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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承载神话的人们

    无聊。

    无聊得很。

    将问我盘坐在小山坡之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甜得有些发腻的巧克力,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酸雨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可连绵有序的“雨点”还在继续发声。

    就在将问我的面前,是一个深达十数米的锥型坑。

    仍在持续的“雨声”,其实是“无限装填虚闪”在高密度饱和式轰击坑底时发出的鸣响。

    就如同不知何时停下的雨一般,战场不知何时也只剩下了将问我一人。被彻底改写的地貌环境充斥着各种诡异的高低差,基本找不到一处完整地皮的战场上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如果忽略虚闪持续轰炸的噪声的话。

    庞大的巨人尸体如隆起的山脉,刺破躯体的森然白骨正是那尖锐的山峰。

    他化作鲜红溪流的源头,巨量的、尚且新鲜的、属于泰坦巨神的血液涓涓流淌在早就被染得黑褐的石土之上,又将另一些人曾存在的痕迹淹没。

    将问我的前方已经没有别人了。

    他的后方也是。

    在“须佐能乎”与“泰坦巨神”开始厮杀之后,超过两百米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脚下的战场。

    而以肆意倾斜灵能作为主要战斗方式的将问我,无疑“蹭伤害”的能力更强一些,几招几式之间,光是余威就彻底击溃了敌人的阵线。

    但阿瓦隆一方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法更进一步就是了,之后随着两个巨人的战斗进入比拼耐力的僵持环节,他们还不得不主动地把已经占据大优势的自家阵线又再撤回去。

    没办法,再不撤的话,友伤要超过敌伤了。

    那一刀一拳之间,攻防互换之间,单单是战斗中巨人们脚步的腾挪就能带来巨大的威胁。

    而两方的炮火支援也都停了下来。

    受限于始源之地与现实的军火运输渠道,现代军火的“制空权”无法在始源之地内部展开。虽然导弹车的杀伤力和效果也没差,但在两个巨人杠在战场上还无法破防的情况下,再倾泻火力也没什么意义了。

    更何况主要打击目标也都已经没了,该撤的撤,来不及撤的就死,“须佐能乎”与“泰坦巨神”的战斗余波在杀伤力上可比炮火洗地直接多了。

    两个巨人的胜负就是战争的胜负,这已经成了两方默认的共识。

    而最后倒下的那具尸体是有着实体骨骼的,谁生谁死,谁胜谁负便已经不必多言。

    不过说道将问我杀死阿特拉斯的契机,还恰恰就是“实体”和“非实体”的区别。

    虽然“须佐能乎”也是有着可触碰的躯体,但不论是原版的须佐、还是将问我徒有其形的盗版须佐,本质上都只是一个壳子,但阿特拉斯可是实打实的血肉之躯。

    “擎天巨神·阿特拉斯”是标准的希腊神话体系中的“眷族·泰坦神”,不同于“眷族·十二主神”可能会因为继承的灵能者个体造成得到权能的细微不同,“泰坦神”能继承到的权能在主体上一定是“巨大化的躯体”,然后再加上点杂七杂八的、不足为惧的分支能力(希腊一代神例如克洛诺斯、乌拉诺斯之类的不算在这类里)。

    而以“支撑世界”作为主要事迹的“阿塔拉斯”,应该就是在力量上有所特化。

    战斗当中,将问我能感受到其攻击的凛冽——每一拳都能直接打碎组成须佐能乎的灵能壳,逼得将问我不得不多次放弃造成有效杀伤的机会去闪躲他的重拳。

    不过阿特拉斯的防御力在将问我看来就相对地不是那么的强,而且打到一半将问我就发现了敌人的最大缺陷——

    他受伤就是受伤了,而须佐能乎哪怕被打碎再多次,将问我也只是消耗灵能重新补上而已。

    你掉的是恢复远远跟不上损耗、还受到致命处限制可能会被瞬间清空的血条,而我掉的是蓝条,还是回蓝速度拉满的蓝条,能一样吗?

    面对有着离谱回蓝挂的敌人,只能说从头到尾一根筋试图打散须佐能乎耗光将问我灵能储备的阿特拉斯脑子不太好使。

    哦对了。

    将问我记得阿特拉斯的神话事迹有这么个说法——赫拉克勒斯的第十一试炼是偷金苹果,普罗米修斯建议他去找阿特拉斯帮他,但当时阿特拉斯已经是肩扛苍天的状态了,于是赫拉克勒斯必须暂代其擎天的职责。

    而最后阿特拉斯拿到金苹果回来的时候吧.....

    他好像聪明了一点,知道有人替自己扛着天空自己可以溜了。但赫拉克勒斯却以一个“我愿意就这样替你承担责任,但这样扛着不舒服,你能不能再扛一会儿我去找个垫肩再回来。”的离谱“谎言”成功地骗到了阿特拉斯,在阿特拉斯接过苍天后直接拿着金苹果跑了。

    嗯.....将问我突然想起来,战前交换姓名时觉得对方是个大聪明的直觉应该是正确的。

    但凡阿特拉斯知道对将问我本体所在的须佐能乎头部额外关照,也不至于才打到一半就是慢性死亡了——僵持之下,终究是切实承受着伤害、不断损失着血气的擎天巨人被天狗巨人抓到机会一刀割断了喉咙。

    想到这,吃着巧克力的将问我摇了摇头。

    ‘看来以“眷族”的身份觉醒成为灵能者不是啥好事啊,光是可能会被继承的神话反向影响到智力这点就很致命。’

    就像眼前这个还在被虚闪持续轰炸的小丑。

    说是小丑应该没错吧?这个叫狄尔尼索斯的,除了死不掉之外是真的屁用没有,在将问我和阿特拉斯的战斗中一直疯疯癫癫地在旁边跳脚,说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不见他的哪次攻击能攻破“须佐能乎”的防御。

    而且也不去做点别的,明知道自己在刮痧,还是搁那硬刮。

    再结合他的外在表现,看来这位狄尔尼索斯不是智力有问题,而是精神有问题。

    ‘“酒神”好像在希腊神话中本来就是有着浓厚的“癫狂”属性,不过这种程度的癫狂明显已经过了吧?’

    这么说起来,到底是作为“眷族”的人被神话事迹影响到了,还是能够继承对应神话事迹的人本来就具有成为“眷族”的“某种潜力”?

    ‘话说....艾妲之前是不是叫过我“路西法”来着?’

    出神着的将问我趁着现在灵能维持活跃脑子还清醒,在思考着七七八八。

    突然,他停下嘴中咀嚼巧克力的动作看向了坑底,在“无限装填虚闪”的轰炸中心,那里隐约有着一个人型的轮廓。

    可那里本来不该有“人型”。

    “酒神·狄尔尼索斯”的复生传说名不虚传,虽然其恢复血肉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增殖”,但单论不死性.....恐怕他能称得上是强化版的“亚人”,他的复生权能恐怕本身的层次极高。

    将问我只能说在现有条件下自己是已经想尽办法了,最后只能用无限虚闪持续地压制他,让他“一直死”以封锁其活动力。

    而以将问我现在的火力水平,被虚闪压制的狄尔尼索斯绝对是“连渣都不剩”,而非“还能维持人型”。

    所以.....

    ‘灵能的活跃程度开始减弱了,是祈祷结束了吗?’

    将问我才发觉耳边一直若隐若现的音乐不再,灵能的“质”开始随之飞速下滑。

    此时坑底的狄尔尼索斯甚至能够发出发出声音来了,虽然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但将问我觉得应该是藏话。

    “在那之前,再给你做个结实的笼子我还是做得到的。”收起巧克力,将问我起身抬手。就在他打算在体内灵能再度堵死之前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手臂被压了下来。

    从身后。

    “已经可以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辛苦了这么久,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艾妲的声音有股异样的魔力,她的声音当中仿佛包含了你能想象到的一切特点,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是有种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舒适感。

    而随着艾妲的话语落下,将问我体内的灵能也变得平静,平静却不听话。

    所以少年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下,无力地倒在了艾妲拉姆的怀中。

    “你是故意的?”只有嘴巴足够灵活的将问我问道。

    “什么故意的?”艾妲一脸无辜,不知道将问我在说什么。

    “知道祈祷快结束了,特意来到我旁边就是为了...这样?”将问我这次问得清楚了一些。

    倒不是什么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而是艾妲的行为有点刻意。

    战争的“开始”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大头兵打了个喷嚏,但战争的“结束”却难以界定。

    在两方人马撤离,巨人消退却仍然有着灵能在持续爆发着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战场中央的情况到底如何。

    而艾妲,这个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战斗能力的谜语坏女人,却在将问我开始变得虚弱,不死的敌人即将挣脱枷锁的关键时刻踏入战场?

    除了“为了看到你虚弱的样子”,或者说“为了抱住无力倒下的你”之外....将问我暂时还想不出她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别的理由。

    你知道光之巨人闪红灯没电了要退场了,也不至于专门直接跑到人间体旁边等着吧?

    “啊,你说这个啊。你猜对了,我就是专门为了抱你这一下才来的,怎么样,感动吗?”艾妲听明白了,低头在将问我的耳边低语。

    轻轻地声音闹过耳廓,仿佛小恶魔的低语,还是能在DL上火热贩售的ASMR的那种。

    将问我头皮发麻,但从坑底传来的越来越明显的支吾声又夺回了他的注意力。

    “狄尔尼索斯要恢复了。”

    “不用担心,阿瓦隆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交给其他人吧。”耳边,艾妲的话语充满了信心。

    突然,许多人越过艾妲与将问我,将巨坑围住。

    在失去了虚闪压制的现在,名为狄尔尼索斯的狂欢疯神大笑着站起,而围住他的人群当中有着一位蒙面着轻甲的男人走出,他走向坑底的酒神,抬手取下背后的黑色长条布包。

    他靠近着,狄尔尼索斯也同样发现了主动朝着自己走来的他。

    狂笑的男人一步步地,从蹒跚到奔跑,他等不及要继续他那刻在天性当中的、永不停歇的狂乱之旅。

    蒙面的男人只是专注于解开有些繁琐的黑色长包,最后的布条被卸下,那是一柄暗沉地、勉强能看出是黄色的短枪。

    狄尔尼索斯探手成爪,携着狂暴灵能的第一记攻击就是朝着那令人不爽的面具抓去。

    蒙面男人只是微微仰身,同时手中已是握紧了那柄黄色短枪。

    酒神的灵能扯碎了他的面具,黄色短枪也同时划破了酒神的胸口。

    正当狄尔尼索斯不以为意地顶着短枪继续前冲,强大的不死性让他的战斗风格充满了“肆无忌惮”,但就在短枪被他主动地迎进心脏后.....

    “酒神”的脸色变了,他看着面具破碎下那绝美近妖的脸庞,以及那魔性的泪痣。

    他终于从心脏处传来的某种“预感”中夺回了一丝理智,认出了眼前敌人、以及刺穿自己的武器的“真名”。

    眼前的男人乃是阿瓦隆的“眷族”,他继承的名字为“迪卢木多·奥迪那”,贯穿他心脏的短枪乃是“海神·玛纳诺”的赠礼,有着诅咒敌人,阻碍被其刺伤者恢复能力的——“黄色投枪”

    在某月的二次创作影响下,人们对这柄黄色短枪的另一个比较浮夸的名字更为熟悉——“必灭的黄蔷薇(Gae·Buid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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