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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入学堂

    很快就到了1992年,这一年真真六岁,到了入学的年龄。张花也兴冲冲地带着真真报名,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还是要交学费的。学费加上书本费一共六块钱,报完名,领完书,就回家了,回到家。真真迫不及待地翻开新书看,里面的插图精美,有趣,真真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妙的东西,就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虽然里面的字不认识,可里面的画真的太漂亮了。真真拿了一些废旧的年画,年画后面是白色的。她小心翼翼地把新书放进去,然后用年画把书皮包了起来,这也是每次领到新书的惯例,包好书皮后,张花就把真真的名字写上去,现在真真还不会写字。她看见妈妈写自己的名字,觉得好神奇,有惊讶,还很崇拜妈妈,原来妈妈还会写字啊!报完名的第二天就开学了,真真背着爸爸以前当兵时用的绿书包,里面的书装得整整齐齐。学校就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很近,真真就自己去学校了。和真真一起上学的还有她的几个堂姐,堂姐们比她高一级,她们有时候会带真真一起,有时候各走各的,也不怎么亲热,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平常的同学,而不像是姐妹。真真现在上的是学前班,给他们代课的是村里的一个年轻妇女。那个时候的老师都是在村子里找的,度过高中的就行,毕竟那个年代读高中的人寥寥无几。他们的老师姓张,很严肃。这个张老师的孩子也在这个班级,一个村子也就一所学校,一所学校里每个年级就一个班,而学前班是张老师带,还身兼班主任,笼统地说,就是一个老师带一个班,不分科目。今天老师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学拼音,张老师在黑板上,用粉笔认真的画着四线三格,同学们就拿出拼音本。画完后,张老a师在四线三格里写上了a,同学们也跟着老师在拼音本上写了同样的拼音,写完后,老师就说:“大家跟着我念:“a,a,长大嘴巴a,a,a。””同学们也跟着老师念着:“a,a,长大嘴巴a,a,a。……”教室里充满了稚嫩的声音,这读书的声音真好听,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念完后老师下来检查写的,老师一看同学们写的,瞬间发火了,吼道:“你这写的什么,头这么大,尾巴呢?你这头写的也太扁了!重新写。”老师又走上黑板,边写边说:“先画一个半圆,再用竖线连起来封口,最后留个小尾巴,要写字四线三格的第二格,都看看,有没有写的不工整的,擦掉重新写!”老师话音刚落,就听见教室里一阵阵“呲呲呲”的声音,大家都拿起橡皮擦掉写。真真也不例外,可她觉得铅笔不听话,她要往东划,可铅笔非得往西,她觉得写个半圆太辛苦了,写了一个不好就擦掉,这样反反复复,本子都擦出个大窟窿。这下真真着急了,咋办呀!这铅笔不听话,乱拐,老师还留了正式作业,还要交的,怎么办呀?她着急的团团转,下课了也不去玩,就在那里努力的练习,想要控制住铅笔,让它听话。可下课没写几个又上课了,还是张老师,这次是上数学课。老师照旧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零到九这十个数字,然后教着同学们念。比起拼音,真真觉得数字好写一些,就开始写,哪知道,除了一好写一点,其他的也不好写,特别是零,写不好就成圆圈了。有个同学写完交上去,老师一看就吼道:“你写的是零还是画的圆圈啊?大小不一样,胖瘦也不一样,重新写过!你们都听着,一个数字写一页,明天过来检查。”说完就在教室里转着看,有哪个同学写的不对了,就会给纠正,只是纠正的时候有点凶。真真很害怕,怕老师打她骂她,也不敢吭声,就不停低着头写着,她甚至希望自己是个透明人,老师不要看到她。“你这个零写瘦一点,还有那个二,写的不对,头朝左,不是右!”老师的声音在真真身后响起,就像天上的雷声,老师的手指着真真本子上的数字说道。真真被吓了一跳,心跳特别厉害,像揣着一直兔子一样,她脸涨的通红,也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呼吸,她觉得老师比妈妈更可怕。老师说完就走了,她害怕得都没有听清老师刚才的话,就继续写数字。她觉得这节课好长,盼着下课,像是上了一天一样。“总算下课了!”真真听到下课铃,就赶紧跑到外面去玩,她觉得老师太可怕了,希望下节的体育课能换个老师。课间休息的时候,真真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叫李娟,这个女孩子很漂亮,皮肤白,头发黑,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是双眼皮,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头发还是自来卷,真实太漂亮了,就像个洋娃娃一样。上体育课了,同学们都站得整整齐齐,这时候,体育老师来了,居然还是前两节课的张老师,老师脖子上挂着一个哨子,过来后,教同学们立正,向左右看齐,稍息这些最基本的动作,学完后就让大家围着操场走,走完后在操场上跑圈,一节体育课就结束了,老师没有给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跑了一节课,真真的肚子都饿了,可是学校没有吃的,只能忍着,因为还有一节美术课,上完才能回家。美术课也是张老师,老师拿着美术书,说:“今天画基本的线条,大家照着书上的线条画就好了。”说完就在教室里转,同学们也都画了起来,突然有个孩子问:“老师,这上面是彩色的,我们只有铅笔,怎么办?”老师有点不耐烦地回答道:“下午去代销店买一盒水彩或者蜡笔都行。”真真听了觉得很矛盾,她也想要,可是妈妈肯定不会给买的,一盒蜡笔要五毛钱,一盒水彩一块钱。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一节课,她都在想着如何说服妈妈给自己买盒蜡笔,也没怎么画,到了快下课就画了两笔。然后同学们都出去站队,学校也有一百多个学生,先是学前班的孩子走,走完后从一到六年级,按从小到大的顺序依次走出校门回家。真真回到家,小声地对妈妈说:“我们老师说要买盒蜡笔,上美术课要用。”张花想着和学习有关,也就没说什么,就说:“你吃完饭,我带你去学校旁边的代销店买。”真真觉得很诧异,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她心里暗自窃喜着,很快吃完饭,催着妈妈去买蜡笔。刚到代销店,就碰到了李娟,她也在那里买蜡笔,她们就互相打了个招呼,李娟买完后,在代销店外面等着真真,真真出来后,两个人就结伴去了学校。她们都买了蜡笔,回到教室,她们迫不及待地拿出蜡笔涂色,真真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蜡笔,涂出美丽的图案,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充满了色彩。“哇!你的好漂亮啊!”大家顺着声音跑了过来,原来是班上的一个小男生,买了水彩笔,水彩笔的颜色比蜡笔鲜艳一千倍,而且不像蜡笔那样,涂出来有空白的地方,关键是不油,用蜡笔涂完后,画都油了,手也油了。真真看着那水彩,情不自禁地问:“能给我用一下吗?”“不可以,这是我爸爸从城里带回来的,很贵的,用坏了你赔不起的。”小男生一边用手护着水彩笔,一边瞪着真真说。真真见状才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叮叮叮”这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将围在一起的孩子们驱散,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老师来上课。这时候张老师夹着书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张老师走路的声音显得格外大。老师走上讲台后,说:“把拼音和数学正式本拿出来,早上的拼音写一页,一个数字写一行,写完就交上来。”同学们听老师说完,都开始奋笔疾书,一节课下来,作业基本上交齐了,老师就端着作业本走了。接下来是同学们最喜欢的音乐课,是李老师,李老师瘦瘦高高的,长长的头发,小小的眼睛,脸上的雀斑尤为明显,她说话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同学们都喜欢。她今天教孩子们的是首儿歌《小熊猫》:小熊猫,胖嘟嘟,胖呀胖嘟嘟,就爱吃竹叶。很短的一首儿歌,李老师唱一句,孩子们跟着唱一句,要是跑调了,老师就耐心地纠正,一点儿都不生气,很有耐心。真真特别喜欢这个老师,看着老师们在讲台上指点江山,真真的心里种下了一个种子,她希望她将来也可以像老师们,站在讲台上,把自己的知识教给下一代。最后一节课是排座位和选班干部,这也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环节,不用像上课那样拘束着。老师让男生女生各排一队,按照高低,排好后,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一起进去,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第二次进去的孩子做第二组第一排,依次类推,直到所有人都进去后,老师也进去了,老师说:“把你们的书包本子都拿到现在的座位上。”话音刚落,教室里一阵骚乱,孩子们慌慌张张地跑到原来的座位收拾东西,收拾完就直接去新位置,可有些同学收拾完后就忘记刚才排的新位置了,只能呆呆地站着。总有那么三四同学不记得,老师就让他们去空位上,或者随机分配一个同桌什么的。接下来该选班干部了,先是班长,老师选了班上个子最高的那个同学,学习委员选了李娟,体育委员选了班上最淘气的乔辉,劳动委员选了李军。选完后,老师交代了一下每个班干部的职责,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就放学了,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回家了,就像是羊儿从羊圈里放出来一样。真真也很调皮,她把书包挂在牙齿上走着,刚开始还挺注意,生怕踩到书包,结果走着走着就忘记了,一脚踩在书包上,书包的带子把真真的牙齿拉了下来,顿时嘴里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像河一样,她赶紧把书包拿起来,背肩膀上,就飞快的跑回家,她希望妈妈现在没在家。真真跑回去后,妈妈果然没有在家,她把嘴巴洗干净,又换下带血的上衣,穿上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泡在脸盆里,就出去玩了。傍晚回来的时候,真真看见妈妈在洗她的衣服,心里特别虚,生怕妈妈问她怎么回事,好在妈妈没吭声,真真就赶紧吃饭睡觉了。第二天六点,张花叫真真起来去学校,真真背着书包就去了,先是上早操,围着操场跑几圈,在做广播体操。完了以后就是早读,早读课上,张老师带着孩子们把昨天学的拼音一遍一遍地念着,上完早读就回家吃早饭,接着回学校正式上课。学校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时间,孩子们也都规规矩矩地遵守着。

    真真上了学之后,也不像之前那么野蛮了,她看到老师那么彬彬有礼,她也想成为老师那样的人,所以就模仿着老师。有时候还在班上“一本正经”地批评别的同学,俨然一个小老师。有时候我们这个“小老师”也有自顾不暇的时候,她整天丢东西,不是橡皮就是铅笔,而且自己都不记得丢哪里了,每次回家张花都质问真真:“你在学校干啥呢?今天丢这个,明天丢那个,你咋不把你自己丢了呢?一天天的,不让人消停一下下。”张花骂完又带着真真去买新的,还叮嘱真真:“别再丢了,要是再丢了你也别回来了!”真真上了一天学,特别的累,不想说话,也不想给自己找理由,甚至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一回到家就想睡觉,最终在张花的唠叨声中睡着了。张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睡了,她还得早起做饭呢!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真真觉得还没上几天课,就放秋假了。放秋假是为了收玉米,当然作业也少不了。这时候全校放假,老师们也要回家收玉米。这时候的孩子们高兴坏了,终于不用交作业了,不用早起了,可以睡懒觉了,孩子们坐在架子车里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听,这时候就有家长说:“不知道你们老师在学校是咋管你们的,一回来就叽叽喳喳,说也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收玉米的时候也会碰到同班同学,真真一般就假装没看见,自己在地边摆弄着蓑草,而妈妈就在地里掰玉米,是不是用眼睛的余光找找真真。真真玩着渴了,张花就把玉米杆的皮剥掉,露出里面奶黄色的瓤,这瓤吃起来甜甜的,解渴又好吃,把瓤嚼烂,里面的汁水就流了出来,把汁水吮吸掉,将渣吐出来。这玉米杆可是秋收时候的解渴佳品,好吃又不花钱,深受村民的喜爱。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每过一会儿就有人坐在地里啃玉米杆,啃得津津有味,胜似琼露。孩子们都是白天跟着家长收玉米,推架子车,到了吃完晚饭就开始写作业,每家每户晚上都亮着灯,大人们在等下剥玉米,孩子们在等下写作业,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秋假很短,可作业却一点儿都不少,不是抄拼音就是算算术,真真好几个本子都写完了,就连张花都抱怨道:“放这么几天假,写这么多作业,那还干不干活儿了!”收假的第一天,自然是惯例:检查作业,收作业。老师会把孩子们的作业一一收上去检查,没有完成的少不了惩罚,这个惩罚就是再写二十遍。为了少写,真真每次都是写作业写到大半夜,生怕完成不了。不过每次开学,都有几个孩子请假,在家写作业,因为没有完成作业,所以不敢来学校,在家里哭闹着,大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向老师请假。所以每次收假第一天请假的孩子,都是没有完成作业的,这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过那个时候的老师很严厉,一般都不给请假,就算是大人请假,还要给老师说大半天,还要保证把该完成的全部完成,不然第二天肯定要挨打的。那时候的家长都不太那么管孩子,孩子调皮了,老师就在学校里收拾,孩子们回家也不会跟家长说,也没有哪位家长会因为老师打孩子而去学校找老师闹的。孩子们也很聪明的,如果告诉大人老师打他了,大人肯定会问原因,说不定还会再挨一顿打骂,不过大多数大人一听到老师打孩子,第一反应就是老师教育孩子是对的,自己也得教育好孩子,然后就是一顿鞋底。所以孩子们都不会告诉家长学校的事情,除过收费。虽然在那个年代,孩子们经常挨打,但是孩子们都积极乐观,不会因为被打骂而轻生的。转眼间就到了北风呼呼的寒冬,孩子们去学校的时候天都没亮,基本上都是高年级孩子打着手电筒带着低年级的孩子们,因为在同一个村,有的是邻居,所以就相互照应,大人们劳累了一天,所以就没有出来去送他们,基本上就是大孩子到小孩子门口喊孩子的名字,再等一等,等小孩子出门了就一起去学校。真真和二伯家的堂姐经常一起,真真拿着手电筒,和堂姐一起上学。说实话,那个时候天还是像晚上一样黑,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的,寒冬的农村显得格外安静,她们走在路上,发出“咯咯”的声音,特别清脆和响亮,这样的村子静得可怕,让人有点儿害怕,再加上奶奶平时给真真讲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让真真害怕起来,她生怕走着走着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怪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都是怪物,就是一个劲的害怕,有时候就拉着堂姐,以为堂姐胆子大一些,没想到堂姐的胆子比她还小,真真一拉堂姐,堂姐就吓得大叫,真真也跟着大叫:“啊!有鬼啊!快跑啊……”边喊叫边撒腿就跑。去学校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废弃的窑,那个窑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像黑夜里的怪兽张着大嘴,真真每次跑到那个地方,就闭起眼睛跑,生怕看到怪兽或者鬼,有时候闭着眼睛会跑到渠里跌倒,每次走到那里都会不自觉的汗毛竖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真真总算到教室,教室里灯光亮亮的,她瞬间不害怕了,好像这光芒能驱散世间一切邪恶的东西。真真喜欢呆在这灯光下,看着老师,就像是看到很多年后的自己一样。整个冬天的清早,总能听见她的喊叫声和跑步声。

    有次上课,因为太冷了,老师就两节课连在一起上,想着上完了让孩子们早点回家。可真真这时候想去厕所,又不敢说,怕老师骂她或者打她,所以就一直憋着。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老师就像是开了慢倍速一样,感觉老师说话也变慢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慢了很多,她快要憋不住了,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敢举手,她现在最希望听到的就是下课的铃声,可是她等呀等呀,就是听不见下课铃,这时候她憋不住了,就解决在棉裤里。因为棉裤很厚,别人也看不见,只是自己能感觉到而已。放学后,真真一路狂奔,跑到家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妈妈说:“妈,我尿裤子了。”张花一听,就像个炸弹一样,瞬间爆炸,这大冬天都是,棉裤湿了咋办呀?一个孩子只有一条棉裤,真真也不例外。这时候就听见张花喊到:“你这咋搞的,怎么会尿在裤子,你想去厕所可以给老师说啊!你不说,老师就以为没事,你要给老师说,老师又不吃人,有那么可怕吗?”真真觉得此刻的妈妈就像是一只吃人的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老师凶不凶她不知道,她知道妈妈就是个大老虎。老师很严肃,那种严肃让人觉得敬畏,而不是害怕,她不愿意打断老师,是因为敬畏里面夹杂这一些害怕,而不是像妈妈那样,是单纯的害怕。真真脱了棉裤,穿着秋裤,缩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烦躁的妈妈又打自己一顿。张花也没有办法了,就去学校给真真请了半天家,真真这半天就呆在炕上,念着老师教给的拼音,做着算术题,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而张花则把真真尿湿的棉裤放在炕皮上烤,烤了一下午还是有点潮,就接着烤,张花想:“明天应该就干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呢!”到了第二天,棉裤果然干了,就是有点味道,没办法啊!总不能冻着孩子吧。张花把真真叫起来,穿好衣服就去学校了。刚进教室还好,过来一会儿,真真的同桌说真真裤子有尿味,就大声说:“她尿裤子了,好臭啊!”边说边指着真真,还捏着鼻子。真真觉得他太讨厌了,但是也没办法,就任凭他喊叫。不过其他孩子好像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也许因为大家都尿过裤子,不是什么大事吧。到了下午上自习的时候,真真的同桌—那个调皮的小男生,坐在座位上呆呆的,脸色发黄,不言不语,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平时他可活跃了,今天突然这么反常,真真是不是瞄一眼,怕他生病了万一传染给她。正当真真写作业入神事,突然听到“哇嗯”的一声,那个小男生吐了一桌子,吐出来的东西都快流到真真那边了,真真赶紧起身,老师看到后,说:“你中午不能少吃点,你看还要把你撑死呢!”说完孩子们都哈哈大笑,只有真真不高兴,因为老师让真真把同桌吐的东西清理一下。真真不能违抗老师的命令,就不情愿的打扫起来,那股酸臭味,搞得真真一阵阵的恶心。收拾完之后,她恶心的都不想说话,这时候,这个小男生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对真真说:“你臭我也臭,咱俩就是臭臭人,哈哈哈。”真真也懒得理他,她希望赶紧放学,好让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叮叮叮”终于放学了,真真觉得这铃声就是救命的符咒一样,她抓起书包,跑到外面,乖乖地排着队,站在她平时站着的位置,然后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出了校门口,她飞奔回家,扔下书包就去外面和小伙伴跳皮筋,或者玩沙包。更开心的是,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也不要见到那个小男生。

    很快就到了期末,期末要进行期末考试,考试前一周,老师把书里要考的东西讲了一下,并让孩子们画出来,要记住。这一周基本上就是在复习中度过,考试也就考个拼音和数学。老师每天反反复复地带着大家念,纠正拼音写错的,算术算不明白的,老师就一遍一遍地讲,真的就是一对一的那种辅导。这个礼拜就呼呼地过去了。星期一要举行期末考试,这还是真真第一次考试,她小心翼翼地进了教室,一张桌子上只坐一个学生,桌子不够了就坐到二年级的教室里。还有监考老师,真真也没有见过,是个胖胖的男的,留着络腮胡子,听说是教四年级的。一、二、三年级星期一考,剩下的年纪星期二考。考试的时候,老师拿着试卷,一张一张发给教室的孩子们,发完后说:“现在进行期末考试,不许作弊,不许抄别人答案,不许交头接耳,不许随意走动……”说完后,大家就开始做题,监考老师则是在教室里转来转去,看到有人说话就呵斥一声。真真看着这些题目,觉得很简单,这些都是老师上课讲过的,没有什么难的题,她信心满满地做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做完了,她举手问老师:“我做完了,能不能出去?”“不能,做完再检查一下,听到铃声再交卷。”老师和蔼地说。真真就坐在座位上认真地检查了起来,检查了两遍,她确定没有问题,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下课铃声。“叮叮叮”下课了,老师说:“坐在座位上不要动,我收完卷子才能出去。”说完老师就一张一张把卷子收走了,收完后,老师就走了。孩子们都跑到外面去玩,这时李娟跑来说:“你那么早做完了,第二题那个怎么做?”“第二题就是按拼音顺序填上差的拼音。”真真胸有成竹地说。李娟尴尬地笑了一下,就跑开了,这让真真很懵圈,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去和同学们玩了。接下来考数学,真真觉得很简单,还是一样的手到擒来。考完后,孩子们都像小鸟一样,飞出了学校,像是重获自由一样,高兴地边跑边笑。回到家,张花问:“考得咋样?”“还行吧”真真回应道。说完就没有理会妈妈,出去玩了。留下张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这孩子,稀里糊涂的,也不说明白,算了,反正早晚成绩会出来的。”张花自言自语道。到了星期五,孩子们要去学校领通知书,通知书上有成绩,还有孩子的评语和开学日期。到了教室后,老师拿出了三张奖状,高兴地说:“咱班上有三个同学,这次考试考得特别好,发奖状奖励一下。”真真看着那几张奖状,羡慕极了,真希望奖状上有自己的名字。老师现在也开始念成绩了:“吕梦真,拼音100,数学100,李辉……”真真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师居然第一个念自己的名字,那自己一定有奖状了,她心里开心的像个小麻雀,至于老师后面念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就一直盯着奖状和奖品。老师念完后,就到了发奖品环节,真真和其他两个孩子,一起走上讲台,老师给发了奖状和奖品,同学们鼓掌为他们喝彩。这一刻,真真觉得很骄傲和自豪,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这学期受的所有苦都值得。发完奖状,老师就让孩子们回家了,回家后,真真对着妈妈喊到:“我拿奖状了,我拿奖状了”妈妈接过来一看,再看了一下通知书,心里乐开了花,说:“今天给你做肉吃。”真真看到妈妈高兴,觉得更加高兴了。她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给妈妈抱一堆奖状回来,让妈妈天天都高高兴兴的。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过完年,张花就跟着丈夫去了安华,留下真真和爷爷奶奶一起。她心里非常沮丧,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又走了,不过长期的寄居生活让她已经适应了这种离别,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伤心难过,因为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够她写一写的。如今也过完年了,就安心写作业吧,真真是个很认真的孩子,记得放假时,老师说把所学的拼音抄100遍,乘法口诀抄100遍,可真真现在也才抄了几遍而已。而且本子还没有了,她就去找爷爷,对爷爷说:“爷爷,我本子没有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要抄一百遍。”爷爷听了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看着孙女那认真的表情,就没说什么来,直接去代销店买纸,买了50多页纸,买回来跟真真说:“把纸从中间对折一下,一半抄拼音,一半抄数学,卖货的说了,这些纸就够了。”“可是,这么厚,奶奶订不起来啊!”真真看着爷爷手上那一沓纸说。这时爷爷就去找订的东西,先用钉鞋的锥子把纸戳个洞,在把穿了粗线的针从那个洞穿过去,线也就跟着过去了,然后接着弄第二个洞,第三个……打完洞后,线也穿完了,这个厚本子总算是订住了。真真开心地拿到了奶奶的房间,高兴地打开书,准备抄拼音。她认真地抄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想出去玩,奶奶就说:“现在天都黑了,咱们睡觉吧!”真真看看窗外,的确已经漆黑了,她又不想睡觉。于是就对奶奶说:“我再写写作业吧,我才抄了十遍,还差好多呢!”奶奶笑着点点头,看着孙女这么有劲头,奶奶也就陪着真真一起。这条巷子一样的院子里,只有奶奶的灯是亮着的,这微弱的灯光就像是黑夜里的北极星,指引着方向,寄托着希望。真真的叔叔伯伯们,都没有读过太多的书,只有二伯读了个高中,是学历最高的,毕竟那时候刚恢复高考不久,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去考。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个社会好了,只要读书足够好,就一定会上高中,说不定还会上大学呢!奶奶看着真真,似乎看到了希望,心想:这孩子这么好学,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成就,想着想着就开始叹气了:“可惜是个女儿身,将来有很多牵绊呀!若她是个男儿身,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冬天的夜很静,静得可怕,偶尔有老鼠跑来跑去的声音。奶奶一直看着真真写,真真写累了就揉揉眼睛,奶奶让她睡觉,她也不睡觉,奶奶也是没办法,就只能由着她了。奶奶只能坐在床上,奶奶的腿脚不是很方便,真真老是去地上跑,跑一会又上来,奶奶也没问原因,就是默默陪着。真真写了一会儿,听到大公鸡打鸣,她看看窗外,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怎么公鸡就打鸣了呢?她问奶奶:“咱家公鸡怎能现在叫,天还黑着呢?”“你是不知道,咱家的公鸡从一更天就开始叫,每过一更就叫一下,叫到四五更,天就蒙蒙亮了。”奶奶笑着说。“哦,原来这样啊!”真真呆呆地点点头,接着又拿起铅笔写作业,写到二更天的时候,真真犯困了,都快睡着了。这时候,奶奶把真真叫醒,表情神秘,小心翼翼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两个花生,递给真真说:“赶紧吃点吧,吃完就不困了。”真真看见花生都流口水,这东西可不是平常能见到的,她马上精神了,剥了花生给奶奶吃,奶奶笑着推脱说:“奶奶年纪大了,吃多了会消化不好的,你吃吧!”真真把一个花生粒沿着缝隙,从中间掰开,先放一半在嘴里,嚼了很久,花生的香气在她的唇齿间流窜,她忍不住说:“这花生太好吃了!”她就慢慢地,一半一半地把花生吃完了,吃完后又趴在炕上开始写作业,她现在已经写了三十遍了,“再努力一点,写到五十遍再睡觉。”真真对自己说。她这时候似乎更加来劲,写得特别快。“喔喔喔,喔喔喔……”窗外传来了大公鸡的声音,这时候奶奶慢悠悠地说:“睡觉吧,现在已经三更了,再不睡就没时间了。”刚好这时真真也困了,就听了奶奶的话,钻进被窝睡觉了,她已经完成了一半,想想心里就开心。奶奶看着孙女睡着了,就去厨房揉面,准备烙饼。做完临睡发的面已经发好了,她自己行动不便,所以花的时间也多。她一个人悄悄去了厨房,先是烙饼,接着又烧汤,拌野菜,一直忙活到天蒙蒙亮,这时候爷爷起来了,吃了饭就去地里干活了。奶奶也吃了点,就去房间里做针线,只有真真一个人在呼呼大睡,估计是昨晚熬夜给熬的,奶奶就坐在炕上,一边看着真真,一边做着针线活。

    真真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天是黑的,她迷迷糊糊问奶奶:“天还没亮吗?”奶奶和蔼地说:“是啊,还没亮呢!你再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叫你。”听到奶奶这样说,真真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她哪里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过了一会儿,奶奶也吹掉灯睡觉了。夜里还是那么静悄悄的,可是奶奶的心里却暖暖的,自从生病,就没有哪个媳妇愿意把孙子或者孙女给她带,真真还是头一个,虽说是无奈,但是奶奶心里很踏实,有真真陪着,奶奶觉得自己的生活里都有了亮光,有了希望。

    开学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交寒假作业,接着大扫除。老师组织同学们擦玻璃,扫地,扫院子,擦课桌凳子。同学们在老师的安排下,干得井井有条,一会儿教室就被打扫得窗明几净。接着又到了孩子们最喜欢的环节,发新书。老师到这几个班干部去搬新书,班干部们个个都攒足了精神,那个劲头真是无法言喻,搬完书后老师就发新书了,就可以学新的知识了,孩子们都特别高兴。发完书后,老师讲了几点要注意的事项,就放学了。放学后真真跑回家,找年画,准备包书皮。可是年画贴上去没多久,还新着呢!爷爷不同意,让真真去别的地方找,真真就只能去二伯家看看,刚好,堂姐也在包书皮,二伯就帮真真把书皮包完了。包完后真真翻了翻书,看了一下书的内容,还在本子上写了写第一课的生字。她现在觉得铅笔听话多了,不像以前,总是和自己“对着干”。把这一切准备好,真真就睡觉去了,这将是一个美好的学期,真真带着希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去学校,张老师在班会课上,表扬了真真。她面带笑容地说:“这次的寒假作业,咱班上只有吕梦真一个完成了,而且字迹工整,大家要向她学习!”说完大家为她鼓掌,她觉得很自豪,瞬间回忆起写作业的情景。写作业的时候的确很痛苦,很难熬,但是熬出来了,痛苦过了,迎接你的就是幸福感,自豪感,让你愿意为之而奋斗终身。

    张花过完年之所以去找丈夫,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已经有五个月了,只是不显怀,加上冬天穿得多,别人也没看出来。她刚到安华,就被眼前一幕深深地给震惊了,在吕涯房间里,居然有个陌生女人,张花心想:这事情肯定不简单,于是就问吕涯:“这人是谁啊?怎么在你这里?”“她是我同事”吕涯敷衍道,说完就把那个“同事”送走了。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来。张花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都清楚。“我怀孕了,已经五个月了,我是来和你商量,要不要这个孩子?”张花平静地说。吕涯想了想,确定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就淡淡地说了句:“有了就要吧!”“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正逢计划生育,我们都知道,如果还是个女孩,想再要个儿子就要交罚款。”张花显得有点激动。“你自己看着办吧!”吕涯说完就出去了,留下张花一个人,张花心里像锥子戳一样的疼,看见丈夫这个样子,她对婚姻彻底失去了信心,原本想着,这是件好事,千里迢迢来和丈夫分享,没想到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态度又这么冷淡,她觉得自己没自尊,也没有骨气。为什么要跑过来自取其辱呢?到了半夜,丈夫还没有回来,张花索性也不等了,随他吧。

    第二天丈夫回来,张花还没有开口问,吕涯就说:“昨晚和同事打牌了,所以没回来。你的事情我给你安排好了,我给你租了个房子,你就在那边安心养胎,孩子有了就不要打掉了,至于是男是女就看运气吧。你收拾一下,我等下带你过去。”说完后吕涯就出去了,就好像这房间有多么的可怕,他都不愿意踏进一步。张花就提着行李箱,跟着丈夫去了租房子那里。那里离吕涯工作的地方很远,是个偏僻村子的民房,价格自然要便宜很多。在一个楼上住的还有一对母子,儿子患有精神病,母亲一直照料着,这位母亲也是银发苍苍的,也的确是不容易啊!张花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那位老母亲看见有新的租客过来,很是开心,或许是觉得有个伴了,能说说话了。张花刚放下行李,那位母亲就过来,笑眯眯地说:“我住在你隔壁,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看你身子也不方便,别客气。”简单的一句招呼,让张花心底暖暖的,她甚至觉得丈夫连这位陌生人都不如,瞬间心里酸酸的,还夹杂着一点点的激动。她握着那位母亲的手,激动地说:“好的,老嫂子。”那我母亲看见张花这样,就猜出肯定是遇到事情了,就试探着问:“大妹子,刚才送你过来那个人是你掌柜吗?”“是的。”张花点点头说。“不对呀!我还以为你是他在外边的人呢?你是不知道,这里住过的都是男的在外面找的,都是给弄怀孕了,然后让住到这里,孩子一生全都消失了。”张花听到这里不自觉打起了寒颤,没想到这个地方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她突然间觉得这个地方很脏。她跑出去,追上丈夫,质问他为什么让自己住这里。“这里是最便宜的地方,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前几年欠的钱我还没有还完呢?”听着丈夫的辩解,张花也默不作声,转过身就走了,她也知道她之前住院欠了不少钱,都是吕涯一直在还,不管自己心里多委屈,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

    接下来的这几个月,吕涯没来看过张花一次,只是派人把钱送过来而已,大多数的事情都是靠那我“嫂子”的人,直到张花肚子疼,要生产,也没见吕涯露面。嫂子就派他的二儿子去给吕涯报信,自己把张花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吕涯听到自己的妻子要生产了,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却多了份忧愁,因为张花每住院一次,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现在还在还上次住院的钱,他非常不情愿地去了医院,交了费,去看妻子,准确地说是看出生的孩子。这时候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说:“张花的家属过来一下。”吕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护士接着说:“孩子很健康,八斤六两,母女平安。”吕涯接过孩子一看,长得真像自己小时候。这时候张花也出了产房,对吕涯说:“我们回住的地方吧。”吕涯就扶着妻子,抱着孩子回到了租房的地方,好在现在已经四五月了,比较暖和,也不怕孩子大人感冒啥的。把张花送到住处后,吕涯就匆匆忙忙走了,因为他还得赶着上班,接下来这几个月,吕涯都得加班做夜宵,因为工人加班赶工期,他也得跟着加班。张花坐月子,就在那间出租屋坐的,每天就是她和孩子,照顾孩子也是个很费心力的事情,张花一门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吕涯的事情她也懒得想。有时候张花想起来就恨自己,没骨气,非得跑来受这个委屈。吕涯一直没来看张花,有次听别人说吕涯已经打算重新找个老婆了,张花听到后,自然很气愤。张花就是太冲动,也不想想,这样的流言蜚语是真是假,却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自己命苦,摊上这么个老公,孩子才刚出生,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旁边的老嫂子只能劝说张花,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的养身体。这个月子让张花心碎异常,她甚至都不想要这个女儿,她本身就不喜欢女儿,加之丈夫对她这样的态度,坚定了她独自一人回家的念头。出了月子,张花就收拾好行李,她把女儿裹得严严实实,放在床上,自己提起行李,准备出门。此时女儿睡得正香,听不到女儿的哭声,她的内心也坚强了不少。她刚踏出房门,走到楼梯那“哇……哇……哇”女儿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要被母亲抛弃,她大声的哭泣。张花假装没有听见,准备下楼,可听着女儿凄惨的哭声,她实在舍不得,就回房把女儿抱起来,刚抱起来,女儿马上就止住了哭声。张花含着眼泪说道:“你就说上天派来折磨我的。”说完就抱着孩子出去了。她在车站坐了很久,她不知道是会坞里,还是回娘家。如今她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回娘家是最好的打算,再加上坞里计划生育紧的要命,她也不敢去冒险。

    说起计划生育,那本是国家实行的一项国策,为了发展经济,控制人口,优生优育,一举两得。具体措施就是,家里有一个儿子的,不允许再生孩子,要去做绝育手术,家里有一个女儿的,可以允许再生一个,生完后做绝育手术。可当时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觉得没有儿子那就是断子绝孙,加上农村的活多数是体力活,没有男的不行,所以当时很多人都是四处躲着,像躲债一样。有些生了女儿就偷偷送到别的亲戚家养,比如落后的山里面;有的生了女孩就直接给别人,不带回家;更残忍的就是把刚出生的女婴丢弃,或者残忍掐死,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婴生生丢了性命。虽说已经九几年了,经济也有了起色,这个政策本来是可以让国家,人们更上一层楼的,可执行到了最底层,却变了味道,带着血腥味。当时的宣传标语就是:宁可血流成河,也不可放过一个。当时真真孩子坞里读书,真真的二伯家有两个女儿,按理来说二娘应该去做结扎,可是她不想,成天不在家里,经常躲在玉米地里,那时候家里每天都来人找二娘,听说是大队上的。真真每天都看着不同的人来找二娘,二娘也是后半夜才悄悄地回家。那时候二伯就劝二娘:“把手术做了吧,免得你四处去躲。”二娘不做手术,完全是因为怕伤身体,怕疼。二伯有生理上的缺陷,能有两个女儿已经很幸运了,所以他从来没有渴望再生个儿子。二娘迟迟不去,就每天躲来躲去。有天傍晚,二娘回家拿东西,可是哪知道大队的人早在二伯家等着,二娘一回家,就被抓了起来,像抓犯人一样被抓上了救护车。二伯骑着自行车,赶紧追了上去,到了镇上的卫生所,二伯满头大汗地跑进去找二娘,却没发现半个人影,手术室也没有。二伯出来叫着二娘的名字,此时二娘躲在医院的花坛里,傍晚天色昏暗,加之花坛里的花木茂盛,没人发现二娘在那里。二伯找了很久才发现了二娘,就说:“做了吧。就当是支持国家政策了。”二伯是所有兄弟中读书最多的,读到了高中。二娘也不说话,躲在里面不吭声,看起来就像是二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样。卫生所的人发现了二娘,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就把二娘拖进了手术室。过来一会儿二娘被抬进了病房,护士说明早就能回家了。二娘此时心里恨极了二伯,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窝囊,不保护自己就算了,还暴露了自己,她生着闷气也不理二伯。到了第二天,二伯带着二娘回家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大队的人拿着边跑,搬着新电视,来到了二伯家,说是感谢他配合国家政策,电视就是奖励。说完就放起了鞭炮,把电视搬进了屋里。那个年代,一个村里也没有几台电视,大家都是去有钱人家看电视,那些有钱人把电视搬到院子里来,大伙带着板凳一起看,愣是看出的电影的气势。二伯家这个电视就是个宝贝,大家可稀罕了,可偏偏二伯二娘不开心,甚至嗤之以鼻,可大队的人都送来了,手术也做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闹也闹不出什么明堂,还不如接受。从这天起,二伯是兄弟们中第一个有电视的。这可把真真给馋坏了,总想着去二伯家看电视。说来也奇怪,二伯都没有开过一次电视,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没有了兴趣,想着可能电视坏了吧。

    张花回到娘家后,大哥看见她还带着个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看见张花怀里的孩子,大哥破口大骂:“你就是贱,当时多少人劝你不要和他结婚,你看看你结婚后,受了多少罪,每次遇到困难都回娘家,这次肯定又是人家不管你,你自己回来了吧!说了多少遍,那个男人不可靠,不是个踏实人,他就是个混混,二流子,就会花言巧语……”大哥的话像一把把利剑一样,插进张花的心里,就像在伤口上撒盐一样,张花此时难受的流不出眼泪了,她的眼泪早已l流干了,她去哪里都遭人嫌弃。她也只能厚着脸皮赖在娘家,起码母亲会照顾她,也会帮她照顾孩子,最重要的是能躲一躲。

    真真在学校里乐不思蜀,她很爱看书,书籍为她打开了新世界。而她也有学习遇到困难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她不敢问老师,害怕老师打她,骂她。其实老师也不是真的会打骂她,只是老师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让她觉得害怕,她遇到难题都是自己钻研解决,要是解决不了,她就索性放一放,去和小伙伴们玩一玩,玩开心了继续做题。学习上,生活上她都是靠自己,她也很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爸爸妈妈都在家,就算被人欺负了也有人撑腰。张花不在家的日子,真真经常被学校的同学欺负,有些人拿她东西不还,有的人故意孤立她,最可恶的是三伯家的堂姐,也跟着别人欺负她,也会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打骂她。真真经常为了这些事情和同学们打架,老师也经常批评那些爱惹事的孩子,可效果就是不好,老师也觉得无能为力,就只能去找家长给说情况,希望家长教育一下孩子。家长们的教育方法简单粗暴,直接打一顿就完事了。真真觉得大家都不喜欢她,她也没有朋友,她就拼尽全力读书,反正同学们除了欺负她也不会给她一点点的帮助。总算把这个学期熬了下来,真真的成绩还是那么好,两门满分,班上第一,又得一个奖状。看着这张奖状,真真觉得之前受过的苦,受过的罪都值了,她也爱上了学习,因为学习能让她忘记痛苦,忘记不开心的事,甚至忘记妈妈没在家,她就好像到达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和书,这是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有自己的小秘密,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梦想。真真很喜欢书本带给她的这个崭新的世界。

    终于,放暑假了,可以尽情的玩耍了。可这个时候,妈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女婴,妈妈告诉她,这是她妹妹,叫吕娟。真真看着这个陌生的婴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她那么小,就在妈妈的怀里睡觉,真怕妈妈没抱好,把她给掉下来。妈妈对真真说:“你现在是姐姐了,你要带好妹妹。”真真努力的点点头。张花回村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大队的人知道后,就立马来张花家,说了一下政策,希望张花能配合一下去把手术做了。张花表面上答应得很好,大队的人看张花态度好,就没有为难了,张花心里也早已有了主意,她只能带着孩子出去躲。那个时候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每天天没亮,妈妈就带着妹妹出去躲,有时候躲在沟里,山上,有时候躲在地里。这时候的玉米长得有两米多高,村外都是一片片的玉米地,张花就抱着孩子躲在玉米地里。玉米地里密不透风,张花满身满身地出着汉,孩子也热得小脸发红,难受的直哼哼。张花心疼地看着孩子,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办,她觉得无奈又无助,只能接受命运之神的审判。到了半夜,张花就会偷偷地跑回家,稍微歇息一下,只要大队的人没来,她就不用出去躲。张花的大嫂是妇女主任,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早点通知张花,张花就赶紧出去躲。真真和妹妹相处的时候特别短,但是她很喜欢这个妹妹,妹妹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关键是头发,妹妹的头发生下来就是卷的,特别好看,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真真真希望能和妹妹多呆一会儿,可妈妈总抱着孩子东躲XZ的,她也很无奈。在真真家乡,有个六月十九会,这是这里人最喜欢的集会,一年就三天,各处的小贩都聚集到这里,卖一些这里没有的东西,那个摊位很多,密密麻麻摆满了街道,就连街道旁边的人家门口也摆满了货物。这几天张花可以休息一下,因为大队的人也都去集会了,就算在会上碰到张花,他们也假装没看见。毕竟一个地方的,如果不是上面催促他们,他们也不愿天天去逼着人打胎流产的,在农村,这都是造孽,有损阴德的。张花扯了新布,是黄色底,上面有米老鼠图案,她给两个女儿做了两件短袖,然后带到照相馆,去照了一张像,就回家了。这几天张花歇息了一下,觉得整个人都有精神了。可是,妹妹因为跟着妈妈在外面,受了风,着了凉,老是流鼻涕,不过精神看起来还很好。张花也发现小女儿病了,她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就想着带小女儿去大姐家住。大姐是个毕竟犟的人,她也看不惯张花的行为,可毕竟是亲姐妹,她也就把张花母女接了过来。住了几天,带孩子去看了病。大姐夫是退役的军人,被分配到一个工厂,家里也只有大姐和她的孩子。大姐看到张花这个样子,也很心疼,可她也没办法,她这个妹妹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她对妹妹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张花摇摇头。大姐接着说:“你自己想清楚吧,要不就要了这个女儿,自己养着,回去把手术做了。要不就把女儿给别人,这样你还可以再生,也不会被罚款。”“姐,我还想生个儿子。”张花不甘心地说。“想生儿子的话,这个女儿就不能留了,你要是舍得,我就去给你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张花只能点点头,她也舍不得这个女儿,可是她更想要一个儿子,继承香火。这段时间张花在大姐家,大队的人找不到了,一气之下就把张花的家给封了,门上贴着封条,家里的东西都搬到镇上的派出所,所以的东西都封了。真真觉得这些人很可怕,一大伙人来她家,搬走了家里的衣柜,写字台,什么都拿走了,留下空空的一个房间,更过分的是,门也封了,以后真真就只能跟着奶奶睡,她很讨厌这伙人,她恨自己太小,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家。真真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这些人,爷爷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出去,看着生气了就说:“积点德吧,总会有报应的。”那些人也不说话,就是搬东西封门,搞完后就走了,而这些事情张花并不知情。到了开学的时候,真真的爷爷带去报名,报一年级,可是报名的老师和张花家有点过节,就以孩子年龄不足,而拒绝给孩子报名。这下真真都急哭了,看着我小伙伴都去学校,她急的直哭,啥也干不了。这时候爷爷托大伯给张花带个信,让她回来处理一下。张花就把女儿放大姐家,自己回去了。她马不停蹄地跑到学校找到那个老师,问他:“为啥不让我女儿升一年级,她成绩那么好。”“年龄不够,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你要不就让孩子再读一年学前班,要不就自己想办法把孩子弄走。”那个老师一脸不屑地说。张花生气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我呸,你儿子不及格都能升,我小孩年龄怎么就不够了?都是一帮坏怂。”说完就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带真真去娘家上学。到了娘家,去村上的学校,一问才知道,真真不是这里的户口,要交借读费,这借读费比书费还要贵,真不知道上哪弄钱去。这时候大姐来找张花,说找到合适的人家了,那对夫妻结婚三年了,没有生孩子,也去看过,没有效果,所以就像抱人家的孩子来养,至于儿子女儿的,人家不在乎。而且人家愿意出四百块钱,就当是给母亲的辛苦钱,也算是很讲究的一家人了。这钱来的也真是时候,拿去给真真报了名,还剩下一些,张花就拿去给小女儿看病了。开学后,真真就在外婆家读书,和大舅家的表姐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也很开心。张花则回到了大姐家,继续照顾孩子,她想和小女儿多呆一些时间,因为她们约好,到了国庆节,就把孩子送过去。此时,吕娟也有六个月了,会认人了,看不到张花就会哭,张花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把孩子送走,生怕孩子哭,她反悔。与孩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快就到了国庆节,吕涯也赶了回来,大家一起去那户人家,顺便看看条件。

    大姐领着他们走过啊弯曲的小路,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另外一个村子。而这户人家知道张花他们今天来,就早早的在村口等候。看到大姐后,那个人迎了上去,张花瞄了一眼,这个男的年龄比吕涯小,一看就能吃苦,长得也很好看,说话温文尔雅,张花心里挺满意的。那个男人在前面带路,张花一行人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家。他们家是砖房,院子打了水泥,一看就知道家境很好,真真都看呆了,这比他们村长家都漂亮。大家进了屋,就聊了起来,才发现,这个男人自己种了八亩苹果树,一年收成不错。想着自己女儿能在这里生活,张花也就放心了。真真这时偷偷问妈妈:“能把我给这家人吗?我想在这里生活。”“不行,老大不能给人的。”张花小声地对真真说。可真真很想留下来,可她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就跟着大人们一起吃了午饭,心里充满了失望。这家女主人胖胖的,很爱笑,她也抱了吕娟好几次,奇怪的是,吕娟居然没哭。这时候大姐用眼神示意,该走了。那个男的就让妻子抱着孩子去村里玩,自己送他们出门。吕涯心里也很舍不得这个女儿,可他觉得自己养不起,而且他也有要儿子的念头,就没有据理力争,由着张花。大姐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真真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她知道,从今天起,妹妹就是别人家的了,她再也不会见到妹妹了。虽然那家人说想了可以过来看,但是这毕竟会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所以张花决定就这样吧,各自安好,比什么都好。回到大姐家,张花心里很难过,她只是一味地哭,却没有了眼泪。这时,大姐说:“别难过了,你还是跟着吕涯出去打工吧,这样比呆在家里好,免得你看见大的就想起小的,眼不见心不烦。”张花也就听了大姐的话,跟着吕涯去了安华。张花本想着,自己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吕涯能对自己好点吧。可实际上吕涯的态度一直没有变过,他没有安慰妻子,反而说:“你就知道生儿子,生儿子有什么好的!”听到丈夫的责怪,张花一下子就爆发了:“生儿子没用?那你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干什么?你不要以为你那些破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和你撕破脸,这样大家都难看,别以为你多厉害,你就是个窝囊废,兄弟里孩子都比你多,人家过的都比我们好,为啥?因为别人能吃苦,你就是个好吃懒做,跟猪一样,猪都比你勤快。”吕涯看到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的张花,都有点不适应,站在原地一脸懵的让张花骂,他没想到张花骂人的功夫一点儿也不逊色于自己的父亲。吕涯对妻子也有了新的认识,他总觉得妻子不会像这个样子一样,就像是个骂街的泼妇,而且面目狰狞,他觉得既然妻子变了,他也没有必要守着那份约定。从那以后,吕涯的行为越发张狂,总是在外面乱搞,而张花也觉得这个男人是铁石心肠,也没有必要守约,她也变得不知收敛,两人都变得不负责任,各自上各自的班,也没有人会想到孩子怎么办?他们觉得既然对方不值得自己付出一生,那就各自逍遥快活的好。

    真真在外婆家读书,刚开始很不适应,村里的小朋友都不熟,没有一个她认识的,而且真真脾气也不好,自己也不愿意和人交往,经常和她一起的也只有表姐。表姐长得非常漂亮,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虽然现在才上一年级,但那种美人胚子是藏不住的,只要表姐出门,就会有一堆男孩子和表姐一起,表姐对真真很好,所以每次他们都是一大堆的人一起走。冬天天再黑,早上去学校她也不怕。不过遗憾的是表姐没有和真真一个班,平时上学的时候也碰不到,只有有急事了,才能去找老师,让老师找表姐。真真这个班是这个年纪的重点班,班上的学生学习都非常好,每次考试都是全校前列。真真也很优秀,老师经常夸她,她很喜欢这里的老师,这里的老师不但温柔,而且教书也教得很好,就拿数学题来说,一道题,老师最少讲两种解法。这里的老师从来不打人,都是耐心地给学生讲解,一遍不行就多几遍,真真想一直在外婆家读书,这里的老师让人更加有学习知识的欲望,会让人更加爱上学。外婆家的冬天也很冷,因为条件差,她和表姐都生病了,而且表姐的脚都冻伤了,又红又肿,有些地方都流脓了。外婆家也不是很富裕,只能先给两个孩子治病,至于冻伤,根本没钱治。所以每天早上真真和表姐都要早早起床,先去诊所打针,再去上学,到了放学的时候,先去打针,再回家,中午饭后还要再打一针,一天打三次。那个时候也没有吊瓶,就是打屁股针,打了一个礼拜,真真和表姐的屁股上淤青了一大片,晚上睡觉的时候,外婆就去厨房切土豆片,切好后,就拿过来给真真和表姐,她们互相放在淤青的地方,冰冰凉凉的,过一会儿土豆就黑了,外婆说这样就会好点,可真真觉得好像没有变化,所以只贴了一个晚上,就不贴了,外婆也懒得管她。表姐的脚冻伤也严重了,走一下就疼,脚走热了就痒,一碰就疼,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只有长过冻疮的人才能明白有多难受。这时候也过来霜降,外婆就带真真和表姐去村后的地里,把茄子连根带叶地拔出来,到了晚上,外婆就把干枯的茄子放进开水里煮,煮出来是红褐色的水,然后把水舀

    到盆里,睡觉前让表姐泡脚。外婆告诉她们,只有被霜打过的茄子,才有这个功效,真真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反正表姐很听话,就泡脚。真真的手上也有冻疮,手肿得很严重,就是没有破皮,外婆让泡,她不愿意,她总觉得这个方法怪怪的,就没泡,外婆也不理她。相对于她,外婆更加喜欢表姐,但是真真从来没有吃醋过,因为表姐对她特别的好,所以她也不在乎外婆对谁好。表姐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真真留着,真真觉得很幸福。只是真真的大舅,也就是表姐的爸爸,不怎么喜欢真真,总是恶狠狠地看着真真,看得真真头发都竖起来了,她突然很同情表姐,心想:有那样的父亲能快乐吗?真真每天在学校就把老师留的家庭作业写完了,放学一丢下书包,就去和村子里的小朋友跳皮筋,玩沙包。而表姐还在家里,和作业打得你死我活的。有一次,大舅从外面干活回来,看见真真在玩,就跑过去,恶狠狠地说:“就知道玩,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真真低着头,小声地说,生怕大舅会打她。大舅听完就回家了,回家后,看见表姐还有一堆作业要写,气不打一处来,就骂表姐:“你和那个兔崽子一起上学,你看她现在在外面玩,你怎么还有这么多作业,练习就算了,怎么正式作业也带来回来,你一天天去学校干什么?”说着就踹了表姐一脚,表姐被踹倒了,她也不敢吭声,爬起来继续写作业。直到晚上外婆回来,训斥了大舅一顿,就把表姐叫过来和自己睡。晚上的时候,表姐对真真说:“真羡慕你,你爸妈没在家,就能少挨很多打,真希望我和你一样聪明,这样就能早早写完作业了。”真真对表姐说:“我不算聪明,只是在学校没有朋友,没有人和我玩,我课间的时候只能写作业,我也想像你一样,有那么多朋友一起玩。”姐妹俩聊着天,都羡慕着对方的生活,都希望自己能够变成对方,真真想要爸爸妈妈陪,表姐想要聪明的脑袋,可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公平的,老天爷不会把什么都给你,给你开了一扇门,必然要关上一扇窗,没有完美的生活,也没有完美的人生,更没有完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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