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结束与开始
加持着“锁定”的“眼”在目视到“箭矢”命中后便因为刚恢复的一点灵能又被马上消耗掉而结束了效果。
又因为“破灭魔剑·天坠极光”的真身是被当作箭矢射出去的把柄异型剑，所以变形的大弓也随之消散。
说到底，那张由菱形枷锁变形成的“弓”本质上是“限制解放”的实体显现。
变形成发射态的“弓”后被封存在“限制解放”内的另一个概念就会被确切地加持到“箭”上。
将问我打开闭合的面甲并垂下空无一物的手，看向了手腕。
腕上的黑色手环就是在物质界存储“天坠极光”所必须的“媒介”，此时它已变得暗淡无光，代表着这件“宝具”正处于不完整的状态。
毕竟真身是“箭”嘛，射出去就没了。
跟姬如似说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这个——之前尝试制作它的时候就已经是装载好了的状态，单论射箭的话它并不需要任何灵能。
正是当前油尽灯枯状态下唯一的选择。
不过......
虽然在“箭”射出去后并没有立刻发生什么，但将问我此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上始终承受着来自某处的视线。
仿佛三百六十度都有人在看着自己，又好像是来自遥远的高天之上。
很是奇怪，这股视线让将问我下意识地感到不安，像是.....
台下的乐子人正在期待地朝着台上舞动着的人偶投去关注。
正出神地想要详细感知身上的变化，将问我突然被从后面抱住。哪怕是如此风雨中，他依然能闻到来自身后的淡淡馨香。
“问我，没事了。”
抱着将问我的姬如似说出了奇怪的话，疑惑取代了将问我的担忧。
“.....怎么了？”
“你射出那只箭后....就一直在颤抖。”
“？！”
‘我...在颤抖？’
此时将问我把视线从手环往上移动，才发现自己的拉弦的右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不对，是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我在颤抖？我甚至没发现我自己在颤抖？这怎么可能？！’
哪怕灵能枯竭，“强权武装·脊”作为将问我身体本来的一部分所加持的身体掌控力也不会减弱半分。
不说能像主动显现后那样强行压下来自身体的一切本能反应，至少也能时刻掌控身体的细微变化。
怎么可能出现这样完全不受控的身体反应？
数次尝试通过“脊”影响身体却始终无法停下颤抖，将问我终于有点慌了。
“这.....难道这就是‘代价’吗？”
“代价？”
姬如似的声音又一次让将问我回过神来，才想起现在还在下着雨.....
嗯？
雨....变小了。原本泼水般的暴雨此时已仅有大雨的程度，连带视线都清晰了许多。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这一切都结束了。”
在姬如似的疑惑中，将问我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在双手的相握中，不自觉颤抖的幅度也减轻了不少。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至少今天的事算是结束了吧。”将问我在电梯中伸手指向天空。
“你看，雨就要停了。”
顺着将问我的手指，姬如似注意到了城市远方的天空——黑云不再狰狞，裂开的一道缝隙中漏出了那专属于傍晚的、温和的橙黄色夕阳辉光，薄薄的光幕撒在了山顶的小塔之上。
姬如似的双眸也因为这久违的阳光而睁大。
“真漂亮。”
“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嗯！”
“然后，我们就去夺回属于你的生活。”
“嗯！！”
说着，他们已走出了云顶大厦。
姬如似很开心，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大厦前面是一段有着一定幅度的长台阶，她走出大门后才走下几级，又突然回头连跨几级台阶折返了回去。
把刚要下台阶的将问我堵住了。
姬如似抬头看着虽然贴得很近但站得更高的将问我，将问我低头看着尽管贴得很近但站得更低的姬如似。
雨停了。
阳光裂开了阴云，橙黄的灿光中，金黄的太阳刚好就在姬如似的脑后。
少女的身后就是雨过天晴的光芒万丈。
突然，姬如似尽力踮起脚尖。
或许也是代价，将问我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脸颊上残留的雨水被某种柔软的东西轻轻抹去。
再看向姬如似，却发现她已经羞得低下了头，双手背在了身后。
或许也是代价。
鬼使神差地，将问我问了一句。
“就只是脸颊？”
说出来的瞬间将问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像那天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吃下了属于少女的可丽饼一般。
而听到了这句话的姬如似，脸也红得跟可丽饼里的草莓粒一般。
许久，将问我等到了一句小声得不得了的回复。
“那....你低头。”少女的声音有些糯糯的。
又是鬼使神差地，将问我弯下了腰。
姬如似抿了抿唇，捏紧了手。
她能感受到了少年的呼吸变得更近了。
又是许久，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
缓缓抬起了头。
然后，姬如似看到了这辈子最为恐惧的画面。
视线越过将问我的身子，全身着黑甲的极其矮小的人举起了手中巨大的异型手枪......
枪口距离将问我的背脊，只有两厘米。
这一瞬间，姬如似脑内只剩下了将问我曾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记得替我取下背后的椴树叶。”
然后，那人已扣下了扳机。
英雄倒下了，他甚至还没等到公主的吻。
然后，无数的黑色机器人包围住了他们，开枪的声音不绝于耳，黑色的子弹不断射向倒在台阶上的少年。
失去了主人的操控，战甲很快就在大口径的黑石弹头冲击下变得破破烂烂。
最后，第二颗黑石弹头成功打进了他的身体，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第三十六颗。
在确认足有三十六颗黑石弹头成功打入目标包括心脏在内的绝大多数躯干致命部位后，人偶停止了射击。
数百台人偶整齐划一的停下了动作，不知何时起，大厦前只有长台阶的部分被空了出来。
带着兜帽的矮小男人从人偶中走出，他摘下帽子，赫然就是等待已久的萧晨。
他看向了被重力扯着滑到长台阶终点的黑色战甲。
血液被拖拽着划出很长一道痕迹。
将问我，静默。
萧晨看了一会儿：“嗯.....心脏被特制的黑石弹头命中，躯干又被补上了三十五颗黑石弹头，就算是清洁工来了都死定了吧。”
“但.....“皇帝”呢？”
左右转头扫视，将问我的死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别的变化。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给“不存世者”配发的黑石发射器也是带有改良的消音器。在无声的第一枪命中心脏后，目标灵能者就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
更何况目标的状态本身就差到了极点。
“祈求者死了之后我们没有观测到“皇帝”的办法啊.....算了，大人那边既然计划好了那就一定有后手。”
“为了保险......喂！叫你的孩子去补刀！没看到他脑袋上还没有中弹吗？！”
萧晨呵斥着身后迟迟跟上的妇人，妇人惊惧地回话。
“好！好的.....小然，对着目标的头开枪。”
然后，开出第一枪的矮小人影走下了台阶，手上的异型枪对准了趴在地上的目标的后脑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但，黑石子弹没有出膛。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姬如似完全愣住了。
上一秒自己喜欢的人才几乎是明示地向自己表达了某种意思，下一秒他就带着扬起的鲜血自身侧倒下，一路滑下了楼梯。
本是空旷无人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奇怪的黑色机器人，对着倒下的他疯狂开火。
更奇怪的是，这些子弹通通越过了自己，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幽灵。
姬如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将问我死了的话，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记住自己了。
她冲到了将问我身旁护住了倒下的他。
但没用。
子弹穿过她如同穿过虚影，姬如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世上唯一能记住自己的人就这么死去。
她无力地瘫坐在他的身旁，溢出的、属于他的血染红了姬如似的衣服、膝盖、手掌。
哪怕是亲手开枪杀人姬如似都没有感到有什么，此时手上传来的粘腻却让她感到了深深的窒息，呕吐与反胃的恶心感直冲脑门。
在心弦彻底断开之前，那个导致一切变化开始的“小孩”又走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枪口对着的是唯一没有中弹的，将问我的头。
在他又一次扣下扳机的瞬间——
姬如似双目无神地站了起来。
子弹没有出鞘，它被停在了枪管内。在场的人偶也无法作出反应，萧晨也无法动弹或调动体内哪怕半分灵能。
但萧晨看到了。
看到了双目点缀着熔金的女子就站在那，站在死去的将问我身旁。
她抬起的手带着操控天地的伟力，死死地压住了在场的一切。
她无言地转过身，与此同时，雷鸣再起。
只是一瞬间，比之前更加浓厚的黑云就再次遮住了整片天空，粗壮的闪电狂躁地撕扯着空气。
六道雷柱劈下，只是顷刻间便覆灭了绝大部分的人偶。
然后，萧晨看到她虚无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恐惧与惊颤充斥脑内，不会错的！
这份威压、这份力量、这份气质，这就是——“皇帝”。
可，大人你的后手呢？
雷柱就要落下。
但，银白在落到萧晨头顶的前一秒便消失无踪。
姬如似感到诧异，她感到自己突然涌现出的力量在消退，原因是....她正在被这片土地所排斥。原来，她刚才使出的力量并不是源自于土地上的“极源龙脉”，而是来源于她自己灵魂中本就有的部分。
在挥洒出去那不多的灵魂本源力量后，姬如似终于清楚地认知了自己的本质。
她此时的灵魂并不是真正的她的灵魂。
现在的“姬如似”只是一个投影，如她曾说的，她现在只是一个如梦似幻的泡影。
她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其实不在此处。
这也是为什么姬如似明明身为“皇帝”却会被区区始源之地影响到的根本原因。
现在她抛去了这份“泡影”的最后一点立身之本，她就只能依靠靠这具临时的肉身去面对来自整座柳河城始源之地的排斥。
而她现在，就真的只是普通人。
“砰。”
“魔术师”最先挣脱开变弱的压制，用勉强抬起的手扣下了现代枪械的扳机。
少女的心口蹦出血花。
倒在少年的身旁。
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趴着倒在地上的人一直睁着双眼。
少年看到了少女死在自己的面前。
又因为“破灭魔剑·天坠极光”的真身是被当作箭矢射出去的把柄异型剑，所以变形的大弓也随之消散。
说到底，那张由菱形枷锁变形成的“弓”本质上是“限制解放”的实体显现。
变形成发射态的“弓”后被封存在“限制解放”内的另一个概念就会被确切地加持到“箭”上。
将问我打开闭合的面甲并垂下空无一物的手，看向了手腕。
腕上的黑色手环就是在物质界存储“天坠极光”所必须的“媒介”，此时它已变得暗淡无光，代表着这件“宝具”正处于不完整的状态。
毕竟真身是“箭”嘛，射出去就没了。
跟姬如似说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这个——之前尝试制作它的时候就已经是装载好了的状态，单论射箭的话它并不需要任何灵能。
正是当前油尽灯枯状态下唯一的选择。
不过......
虽然在“箭”射出去后并没有立刻发生什么，但将问我此时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上始终承受着来自某处的视线。
仿佛三百六十度都有人在看着自己，又好像是来自遥远的高天之上。
很是奇怪，这股视线让将问我下意识地感到不安，像是.....
台下的乐子人正在期待地朝着台上舞动着的人偶投去关注。
正出神地想要详细感知身上的变化，将问我突然被从后面抱住。哪怕是如此风雨中，他依然能闻到来自身后的淡淡馨香。
“问我，没事了。”
抱着将问我的姬如似说出了奇怪的话，疑惑取代了将问我的担忧。
“.....怎么了？”
“你射出那只箭后....就一直在颤抖。”
“？！”
‘我...在颤抖？’
此时将问我把视线从手环往上移动，才发现自己的拉弦的右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不对，是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我在颤抖？我甚至没发现我自己在颤抖？这怎么可能？！’
哪怕灵能枯竭，“强权武装·脊”作为将问我身体本来的一部分所加持的身体掌控力也不会减弱半分。
不说能像主动显现后那样强行压下来自身体的一切本能反应，至少也能时刻掌控身体的细微变化。
怎么可能出现这样完全不受控的身体反应？
数次尝试通过“脊”影响身体却始终无法停下颤抖，将问我终于有点慌了。
“这.....难道这就是‘代价’吗？”
“代价？”
姬如似的声音又一次让将问我回过神来，才想起现在还在下着雨.....
嗯？
雨....变小了。原本泼水般的暴雨此时已仅有大雨的程度，连带视线都清晰了许多。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这一切都结束了。”
在姬如似的疑惑中，将问我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在双手的相握中，不自觉颤抖的幅度也减轻了不少。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至少今天的事算是结束了吧。”将问我在电梯中伸手指向天空。
“你看，雨就要停了。”
顺着将问我的手指，姬如似注意到了城市远方的天空——黑云不再狰狞，裂开的一道缝隙中漏出了那专属于傍晚的、温和的橙黄色夕阳辉光，薄薄的光幕撒在了山顶的小塔之上。
姬如似的双眸也因为这久违的阳光而睁大。
“真漂亮。”
“明天我们去爬山吧。”
“嗯！”
“然后，我们就去夺回属于你的生活。”
“嗯！！”
说着，他们已走出了云顶大厦。
姬如似很开心，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大厦前面是一段有着一定幅度的长台阶，她走出大门后才走下几级，又突然回头连跨几级台阶折返了回去。
把刚要下台阶的将问我堵住了。
姬如似抬头看着虽然贴得很近但站得更高的将问我，将问我低头看着尽管贴得很近但站得更低的姬如似。
雨停了。
阳光裂开了阴云，橙黄的灿光中，金黄的太阳刚好就在姬如似的脑后。
少女的身后就是雨过天晴的光芒万丈。
突然，姬如似尽力踮起脚尖。
或许也是代价，将问我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脸颊上残留的雨水被某种柔软的东西轻轻抹去。
再看向姬如似，却发现她已经羞得低下了头，双手背在了身后。
或许也是代价。
鬼使神差地，将问我问了一句。
“就只是脸颊？”
说出来的瞬间将问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像那天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吃下了属于少女的可丽饼一般。
而听到了这句话的姬如似，脸也红得跟可丽饼里的草莓粒一般。
许久，将问我等到了一句小声得不得了的回复。
“那....你低头。”少女的声音有些糯糯的。
又是鬼使神差地，将问我弯下了腰。
姬如似抿了抿唇，捏紧了手。
她能感受到了少年的呼吸变得更近了。
又是许久，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
缓缓抬起了头。
然后，姬如似看到了这辈子最为恐惧的画面。
视线越过将问我的身子，全身着黑甲的极其矮小的人举起了手中巨大的异型手枪......
枪口距离将问我的背脊，只有两厘米。
这一瞬间，姬如似脑内只剩下了将问我曾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记得替我取下背后的椴树叶。”
然后，那人已扣下了扳机。
英雄倒下了，他甚至还没等到公主的吻。
然后，无数的黑色机器人包围住了他们，开枪的声音不绝于耳，黑色的子弹不断射向倒在台阶上的少年。
失去了主人的操控，战甲很快就在大口径的黑石弹头冲击下变得破破烂烂。
最后，第二颗黑石弹头成功打进了他的身体，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第三十六颗。
在确认足有三十六颗黑石弹头成功打入目标包括心脏在内的绝大多数躯干致命部位后，人偶停止了射击。
数百台人偶整齐划一的停下了动作，不知何时起，大厦前只有长台阶的部分被空了出来。
带着兜帽的矮小男人从人偶中走出，他摘下帽子，赫然就是等待已久的萧晨。
他看向了被重力扯着滑到长台阶终点的黑色战甲。
血液被拖拽着划出很长一道痕迹。
将问我，静默。
萧晨看了一会儿：“嗯.....心脏被特制的黑石弹头命中，躯干又被补上了三十五颗黑石弹头，就算是清洁工来了都死定了吧。”
“但.....“皇帝”呢？”
左右转头扫视，将问我的死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别的变化。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给“不存世者”配发的黑石发射器也是带有改良的消音器。在无声的第一枪命中心脏后，目标灵能者就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
更何况目标的状态本身就差到了极点。
“祈求者死了之后我们没有观测到“皇帝”的办法啊.....算了，大人那边既然计划好了那就一定有后手。”
“为了保险......喂！叫你的孩子去补刀！没看到他脑袋上还没有中弹吗？！”
萧晨呵斥着身后迟迟跟上的妇人，妇人惊惧地回话。
“好！好的.....小然，对着目标的头开枪。”
然后，开出第一枪的矮小人影走下了台阶，手上的异型枪对准了趴在地上的目标的后脑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但，黑石子弹没有出膛。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姬如似完全愣住了。
上一秒自己喜欢的人才几乎是明示地向自己表达了某种意思，下一秒他就带着扬起的鲜血自身侧倒下，一路滑下了楼梯。
本是空旷无人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奇怪的黑色机器人，对着倒下的他疯狂开火。
更奇怪的是，这些子弹通通越过了自己，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幽灵。
姬如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将问我死了的话，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记住自己了。
她冲到了将问我身旁护住了倒下的他。
但没用。
子弹穿过她如同穿过虚影，姬如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世上唯一能记住自己的人就这么死去。
她无力地瘫坐在他的身旁，溢出的、属于他的血染红了姬如似的衣服、膝盖、手掌。
哪怕是亲手开枪杀人姬如似都没有感到有什么，此时手上传来的粘腻却让她感到了深深的窒息，呕吐与反胃的恶心感直冲脑门。
在心弦彻底断开之前，那个导致一切变化开始的“小孩”又走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枪口对着的是唯一没有中弹的，将问我的头。
在他又一次扣下扳机的瞬间——
姬如似双目无神地站了起来。
子弹没有出鞘，它被停在了枪管内。在场的人偶也无法作出反应，萧晨也无法动弹或调动体内哪怕半分灵能。
但萧晨看到了。
看到了双目点缀着熔金的女子就站在那，站在死去的将问我身旁。
她抬起的手带着操控天地的伟力，死死地压住了在场的一切。
她无言地转过身，与此同时，雷鸣再起。
只是一瞬间，比之前更加浓厚的黑云就再次遮住了整片天空，粗壮的闪电狂躁地撕扯着空气。
六道雷柱劈下，只是顷刻间便覆灭了绝大部分的人偶。
然后，萧晨看到她虚无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恐惧与惊颤充斥脑内，不会错的！
这份威压、这份力量、这份气质，这就是——“皇帝”。
可，大人你的后手呢？
雷柱就要落下。
但，银白在落到萧晨头顶的前一秒便消失无踪。
姬如似感到诧异，她感到自己突然涌现出的力量在消退，原因是....她正在被这片土地所排斥。原来，她刚才使出的力量并不是源自于土地上的“极源龙脉”，而是来源于她自己灵魂中本就有的部分。
在挥洒出去那不多的灵魂本源力量后，姬如似终于清楚地认知了自己的本质。
她此时的灵魂并不是真正的她的灵魂。
现在的“姬如似”只是一个投影，如她曾说的，她现在只是一个如梦似幻的泡影。
她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其实不在此处。
这也是为什么姬如似明明身为“皇帝”却会被区区始源之地影响到的根本原因。
现在她抛去了这份“泡影”的最后一点立身之本，她就只能依靠靠这具临时的肉身去面对来自整座柳河城始源之地的排斥。
而她现在，就真的只是普通人。
“砰。”
“魔术师”最先挣脱开变弱的压制，用勉强抬起的手扣下了现代枪械的扳机。
少女的心口蹦出血花。
倒在少年的身旁。
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趴着倒在地上的人一直睁着双眼。
少年看到了少女死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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