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州权州令
从家中出来，一路往南，再向西走，便是平康县与安康县交界之间的花柳巷，白日里基本上很少有人来这里，因为这些个营生都是傍晚才开始。
但今日有所不同，花柳巷外挤满了凑热闹的人。
甭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公子小姐，就算是那些对花柳之地嗤之以鼻的人都来了不少。
手上没有一点功夫的读书人甘白，正硬着头皮往人群堆里扎。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郁闷，如何都想不明白这羽织楼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地方开业，还是花了远超市面水准的大价钱从蓝阁手里盘了店面过来，在短短三日内，便要开业。
这也太过于仓促了，好歹也是潮州第一家羽织楼，怎么如此草率？
难道潮州羽织楼的楼主不怕消息传回霍广韵那个女魔头耳中，导致自己被问罪吗？
即便甘白从未见过霍家长女，但也从各种渠道听得此女手段狠辣，心如坚冰，一点儿都不像她那个粗犷豪放的老爹。
饶是心里不满，可他还是得尽快赶到羽织楼。
今早跟张仵作聊天忘了时间，生怕错过了羽织楼的开业，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那麻烦可就大了，这才急急忙忙赶来。
“是甘公子！”
何班头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甘白，一马当先挤了过去。
杨落堂一言不发，紧紧跟在老何身后。
两个人迎着人潮逆流而上，宛如两条溯游而上的鱼，在人堆里左闪右晃。
不多时，何班头便成功拉住了甘白的胳膊，让他随着自己往前走。
“让一让！”
“保持秩序，不要乱！”
前方，不少安康县的官差正在维持秩序，却没看见任何一个平康县的。
“这人也太多了，卖个织物而已，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杨落堂在后面推着甘白，跟着何班头走出人群，霎时间清爽的空气便令他头脑一清。
在人群里堵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我倒是听说了，这羽织楼内所卖的西北织物在御寒方面有奇效，据说仅仅一件寻常厚度的大氅便能抵得上在暖室内烧炭取暖的效果，而且并不会被寒风吹散体内余温。”
甘白挣脱了人群，心下松了一口气。
“作价几何？”
如此奇效，想来是西北织物的特殊所致，那么按照商品稀缺性和羽织楼的品牌定位来讲，这最寻常的大氅恐怕都是极其贵重的。
“大氅自是要贵一些，寻常店铺的大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但羽织楼内除去大氅外，还有棉衣等御寒衣服，即便是平常百姓也能添置得起。”
甘白对此了解的不少。
羽织楼生意蒸蒸日上，几乎就要遍布各个州城，霍家的势力触手伸得这么远，你说当今元平帝是傻子吗？就这么任由着霍家的势力肆意膨胀？
当然不会，没有哪个皇帝会放心一个扎根天下州城的势力。
羽织楼能够有今天的规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西北织物确实在御寒方面有奇效，而且价格并不昂贵，不会像奢侈品那样动辄几十几百两银子。
许多百姓买不起寻常大氅，自然也买不起羽织楼的羽织大氅，但他们都能买得起羽织楼里的棉衣等其他御寒衣服。
贵是贵，但贵不了几个钱，而且一件衣物就比你穿上两三件要顶用。
你说这几个钱贵的有道理吗？值吗？
不要以为东南地区就不怕冷，日子到了照样冷得很。
所以，羽织楼能给百姓好处，尤其是北境百姓，对他们来讲这羽织衣物可太关键了。
“还卖些什么？不能只单单卖冬衣吧？”
杨落堂的想法很正确，不管羽织楼是什么背景，终究是个需要进项的生意，不可能一年到头就靠着卖冬衣维持过活。
“就是些衣物吧，朴实的华贵的，内部有细分，到时候进去一看便知。”
说话间，何班头已经带着甘白和杨落堂走到了几个维持秩序的衙役面前，告知了各自的身份后，终于得以进入被人群包围，水泄不通的羽织楼。
这地方杨落堂再熟悉不过，蓝阁改建，变成如今的羽织楼。
装潢简约，典雅大气，脚下的地板光滑结实。
一层大堂内，遍布着各个商品柜台，若是再往深处走，还有一个通往二层的楼梯。
大致打量了一眼，这一层的衣物都是适合春日穿戴的，花色样式看上去既不会显得繁杂碍眼，又颇为好看，审美是相当不错的。
大堂正中，呈环状挂着春夏秋冬四块木牌，现在便是春字牌排在最前，想来到了夏季，这夏字牌便会提到前面，春字牌则向左退下。
如此季节往复，四块木牌也会不停的走着圈。
“怎么……连个伙计都没有？”
何班头一手按着刀，有些不太自在，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美轮美奂的地方，竟然还只是个卖衣服的。
楼内除了他们三人以外，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跟外面那人山人海的架势相比可太奇怪了。
“在二楼。”
杨落堂五感较为敏锐，听到了阵阵脚步声。
很多，但十分有序，正在他们的脑袋顶上。
“二楼？”
甘白抬头瞅了瞅头顶。
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和相谈甚欢的笑声从大堂深处传来，迎着杨落堂等人的目光，楼梯上面走下一群人来。
为首的两人，其中一位是个长相颇为富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文人最爱的月白圆领便服，神情甚是满意。
此人便是潮州州权，汪港。
另一人则是一位女子，步态轻盈，风姿绰约，看上去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姐姐，身着红色长裙，正落后中年男人半步，如同芙蓉花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她叫褚宁阳，是潮州城羽织楼的楼主。
“二叔？”
甘白瞬间便在后面那群人里看见了自家二叔，甘乐成。
第一梯队，是州权大人和楼主，第二梯队是向州令和两县县令。
而甘县尉正穿着官服跟安康县尉丁孝排在第三梯队。
“张令师他们也在，看来咱们来晚了。”
杨落堂的目光往后扫去，正巧看见甘县尉他们身后的张令师和安康县班头。
张令师似有察觉，视线回望，首先对着杨落堂递了个眼神。
“规矩点。”
压低了声音，杨落堂拉着两人对着走来的一行人遥遥行礼。
“平康县下官见过诸位大人。”
“唔……”
走在第一个的汪州权打量着躬身行礼的三人，把温和的视线逐渐转移到了那个英朗的少年身上，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来，“甘县尉，这便是平康县的那位令师吧？少年英杰啊！”
甘县尉拱手道：“多谢大人谬赞！”
杨落堂不说话，只是腰身再度低了些，那貌似温和的视线落在身上，如同钢刀刮骨。
“好了，本州权知晓你前几日缉捕贼人伤了身子，诸位免礼吧。”
汪州权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便让三人起身。
这时候，向州令适时的插上了一句话，“褚楼主，州权大人还有要事，就不在此观开业礼了。”
褚楼主美艳的脸上丝毫没有意外，只是盈盈一笑，“汪大人和向大人百忙之中拨冗来此，小女子便已经感激不尽，换季之时自当有合适的款式送入府中，以表心意。”
“来人，送二位大人从后门离开。”
向州令笑着点头，“褚楼主思虑周全，告辞。”
“大人，请。”
汪州权笑眯眯的跟周围一众行礼的官员点头后，跟着向州令走了。
但今日有所不同，花柳巷外挤满了凑热闹的人。
甭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公子小姐，就算是那些对花柳之地嗤之以鼻的人都来了不少。
手上没有一点功夫的读书人甘白，正硬着头皮往人群堆里扎。
此刻他的心里满是郁闷，如何都想不明白这羽织楼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地方开业，还是花了远超市面水准的大价钱从蓝阁手里盘了店面过来，在短短三日内，便要开业。
这也太过于仓促了，好歹也是潮州第一家羽织楼，怎么如此草率？
难道潮州羽织楼的楼主不怕消息传回霍广韵那个女魔头耳中，导致自己被问罪吗？
即便甘白从未见过霍家长女，但也从各种渠道听得此女手段狠辣，心如坚冰，一点儿都不像她那个粗犷豪放的老爹。
饶是心里不满，可他还是得尽快赶到羽织楼。
今早跟张仵作聊天忘了时间，生怕错过了羽织楼的开业，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那麻烦可就大了，这才急急忙忙赶来。
“是甘公子！”
何班头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甘白，一马当先挤了过去。
杨落堂一言不发，紧紧跟在老何身后。
两个人迎着人潮逆流而上，宛如两条溯游而上的鱼，在人堆里左闪右晃。
不多时，何班头便成功拉住了甘白的胳膊，让他随着自己往前走。
“让一让！”
“保持秩序，不要乱！”
前方，不少安康县的官差正在维持秩序，却没看见任何一个平康县的。
“这人也太多了，卖个织物而已，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杨落堂在后面推着甘白，跟着何班头走出人群，霎时间清爽的空气便令他头脑一清。
在人群里堵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我倒是听说了，这羽织楼内所卖的西北织物在御寒方面有奇效，据说仅仅一件寻常厚度的大氅便能抵得上在暖室内烧炭取暖的效果，而且并不会被寒风吹散体内余温。”
甘白挣脱了人群，心下松了一口气。
“作价几何？”
如此奇效，想来是西北织物的特殊所致，那么按照商品稀缺性和羽织楼的品牌定位来讲，这最寻常的大氅恐怕都是极其贵重的。
“大氅自是要贵一些，寻常店铺的大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但羽织楼内除去大氅外，还有棉衣等御寒衣服，即便是平常百姓也能添置得起。”
甘白对此了解的不少。
羽织楼生意蒸蒸日上，几乎就要遍布各个州城，霍家的势力触手伸得这么远，你说当今元平帝是傻子吗？就这么任由着霍家的势力肆意膨胀？
当然不会，没有哪个皇帝会放心一个扎根天下州城的势力。
羽织楼能够有今天的规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西北织物确实在御寒方面有奇效，而且价格并不昂贵，不会像奢侈品那样动辄几十几百两银子。
许多百姓买不起寻常大氅，自然也买不起羽织楼的羽织大氅，但他们都能买得起羽织楼里的棉衣等其他御寒衣服。
贵是贵，但贵不了几个钱，而且一件衣物就比你穿上两三件要顶用。
你说这几个钱贵的有道理吗？值吗？
不要以为东南地区就不怕冷，日子到了照样冷得很。
所以，羽织楼能给百姓好处，尤其是北境百姓，对他们来讲这羽织衣物可太关键了。
“还卖些什么？不能只单单卖冬衣吧？”
杨落堂的想法很正确，不管羽织楼是什么背景，终究是个需要进项的生意，不可能一年到头就靠着卖冬衣维持过活。
“就是些衣物吧，朴实的华贵的，内部有细分，到时候进去一看便知。”
说话间，何班头已经带着甘白和杨落堂走到了几个维持秩序的衙役面前，告知了各自的身份后，终于得以进入被人群包围，水泄不通的羽织楼。
这地方杨落堂再熟悉不过，蓝阁改建，变成如今的羽织楼。
装潢简约，典雅大气，脚下的地板光滑结实。
一层大堂内，遍布着各个商品柜台，若是再往深处走，还有一个通往二层的楼梯。
大致打量了一眼，这一层的衣物都是适合春日穿戴的，花色样式看上去既不会显得繁杂碍眼，又颇为好看，审美是相当不错的。
大堂正中，呈环状挂着春夏秋冬四块木牌，现在便是春字牌排在最前，想来到了夏季，这夏字牌便会提到前面，春字牌则向左退下。
如此季节往复，四块木牌也会不停的走着圈。
“怎么……连个伙计都没有？”
何班头一手按着刀，有些不太自在，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美轮美奂的地方，竟然还只是个卖衣服的。
楼内除了他们三人以外，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跟外面那人山人海的架势相比可太奇怪了。
“在二楼。”
杨落堂五感较为敏锐，听到了阵阵脚步声。
很多，但十分有序，正在他们的脑袋顶上。
“二楼？”
甘白抬头瞅了瞅头顶。
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和相谈甚欢的笑声从大堂深处传来，迎着杨落堂等人的目光，楼梯上面走下一群人来。
为首的两人，其中一位是个长相颇为富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文人最爱的月白圆领便服，神情甚是满意。
此人便是潮州州权，汪港。
另一人则是一位女子，步态轻盈，风姿绰约，看上去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姐姐，身着红色长裙，正落后中年男人半步，如同芙蓉花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她叫褚宁阳，是潮州城羽织楼的楼主。
“二叔？”
甘白瞬间便在后面那群人里看见了自家二叔，甘乐成。
第一梯队，是州权大人和楼主，第二梯队是向州令和两县县令。
而甘县尉正穿着官服跟安康县尉丁孝排在第三梯队。
“张令师他们也在，看来咱们来晚了。”
杨落堂的目光往后扫去，正巧看见甘县尉他们身后的张令师和安康县班头。
张令师似有察觉，视线回望，首先对着杨落堂递了个眼神。
“规矩点。”
压低了声音，杨落堂拉着两人对着走来的一行人遥遥行礼。
“平康县下官见过诸位大人。”
“唔……”
走在第一个的汪州权打量着躬身行礼的三人，把温和的视线逐渐转移到了那个英朗的少年身上，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来，“甘县尉，这便是平康县的那位令师吧？少年英杰啊！”
甘县尉拱手道：“多谢大人谬赞！”
杨落堂不说话，只是腰身再度低了些，那貌似温和的视线落在身上，如同钢刀刮骨。
“好了，本州权知晓你前几日缉捕贼人伤了身子，诸位免礼吧。”
汪州权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便让三人起身。
这时候，向州令适时的插上了一句话，“褚楼主，州权大人还有要事，就不在此观开业礼了。”
褚楼主美艳的脸上丝毫没有意外，只是盈盈一笑，“汪大人和向大人百忙之中拨冗来此，小女子便已经感激不尽，换季之时自当有合适的款式送入府中，以表心意。”
“来人，送二位大人从后门离开。”
向州令笑着点头，“褚楼主思虑周全，告辞。”
“大人，请。”
汪州权笑眯眯的跟周围一众行礼的官员点头后，跟着向州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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