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离京

    胡氏听此,哭天抹地,“这算什么事啊!?我是正室夫人,连一个死了亲娘的庶女都做不了主了,我早就成了笑话了!”

    沈既最烦她的纠缠,心烦的很,“行了!”他严肃地说:“母亲在时,都是由大哥大嫂照顾着,如今她留下遗嘱,做为儿子,我是一定不会违背的,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吧。”说着,他就拂袖走了。

    胡氏气的火冒三文,看什么都不顺眼。不仅是沈思思受尽了数落刁难,连胡氏的儿媳妇也莫名被站规矩。

    家里的女眷气不过,胡氏的大儿媳与沈思思才从她院子里出来,就忍不住抱怨:“这难饲侯的老的走了,又来一个充大王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二妹妹,嫂嫂知道你是最聪明的,你可有法子呀?”

    沈思思说:“可见这人还是要找些事做,有些顾忌才好。如今母亲一人独大,苦的就是我们。为今之计,只有从爹爹下手了。”

    沈家大儿媳道:“可公爹向来不管后宅之事。”

    沈思思说:“我早就想到办法了,嫂嫂莫急,待几日后,母亲就顾不得找我们麻烦了。”

    大儿媳当信半疑,可她看着沈思思高深莫测胸有成竹的笑脸,慢慢定下了心。她是知道这个庶妹最不简单的,点点头,“那就先忍几日吧。”

    第二天,胡氏气闷的吃在饭,想着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折磨那个小贱人,结果她身边的妈妈神色慌忙的跑过来,“不好了夫人!”

    胡氏立马发火,“你叫什么叫?我好的很!”

    这妈妈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的不敢出声。

    胡氏瞪了她一眼,快速的摇动扇子,“说,怎么了?”

    妈妈嘴唇呶动几下,才颤颤巍巍地说:“老爷今儿下朝,在路上救了个妇人,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还...

    胡氏心中一紧,“还什么?!”

    “老爷还亲自送那妇人回了她家。”

    “啪啦啦——”桌上的碗筷被胡氏一扫落地,摔了个七零八碎。胡氏怒喝:“竟然如此!沈既,你竟敢!”

    她身边的另一个妈妈连忙说:“夫人莫气,或许是误会。”

    胡氏喘着粗气,跟要喷火一样,她说:“去查!个我看着老爷。”

    “是。”

    很不幸的是,沈既跟那风韵妇人还是有了首尾,不仅如此,还要纳那妇人进府。

    胡氏摔了府里一半的瓷器也阻止不了,她红着眼睛与沈既大吵一架后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胡氏哪里许沈既欺负胡氏,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妇人肚子十分争气,直接怀了沈既的种了。

    胡氏气的撅了过去。这有了骨肉,哪里还能再逼?纵使胡家不乐意,也不能让沈既不要孩子吧?况且纳个美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妇人进了府,可胡氏还端着口气,又在娘家待了半个月。

    后来沈既接她回府,她还端着正妻气派,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骚狐狸,结果发现才一月光景,府里的风向都变了!

    不仅沈既把妇人放在了心尖尖上,就连下人们对新姨娘都是好评如潮。

    胡氏气的要死,她才离开一月,这家里就反了天了!她又急的团团转,想着重夺声望,一时也顾不上刁难沈思思与几个儿媳,甚至还要讨好她们,胡氏说不上来的气闷。

    隔壁府上的沈青琼听说了这件事,苦笑不得,“这二叔还真能豁出去,为了管住婶婶这招都使出来了。”

    花蔓听了幸灾乐祸的哼一声,“二夫人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以前就不消停,如今终于是吃了亏了,真是老天开眼。”

    夜里头白鹿书院那里又送了信来。沈青琼喂了白鸽后取信看,江起淮说他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还要书院里的花都开了,那吊钟海棠生的粉嫩嫩的,他想在江府的院子里也栽一株。夫子还夸了他的学识。

    沈青琼笑着,烧了信件。

    花砚碰着瓶瓶罐罐进来,都是平日里沈青琼睡觉前要搽的香膏之类的东西。花砚见她在烧信,就说:“姑娘,老爷方才叫你过去呢。”

    沈青琼问:“爹爹在哪?”

    花砚道:“在姨娘屋里。”

    “行。”沈青琼点点头,“我现在过去。哎!”她突然想起来,又叫花砚伺候笔墨,“我先回个信。”

    她过几天要离京,还是与江起淮说一声,让他不要再写信问好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沈青琼来到赵云姿的屋里,赵云姿坐在榻上读诗,而沈让则坐在一旁给同样被提过来的沈飞凌指导功课。

    沈青琼进屋,对着他福身,“琼儿见过爹爹。”

    沈让有点不高兴,他淡淡说道:“听你阿娘说,你想去趟徽州?”

    “是。”沈青琼低头说:“阳春三月,万物生长。女儿与阿娘在徽州还有许多田庄要打理,这么些年都没去看过,前日子我在那边的心腹来信说庄户里出了些米虫,女儿想去收拾了。”

    沈让看了她一眼,“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好了。徽州路远,来回一个月的时间,我与你阿娘都不放心你。”

    沈青琼说:“那边出了些事,女儿不得不亲自去一趟。而且,这一路上朋友多,爹爹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沈让不放心,想了许久,也没个点头。

    最后沈青琼佯装委屈,“如今开春,各家走动,女儿困于八字,难免受人口舌。所以也存了散散心的心思,还望爹爹成全。”

    沈让这才想起这件事,他深深看了沈青琼一眼,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把石龙拨给你,他身手是最好的,他护着你我也放心些。”

    沈青琼笑道:“谢谢爹爹!”

    乔岩最近过得十分失意。只因家中不仅受了朝庭限制,他自己还得了父亲厌弃,甚至在府中受到那几个庶子嘲讽,他心神郁郁,出来喝闷酒。

    到了深夜,乔岩拎着壶酒走在街头,身子晃晃悠悠地。突然从墙后冲出来三四个男子,飞快地拉过乔岩,捂住他的口鼻。

    那汗巾上浸了药,乔岩没挣扎一会儿就失了神智。几个男子相看一眼,熟练地把他丢到那条睡满流浪汉的巷子里去了。

    柳晗才从浴室出来。她穿着舒适绸缎,美滋滋地在镜子前给自己涂润水膏。一个黑衣人进了屋,恭敬地侯在下面。

    柳晗嘴里哼着小调,问:“事情都办妥了?”

    黑衣人点点头,“是。”

    柳晗心情大好,“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小的告退。”说罢,男人出了房。

    柳晗眼中显露凶光,“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第二天,盛京就闹开了锅。有人在路上瞧见了衣冠不整的乔家嫡子,赤着身子,满身丑迹,在众目睽睽之下转醒,然后发了疯的跑回了家。

    这时候沈青琼正吃这饭呢,听了都没什么胃口,她皱眉道:“又是怎么回事?”

    花蔓说:“听那条街上卖包子的婆子说,估计是给常年盘踞在那的流浪汉给那啥了。那里有几个好男色,乔家公子醉醺醺迷糊糊的,养的细皮嫩肉的就起了歹心了。”

    她嫌弃的说:“真恶心!这下,乔家是彻底的抬不起头脸。”

    春猎的时候乔晴得罪了苏宜宁,如今乔岩又出了这样大的丑事,乔晴是彻底轮为全盛京的笑柄了。

    沈青琼没忍住笑出来,畅快无比,她眼里是大仇将报的快意,“乔晴啊乔晴,这是报应啊!”

    赵云姿又给沈青琼备了好几双新鞋,她不舍地看着沈青琼,担心不已。“此去路远,你身边又没个照应的,我担心。”

    沈青琼笑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收拾着东西,“想当初大哥哥十六岁下江南巡职,不也好好的吗?”

    赵云姿说:“华哥儿是男儿身,出行方便,你一个姑娘家,我总是放不下心的。”

    沈青琼说:“花砚芘蔓与我一同前去,爹爹还派了石大哥保护我,家里的奴人也都叫上了有身手的。一路南下,路过的县城里我也早早安排好了客栈,还有各商行的朋友们,都打过招呼了。阿娘,您就放心吧。”

    赵云姿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无奈叹了口气,“你心里既然都安排好了,我也就不说了。但你若到了一个地方,千万记的与我写信。”

    沈青琼笑着拉过她的手,“我晓得的。”

    沈青琼又去了趟赵家,与他们吃了顿饭。

    赵任明说:“我那些朋友我都打好关系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睁大眼睛,千万别被别人拐去了。”

    沈青琼笑说:“我明白的,阿舅。”

    赵冉闷闷不乐的,赵安见了虎她一句:“好好吃饭。”

    赵冉嘟起嘴,用筷子戳着饭碗说:“我也想去徽州。”

    “胡闹!”赵任明不准,“你表姐是有正事要做,你凑什么热闹?做事大大咧咧的净会惹麻烦。”

    赵冉哼一声,“在盛京里太无聊啦!”

    赵安喝了口汤,“最近染料开缸,你既觉得无聊,那就去布庄管事吧。”

    “啊?”赵冉难为痛苦,“不要啊——”

    沈青琼离京前还参加了一场马会。本来沈青琼是不想接贴的,奈何赵冉十分积极,不仅拉着她,还非要赵安作陪。

    沈青琼暂时不想卷入世族贵女的斗争中,但赵冉死缠烂打,加上前世她对范代策的印象还算好,想了想就同意了。

    沈青琼不知范代策邀她这一个庶女参加马骑会作什么?反正不会是欣赏她的箭术。

    但赵冉挺高兴,不仅自己打扮的好看,连赵安都被她亲白挑衣,收拾的白净俊朗。

    沈青琼见此挑眉。赵冉莫不是...想趁机给二表兄吸吸桃花?

    沈青琼哭笑不得。她只随便打扮,到了马场与几个姑娘寒暄后就落了席。有范代策在,赵冉就顾不得缠着沈青琼了,一昧用倾佩的目光跟随着范代策,可谓迷妹。

    柳晗春风得意地找到沈青琼,与她对坐,眉梢中都是喜悦。

    沈青琼看着她,嘴角挂着不明深意的笑。“如此,心里才算痛快了。”

    柳晗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也算老天看眼。”沈青琼笑而不语,举杯与她对饮。

    马场上骏马奔腾,范代策一袭红衣飘撒,潇洒无比。她是将门虎女,气质英气,骑着马跨过重重路栏,干净利落,惹的小姑娘们脸红心跳。

    席上的坤平看了频频点头,平日里常板着的脸有了笑意,她对一侧的裴琛说:“本宫瞧着这些姑娘里,就数代策是个真性情,很有她父兄的风范。”

    裴琛只回了句:“范将军家教不错。”

    坤平叹了口气。“你知道本宫非要带你来是为了什么。”

    这几个侄子侄女中她是最喜欢裴琛的,虽然他总冷着脸,也不会说甜话哄人开心,但是他是最真诚的。裴琛从小失母,又早早去了边关,没什么亲近的女子,坤平就是裴琛最熟悉的妇人。

    坤平也不是想给裴琛拉到镇国将军家的支持,而是真心觉得他与范代策很合适。

    “父皇近日不开心,侄儿只想替他分担烦恼。况且前日宣护府传来匪讯,侄儿领旨要前去剿匪,这些事,没有心思去琢磨。”

    “哎。”坤平叹了口气,她端起茶,说:“那你以后若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只管与我说。”

    裴琛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沈三。

    马场上,范代策的丫鬟来找到了找冉,竟然说:“我家姑娘早听说找姑娘有匹青聰宝马,不知有没有牵来?”

    赵冉一脸懵,“带了呀。”参加马会当然要带马。

    那丫鬟高兴的笑起来,“那太好了!我家姑娘有匹火焰驹,一直想与姑娘的青聰比一比呢?不知赵姑娘可有兴趣?”

    赵冉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又惊又喜地说:“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

    赵冉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好久才缓过来,“当然有兴趣!”她可是最钦佩范姑娘的,同她比马,虽然必输无疑,但是赵冉觉得这同样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她连忙叫丫鬟把她的马牵来,一边半含骄傲地说:“这可是我大哥从边关养着的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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