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满纸二字
一句话止，本该寂静幽暗的山洞，此刻却仿佛空气都躁动起来。
火光早已熄灭，众人虽看不清彼此但声音早已熟悉，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接连问道。
“陈六子，怎么不对劲了？”
“头发有感觉没？”
“是不是感觉浑身发烫？我也有点感觉......”
陈六被连珠似的问题打的头晕目眩，支支吾吾一下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最后尖子叔喝止了众人，亲自问道：“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了。”
陆仁此时也举起耳朵，仔细听着陈六回答。说实话，身体异变破除诅咒是好事，但弄不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他也一直心里痒痒的。
同时还有一丝害怕，怕这只是短暂而非长久破除，如果黑发复白，还需借助此种方法压制才好。
陈六冷静下来，知道这是相关村子命运之事，不能慌张鲁莽。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手放在腹部，此处正是他感觉不对劲地方，慢慢感受着。
片刻后开言道：“我感觉一股仙气在我体内横冲直撞，似是不满意我这凡胎肉体，我正在设法困住它。”
村民们闻言更是欣喜若狂，这是在是太符合他们对破除诅咒手段的幻想。这白发诅咒世代沿袭，村民们为之费尽心思仍束手无策，久而久之已把信念寄托神仙身上，想必只有仙人手段才能拔除诅咒。
只是陆仁颇有些奇怪，那日他安稳入眠，并未感受到这仙气乱窜。
“难道是我睡的太死没有体会到？”陆仁暗忖道。
随后便抛之脑后，眼下才至关重要，于是提议道：“先把火把点亮，看看六子哥到底怎样了如何？”
尖子叔听言后也是一拍脑门，暗道怎自己也变得如此鲁莽慌张跟着躁动，急忙吩咐二人将火把点燃。
其实这并不怪他，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地只有陆仁一人身居旁观者位置，自然不会如余者一般激动。
火光升起，围坐成一圈的村民皆面红耳赤，分不清是激动还是被火焰照耀，中间正是陈六。
陈六容貌依旧，白发并非变黑，在焰火的照耀下反光的有些刺眼，但并不妨碍众人目光炙热的盯着他。
陈六看着村民们眼中希冀目光，顿时有些自得，此地人数众多不想是他先受此仙缘，摸着肚子感受了一番，模仿道士言论继续开口道：“我感觉这股仙气已上下分为玄黄，玄气上升清神醒智，浊气下沉浣洗五脏。”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陈六嘴角勾起，露出愉悦神态。
还未待众人发问，一股浓郁的臭气从陈六股间弥漫而出，令围着的众人皆掩鼻往后退了半步。
陆仁自然也在其中，他本就嗅觉灵敏，早已提前捏住鼻子，此刻又细细回味了下。
嗯，这是一个屁。
而且是一个绵长无声的臭屁。
纷纷反应过来地众人，皆怒目圆瞪的看向陈六。陈六此时脸色有些发烫，吹了半天没想到竟是憋了一个屁，面露尴尬的小声嗫嚅道：“许是白天饮了凉水，又吃了些果子，这屁劲儿实在太大，加之身处仙人洞府......”
声音越说越小，陈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陆仁有些忍俊不禁，但倘若此时发笑，必定会引起他人不满，毕竟只陆仁一人解除诅咒，属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到周围人失望的眼神，强忍着并未笑出声。
最后还是尖子叔发话：“洞口的人让开点...散散味。”
一场闹剧来的快去得也快，随屁飘散。
山洞内重归寂静，火把熄灭但每个人心中已燃起熊熊烈焰，陈六虽放了个乌龙，却也令众人期待着真正的神奇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
山泉野果并无期待中的效果，在这看似平常的山洞过夜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山洞气氛有些压抑。
显然，他们所期待的事并未发生，头上依旧顶着仿佛嘲笑他们努力白费劳而无功的白发，从上往下看，陆仁犹如洁白的纸张上沾染的一滴墨水。
......
黄草白榆，已过一秋。
此时已距陆仁带他们进山过去三月有余，虽那次寻求无果，但村民们仍不放弃，先后进黑树林十数次，但终究皆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对陆仁的态度也随之变化，已从之前的全村希望变为嫉妒。
有人说仙缘只有一份，已被陆仁独享。更有甚者说陆仁故意隐藏，不想公之于众。
总之，陆仁在村中变的越来越不受待见。由白发变成黑发，仿佛身份也因之变成村外人。
这些陆仁都看在眼里，但有口难言，只能独自委屈。好几次陆仁已做好离村准备，但还是不舍家乡，再加上小胖子隔三差五过来陪他说话聊天，最终也没离去。
村子中心，一处青砖绿瓦堆砌的颇大宅院，厅堂内坐着七八个三十多岁白发成年男子。
这些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地“长者”，在这个短命的山村，三十多岁虽身强体壮，但其实已命不久矣。
没有衰败的过程，生命就在他们鼎盛之时倏然而止。不惑之年是一道催命符，也是一座鬼门关。
这些人或已为人父，或是家内长子，共同商议村中大事。
“尖子，这次进山情况如何？”一名衣着粗布短衫，脸上还带着斜斜长疤的男子问道。
尖子叔赫然也坐在其中，显然进山领队一职让他有资格坐在这里。
摇了摇头，尖子叔面带失望的回道：“已经沿着记号搜寻数遍，甚至几次误食毒果，仍未找到线索。”
似是已习惯这番回答，也或是心中早有准备，疤面男子神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倒是坐在他旁边一人开口了。
“进山这么多次，大家总该认清现实了吧！哪有什么仙泉灵果仙人洞府，全是那小子杜撰出来糊弄我等的，总该考虑考虑我的计划了吧。”
倘若陆仁坐在此地，定要大喊冤枉，自己何时说过这些仙缘，只猜测无意间打通经脉，这些皆是村里人自己骗自己罢了。
那人话音刚落，尖子叔异常愤慨，大声喝止道：“陈元峰你少说屁话，你的计划那能是人干出来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你能耐大要不你治好全村人的病？”陈元峰也不甘示弱，反讥道。
“我是治不好，但我也不会做出这种计划，真要干了这事儿，还能算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眼看就要打起来时，疤面男子发话了。
“别吵了，还是按照规矩来吧，同意的举手，少数服从多数。”
此人身份地位应是众人最高者，争吵中的两人一见他发话也不再言语，相互哼了一声便扭头不看对方。
陈元峰首先举起了手，随后二三人紧跟着举起了手，仿佛计划好一般。
余下几人除尖子叔外皆面露迟疑，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不定。
为首的疤面男子沉吟了几瞬，叹了一口气，在尖子叔诧异的眼光下缓缓举起了手。
他刚一举手，那几名犹豫的男子见状也纷纷举起了手。
最后只剩下尖子叔一人面带不理解的目光看向众人。
“那就，实行计划吧。”
带着惋惜语气的话音刚落，疤面男子的目光已由同情变得凶狠，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
火光早已熄灭，众人虽看不清彼此但声音早已熟悉，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接连问道。
“陈六子，怎么不对劲了？”
“头发有感觉没？”
“是不是感觉浑身发烫？我也有点感觉......”
陈六被连珠似的问题打的头晕目眩，支支吾吾一下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最后尖子叔喝止了众人，亲自问道：“你快说说，到底怎么了。”
陆仁此时也举起耳朵，仔细听着陈六回答。说实话，身体异变破除诅咒是好事，但弄不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他也一直心里痒痒的。
同时还有一丝害怕，怕这只是短暂而非长久破除，如果黑发复白，还需借助此种方法压制才好。
陈六冷静下来，知道这是相关村子命运之事，不能慌张鲁莽。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手放在腹部，此处正是他感觉不对劲地方，慢慢感受着。
片刻后开言道：“我感觉一股仙气在我体内横冲直撞，似是不满意我这凡胎肉体，我正在设法困住它。”
村民们闻言更是欣喜若狂，这是在是太符合他们对破除诅咒手段的幻想。这白发诅咒世代沿袭，村民们为之费尽心思仍束手无策，久而久之已把信念寄托神仙身上，想必只有仙人手段才能拔除诅咒。
只是陆仁颇有些奇怪，那日他安稳入眠，并未感受到这仙气乱窜。
“难道是我睡的太死没有体会到？”陆仁暗忖道。
随后便抛之脑后，眼下才至关重要，于是提议道：“先把火把点亮，看看六子哥到底怎样了如何？”
尖子叔听言后也是一拍脑门，暗道怎自己也变得如此鲁莽慌张跟着躁动，急忙吩咐二人将火把点燃。
其实这并不怪他，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地只有陆仁一人身居旁观者位置，自然不会如余者一般激动。
火光升起，围坐成一圈的村民皆面红耳赤，分不清是激动还是被火焰照耀，中间正是陈六。
陈六容貌依旧，白发并非变黑，在焰火的照耀下反光的有些刺眼，但并不妨碍众人目光炙热的盯着他。
陈六看着村民们眼中希冀目光，顿时有些自得，此地人数众多不想是他先受此仙缘，摸着肚子感受了一番，模仿道士言论继续开口道：“我感觉这股仙气已上下分为玄黄，玄气上升清神醒智，浊气下沉浣洗五脏。”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陈六嘴角勾起，露出愉悦神态。
还未待众人发问，一股浓郁的臭气从陈六股间弥漫而出，令围着的众人皆掩鼻往后退了半步。
陆仁自然也在其中，他本就嗅觉灵敏，早已提前捏住鼻子，此刻又细细回味了下。
嗯，这是一个屁。
而且是一个绵长无声的臭屁。
纷纷反应过来地众人，皆怒目圆瞪的看向陈六。陈六此时脸色有些发烫，吹了半天没想到竟是憋了一个屁，面露尴尬的小声嗫嚅道：“许是白天饮了凉水，又吃了些果子，这屁劲儿实在太大，加之身处仙人洞府......”
声音越说越小，陈六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陆仁有些忍俊不禁，但倘若此时发笑，必定会引起他人不满，毕竟只陆仁一人解除诅咒，属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到周围人失望的眼神，强忍着并未笑出声。
最后还是尖子叔发话：“洞口的人让开点...散散味。”
一场闹剧来的快去得也快，随屁飘散。
山洞内重归寂静，火把熄灭但每个人心中已燃起熊熊烈焰，陈六虽放了个乌龙，却也令众人期待着真正的神奇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
山泉野果并无期待中的效果，在这看似平常的山洞过夜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山洞气氛有些压抑。
显然，他们所期待的事并未发生，头上依旧顶着仿佛嘲笑他们努力白费劳而无功的白发，从上往下看，陆仁犹如洁白的纸张上沾染的一滴墨水。
......
黄草白榆，已过一秋。
此时已距陆仁带他们进山过去三月有余，虽那次寻求无果，但村民们仍不放弃，先后进黑树林十数次，但终究皆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对陆仁的态度也随之变化，已从之前的全村希望变为嫉妒。
有人说仙缘只有一份，已被陆仁独享。更有甚者说陆仁故意隐藏，不想公之于众。
总之，陆仁在村中变的越来越不受待见。由白发变成黑发，仿佛身份也因之变成村外人。
这些陆仁都看在眼里，但有口难言，只能独自委屈。好几次陆仁已做好离村准备，但还是不舍家乡，再加上小胖子隔三差五过来陪他说话聊天，最终也没离去。
村子中心，一处青砖绿瓦堆砌的颇大宅院，厅堂内坐着七八个三十多岁白发成年男子。
这些都是村子里德高望重地“长者”，在这个短命的山村，三十多岁虽身强体壮，但其实已命不久矣。
没有衰败的过程，生命就在他们鼎盛之时倏然而止。不惑之年是一道催命符，也是一座鬼门关。
这些人或已为人父，或是家内长子，共同商议村中大事。
“尖子，这次进山情况如何？”一名衣着粗布短衫，脸上还带着斜斜长疤的男子问道。
尖子叔赫然也坐在其中，显然进山领队一职让他有资格坐在这里。
摇了摇头，尖子叔面带失望的回道：“已经沿着记号搜寻数遍，甚至几次误食毒果，仍未找到线索。”
似是已习惯这番回答，也或是心中早有准备，疤面男子神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倒是坐在他旁边一人开口了。
“进山这么多次，大家总该认清现实了吧！哪有什么仙泉灵果仙人洞府，全是那小子杜撰出来糊弄我等的，总该考虑考虑我的计划了吧。”
倘若陆仁坐在此地，定要大喊冤枉，自己何时说过这些仙缘，只猜测无意间打通经脉，这些皆是村里人自己骗自己罢了。
那人话音刚落，尖子叔异常愤慨，大声喝止道：“陈元峰你少说屁话，你的计划那能是人干出来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你能耐大要不你治好全村人的病？”陈元峰也不甘示弱，反讥道。
“我是治不好，但我也不会做出这种计划，真要干了这事儿，还能算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眼看就要打起来时，疤面男子发话了。
“别吵了，还是按照规矩来吧，同意的举手，少数服从多数。”
此人身份地位应是众人最高者，争吵中的两人一见他发话也不再言语，相互哼了一声便扭头不看对方。
陈元峰首先举起了手，随后二三人紧跟着举起了手，仿佛计划好一般。
余下几人除尖子叔外皆面露迟疑，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不定。
为首的疤面男子沉吟了几瞬，叹了一口气，在尖子叔诧异的眼光下缓缓举起了手。
他刚一举手，那几名犹豫的男子见状也纷纷举起了手。
最后只剩下尖子叔一人面带不理解的目光看向众人。
“那就，实行计划吧。”
带着惋惜语气的话音刚落，疤面男子的目光已由同情变得凶狠，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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