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兰亚斯
静静的暖阳透过白漆玻璃窗懒洋洋地撒进病房之中，驱散了病房中微微的潮意。
莫鱼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后一双清澈的黑眸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块纯白的陌生天花板。
浅浅的无力感像一张透明的蛛网将他的包围，莫鱼有些吃力地在病床上坐起，久眠不醒的朦胧感仍是在他的眼前强烈。
而后几滴温热感在在他平放在大腿上的手背上绽开，将他从失神中唤醒。
下意识地揉了揉眼角，却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泪流不止。
但他却感受不到悲伤。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哭呢？
但他却并没有丝毫想要深究的意思，甚至连惊讶，都转瞬便被冲淡，然后消失在了脑后。
他有些木然地看向了床侧地面上的斜斜射入的阳光，在窗棂与地面直接拉出条条笔直的淡黄色线条。
而后他的目光顺着阳光从地面转移到了窗户，而后又是顺着窗户向着窗外的世界不断移去。
窗外是一片浅灰色阴云密布的天穹，浅薄的阴云将整片天空覆盖，仅允许极为微弱的阳光透过。
而病房中的“阳光”来自医院的虚拟阳光系统，为了给患者创造更加舒适的精神环境。
“那本应该是蓝的”
一个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但满眼漠然的莫鱼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
注视了许久之后，莫鱼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坐在了病床的床沿上。
在病床的床头柜上，是一张火漆封装的烫金信封。
火漆的纹章样式古老而考究，几点乳白色的纹路在其间隐隐闪烁。
火漆旁有着一行夺目的华丽的花体烫金字样。
“Alanyars”
阿兰亚斯。
莫鱼并不认识什么阿兰亚斯。
但“他”却是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阿兰亚斯。
淡淡的金芒自莫鱼的眼中亮起，而就当漆黑纹路缓缓显现，攀上他的脖颈时，火漆印章中的白色纹路骤然亮起，而后自火漆中剥离而出，在空中缓缓组成了一个图案，而后激射入莫鱼的脖颈之中，将黑色的纹路死死压制在了莫鱼的锁骨以下。
当漆黑纹路被印章中的白色纹路所压制，莫鱼眼中的入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微弱金芒瞬间绽放。
灰黑色的灰烬自莫鱼身旁的空气中浮现而出，而后自燃出黯淡的暗红色光芒，最后在燃烧中消失殆尽，而后又是重新产生。
一股摄人心魂的强大压迫感顿时自莫鱼的身上蔓延而出。
白色纹路在黑色纹路与莫鱼身上莫名的异象的冲击下很快便在失去了大半的光泽，开始逐渐崩裂。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色纹路的颓势，“他”金芒毕露的双眸微微黯淡，露出了一对针状的竖瞳，身旁围绕的飘飞的灰烬在他的压制下逐渐消散。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信封，金眸微亮，火漆印章与信封的封口瞬间被黑色的火焰燃尽，化作灰黑色的灰烬消失在空气之中。
信封中是一张与信封材质相同的黑色纸条与一个稍小一点的普通白纸信封。
白纸信封明显有着不短的年头，信封的封口一侧已是被氧化成了黄褐色。
黑色纸条上有着与信封相同的烫金字样。
“最终你将回到绝路”
“他”的金眸在纸条上仅停留了一瞬，而后纸条便在相同的黑焰中化为灰烬。
不知是真的无力抵抗还是察觉到了纸条的内容已经传达，白色的纹路在纸条化作灰烬后便怦然碎裂，没有在这世界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漆黑的纹路在突破了白色纹路的阻挠之后瞬间便攀上了“他”的左脸。
“他”眼中的金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黯淡，不知是知道抵抗毫无意义还是对于这一切都始终毫不在意，“他”只是静静地任由自己的眉目低垂，而后缓缓闭合，只是在眼皮即将闭合前的最后一瞬，瞟了一眼“他”，或者说莫鱼的右手，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将将右臂原本的白净破坏得惨不忍睹，裂纹之下，如同熔岩般的物质在不断流动沸腾，裂纹处的皮肤与血肉一点一点化作灰黑色的灰烬飘飞消散。
但当“他”重新在漆黑纹路的压制下重新沉寂时，他右臂上夺目的熔岩红光也随之黯淡，而后熔岩之上的裂纹停止了继续扩张，其中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重新生长、愈合。
当莫鱼重新睁开双眼时，他的右臂已是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白净但肌肉线条却十分优美。
有些呆呆地看着手上拿着的泛黄信封，莫鱼陷入了沉思。
我……什么时候坐起来的来着？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莫鱼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后脑勺，将目光投向了手上的信封。
打开信封后，里面是一张崭新的信纸。
“我的好侄儿莫鱼，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是不在了…”
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莫鱼的脑海中炸开。
这么精神一个小老头子，你说他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我都信，这说没就没了？
虽然说是二叔，但莫鱼也挺想不明白，这自爷爷和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今年才十八出头，但他二叔却已经是马上要七十岁的小老头子了。
“…”
“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留给你，我全部的积蓄，都留在了那张卡里。”
落款是“爱你的二叔”。
虽然心里的感伤给信里歪歪扭扭像喝醉了酒的蚯蚓一样的丑字冲淡了不少，但随着字句的累积，一种别样的感情自莫鱼的胸口逐渐蔓延。
对于二叔，莫鱼一直不曾坦白，他对他的感情一直非常复杂。
二叔是他在世的唯一亲人，也一直在照顾着他，虽然平日里总是没有个好脸色，还奉行了“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旧观念，但在这些背后所隐藏着的关心却是莫鱼始终看在眼里的。
虽然在莫鱼的内心深处，对于二叔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
这一切复杂情感，都在莫鱼看到了信纸上的最后一句话后被一阵没心没肺的惊喜与释然感所瞬间替代。
“芜湖~起飞！”
“我就说嘛，这臭小老头子，怎么会不…”
但当他一脸贱笑、手舞足蹈地翻过信纸，看向那张磁卡后。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公交卡啊…
……
焯！
莫鱼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后一双清澈的黑眸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块纯白的陌生天花板。
浅浅的无力感像一张透明的蛛网将他的包围，莫鱼有些吃力地在病床上坐起，久眠不醒的朦胧感仍是在他的眼前强烈。
而后几滴温热感在在他平放在大腿上的手背上绽开，将他从失神中唤醒。
下意识地揉了揉眼角，却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泪流不止。
但他却感受不到悲伤。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哭呢？
但他却并没有丝毫想要深究的意思，甚至连惊讶，都转瞬便被冲淡，然后消失在了脑后。
他有些木然地看向了床侧地面上的斜斜射入的阳光，在窗棂与地面直接拉出条条笔直的淡黄色线条。
而后他的目光顺着阳光从地面转移到了窗户，而后又是顺着窗户向着窗外的世界不断移去。
窗外是一片浅灰色阴云密布的天穹，浅薄的阴云将整片天空覆盖，仅允许极为微弱的阳光透过。
而病房中的“阳光”来自医院的虚拟阳光系统，为了给患者创造更加舒适的精神环境。
“那本应该是蓝的”
一个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但满眼漠然的莫鱼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
注视了许久之后，莫鱼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坐在了病床的床沿上。
在病床的床头柜上，是一张火漆封装的烫金信封。
火漆的纹章样式古老而考究，几点乳白色的纹路在其间隐隐闪烁。
火漆旁有着一行夺目的华丽的花体烫金字样。
“Alanyars”
阿兰亚斯。
莫鱼并不认识什么阿兰亚斯。
但“他”却是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阿兰亚斯。
淡淡的金芒自莫鱼的眼中亮起，而就当漆黑纹路缓缓显现，攀上他的脖颈时，火漆印章中的白色纹路骤然亮起，而后自火漆中剥离而出，在空中缓缓组成了一个图案，而后激射入莫鱼的脖颈之中，将黑色的纹路死死压制在了莫鱼的锁骨以下。
当漆黑纹路被印章中的白色纹路所压制，莫鱼眼中的入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微弱金芒瞬间绽放。
灰黑色的灰烬自莫鱼身旁的空气中浮现而出，而后自燃出黯淡的暗红色光芒，最后在燃烧中消失殆尽，而后又是重新产生。
一股摄人心魂的强大压迫感顿时自莫鱼的身上蔓延而出。
白色纹路在黑色纹路与莫鱼身上莫名的异象的冲击下很快便在失去了大半的光泽，开始逐渐崩裂。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色纹路的颓势，“他”金芒毕露的双眸微微黯淡，露出了一对针状的竖瞳，身旁围绕的飘飞的灰烬在他的压制下逐渐消散。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信封，金眸微亮，火漆印章与信封的封口瞬间被黑色的火焰燃尽，化作灰黑色的灰烬消失在空气之中。
信封中是一张与信封材质相同的黑色纸条与一个稍小一点的普通白纸信封。
白纸信封明显有着不短的年头，信封的封口一侧已是被氧化成了黄褐色。
黑色纸条上有着与信封相同的烫金字样。
“最终你将回到绝路”
“他”的金眸在纸条上仅停留了一瞬，而后纸条便在相同的黑焰中化为灰烬。
不知是真的无力抵抗还是察觉到了纸条的内容已经传达，白色的纹路在纸条化作灰烬后便怦然碎裂，没有在这世界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漆黑的纹路在突破了白色纹路的阻挠之后瞬间便攀上了“他”的左脸。
“他”眼中的金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黯淡，不知是知道抵抗毫无意义还是对于这一切都始终毫不在意，“他”只是静静地任由自己的眉目低垂，而后缓缓闭合，只是在眼皮即将闭合前的最后一瞬，瞟了一眼“他”，或者说莫鱼的右手，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将将右臂原本的白净破坏得惨不忍睹，裂纹之下，如同熔岩般的物质在不断流动沸腾，裂纹处的皮肤与血肉一点一点化作灰黑色的灰烬飘飞消散。
但当“他”重新在漆黑纹路的压制下重新沉寂时，他右臂上夺目的熔岩红光也随之黯淡，而后熔岩之上的裂纹停止了继续扩张，其中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重新生长、愈合。
当莫鱼重新睁开双眼时，他的右臂已是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白净但肌肉线条却十分优美。
有些呆呆地看着手上拿着的泛黄信封，莫鱼陷入了沉思。
我……什么时候坐起来的来着？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莫鱼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后脑勺，将目光投向了手上的信封。
打开信封后，里面是一张崭新的信纸。
“我的好侄儿莫鱼，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是不在了…”
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莫鱼的脑海中炸开。
这么精神一个小老头子，你说他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我都信，这说没就没了？
虽然说是二叔，但莫鱼也挺想不明白，这自爷爷和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今年才十八出头，但他二叔却已经是马上要七十岁的小老头子了。
“…”
“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留给你，我全部的积蓄，都留在了那张卡里。”
落款是“爱你的二叔”。
虽然心里的感伤给信里歪歪扭扭像喝醉了酒的蚯蚓一样的丑字冲淡了不少，但随着字句的累积，一种别样的感情自莫鱼的胸口逐渐蔓延。
对于二叔，莫鱼一直不曾坦白，他对他的感情一直非常复杂。
二叔是他在世的唯一亲人，也一直在照顾着他，虽然平日里总是没有个好脸色，还奉行了“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旧观念，但在这些背后所隐藏着的关心却是莫鱼始终看在眼里的。
虽然在莫鱼的内心深处，对于二叔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
这一切复杂情感，都在莫鱼看到了信纸上的最后一句话后被一阵没心没肺的惊喜与释然感所瞬间替代。
“芜湖~起飞！”
“我就说嘛，这臭小老头子，怎么会不…”
但当他一脸贱笑、手舞足蹈地翻过信纸，看向那张磁卡后。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公交卡啊…
……
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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