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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敌人为何?

    “门”只会是单向的。

    唯有“空间”不再保持“完全的稳定”之时,“虚”与“实”才有了泾渭,而想要平稳地跨越代表着“虚”的“虚数界”、从这一边的“实”来到另一边的“实”——“进”与“出”的要素将会是关键。

    进行“空间移动”所使用的两个“坐标”必须满足“不同”这个条件,必须是明确的由“一边”指向“另一边”才能切实地达成“移动”的结果。

    而不是被卡在“实-虚-实”的中间,永远地处于“移动”的过程当中。

    那么,所谓的“永久门”又是什么道理呢?以字面意思猜测,应该是一道不会关闭,不需要空间界限亲和者在场就能自动开启的“门”?

    其实不止于此。

    既然能称作“永久”,那么它肯定足够“稳定”。

    这个所谓的“稳定”,指的是它包含了“往返”。

    这是奇迹,这是眷顾,这是专属于“始源之地”的可能性。

    明与暗,正与负,水镜中的两面。

    永久的双向通道,便是它们相反而似同的交点,亦是联系两者的基点。

    不过非要说得通俗一点的话,其实“永久门”之于普通的“门”,就是变成了双向推拉门而已。

    你要进去的时候它就是进去的门,出去的时候就是出去的门。它依然是单向的,只不过它朝向哪边得看是哪边的人在用,主打一个灵活多变。

    是怎样发现它的这个本质的呢?

    废话,当然是有好奇宝宝试过了。事实证明,“永久门”在有人正在使用的情况下,在移动完成之前会短暂的处于不可用的状态中。

    不过将问我并没有在首次使用“永久门”时就遇上这种占线的情况。

    随着灵能的波动靠近,水镜般的波纹再次晃动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问我一步踏出,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卡美洛城中。

    在这期间,加拉哈德一直注视着将问我的背影。

    她一直侧着头,单看其眼神的专注程度好像是在送别即将踏上战场的丈夫一般,可若是再算上她满脸的冷峻,又好像是猎人匍匐在灌木丛中紧盯着自己猎物的动向。

    加拉哈德的视线中心一刻不停地追着将问我的背后,直到他走进“门”内。

    确认了“入口”消散后,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敌人。

    而趁着这一小段时间,威廉已经走到了另一边,将自己的“破魔的红蔷薇”回收完毕。

    红剑“盛大的愤怒”与红枪“破魔的红蔷薇”这一同色组合再度入手,威廉也重新提起了士气。他眼神一凛,双手在握紧枪剑的瞬间便改变了气势,站在此地的不再是一个因为目睹孩子被杀而动容的父亲,而是一个专注于击破敌人、夺取胜利的战士。

    不论战斗所渴求的目的为何,至少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不止是威廉,他更是凯尔特神话故事中的大英雄——“迪卢木多”。

    而对比起迪卢布多的斗志昂扬,加拉哈德这边反倒是有些兴致缺缺。

    迪卢木多枪剑的锋刃都已经隔空指向了加拉哈德的面门,可她依然只是垂落着剑尖,甚至又一次地转过头,去看那被斩落了头颅、又因为将问我的灵能消散而摔落到残破地面上的X先生的尸体。

    严格地来说,那应该是莫德雷德的尸体才对。

    被加拉哈德断头后,莫德雷德的尸体就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没有再增殖出黑色触手恢复躯体或是失控兽化的倾向。

    正相反,在加拉哈德的目光下,这具被夺舍的躯体开始“坍缩”。

    肌肉与皮肤像是被极高温碳化了一般不断地熔化消解,只消片刻,便仅留下了一具焦黑的骨架。风从破开了两个室内空间的大洞中吹过,那焦黑骨架又兀地化灰倒下,成了一堆发白的灰砾。

    “你做了什么?!”迪卢木多很是动容,他认为这般变化一定是站在尸体旁的加拉哈德在捣鬼。

    加拉哈德只是收回了目光,语气依旧不温不火:“在‘工作’上,你是我的前辈。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这种能力。”

    “尸体会变成这样,应该只是因为莫德雷德的躯体与X先生的权能相性太差,而你的儿子又强行在他的躯体里进一步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最后X先生主动放弃了这具躯体,那么代价就只能由可怜的莫德雷德承担了。”

    加拉哈德作出如此定论,可迪卢木多还是不忿。

    “那可说不准,这么多年过去了,要说我对谁最看不懂.......你绝对能排到前三。”迪卢木多撇了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藏的很深。而且,今天你不就是突然对我发动袭击了吗?”

    “甚至是在我们赶赴支援,却意外地在‘永久门’前和北欧的敌人进行遭遇战的过程中。”

    说到这,迪卢木多已经彻底把加拉哈德当作了“敌人”。

    加拉哈德没有解释,但手上的细剑却悄然归鞘。

    迪卢木多凭借多年的共事经验看懂了加拉哈德这番举动的意思——她认为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想到这,迪卢木多才堪堪反应过来。

    威廉也垂下枪剑,他隐约察觉到了——

    棋盘上的空间早已被规划了个干净,各种变化都早已在棋手的落子之下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定局。

    大势已定。

    “欧文和将问我......这个时机.....我出现的时机....”威廉终于意识到了,“我出现在这里的时机...太巧了!”

    加拉哈德没有回话。

    “我已经成了弃子,对吗?”威廉不敢相信,他追问着,想要拿到一个答案:“可为什么?为什么欧文会出现在计划里,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还有那群北欧的人!他们来得太早了,他们出现的时机实在太早了!这也和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她的计划会乱成这样....这不应该。”威廉喃喃着,他陷入了混乱。

    加拉哈德这时才皱着眉出声打断了他:“你是在质疑女士吗?”

    “我....我没有。”威廉的否认很是无力。

    突然,威廉的身后,圆厅的门外又传来了一批脚步声。

    比起来自“阿斯加德”的轻装上阵的英灵战士,这一次的脚步声明显更加沉重,交错不断的重踏声中混杂着铠甲的摩擦声与剑刃出鞘的锐鸣。

    而随着脚步声的接近,痛苦的呻吟声与刀剑劈砍的破空声也开始频频响起。

    与此同时,加拉哈德也终于给出了一个理由:“正如你试图接触将问我打破了预订的计划规程,你的儿子也扰乱了女士的安排。”

    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越来越近。

    从许多个脚步声,变为了唯一的脚步声。

    “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女士清扫掉这些可能存在的‘阻碍’。”加拉哈德说完这句话,视线便越过了威廉看向圆厅的大门。

    威廉没有回头,他已知晓来者身份。

    圆厅的大门被粗暴的撞开,那是一柄厚重的宽刃利剑。它被从敌人的身躯中拔出,哪怕剑身沾染了污血,那黄金的剑锷也始终彰显着其高贵的本质。

    提剑者再一步踏出,脚步迈入圆厅当中的同时又是一记双手横斩。

    一道血线划过,直到敌人的头颅磕到地面上时,切面整齐的脖颈才迟迟地喷出血泉。

    剑刃从接触物体再到切开物体的整个过程,犹如用新开刃的菜刀切开鲜嫩的豆腐一般丝滑,真是不愧其“断钢(Excalibur)”之名。

    但随着来者展露身形,便知道还是持剑者本人更具“冲击力”。

    沉重,高大,只是第一眼脑内便只剩下了这两个形容词。

    白色的铠甲覆盖到了他的全身上下,厚重的甲胄包裹住了他的每一寸肌肤,就连头部也被带面甲的头盔全数包裹其中,唯有骇人的一双碧绿竖瞳在幽黑的面甲缝隙当中闪烁着凶光。

    高达两米二的重装骑士单手推开圆厅的大门,他的身后是数十位着甲骑士们在无情地挥动着利刃,他们正在清理着流入这神圣城堡当中的污秽。

    白色重装骑士在推开门后马上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朝着这边走来。

    宽敞的臂膀将厚重的龙头肩甲以及连带着的蓝色披风撑得挺立,过于高大的他必须弯下腰才能从墙洞中走过。

    他站到了威廉的身后,那被称作“湖中剑”、“王者之剑”甚至是“誓约胜利之剑”的,被“湖中仙女”铸造而出的圣剑被他用双手拄在身前,无鞘可归。

    驻剑而立的他也是无言,高大的他垂眼俯视着面前的一切,那双绿色的龙瞳当中并无兽性,仅有着属于“王者”的高傲。

    “Arthur.”

    威廉念出了他的名字,这是属于那位骑士之王的名讳。

    “所以,该轮到我出局了是吗?就像欧文一样。”

    “该收官了,无用的棋子还是得早早清点干净。”

    回应威廉的是加拉哈德,而抬起剑刃的,却是骑士王。

    亚瑟的腰间没有佩戴剑鞘,他只是两手翻转便高高举起了那把在传说中寄宿着精灵之力的圣剑,剑脊铭刻的祝文随着劈斩动作的起手亮起。

    就这样斩下。

    而这后续的转折,重新回到“阿瓦隆”的将问我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了。

    一出门便是像是营地中心的环境里,粗看之下四周竟横陈着十数具勉强称得上完整的尸身,伴着诡异的宁静,将问我又立刻提起了心神。

    细看之下,将问我更加觉得不妙。

    这些尸体的成分太杂了,从装束以及外表特征来看,既有阿瓦隆的龙人妖精,也有阿斯加德的巨人精灵,费奥纳的战士与瓦尔哈拉的英灵并排长眠。

    而且,数量占比也不太对劲,北欧一方的尸体几乎是阿瓦隆一方的三倍。

    也不像是遭受了什么无差别的火力打击,怎么尸体堆里的敌我数量占比会差的这么多?

    是阿瓦隆这边优势巨大吗?

    ‘也不对啊,如果真是阿瓦隆一方占有,刚才就不会是站在X先生一边的加拉哈德把威廉打出门外了。’

    将问我马上否定了这个可能,一边向前走一边更加仔细地观察着一路上出现得越来越多的尸体。

    他马上就又有了新发现。

    随着将问我越走越远,尸体也越来越“新鲜”,从这些刚死不久的躯体上将问我发现了两个共同点。

    一,没有太多缠斗的痕迹,尸体上都有着明显的致命伤,一眼就能看出来它死透了。毕竟心脏处开个大口、头身分离、横着或竖着被分开的情况,还是个人就基本都活不了。

    二,虽然不是每个伤口都这样,但不论是阿瓦隆一方还是北欧一方,其尸体上的部分伤口都像是被带锯齿的武器所伤。

    两点结合,将问我基本可以断定——

    有第三者对原本正在激战的两方人进行了无差别的杀戮。

    不过将问我并没有马上把“第三者”的身份立场指向恰好可以代入的希腊一方,因为“锯齿伤”这个元素让他没来由地怀疑起了另一个人——

    大不列颠地区的神话故事体系比之源地大陆其他地区是有些不同的。

    凯尔特神话算是爱尔兰岛的土特产,但亚瑟王传说又另起炉灶发扬光大并最终闻名世界,又因为某大不列颠的历史起源以及其地区、人种的分布原因,这两种传说硬是都传了下来。

    两者的故事数量以及影响力加在一起,比起盘绕在两河流域的那些巨头也丝毫不差。

    对于亚瑟王的一系列传说,可能所有人都知道故事的最大主角就是亚瑟·潘德拉贡,骑士之王。

    但对于费奥纳骑士团,这个在凯尔特神话中几乎每个成员都带点故事,且时间跨度极长、故事各有寓意的团体,人们却往往不甚了解,能记得芬恩与迪卢木多的名字都算是有所耳闻了。

    那么,凯尔特神话对于大众来说,那个能匹配亚瑟王地位的、能轻易地被叫出名字的绝对主角是谁?

    当然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库兰的猛犬——“库丘林”。

    如果说隔壁芬恩与迪卢木多的故事还带一点悲恋啊、背叛啊之类的人性元素,那么这一位的故事就简单得多。

    这位凯尔特的大英雄,他的所有事迹都离不开一个“杀”字。

    哪怕是在动不动就以一当千的凯尔特神话故事里,库丘林也是出了名的残暴与嗜战。

    将问我首先怀疑的就是库丘林。

    那仿佛被无数锯齿割开的伤口,正对上了库丘林在神话中持有的那柄魔枪——“贪欲之枪(GaeBolg)”。

    传说这柄用海魔兽骨骼制成的魔枪有着锯齿般的锋刃,在命中敌人时枪刃上的锯口会分为三十根带有倒勾的尖刺,进一步撕裂敌人的身躯。

    ‘从性格与武器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库丘林。但为什么?’

    将问我继续向前走,很快就走到了营地的尽头。

    ‘这段日子里,费奥纳骑士团的人算是有点脸熟,圆桌骑士也见了一个...算两个吧,可唯独这“库丘林”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艾妲提过他的名字,我都怀疑大不列颠这一代没有“库丘林”这个眷族。’

    ‘可既然有,为什么他会无差别的攻击两方的人?他是叛变了,还是没叛变,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不论将问我怎么想,这都是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光是凭空推测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结论。

    但将问我这次并不需要进一步收集信息再推测就能得到答案。

    之前已经提到过了,一路上出现的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新。

    在道路的尽头,将问我见到了正主。

    赤裸的男人背对着将问我,他身上燃烧着比血液还要暗沉的深红色灵能,微弱的月光之下,已分不清他身上的暗红到底是血迹还是灵能的颜色。

    库丘林听到了将问我的脚步声。

    他将左手从敌人的身体中取出,手中抓着的赫然是一颗已经破碎的心脏。

    随手捏碎心脏扔到一旁,库丘林提着带锯刃的深红色长枪转身,如果将问我没看错的话,他握枪的那只手掌也满是鲜红。

    “哟。”开口竟是略显轻佻的打招呼。

    而且,与将问我预想当中的恶人脸不同,“库丘林”的长相很有亲和力。

    眉眼间有着一股邻家大哥哥的气质,按源地大陆这边的说法,就是那种在学校受欺负了会为你出头,会在闲暇时间里教你玩棒球,周末开车带你去见识各种新奇事物的靠谱大哥。

    只不过靠谱大哥哥的微笑有点吓人。

    大幅度咧开的“微笑”里是犹如鲨鱼牙般的两排尖锐利齿,让这份本该亲和力满分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惊悚。

    将问我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而库丘林的下一句话,又马上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气氛。

    即使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将问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你再不过来杀死我的话,那我就要过来杀死你了。”

    深红泵动,狂犬已携着无匹的杀意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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