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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迎向明天

    宛如黑色的树,树干延伸着嵌在脊骨之上,分岔出的枝干交错着延伸,覆盖在肋骨之上,金属般的光泽述说着它的本质,隐约浮现的幽蓝铭文展现着超凡的力量。

    直到现在将问我才知道自己的灵能属性是“万中无一”的特质系,特质系不在放出和构筑两大类之中,是第七系别的灵能属性,也是出了名的稀罕和奇葩属性。

    灵能者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哪怕是已经在指数级的数量暴蹭,灵能者也不过是从两万人变成十几万人,而觉醒特质系的仅占百分之三,也就是可能现在全世界的特质系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五千人左右,绝对的稀少。

    但稀少不代表就强,特质系比起放出类和构筑类,在第三阶之前就能同时具备灵能放出和灵能构筑两种属性大类的特点,但需要提前同化准备和自己灵魂相符的物品作为类似于“法杖”的“特质”才能具备使用灵能的能力,但不论放出还是构筑都很粗糙,这就是这个属性拉胯的根本原因。

    怪不得肌肉佬这种货色都能随便绝地反击进入第二阶开发出属性使用,自己这么高强度还被一直压着打都爆不了种,原来是属性这块拉了胯。

    将问我内心暗暗地吐槽着。

    但实际上将问我不知道的是,不论是用自己的脊椎作为特质,还是瞬间同化一把切肉刀作为特质还施加伪权能在其上,都是一般的特质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更何况特质系因为觉醒的人的通病本就天生难以达到第三阶,更何况是觉醒伪权能这种类似内定的玩意?

    而更离谱的是名为“强权武装”的伪权能的本质并非是制造武装本身,而是将权能直接赋予到武装上,将复数的权能以武装的形式使用出来,强硬地打破灵能者对于权能和属性的界定,这就是所谓的“强权”。

    支撑着将问我的并非是“脊”本身,而是“伪权能·强权武装-脊”当中被赋予的“权能·自我操控”,哪怕因为目前只是伪权能而只表现出了控制骨骼以支撑运动这样的粗糙运用,也足以改变现状。

    而划出黑蓝色线的也并非是“牙”本身,而是说出来能令无数权能者为之震撼的“权能·切断”,将问我赋予武装的权能和自然生产的权能不同,简单却效果恐怖的权能并非不存在,但大都是逐渐由下位成长而来,是第四阶甚至第五阶的产物。

    当然受限于伪权能这个层级,“权能·切断”的概念根本不是一把切肉刀能够承受的,哪怕将其同化为特质,仅仅一刀也令起出现了明显的裂痕,材质本身在崩解。

    不过没关系,也只有切断的权能才能超越层级,以伪物战胜真物。

    漆黑的牙尖有着迷梦般绚丽的蓝,但在这一刻,正是这份如幽梦般的颜色画出了能够切断一切的线。

    “丑陋的东西,跟的上来吗?”

    将问我正握化作特质的黑色刀刃踏步而出,与握持圣剑的勇者别无二致。

    “你胆敢说我丑陋?这份身姿亦如那日我所看到的那位大人,这才是真正的美!”礼裙女轻易因为容貌被否定而破防。

    骨矛似雨,可这一次再也阻挡不了雨燕,黑蓝色的线就像是划破幻想的羽翼与锋喙,轻而易举地将触及的骨矛斩断,根本不需要在意虚实。

    而被切断的权能骨矛也不再能够生长出来,回缩后就维持着被切断的状态,这也暴露了这份权能是被窃取来的本质,它根本不属于可鄙的窃贼。

    少年在前进。

    “怎么可能!这份天使的力量怎能可能会被凡人的刀刃所伤,这不可能!”

    礼裙女见自己攻击的手段被轻易化解,震惊的同时不由得心生退意,一边释放着剩余的骨矛,一边退向回路的另一边。

    野兽在逃跑。

    “为什么要退后呢,不论是兽化前还是兽化后,你都只能残害弱小吗?”

    又是一道黑蓝色的线随着少年轻描淡写的挥臂而出,翅膀上的骨矛已被尽数斩断,斩断它的刀刃本身也密布裂痕。

    而礼裙女虚伪的心气也被击碎,急转而下的状况让她难以置信。

    “不,不对,不!一定是还不够美,一定是的,我得逃,下次,下次一定可以....”被斩断的还有礼裙女狂妄的资本,身后吊着她的骨翅只剩下架子,她直接掉头开始奔跑,将背后展露给自己的敌人。

    礼裙女朝墙上的一块凸起的砖块按去,但礼裙女预想中应该出现的暗门并未打开。

    “什么!是谁!为什么!”

    “被抛弃了吗,也是,像你这样的小丑,一定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说来也奇怪,整个组织就一个灵能者当打手就敢做这种事也太狂了。”

    将问我一步步地迈向崩溃的恶兽,他发现眼前的敌人其实不过只是披着兽皮掩盖自己的“人”,不论美丑与否,其内心的畸形注定了她是没有自我之物。

    披着兽皮的肮脏之物罢了。

    “不可能!”

    利刃在逼近。

    “为什么不可能,你的外貌是模仿来的,你的美是别人给你的,你的力量更是是偷来的,你的手下也是骗你的。

    我问你,

    你残害那些孩子的时候,

    可曾看到镜子中丑陋而可笑的自己?”

    将问我摆好架势,最后一刀,他要结束面前令人感到恶心的生物的生命。

    结局已到来。

    幽蓝色的光随着脚步越过短暂的距离,连同背后如同牵着人偶的木架一般的猩红脊骨一同斩断,彻底破碎的刀刃和它的敌人迎来了相同的命运。

    没有什么阻碍,也没有更多反转,亦无需了解其缘起,丑恶的暴徒得到了应得的结局。

    将问我抱起林梓兮,感受着怀中少女的心跳,将问我加快了脚步。

    那一刺并未真正刺穿林梓兮的心脏,林梓兮天生偏左的心脏救了她,而她的选择也让她迈入了半觉醒的状态,流动的灵能虽不多但坚挺地维持着她的生命。

    怀中少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少年的侧颜,如她曾梦到过的英雄一般帅气。

    一个星期后,市郊的一座小型墓园内,林梓兮站在其中一块石碑前。

    精致的墓园内埋葬着这次事件中不辛受难的十几个孩子,丧葬流程早已结束,但少女却始终驻足在碑前。

    今天的柳河城依旧是雨天,只是雨量极小的毛毛雨,稍显阴暗的天空中雨滴如同飘落的羽毛一般零散地落下,哪怕不打伞也不会被打湿太多。

    碑上刻着简短的介绍,这个幼时就被送入孤儿院的小女孩并未留下太多联系。

    将问我打着黑色的伞出现在少女的身后。

    “林梓兮之妹”

    林梓兮看着这一行,怔怔的,手里紧捏着一枚小熊发夹。

    “伤口还没完全恢复,还是不要淋雨的好。”

    “嗯。”

    黑伞往少女的方向倾斜。

    “还在想她的事吗?”

    “她走的时候很安静。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小,面对那个世界,我总是那么无力,这次还连累了你。”

    “或许也不算连累...”

    “我想谢谢你,问我。”

    “为什么。”

    “谢谢你在孤儿院里陪伴她,谢谢你愿意来救我,也谢谢你愿意站在我的身边。她是我最后的家人了,你救了她,也救了我。”

    少女有些落寞,也有些庆幸。

    “我们不也是家人吗?”

    “唉?”

    “你说的啊,你还是我姐呢。”

    “......”

    林梓兮走出伞的阴影,向前两步,用手擦了擦眼角,回身。

    “是吗,弟弟?”

    微笑重新在她的脸上绽放,比起任何晴天都不逊色。

    将问我收起了伞,雨几乎不下了,给比现在的他高一个头的姐姐打伞实在有点别扭,最后的零碎雨点打在脸上像是晚春迟来的雪花,未抵达便以融化。

    少女的孤寂被少年的话语斩断,崭新的羁绊在微润的清风中连结。

    这时林梓兮又想起只见过一面的妹妹沉睡前的话。

    “对了,她说你在孤儿院里唱歌很难听,她睡着前要我给她唱小星星。你能也给她唱一次吗,她肯定也惦记着你这个大哥哥。”

    自己其实和小女孩记忆中的大哥哥并不是一个人,自己也没有丝毫关于孤儿院里小女孩的记忆。

    但想了想,将问我还是开口了。

    简泰勒填词的英文版,比起中文填词版的童趣稚嫩,这一版还有着一些宁静星空的感觉。

    “Twinkle,twinkle,littlestar,HowIwonderwhatyouare?Upabovetheworldsohigh,Likeadiamondinthesky.....”

    少年有些低的嗓音非常好听,简单的旋律漂浮在空气当中,让人感到安宁。

    那一夜的短暂记忆中,小女孩的笑容不像是晴天,也不像是宁静的月,更像是闪烁的星,当你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她全部的光辉。

    “什么嘛,这不是非常好听嘛。”

    曲毕,林梓兮拍拍少年的肩头,率先迈出脚步。

    向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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