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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蝙蝠侠的宿命劲敌

    林梓兮现在很着急。

    来回地低头、抬头,一边盯着车前窗外不断变化延伸的道路,一边不断地看向手机屏幕。

    上面显示着“时间”,本该是显示的时间——

    冒号左边的数字大到异常,粗看应该是十万百万以上,来不及细数位数。

    冒号右边的数字倒是正常的两位,但却不是在增加,反而是在以一个明显快于“分钟”的速度减少。

    是倒数,而且速度很快。

    但奇怪地是,明明可供挥霍浪费的数量还有很多很多,坐在出租车后座的林梓兮依然表现出了异常的焦急之色。

    终于,出租车在看似无尽的道路边停下。

    林梓兮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小跑着冲进自己的目的地——民政局。

    严格地来说,其实是里面的婚姻登记处。

    她急,是因为她迟到了。

    林梓兮不得不急,因为要登记结婚的是她自己。

    现在好不容易赶到了,又没有任何一人出来接应她。于是林梓兮又不得不直奔接待处,想要问询有关今天的预约,目前又是什么情况。

    但看不清面目的接待员没有回答,反而是要求林梓兮先出示身份证明。

    林梓兮有些焦躁地翻找着随身的挎包,按她往常的习惯,身份证件一般是被夹在补妆包兼零钱包里。可装着零钱与唇彩的小包找到了,里面本该装着身份证的夹层却空无一物。

    慌乱涌上心头。

    好在,此时同样看不清面目的司机师傅恰好追了进来,手中还拿举着某物,并呼喊着示意道:“欸!你掉的身份证,还有身份证复印件!”

    “谢谢,谢谢!”林梓兮大松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接过。

    可心中的感激与庆幸还没来得及散去,林梓兮又立马直观地感受到了手中身份证触感的不对劲。

    本该是硬质的卡片,却意外地很软很薄。

    低头定睛一看,所谓的“身份证及复印件”明明就是一副“王炸”——扑克牌里的大王与小王。

    在看清扑克牌牌面的瞬间,林梓兮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戴上了一副头套。

    再抬头,面前的场景不知怎么地又变成了熟悉的餐桌,沸腾的火锅里有着奶白与深红亮色,赫然就是昨夜曾吃过的鸳鸯锅。

    坐在自己对面的,除了一身囍袍的白烈与何星之外,还有微笑着、正甜甜蜜蜜地给对方互相喂食的将问我与姬如似。

    再稍一低头,借着玻璃杯的反光.....

    林梓兮隐隐间看到了一个红鼻子的小丑,同时,耳边还响起了欢快、却不断地在降调的小曲儿。

    霎时间,林梓兮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被逼着认清现实的荒诞可怖感。

    “呜哇!这种事情不要啊!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会想着我,将问我找了别的女人什么的,‘姐姐毕业’之后也暂时...至少持续十年吧!”

    在意义不明地呐喊中,林梓兮直挺挺地坐起。

    喘息十数秒后才找回了视线的焦点,回忆起了真实与虚幻的边界线。

    “是噩梦啊.....”

    意识到这点,林梓兮才恍惚地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然后,就是令人难受的粘腻。

    神州南方地区的冬天普遍比较阴间。冷的时候,没有暖气、晚上睡觉还得先在被子里冻个老半天积攒温度,这就算了。热的时候才恶心,把手脚伸出被子会冷,缩进去又太热,被子不论加厚或减薄都始终不能满意,主打一个不上不下,卡那儿了。

    最关键地是,它冷热交替很快,周期还短。

    柳河城这块地方更是有额外的湿气buff,会将名为“南风天”的恐怖存在强化至难以想象的地步,平等地折磨每一个老柳城人。

    不仅内衣物根本晾不干,晚上被窝还会趁你不注意变成桑拿房。

    这不,林梓兮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刚刚做了汗蒸,睡衣与皮肤之间,还有打乱的长发中都无不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沾滞感。

    再加上噩梦的那股“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林梓兮现在真的觉得糟透了。

    ‘洗个澡吧。’

    自然而然地,林梓兮脱下了睡衣朝着卧室附带的卫生间走去。

    新家的大平层对比起之前租的小公寓,其最大优势就是不用跟家里人抢卫生间,林梓兮、将问我、将灰三人的房间里都配备有附属卫生间(客房没有),且都支持淋浴。

    热气升腾,比体温更高一些的水温熨烫走了清冷的潮湿,逐渐变得朦胧的水雾中,林梓兮不太敢扭头,此时的她莫名有些害怕去看到洗手台上那面带着电子时钟的半身镜。

    是怕看到时间,还是怕看到镜中的自己仍带着红鼻子?

    都有吧。

    总之,淋浴好像并不能冲刷掉林梓兮的坏心情,反而让她愈发焦躁。

    怎么会忘了呢?为什么会忘记有姬如似这个人的存在呢?

    是了,将问我其实曾经说过的,只是自己忘记了,被迫忘记了。

    这是更加高级的超凡所致,就连当时的将问我也深受其害,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这不是谁的错,不如说那个无人能记起的少女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所以,她就是“皇帝”吧。

    这么说来,登基大典上将问我会一反常态地在全帝国人民的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倒也合理了。

    可...

    ‘可这种挫败感是什么回事?’

    水流滑过脸颊,其中的温度在促使着血液循环加快,但林梓兮却感到有些窒息。

    明知道是意外,明知道是不可抗力。

    但这种,连个争取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不能意识到机会已经在指尖流过的感觉....

    让林梓兮忍不住想要又一次地责骂自己的无能。

    比起什么都没注意到就结束了的“憋屈”,果然还是犹犹豫豫、始终不肯为内心冲动付出实践的自己更让人感到“难堪”。

    或者说,是失败感。

    因为太在意“姐弟关系”而不敢正面出击,是否还侧面说明了,“林梓兮”这个人心中对将问我所抱有的喜爱...其实不过如此呢?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一感到心中难以遏制的挫败,林梓兮就更加觉得小卫生间浴室里的水蒸气太过压抑。

    由此,林梓兮关闭了水龙头,简单擦了擦身子和头发后,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睡衣便打算转战公用的大浴室,想要再顺便好好地泡个澡。

    新家的浴缸可大了,是能塞进去四个人的大小,如果一人独享的话肯定更爽。

    而现在是早上十点出头,应该没人会跟自己抢浴室的使用权。

    这样想着,才分散了一些注意力的林梓兮刚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到走廊上围着围裙的将灰很是自然地推开了另一间房间门。

    愣了两秒,林梓兮以三阶灵能者的身体素质及时想起来了,灰进去的是将问我的房间。

    又愣了一秒,林梓兮紧接着从其围裙装扮联想到了,她应该是去叫将问我起床的,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这丫头以前就是默认这么干的。

    松了一口气,林梓兮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

    可就在她抱着换洗衣物准备走过将问我的房门,去到另一边的浴室时,灰又出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个人。

    不是将问我。

    嗯......

    嗯?!

    看着明显是才换好衣物的姬如似从房间里走出,林梓兮的脚步硬是迈不出去。

    她拉住了准备回厨房的将灰,小声地问道:“我们不是还有多的客房吗?”

    “对。”灰宝有些敷衍。

    “那她怎么....”林梓兮以为将灰没领会到她的真正意思。

    但将灰其实是知道的:“莫九九一间,姬如似一间,没问题。”

    说罢,灰便要挣脱开林梓兮的拉扯,再拖下去,她准备的早餐要糊了。

    “欸欸欸!”没得到想要真相的林梓兮哪肯放人。

    又被扯住的将灰不再回头,但还是补上了一句:“她进哥哥房间,是为了用卫生间,洗漱。”

    林梓兮这才放她走,然后嘀咕着进了浴室。

    随后,浴室传来了少女们的尖叫。

    “你怎么进来了!”

    “我不到啊!”

    又折腾了一会儿,泡澡才泡到一半的莫九九终于勉强接受林梓兮的加入。

    才起床的将问我慢悠悠地经过时,有隐约听到浴室里微小却连续不断的讨论声,摇了摇头,给她们补上了一道用于隔音的术式。

    同时心中暗叹发育问题多半是纯看天赋,天赋差距那么大的两个人搁一块儿又能讨论出个什么?

    挠了挠头,将问我选择坐到餐桌旁等吃的。

    但今天有些不同,有了姬如似这个二号厨娘的加入后早餐的菜系得以拓展升级,等待时间也随之上涨,一时半会地还不能马上吃到东西。

    于是将问我又掏出了昨天白烈给的请柬重新确认了一遍日期,还是觉得离谱。

    据大白老师本人的说法,他跟接待员小姐是在三天前,也就是跨年的时候确定的关系,算是他晋升突破后心思通明的连带结果。

    青梅竹马嘛,也都老大不小的了,纠缠了大半辈子后终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所以进展快了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如说之前看他们两个平日里拉拉扯扯地,一个傲娇一个装傻,将问我老早就觉得这俩依依妖妖了,现在交往了才开始猛推进度,早干嘛去了。

    但三天光速订婚并领证,还预订在下个星期天举办婚礼....是不是有点推进得快过头了?

    将问我合起请柬,细想之下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

    白烈与何星之间根本就没有拖沓的理由。

    原本的结婚流程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提前半年、一年地开始准备?主要还是因为一些财产合并、涉及两家关系的东西,还有就是良辰吉日,外加协调日期尽量迎合亲朋空闲时间什么的。

    说白了,就是“结婚”这件事不止是结婚。

    但传统地这一套对白烈与何星无效啊!

    对他们来说,婚礼就真的只是婚礼,结婚就只是结婚。

    什么财产不财产的,白烈那点存款本来就是何星在打理,在监护人也就是何掩日死前他们甚至就是一家人,户口本上下页关系的那种,都不用分的。

    两家关系.....说起来有点地狱。

    因为两人加在一起凑不出一个妈,所以原本预计的神州传统婚礼被迫改成了以源地那边的西式婚礼为主。

    敬茶、拜礼的对象是一个没有,这...你跟谁说理去啊?

    但这样也省事,不用再掰扯些亲家里短的杂事,时间到了、人去了就行。

    将问我估计要不是得留出时间选婚纱、拍婚纱照,他们巴不得明天就把婚礼给办了。

    亲朋好友什么的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七八桌,一切从简。不过就算想复杂也复杂不起来,毕竟就连接亲环节都是在同一个公寓里原地TP。

    按理来说,搞得这么简洁,将问我还不至于需要看第二遍才能记住日期。

    之所以重新确认,是因为他被白烈拜托做主持,还要兼神父、兼伴郎。

    龟龟,真没人能找了是吧,要哥们给你一人饰三角。

    将问我,堂堂“首席清洁工”,同时还是“皇帝”钦定的“护国公”,享有三公九卿之一的“太尉”之权,你什么身份啊,结个婚就把我叫来给你当伴郎和主持?

    嘛....这只是说笑,但有点紧张倒是真的。

    将问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朋友结婚,自己需要充当重要配角帮衬着的事情,心中倍感受信任之外,还是多少有点错位感。

    之前还说人家白烈因为自己而感到落差呢,现在轮到自己了。

    该说不说地,身边有人结婚是真的能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物是人非”感,准确一点地说,是年岁的增长因此被额外强化了存在感,进而导致自身对社会所处位置的认知产生改变。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好兄弟结婚请你当司仪,是得多上点心啊!

    想着,简约却不简单的早餐已经被放到了面前。

    将问我鬼使神差地,瞄了眼在对面落座的姬如似,搞得对方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姬如似被这略带意味深长的眼神搞不懂了。

    ‘这么看我干嘛,昨晚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我主动的啊。’

    扯了扯上衣的下摆,姬如似越想越觉得羞耻。

    刚才撞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林梓兮时她才想起,恋人的姐姐晚上是就睡在隔壁的,一条走廊之隔还不到三米宽,就算将问我亲手布置的隔音术式效果再好,心理层面上也不该这么容易地糊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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