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伪推理
“尽管我们确实自导自演了一点，但是凶手是真实存在的。”
通讯器里的声音虽然承认了一部分，但是对刚刚的推理结论作了否定。
“而且尸体失踪也不是我们为你设计的障碍。”
“事实上，虽然死掉的是我的替身，但密室杀人的本质没有改变。正是这一连串的心肌梗死，让我想到你曾经提到过的“死咒”，所以才让我妹妹找你秘密追查。”
“抱歉，我才刚刚‘死掉’，实在没办法大张旗鼓地亲自来找你帮忙。”
他不着痕迹地暗示了敌对人物的威胁。
“所以，你怀疑“死咒”脱困，并且收到你敌对的派系指使，对你下杀手？结果因为你使用替身，导致避开了被咒杀的命运，就此逃过一劫？！”
方复稍微总结了一下。
“没错。”
“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了，凶手不是他。”
“可是——”
方复摩挲了拇指跟食指，提到另一件事，“你们知道东格肯塔内部跟医院有不见光的合作吗？”
“那是什么？”
“据我调查，你的内部员工，在协助圣亚比伯医院的某个主治主任进行器官贩卖。”
“什么？这种事，我们不可能去做——”
“先别着急否认，”方复说，“跟以前不一样，现在东格肯塔已经不是你的一言堂。”
“……”
“既然尸体失踪不是你们做的，看来还有不知道的人在插手。”
他背过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么我就继续查下去了，”他摆摆手，“不用送了。”
“可是杀人手法……”
“别担心，继续扮演好你的‘死人’，就不会有事的。至于凶手，等我把人送到你面前，你就知道，并非能力者才能隔空杀人。”
等到人影完全从走廊消失，长池雅美才开口，“哥哥，难道普通人就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吗？”
“谁知道呢？方复会给我们答案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的共生药剂开发到什么程度了？”
“正在进行特化对策的实验。”
“那就继续下去，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
“好的，哥哥。”
……
现在只剩下普德列威尔没去了，方复看了看讯息，似乎今天五街道宇他们前往波尔盖邀请一个治疗能力的人加入。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三个区有点浪费时间，那就利用“召回”。
“召回”，拥有能将视线内的有机生命体召唤到自己身边的能力。
当然，尽管他现在本人并不在波尔盖。
只能召唤他人的能力者，也有移动自身的方法。
收到“召回”的回讯，方复如同马赛克一般烁灭。他本身并没有任何失重或者超重的体感，回过神，已经站在波尔盖的电车站台。
方复站在接通臂馆的连接道路，入眼的正是普德列威尔本部六十层的玻璃大楼。智能控制电路在嵌入楼壁的显示屏密布发光的LED灯。
“五十层吗？”
在循环播放着各种广告里，他注意到被明亮颜色淹没的位置指示点。
他抬头，那里天空花园格兰德。这个试验园内涵了集成超脑的人工生态系统，通过先进的技术和智能控制系统，似乎在试验能否进行完全形态的内循环。
“要取得普德列威尔的授权，必须要……”
他走向边上的得拉夫特斯交通分点，在手势屏选择终点。
大楼的内部分区不严，商业区、办公区、住宅区，以及赌场混杂在一起。方复的目的地就是其中第三十五层，占地面积超过一半的大赌场——哈萨克。
犹如宫殿的大门上刻印着兽首雕花，跨过门口的迎宾小姐仪仗队，里面是完全镀金的墙壁。附以华丽装饰的水晶吊灯，其璀璨的灯光渲染出的暖黄色调弥漫在亢奋的人群。
方复错开各种扑克，将牌，猜点的扎堆人群，走到更加深入的黑拳赛场。
“老远就看到你，”
开口的是个面容消瘦的男人，他眼眶凹陷，周围眼圈泛起浓厚的青黑色，皮肤是宛如瘾君子的病态苍白。
“今天的运气不佳。”他麻溜的收拾筹码，似乎要在今天暂且收手一回。
“这就不赌了？”方复挑眉。
“不知道输赢才有赌博的乐趣，你一来，啧……”他叹着气，已然把筹码兑回。
“艾萨克…巴里……”
“干什么，干什么？”一脸“直呼其名准没好事”。
“我可是跟你说过了，”艾萨克·格雷顿摊手，“别再来找我，我不会接你任何活，你也知道，你的那点破点数，还没够我吃顿饭的！还有，别再叫我艾萨克.巴里斯特。“
方复耸肩：“格雷顿，行了吧！”他顿了顿，问，“我跟你赌一把，如何？”
“不赌不赌——”
见他这么不配合，方复扫了眼台上的拳手。一方是小有名气的“撕裂者”巴尔维扎，另一边则是长胜十五场的“重拳”泰克塔斯。
“下场是泰克塔斯胜。”
“你烦不烦人？”艾萨克瞪着他，起身往拳场外面走。
“你去哪儿？”
方复不要脸的跟在后面，“要赌点数吗？”看了眼荷官摇骰子的动作，待到他收肘停盅的瞬间，“是三十五点。”
艾萨克转身扭头就走，从赌点转盘折向赛休特区。
休特是人造生物，由创建者花费重金，设计草案，把需求提供给普德列威尔，公司收到设计图，就会用生物杂链技术尽可能还原幻想生物。
由于掺杂某种快速成长的基因，在营养液中培养三个月左右，就能快速达到成熟体标准。大小从两米到十五米不等，据此划分了七米内和七米外两种重量级的战区。
在休特的内部，有链接脑电波的装置，身体躯干由饲养人操作，是变相的人体格斗。
现在的斗兽场擂台，环布高压钢铁网，大小在三百平米左右。
场上有三只休特在混战。
一只休特身体呈椭圆形状，四肢粗壮，头部尖锐，眼睛狭窄，主体类似短吻鳄。背后长满长毛，背脂很厚，但头部看起来像是野狼。它全身都长着黑色鳄皮，狼头则被厚实的头甲保护，只露出长满锐牙的血口。
另一只休特的身材很矮小，皮肤是灰色的，没有毛发，也没有眼睛，看起来像一团肉球一样，或许是根据软体的深海生物设计。他有着四条手臂，四条腿。当肉团完全展开肢体，可以看见一张嘴，像是海星进食那样咀嚼研磨。
最后一只，看起来更加像野猪，背后有着棕色的锯齿状鬃毛，材质像是刺猬的硬度。前爪也许是犀牛爪，它也是三只里唯一拥有肉翼的休特。
三只休特的动静非常大，每次撞击，都会震得擂台的钢制地板嗡鸣颤抖，竖立的护栏与地面的接口甚至出现一道道裂缝。
轰地一声巨响，短尾狼鳄被八足肉团掀翻倒地，肉翼野猪则凌空俯冲，狠狠的砸在肉团张开的大嘴。
“哼哼哼，”艾萨克满足的赏析休特们血淋淋的原始搏击。
边上的演武台，三个男人满头是汗地不断下达指令。他们是雇主为此专门训练的奴隶，头上戴着能共享感官的操控器。
当然，共享感官意味着休特负伤或死亡都会直接影响奴隶自身。他们同样是为了自己而战。
方复看了场上一眼，随即看向演武看台后高三米的三个奴隶。
将伤势以及状态对照，一瞬已经把他们和操控的休特一一对应起来。
“看来赢家是那只软脚怪啊！”
这一回，艾萨克没有离开，“和那些出手之后就已经定论的游戏不同，野兽的求生本能不是人能简单预测的东西。”
他嘴上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三只互相撕扯的休特。
突然，短尾狼鳄猛地跳起，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咬住软脚怪，一口就将其咬掉小半截，猩红的鲜血夹着内脏黑渣，顿时流淌一地。
软脚怪的挣扎停止，整个变得软绵无力，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休特是最强的野兽，但却是人类的玩物。”
方复看着一动不动的软体肉球，“可惜，操控没有理智它们的，正是狡猾的人。”
“嗷呜......“
肉翼野猪的休特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他朝着喘息的狼鳄一挥爪子，打乱攻防节奏。短尾狼鳄僵直了几息，正欲回头扑咬过去，却在下一秒被一双锋利无比的獠牙切断脖颈，鲜红的血浆喷涌而出。
随着短尾狼鳄的死亡，它脱力松口，软脚怪软趴趴地垂落。
“看来你错了呢，哈哈哈哈。”艾萨克得意的戳了戳方复的肩膀。
恍如死去的软体肉团，紧跟着狼鳄倒下的身体做掩护，拉长身体又抓起肉翼休特的脑袋，朝着地上用力砸去。
短尾狼鳄被坠落的肉翼野猪后背的锥刺扎透，砸的四肢抽搐，眼神逐渐涣散，失去了生命。
这时，某个奴隶同时失去意识倒下。
“该死，你是看穿了奴隶生死共享的状态，所以才知道软体怪装死的伎俩吧！”
他一边悔恨自己没有注意到这点，一边又想责怪方复对赌博答案透底。
坠落的肉翼休特已经奄奄一息，但肉团却依旧在兴奋的撕咬，并且残缺的半身把短尾狼鳄当做猎物，毫不留情的撕扯，补全自身。
飞溅的血肉渐渐在斗兽场铺开。
答案已经很明显，准备离开的艾萨克看到方复做出跟来的姿态，终于没了脾气，“你要毁我兴致到什么时候？”
“你愿意帮我了？”
“……”他握拳又松开，“说罢，你到底要干嘛。”
“我需要你的授权，”他郑重地说，“干细胞嵌合体学生物学家，休特制造首席——艾萨克·格雷顿。”
“理由呢？”
“某个人物可能从异常管理总局逃离了，我需要确认状态。”
“不可能的。”
方复看了他并不坚决的态度，还是说：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特塔多马高被赫尔曼卡奇入侵的缘由，好好谈谈算了。”
“说起来，大厦捣毁不过是副作用，真正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消灭某种奇妙的生物兵器源体。”
“这——”
“好了好了，”艾萨克打断他的说话，“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手脚干净点，别让别人追到我身上。”
“那么到需要的时间我再通知你。”
他生气地拍掌，“喂喂喂，搞了半天你又不急，非要来烦我。”
“快从我眼前滚蛋。”
“你还要接着赌？”
“关你屁事。”
看着艾萨克从总台拎回筹码，方复笑了笑，离开了三十五层。
在哈萨克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现在快到六点。
“接下来…”
他莫名想到刚刚共享生命体征的休特奴隶。
会是那样吗？他有了新的猜测。
“还需要确认。”
他接着给“召回”传个信息，下一刻就烁灭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圣亚比伯医院门口。
花费接近十分钟，从大门一路奔跑，到达停尸房。
“九分三十五秒。”
看了下手腕时刻，方复对路径用时有了确切的感知。
他环顾大门前的那段长廊，两边廊道天花板的位置各有一个监控，地上的闪烁路光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光谱频率有不定时的动态循环。
“缇艾娜。”
几个呼吸后，“处理完成。”
“那就开始了，入侵！”
进入了房间，这次跟上次没什么不同。
不，有股异样感。
是什么？
方复回想了记忆里的场景。
果然，是排列方式。
这间停尸房，除去进门的对墙因为宽度限制是8行8列。左右两边都是8行10列。换言之，除了A、C区，B区要少两列。
7行5列，由下而上的行数，从左往右的列数。因此上次拉开的尸体柜在右上角。
可是——
方复看着尸柜的排布，默然出声。
“贴有名字的上次是7行7列，现在是6行8列。”
按照放置尸体的便捷性，一般的习惯也就是从下向上堆积，而由于8、9、10距离进门口太深入，图省事就会在编号小的进门端冷冻。
也就是说，6行8列才是一般的习惯。
那么特地向上起一层第7行，目的只有一个——
多出了一个空位！
通讯器里的声音虽然承认了一部分，但是对刚刚的推理结论作了否定。
“而且尸体失踪也不是我们为你设计的障碍。”
“事实上，虽然死掉的是我的替身，但密室杀人的本质没有改变。正是这一连串的心肌梗死，让我想到你曾经提到过的“死咒”，所以才让我妹妹找你秘密追查。”
“抱歉，我才刚刚‘死掉’，实在没办法大张旗鼓地亲自来找你帮忙。”
他不着痕迹地暗示了敌对人物的威胁。
“所以，你怀疑“死咒”脱困，并且收到你敌对的派系指使，对你下杀手？结果因为你使用替身，导致避开了被咒杀的命运，就此逃过一劫？！”
方复稍微总结了一下。
“没错。”
“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了，凶手不是他。”
“可是——”
方复摩挲了拇指跟食指，提到另一件事，“你们知道东格肯塔内部跟医院有不见光的合作吗？”
“那是什么？”
“据我调查，你的内部员工，在协助圣亚比伯医院的某个主治主任进行器官贩卖。”
“什么？这种事，我们不可能去做——”
“先别着急否认，”方复说，“跟以前不一样，现在东格肯塔已经不是你的一言堂。”
“……”
“既然尸体失踪不是你们做的，看来还有不知道的人在插手。”
他背过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那么我就继续查下去了，”他摆摆手，“不用送了。”
“可是杀人手法……”
“别担心，继续扮演好你的‘死人’，就不会有事的。至于凶手，等我把人送到你面前，你就知道，并非能力者才能隔空杀人。”
等到人影完全从走廊消失，长池雅美才开口，“哥哥，难道普通人就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吗？”
“谁知道呢？方复会给我们答案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的共生药剂开发到什么程度了？”
“正在进行特化对策的实验。”
“那就继续下去，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
“好的，哥哥。”
……
现在只剩下普德列威尔没去了，方复看了看讯息，似乎今天五街道宇他们前往波尔盖邀请一个治疗能力的人加入。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三个区有点浪费时间，那就利用“召回”。
“召回”，拥有能将视线内的有机生命体召唤到自己身边的能力。
当然，尽管他现在本人并不在波尔盖。
只能召唤他人的能力者，也有移动自身的方法。
收到“召回”的回讯，方复如同马赛克一般烁灭。他本身并没有任何失重或者超重的体感，回过神，已经站在波尔盖的电车站台。
方复站在接通臂馆的连接道路，入眼的正是普德列威尔本部六十层的玻璃大楼。智能控制电路在嵌入楼壁的显示屏密布发光的LED灯。
“五十层吗？”
在循环播放着各种广告里，他注意到被明亮颜色淹没的位置指示点。
他抬头，那里天空花园格兰德。这个试验园内涵了集成超脑的人工生态系统，通过先进的技术和智能控制系统，似乎在试验能否进行完全形态的内循环。
“要取得普德列威尔的授权，必须要……”
他走向边上的得拉夫特斯交通分点，在手势屏选择终点。
大楼的内部分区不严，商业区、办公区、住宅区，以及赌场混杂在一起。方复的目的地就是其中第三十五层，占地面积超过一半的大赌场——哈萨克。
犹如宫殿的大门上刻印着兽首雕花，跨过门口的迎宾小姐仪仗队，里面是完全镀金的墙壁。附以华丽装饰的水晶吊灯，其璀璨的灯光渲染出的暖黄色调弥漫在亢奋的人群。
方复错开各种扑克，将牌，猜点的扎堆人群，走到更加深入的黑拳赛场。
“老远就看到你，”
开口的是个面容消瘦的男人，他眼眶凹陷，周围眼圈泛起浓厚的青黑色，皮肤是宛如瘾君子的病态苍白。
“今天的运气不佳。”他麻溜的收拾筹码，似乎要在今天暂且收手一回。
“这就不赌了？”方复挑眉。
“不知道输赢才有赌博的乐趣，你一来，啧……”他叹着气，已然把筹码兑回。
“艾萨克…巴里……”
“干什么，干什么？”一脸“直呼其名准没好事”。
“我可是跟你说过了，”艾萨克·格雷顿摊手，“别再来找我，我不会接你任何活，你也知道，你的那点破点数，还没够我吃顿饭的！还有，别再叫我艾萨克.巴里斯特。“
方复耸肩：“格雷顿，行了吧！”他顿了顿，问，“我跟你赌一把，如何？”
“不赌不赌——”
见他这么不配合，方复扫了眼台上的拳手。一方是小有名气的“撕裂者”巴尔维扎，另一边则是长胜十五场的“重拳”泰克塔斯。
“下场是泰克塔斯胜。”
“你烦不烦人？”艾萨克瞪着他，起身往拳场外面走。
“你去哪儿？”
方复不要脸的跟在后面，“要赌点数吗？”看了眼荷官摇骰子的动作，待到他收肘停盅的瞬间，“是三十五点。”
艾萨克转身扭头就走，从赌点转盘折向赛休特区。
休特是人造生物，由创建者花费重金，设计草案，把需求提供给普德列威尔，公司收到设计图，就会用生物杂链技术尽可能还原幻想生物。
由于掺杂某种快速成长的基因，在营养液中培养三个月左右，就能快速达到成熟体标准。大小从两米到十五米不等，据此划分了七米内和七米外两种重量级的战区。
在休特的内部，有链接脑电波的装置，身体躯干由饲养人操作，是变相的人体格斗。
现在的斗兽场擂台，环布高压钢铁网，大小在三百平米左右。
场上有三只休特在混战。
一只休特身体呈椭圆形状，四肢粗壮，头部尖锐，眼睛狭窄，主体类似短吻鳄。背后长满长毛，背脂很厚，但头部看起来像是野狼。它全身都长着黑色鳄皮，狼头则被厚实的头甲保护，只露出长满锐牙的血口。
另一只休特的身材很矮小，皮肤是灰色的，没有毛发，也没有眼睛，看起来像一团肉球一样，或许是根据软体的深海生物设计。他有着四条手臂，四条腿。当肉团完全展开肢体，可以看见一张嘴，像是海星进食那样咀嚼研磨。
最后一只，看起来更加像野猪，背后有着棕色的锯齿状鬃毛，材质像是刺猬的硬度。前爪也许是犀牛爪，它也是三只里唯一拥有肉翼的休特。
三只休特的动静非常大，每次撞击，都会震得擂台的钢制地板嗡鸣颤抖，竖立的护栏与地面的接口甚至出现一道道裂缝。
轰地一声巨响，短尾狼鳄被八足肉团掀翻倒地，肉翼野猪则凌空俯冲，狠狠的砸在肉团张开的大嘴。
“哼哼哼，”艾萨克满足的赏析休特们血淋淋的原始搏击。
边上的演武台，三个男人满头是汗地不断下达指令。他们是雇主为此专门训练的奴隶，头上戴着能共享感官的操控器。
当然，共享感官意味着休特负伤或死亡都会直接影响奴隶自身。他们同样是为了自己而战。
方复看了场上一眼，随即看向演武看台后高三米的三个奴隶。
将伤势以及状态对照，一瞬已经把他们和操控的休特一一对应起来。
“看来赢家是那只软脚怪啊！”
这一回，艾萨克没有离开，“和那些出手之后就已经定论的游戏不同，野兽的求生本能不是人能简单预测的东西。”
他嘴上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三只互相撕扯的休特。
突然，短尾狼鳄猛地跳起，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咬住软脚怪，一口就将其咬掉小半截，猩红的鲜血夹着内脏黑渣，顿时流淌一地。
软脚怪的挣扎停止，整个变得软绵无力，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休特是最强的野兽，但却是人类的玩物。”
方复看着一动不动的软体肉球，“可惜，操控没有理智它们的，正是狡猾的人。”
“嗷呜......“
肉翼野猪的休特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他朝着喘息的狼鳄一挥爪子，打乱攻防节奏。短尾狼鳄僵直了几息，正欲回头扑咬过去，却在下一秒被一双锋利无比的獠牙切断脖颈，鲜红的血浆喷涌而出。
随着短尾狼鳄的死亡，它脱力松口，软脚怪软趴趴地垂落。
“看来你错了呢，哈哈哈哈。”艾萨克得意的戳了戳方复的肩膀。
恍如死去的软体肉团，紧跟着狼鳄倒下的身体做掩护，拉长身体又抓起肉翼休特的脑袋，朝着地上用力砸去。
短尾狼鳄被坠落的肉翼野猪后背的锥刺扎透，砸的四肢抽搐，眼神逐渐涣散，失去了生命。
这时，某个奴隶同时失去意识倒下。
“该死，你是看穿了奴隶生死共享的状态，所以才知道软体怪装死的伎俩吧！”
他一边悔恨自己没有注意到这点，一边又想责怪方复对赌博答案透底。
坠落的肉翼休特已经奄奄一息，但肉团却依旧在兴奋的撕咬，并且残缺的半身把短尾狼鳄当做猎物，毫不留情的撕扯，补全自身。
飞溅的血肉渐渐在斗兽场铺开。
答案已经很明显，准备离开的艾萨克看到方复做出跟来的姿态，终于没了脾气，“你要毁我兴致到什么时候？”
“你愿意帮我了？”
“……”他握拳又松开，“说罢，你到底要干嘛。”
“我需要你的授权，”他郑重地说，“干细胞嵌合体学生物学家，休特制造首席——艾萨克·格雷顿。”
“理由呢？”
“某个人物可能从异常管理总局逃离了，我需要确认状态。”
“不可能的。”
方复看了他并不坚决的态度，还是说：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特塔多马高被赫尔曼卡奇入侵的缘由，好好谈谈算了。”
“说起来，大厦捣毁不过是副作用，真正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消灭某种奇妙的生物兵器源体。”
“这——”
“好了好了，”艾萨克打断他的说话，“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手脚干净点，别让别人追到我身上。”
“那么到需要的时间我再通知你。”
他生气地拍掌，“喂喂喂，搞了半天你又不急，非要来烦我。”
“快从我眼前滚蛋。”
“你还要接着赌？”
“关你屁事。”
看着艾萨克从总台拎回筹码，方复笑了笑，离开了三十五层。
在哈萨克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现在快到六点。
“接下来…”
他莫名想到刚刚共享生命体征的休特奴隶。
会是那样吗？他有了新的猜测。
“还需要确认。”
他接着给“召回”传个信息，下一刻就烁灭消失在原地，回到了圣亚比伯医院门口。
花费接近十分钟，从大门一路奔跑，到达停尸房。
“九分三十五秒。”
看了下手腕时刻，方复对路径用时有了确切的感知。
他环顾大门前的那段长廊，两边廊道天花板的位置各有一个监控，地上的闪烁路光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光谱频率有不定时的动态循环。
“缇艾娜。”
几个呼吸后，“处理完成。”
“那就开始了，入侵！”
进入了房间，这次跟上次没什么不同。
不，有股异样感。
是什么？
方复回想了记忆里的场景。
果然，是排列方式。
这间停尸房，除去进门的对墙因为宽度限制是8行8列。左右两边都是8行10列。换言之，除了A、C区，B区要少两列。
7行5列，由下而上的行数，从左往右的列数。因此上次拉开的尸体柜在右上角。
可是——
方复看着尸柜的排布，默然出声。
“贴有名字的上次是7行7列，现在是6行8列。”
按照放置尸体的便捷性，一般的习惯也就是从下向上堆积，而由于8、9、10距离进门口太深入，图省事就会在编号小的进门端冷冻。
也就是说，6行8列才是一般的习惯。
那么特地向上起一层第7行，目的只有一个——
多出了一个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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