道。
接着，他直望向吴远，似乎想要从吴远身上看出什么。
吴远一脸从容，察觉到周阕目光，再一次迎了上去。
“周大人，莫不是怀疑这人是我杀的？”
听到这话，两名捕快手上动作一顿，当先那人嘴皮子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又紧咬牙关生生忍住。
两名捕快都望着周阕，心道自己兄弟俩来之前就已经说了这大木棚子的来历，这位据说颇为正直的封魂使…他该不会意气用事吧？
周大人呐…您要说什么不好听的可一定得我们走了再说啊！
两名捕快暗自祈求着。
在他们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中，周阕开口了。
“吴公子可真会说笑，莫说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这人真是公子所杀，我周某人又能如何？”
“况且，这两人本来是亡命之徒，现在死了但也是为民除害了。”
捕快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往外抬尸。
吴远听着假笑一声，不做回答。
二姐说会有人来收尸，来的却是封魂使。
捕快面对在案发现场之人，本应先调查取证，然后再认真问话。
但他们却完全不管这些，似乎真就只是来收尸的。
难道是二姐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可一个治伤都要借钱，又住在城墙脚下的人家，哪来的这种面子？
吴远实在想不通。
他朝风亦玉主仆看去，见她们也是一脸淡然，似乎对这种连过场都不走，直接就收尸的处理方式都不觉得奇怪。
众人再度沉默，大木棚内只剩下两名捕快的脚步声。
但板车停放不远，尸体又只有两具。
于是很快，大木棚就在板车渐行渐远的车轮声中慢慢变得安静。
木棚内四人，谁也没先开口，都守着各自心中的好奇和秘密，等着对方先开口。
只是好奇和秘密易守，但心中愤怒却难消。
一小会儿后，周阕心中愤怒便再也无法压住，他盯着吴远一声冷笑。
“哼！如今这世道还真是可笑！”
吴远闻言眉头一皱，“周大人这话何意？”
“那两人本就该死，他们死在这，就无法再去害人，总比在嵬城县丞的无视下继续害人要强吧？”
在他看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犯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这世界同前世不同，可理却还是这个理。
虽然二姐有私心，但总归是做了一件好事，怎么就可笑了？
吴远想不明白。
而周阕心中早有说辞，此时听到吴远回答，便迫不及待倾泻而出。
“他们固然该杀，但若是许你们做，却不许捕快们问询查探，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虽然各人各有身份，但若那倚仗身份而仗势欺人，那与亡命徒凭自身蛮勇杀人夺宝又有何区别？”
“你吴家纵是大虞皇族，在那虞京却也是安分守己，为何到了这嵬城却要以势压人？”
“皇族？以势压人？”
吴远听的有些懵，吴家不是很普通的人家吗？
不管是在这一世记忆里，还是平日二姐所说所做，以及目前嵬城吴家这状态，可都没半点大虞皇族的派头啊。
他干笑两声：“呵呵，周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
周阕挑眉质问：“若是周某这话有误，那这木棚又如何能建在这城墙之下？”
“大虞律法有明令，城墙三丈之内不可建有屋舍！”
“若不是因你吴家皇族身份尊贵，县丞又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呃……真是这样？”
吴远偏头看向风亦玉。
风亦玉轻点下头，心里却觉得吴远是在装疯卖傻，好将某些事遮掩下去。
身为吴家人，却不知自己出身是大虞皇族，这事说出去谁能信？
在大虞，宗族观念历来强盛。
不管是平时家人间的耳濡目染，还是宗族中的长辈们言传身教，他们都会很明确地告诉族中小辈：你是这一族的子孙后裔，你定要为宗族如何如何……
可吴远竟不知道他们吴家是大虞皇族，这实在离谱。
他这不是装疯卖傻，还能是什么？
这么一想，风亦玉心中有了定论，但她忽又想到另一个可能。
那是一个传闻，是她从大姐风玉凤的丫鬟们嘴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如果那个传闻是真，那吴远不知自己出身皇族这事倒是说的过去了。
她看着眼前似乎怔住的吴远，心里暗暗考虑之前那个计划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
见风亦玉点头，吴远又想起一个问题。
在这一世的记忆里，家中三人似乎都跟嵬城人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远。
就连他偶尔跑腿去买油饼时，那老板的态度都有点冷淡，完全没有前世那种顾客至上的热情。
他原本以为是这嵬城人生性如此，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畏惧吴家的皇族身份了。
可这样一想，却也不完全对。
一般人同皇族扯上关系怎么会害怕，除非这之中还有其他原因。
会是什么呢？
吴远微微抬头，迎上周阕目光后主动低头。
“周大人，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如果之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还请见谅。”
“至于以势压人，我更是不会如此。”
这话说完，他按着记忆里的模样，稍作弯腰又拱手，算是给周阕赔个不是。
周阕见此神情一愣，堂堂皇族，居然给自己行礼赔不是？
他忙拱手回礼，心中愤怒也慢慢被别的情绪所取代。
吴远眨眨眼，看周阕这反应，觉得这事情应该算是过去了。
他想了想，又问：“周大人应该是封魂使吧？”
“……嗯，我是。”
“那两亡命徒的游魂，周大人不准备收了去？”
吴远忍不住提醒，他想看封魂使会怎样收服游魂。
“这事不急。”
周阕只是摆摆手，不想多做解释。
吴远听着这话，又按心中打算，又问起另一件他更关心的事。
“那周大人可知，仙人们是如何修炼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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