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幻术
床上女子偷袭成功，压抑不住的兴奋，道：“没想到吧，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上。”
铁菩萨戴着无面无心的铁皮面具，恨恨道：“慕秋，没想到你为了杀我，如此处心积虑。”
床上的女子原来叫慕秋。
她就是“大冥河传魔阵”的布阵之人。
慕秋道：“为了杀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铁菩萨颇有意味地看着慕秋有些惹眼的穿着，道：“包括卖身？”
慕秋冷笑不已。
铁菩萨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独门秘药，专门用来给男人施加幻术，啧啧啧，一剑仙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拿个破药丸子和卖身女敷衍他，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每天夜里和他做那龌蹉之事的，竟然不是你吧？真是可怜。”
慕秋兀自冷笑。
一个人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冷笑。
一个人胜券在握的时候，也会冷笑。
铁菩萨看着她的表情，好似明白了什么，说道：“原来他知道那不是你啊，那他不是可怜，而是可悲。”
慕秋道：“我是神教圣女，怎么可能让那些臭男人碰我，他能听命于我，为我而死，已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铁菩萨道：“疯婆娘，你们教圣女早成定局，还在这妄想。明明最擅长用媚幻术勾引男人，装什么纯洁，你又不是完璧之身，这辈子都别想当什么圣女了。”
慕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乎遏制不住立即杀了她的冲动。
慕秋，本是万神教圣女候选，三年前，铁菩萨不知如何偷入教廷大闹，练功房中偶遇慕秋，二人进行幻术大战，最终慕秋落败，并且在幻术中自行破坏了完璧之身，彻底失去了竞争圣女的资格，并且还让铁菩萨全身而退。
后来慕秋生了心障，因而走火入魔，十年修为毁于一旦，终于沦为了教内散人，在宗里地位越发尴尬。许多师兄弟对她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崇敬，渐渐地变了质，看她的眼神好像她从不穿衣服一般，这种好似永远赤身裸体的感觉，让她想起便觉恶心。
经此大败，慕秋立下血誓，必杀铁菩萨，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闭关三年后，因为得到某个信息，便在孤刀镇布了此局，献祭了数千的鲜血神魂，只为最后将铁菩萨一击必杀。
慕秋道：“老妖女，你可知为了杀你，我舍弃了什么，筹谋了多久，我想这天，想得快要发疯了。”
铁菩萨道：“没有继续修行媚幻术，而是去研究什么鬼法阵，破了原本道心，想来你已放弃入天行境了。你先是利用我想找卧龙山庄要解药之事，在驼财酒铺重伤关英睿，引我主动找一剑仙送死。看我没上当，便召唤霸王盲螈，将孤刀镇赶尽杀绝，让我无处可躲。见此招仍没成功，便假装重伤示弱，引我掉以轻心，最后终于亲自逮到了我，当真是煞费苦心。你不是快要疯了，你就是疯了。”
慕秋道：“只要能杀你，就算让我修为全失又如何。现如今你知道了我的谋划，又如何？”
观察到铁菩萨虽然故作轻松，但撑着身体的那只手显然已经在发抖，果然是切切实实地中招了。
于是，她突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双眼因兴奋而变得通红。
她扑过去，将铁菩萨按倒在地，从身后拿出一把钢刀，万神教的叶寰刀。
钢刀狠狠扎入铁菩萨的肩窝里。
铁菩萨惨呼一声，冷汗直冒。
慕秋癫狂地大笑着，疯狂地挥舞着那把钢刀，在铁菩萨身上划下一道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甩得满屋都是。
接着她一把抓住铁菩萨的左手，一刀砍下，将五指齐根斩断。
铁菩萨大叫，嗓子里发出咕咕的沙哑声音，看着在地上滚动的手指，声嘶力竭。
慕秋大声道：“老妖女，舒不舒服！”
然后她又斩了一刀，将铁菩萨的右腿卸下，铁菩萨被疼痛激出一股力气，猛然推开慕秋，在地上爬行，意图爬出房间。
但此时的她，又能爬得多远？
慕秋拿起铁菩萨被砍下的小腿，看了一眼，又丢掉，带着有些迷离的眼神说道：“好漂亮的腿，砍了真是可惜了，不好意思呢。哈哈哈哈哈。”然后突然敛起笑容，狰狞说道，“难怪你这么骄傲，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我那些师兄们传闻的那样，貌比天仙。”
慕秋冲上去，伸手在铁菩萨脸上乱抓，将铁皮面具扯下，露出一个漂亮而又因疼痛变得扭曲的脸。
慕秋一怔，顿时捧腹大笑起来，道：“就这样？就只是这样？”
那张脸称得上是漂亮，但是漂亮得太过普通，太没有新意。
让慕秋格外失望。
面具下的神秘一旦公开于阳光之下，铁菩萨也就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
她挥舞着钢刀，一刀一刀地割在铁菩萨的脸上身上。
“你这样的脸，我神教能找出几十上百个来，就凭这张脸，害得我如此之惨，害得我在教里失去了立足之地，我杀，我杀，我杀杀杀杀杀杀……”
铁菩萨早已面目全非。
不知过了多久，铁菩萨突然喊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慕秋一愣，凑着脸到铁菩萨眼前，道：“你恨我吗？你要是恨我，我就不杀你，我要把你带回神教，养在我家后院，天天看着你恨我。”
铁菩萨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问道：“既然你早就布好升仙楼的局，那你如何知道我会来孤刀镇？”
慕秋眯着眼，看着她好一会儿，冷笑道：“我神教想要调查你的行踪，岂不轻而易举，你就安心做鬼吧。”
说罢，她高举钢刀，使出全身力气扎下，刺入铁菩萨心脏。
铁菩萨闷哼一声，双眼圆睁，很快就断了生机。
慕秋大仇得报，手兀自紧紧握着叶寰刀刀柄，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先前那个癫狂到魔怔的女子，变得柔弱又可怜。
三年了，这三年时间忍受了无尽的煎熬，无数次地走火入魔。
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了。
她终于亲自手刃了铁菩萨。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既然报仇了，还哭什么？”
慕秋大惊，一个激灵弹起。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的铁菩萨，正用那面目全非的脸上还挂着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她。
居然还没死？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已经刺穿了心脏。
铁菩萨缓缓道：“你可以叫我妖女，但绝不要加个‘老’字，否则我怎能死得瞑目。真是的，杀我就算了，居然还瞧不起我的样貌，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这张脸就是我的真面貌？”
慕秋吓得不轻，但刺激之下，她又扑了上去，胡乱地在铁菩萨脸上乱抓，又抓下一张面皮，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是自己的脸！
慕秋怪叫一声，就要夺门而逃，但门被扣得很死，怎么也拉不开。
她回过头，看到断了手指和右腿的铁菩萨，朝自己扑来，手里也拿着钢刀，劈头盖脸砍过来，她的手、腿都被斩断，耳朵和鼻子也都被削了下来。
她从未如此恐惧过，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地推开缠上来的铁菩萨，叫道：“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
就在血光之中，四周环境扭曲起来，下一个瞬间，整个房间恢复到静谧之下。
慕秋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白眼直翻，手脚不住地乱甩。
她的手脚还在。
床边站着一人。
当然是铁菩萨。
她的手脚脸面却完好无损，冷漠地看着慕秋，不知过了多久，喃喃道：“疯婆娘。”
早在一个月以前，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铁菩萨将会出现在孤刀镇。
而那时，她化身独眼马匪，在黄泥村等着算计陈时安。
谁会猜到她打算来孤刀镇？谁会对自己的行踪去向如此了解？胆大倔强的她欣然入局，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还将计就计，引卧龙山庄的人前来，准备趁乱解决醉火蜂解药的问题，才有了后来的事。
慕秋在床上几乎要窒息，依然没能从幻术中解脱出来。
铁菩萨从她身上摸出醉火蜂的解药，卧龙山庄等人被一剑仙杀死后，解药果然被她拿走了。铁菩萨叹道：“真是白痴，跟我玩你有这个实力吗？”
她突然不知对谁说道：“你要带走她？”
好一会儿，窗外传来一道声音，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她于我教还有用。”
铁菩萨道：“我说大圣女，别忘了她对你的恨意，并不比我少多少，你不怕连你也算计了？”
窗外沉默了很久，就好像这个说话，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传达给对方一样。最后才道：“无事。”
“你们教的人，就喜欢装神弄鬼。”铁菩萨道，“我有个条件。”
窗外的声音缥缥缈缈道：“你说。”
铁菩萨道：“你们教里，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我想知道是谁。”
窗外的声音道：“好。”
铁菩萨戴着无面无心的铁皮面具，恨恨道：“慕秋，没想到你为了杀我，如此处心积虑。”
床上的女子原来叫慕秋。
她就是“大冥河传魔阵”的布阵之人。
慕秋道：“为了杀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铁菩萨颇有意味地看着慕秋有些惹眼的穿着，道：“包括卖身？”
慕秋冷笑不已。
铁菩萨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独门秘药，专门用来给男人施加幻术，啧啧啧，一剑仙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拿个破药丸子和卖身女敷衍他，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每天夜里和他做那龌蹉之事的，竟然不是你吧？真是可怜。”
慕秋兀自冷笑。
一个人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冷笑。
一个人胜券在握的时候，也会冷笑。
铁菩萨看着她的表情，好似明白了什么，说道：“原来他知道那不是你啊，那他不是可怜，而是可悲。”
慕秋道：“我是神教圣女，怎么可能让那些臭男人碰我，他能听命于我，为我而死，已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铁菩萨道：“疯婆娘，你们教圣女早成定局，还在这妄想。明明最擅长用媚幻术勾引男人，装什么纯洁，你又不是完璧之身，这辈子都别想当什么圣女了。”
慕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乎遏制不住立即杀了她的冲动。
慕秋，本是万神教圣女候选，三年前，铁菩萨不知如何偷入教廷大闹，练功房中偶遇慕秋，二人进行幻术大战，最终慕秋落败，并且在幻术中自行破坏了完璧之身，彻底失去了竞争圣女的资格，并且还让铁菩萨全身而退。
后来慕秋生了心障，因而走火入魔，十年修为毁于一旦，终于沦为了教内散人，在宗里地位越发尴尬。许多师兄弟对她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崇敬，渐渐地变了质，看她的眼神好像她从不穿衣服一般，这种好似永远赤身裸体的感觉，让她想起便觉恶心。
经此大败，慕秋立下血誓，必杀铁菩萨，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闭关三年后，因为得到某个信息，便在孤刀镇布了此局，献祭了数千的鲜血神魂，只为最后将铁菩萨一击必杀。
慕秋道：“老妖女，你可知为了杀你，我舍弃了什么，筹谋了多久，我想这天，想得快要发疯了。”
铁菩萨道：“没有继续修行媚幻术，而是去研究什么鬼法阵，破了原本道心，想来你已放弃入天行境了。你先是利用我想找卧龙山庄要解药之事，在驼财酒铺重伤关英睿，引我主动找一剑仙送死。看我没上当，便召唤霸王盲螈，将孤刀镇赶尽杀绝，让我无处可躲。见此招仍没成功，便假装重伤示弱，引我掉以轻心，最后终于亲自逮到了我，当真是煞费苦心。你不是快要疯了，你就是疯了。”
慕秋道：“只要能杀你，就算让我修为全失又如何。现如今你知道了我的谋划，又如何？”
观察到铁菩萨虽然故作轻松，但撑着身体的那只手显然已经在发抖，果然是切切实实地中招了。
于是，她突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双眼因兴奋而变得通红。
她扑过去，将铁菩萨按倒在地，从身后拿出一把钢刀，万神教的叶寰刀。
钢刀狠狠扎入铁菩萨的肩窝里。
铁菩萨惨呼一声，冷汗直冒。
慕秋癫狂地大笑着，疯狂地挥舞着那把钢刀，在铁菩萨身上划下一道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甩得满屋都是。
接着她一把抓住铁菩萨的左手，一刀砍下，将五指齐根斩断。
铁菩萨大叫，嗓子里发出咕咕的沙哑声音，看着在地上滚动的手指，声嘶力竭。
慕秋大声道：“老妖女，舒不舒服！”
然后她又斩了一刀，将铁菩萨的右腿卸下，铁菩萨被疼痛激出一股力气，猛然推开慕秋，在地上爬行，意图爬出房间。
但此时的她，又能爬得多远？
慕秋拿起铁菩萨被砍下的小腿，看了一眼，又丢掉，带着有些迷离的眼神说道：“好漂亮的腿，砍了真是可惜了，不好意思呢。哈哈哈哈哈。”然后突然敛起笑容，狰狞说道，“难怪你这么骄傲，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我那些师兄们传闻的那样，貌比天仙。”
慕秋冲上去，伸手在铁菩萨脸上乱抓，将铁皮面具扯下，露出一个漂亮而又因疼痛变得扭曲的脸。
慕秋一怔，顿时捧腹大笑起来，道：“就这样？就只是这样？”
那张脸称得上是漂亮，但是漂亮得太过普通，太没有新意。
让慕秋格外失望。
面具下的神秘一旦公开于阳光之下，铁菩萨也就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
她挥舞着钢刀，一刀一刀地割在铁菩萨的脸上身上。
“你这样的脸，我神教能找出几十上百个来，就凭这张脸，害得我如此之惨，害得我在教里失去了立足之地，我杀，我杀，我杀杀杀杀杀杀……”
铁菩萨早已面目全非。
不知过了多久，铁菩萨突然喊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慕秋一愣，凑着脸到铁菩萨眼前，道：“你恨我吗？你要是恨我，我就不杀你，我要把你带回神教，养在我家后院，天天看着你恨我。”
铁菩萨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问道：“既然你早就布好升仙楼的局，那你如何知道我会来孤刀镇？”
慕秋眯着眼，看着她好一会儿，冷笑道：“我神教想要调查你的行踪，岂不轻而易举，你就安心做鬼吧。”
说罢，她高举钢刀，使出全身力气扎下，刺入铁菩萨心脏。
铁菩萨闷哼一声，双眼圆睁，很快就断了生机。
慕秋大仇得报，手兀自紧紧握着叶寰刀刀柄，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先前那个癫狂到魔怔的女子，变得柔弱又可怜。
三年了，这三年时间忍受了无尽的煎熬，无数次地走火入魔。
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了。
她终于亲自手刃了铁菩萨。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既然报仇了，还哭什么？”
慕秋大惊，一个激灵弹起。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的铁菩萨，正用那面目全非的脸上还挂着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她。
居然还没死？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已经刺穿了心脏。
铁菩萨缓缓道：“你可以叫我妖女，但绝不要加个‘老’字，否则我怎能死得瞑目。真是的，杀我就算了，居然还瞧不起我的样貌，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这张脸就是我的真面貌？”
慕秋吓得不轻，但刺激之下，她又扑了上去，胡乱地在铁菩萨脸上乱抓，又抓下一张面皮，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是自己的脸！
慕秋怪叫一声，就要夺门而逃，但门被扣得很死，怎么也拉不开。
她回过头，看到断了手指和右腿的铁菩萨，朝自己扑来，手里也拿着钢刀，劈头盖脸砍过来，她的手、腿都被斩断，耳朵和鼻子也都被削了下来。
她从未如此恐惧过，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拼命地推开缠上来的铁菩萨，叫道：“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
就在血光之中，四周环境扭曲起来，下一个瞬间，整个房间恢复到静谧之下。
慕秋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白眼直翻，手脚不住地乱甩。
她的手脚还在。
床边站着一人。
当然是铁菩萨。
她的手脚脸面却完好无损，冷漠地看着慕秋，不知过了多久，喃喃道：“疯婆娘。”
早在一个月以前，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铁菩萨将会出现在孤刀镇。
而那时，她化身独眼马匪，在黄泥村等着算计陈时安。
谁会猜到她打算来孤刀镇？谁会对自己的行踪去向如此了解？胆大倔强的她欣然入局，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还将计就计，引卧龙山庄的人前来，准备趁乱解决醉火蜂解药的问题，才有了后来的事。
慕秋在床上几乎要窒息，依然没能从幻术中解脱出来。
铁菩萨从她身上摸出醉火蜂的解药，卧龙山庄等人被一剑仙杀死后，解药果然被她拿走了。铁菩萨叹道：“真是白痴，跟我玩你有这个实力吗？”
她突然不知对谁说道：“你要带走她？”
好一会儿，窗外传来一道声音，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她于我教还有用。”
铁菩萨道：“我说大圣女，别忘了她对你的恨意，并不比我少多少，你不怕连你也算计了？”
窗外沉默了很久，就好像这个说话，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传达给对方一样。最后才道：“无事。”
“你们教的人，就喜欢装神弄鬼。”铁菩萨道，“我有个条件。”
窗外的声音缥缥缈缈道：“你说。”
铁菩萨道：“你们教里，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我想知道是谁。”
窗外的声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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