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符水泡砖问题
跟柳橙衣再见面，比想象的要快。
那是张放回到雄风镖局的第十二天，芒种已过，夏至仍未至。
当时他在院子里用道眼丈量院子面积，以及所需要铺设的石砖数量。
现在镖局有些银子，为尽快让镖局恢复往日雄风，有些事情就不能迟疑，既然打算重立雄风镖局威风，那就要一点点开始。
首先就是修缮镖局。
先从最基本的地方做起，就是先将院子里的地砖全部换一遍。
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前两天，他在四羊城附近找了几家道观，里面的道士颇有些能耐，而且非常愿意承包加固符箓的撰写。
不过最后张放还是拒绝了他们。
在得知那几家道观，就算是观主出马，一天也只能写三十几张这样法力的符箓。
这样的进度就太慢了。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心疼钱啊，一张符合要求的符箓最低价是二百六十八两银子，还不包砖头。
一想到偌大的院子需要很多砖，张放就客气地跟人家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回到镖局里，就开始为符水泡砖的事情苦恼。
师傅盘着心爱的紫砂壶，在躺椅里摇动，偶尔捏起壶，对着壶嘴来两口。
明明跟街头王大爷是同款姿势，但在张放眼里，王大爷那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师傅则是在体悟人间清风，一言一行都妥妥地高人风范。
是恣意逍遥，是看淡时光，是吹过腥风淋过血雨，舔过刀子的人，所特有的气质。
“放儿，中午给师傅热两个包子，”师傅把紫砂壶放在石桌上，取下腰间木头开始雕刻：“再弄上二两烧酒。”
即便师傅在生活上的要求，并不高。
张放应下师傅要求，然后想到符箓的问题，决定请教师傅：“师傅，你懂符箓吗？”
“符箓？”李宅放下手中木雕，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放：“那种低端的东西，为师不会。”
是了。
自己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师傅是大能，踏着黄泉送货的人物，自然瞧不起符箓这种小玩意，张放心中叹息。
“我觉得那个东西不是很难写，无非就是弄一张固定尺寸的黄纸，用朱砂在上面胡乱画上几笔而已。”师傅继续说道。
“我当年倒是认识一个很会写符箓的人，”师傅虚起眼睛，开始回忆：“有一年春节，他还给我写过对联……”
张放见到师傅渐入状态，估计会有一个精彩的故事从嘴里吐出来，连忙来到对面坐下，抓起一把花生吃起来。
“有人吗？”
有个女人好像眼神不太好，或者说脑子有问题，院子里两个活生生的爷们，却问有没有人。
而且她好像没有敲门。
张放感觉很扫兴，因为善于写符箓却给师傅写对联的人物故事，算是听不到了，而师傅讲故事有个特点，就是下次你再问的时候，他可能就把这个故事给忘记了。
多少有些即兴创作的意思。
听到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张放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对来者的话不太喜欢。
难道说话时候加上你好，打扰，请问的礼貌用语，然后再问问题，很难吗？
张放站起身来。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吗？”女子看着张放转动的身体，随即惊讶地叫了一声：“小张师傅，终于见到你了。”
李宅感觉浑身一麻，然后淡然地看着来者，没想到自己徒弟竟然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真让人怀念啊。
当年有不少姑娘叫他小李师傅呢。
真是岁月不待人。
来人就是柳橙衣，一身桔子色的套装，宝剑缠在腰上。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眉间鬓角少去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妩媚。
张放仔细打量了几眼，才认出是那天冰冷的神罚司仙子。
女人，果真善变。
“原来是柳橙衣大人，见到你很高兴，你是来给我送钱的么？”张放快言快语，直抒胸臆。
高手就是不一样，有啥说啥。柳橙衣看着张放，对着后面的李宅点了点头，以示尊敬：“是的。”
“那是我师傅，”张放想起来自己应该介绍一下：“师傅，这位是神罚司的仙子，叫，叫……”
“我叫柳橙衣。”
“你们聊，我还有些东西要写。”李宅慵懒地起身，淡然一笑，跨步往书房而去。
张放看着师傅背影，如同看着一尊神祗。
柳橙衣看着李宅的背影，又看了看石桌上的花生米，有些懊悔，人家是高人师傅，雄风镖局当家人，徒弟都那么厉害，师傅必然手段通天，自己真是大意，应该拎几瓶好酒过来的。
两人坐下。
柳橙衣先是将三千两银票交给张放，票子上还盖着神罚司的章，接着她又从储物锦囊里取出一沓符箓，还有一些丹药。
“这些小玩意也送你了。”
张放自然不会拒绝，刚好自己打算研究一下符箓，有这么多功效不同的符箓，等有时间就用道眼去微观查看一下，看看符箓中力量是如何构成的。
没准自己也能写符，刚才师傅不是说了么，符箓这种东西并不难，只需要弄一张尺寸固定的纸，然后用朱砂在上面图画即可。
要真能够成功，会节省不少银子，可以将银子用在更为有用的地方。
比如先把马棚修整一下，怎么说也有个驴子生活在里面。
收下礼物后，张放询问西翼山小路的事情，现在他有了钱多余这个客户，虽然对方不会将全部生意交给雄风镖局来走，但也口头答应以后会逐渐增加彼此的合作。
那样的话，就会有很多去黄连城的镖要走，因此多关心一下那里情况。
“朝廷已经将那里纳入修建官路的计划，等流程走完，就会派人来修路，然后神罚司修士也会定期巡逻，”
“你造吗，上次我们连手斩杀的那头蜥蜴，”柳橙衣抓了一把花生吃起来：“不是住爆蜥洞么，我叫来二百多个修士，冲进洞里，发现爆蜥洞已经无妖，”
“最后打开一扇石门，发现了巨蜥之王。”
“它说它是变色龙，”张放想到了变色龙临死前那倔强模样，解释道：“其实我也分不太清爬行动物之间的区别。”
“你对巨蜥之王不好奇吗？”柳橙衣认为张放的关注点不对劲。
“它味道一定很好吧。”
“跟鸡肉差不多……”柳橙衣放下手中花生，身子往前凑合一些，声音压低：“它是自杀的。”
“自杀的妖？”张放来了兴趣，这种故事就很有意思，自杀的妖很少，而作为一洞之主的妖自杀，就很罕见：“它为什么要自杀。”
柳橙衣在石桌上自顾自倒上杯茶水喝，清清喉咙：“我们当时也很好奇，当时队伍里有善于幻术之人，便用术法侵入巨蜥之王意识中，获取其最后死亡画面。”
“是背叛，还是强杀……一定是有人在他食物里下毒，自杀肯定是迷惑现场的方式。”张放确实是个绝佳聆听者，有提问，有假设，关键是表情严肃。
柳橙衣将一粒花生米高高弹起，然后张开嘴巴接住，表情神秘：“确切地说，是被强迫地自杀。”
那是张放回到雄风镖局的第十二天，芒种已过，夏至仍未至。
当时他在院子里用道眼丈量院子面积，以及所需要铺设的石砖数量。
现在镖局有些银子，为尽快让镖局恢复往日雄风，有些事情就不能迟疑，既然打算重立雄风镖局威风，那就要一点点开始。
首先就是修缮镖局。
先从最基本的地方做起，就是先将院子里的地砖全部换一遍。
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前两天，他在四羊城附近找了几家道观，里面的道士颇有些能耐，而且非常愿意承包加固符箓的撰写。
不过最后张放还是拒绝了他们。
在得知那几家道观，就算是观主出马，一天也只能写三十几张这样法力的符箓。
这样的进度就太慢了。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心疼钱啊，一张符合要求的符箓最低价是二百六十八两银子，还不包砖头。
一想到偌大的院子需要很多砖，张放就客气地跟人家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回到镖局里，就开始为符水泡砖的事情苦恼。
师傅盘着心爱的紫砂壶，在躺椅里摇动，偶尔捏起壶，对着壶嘴来两口。
明明跟街头王大爷是同款姿势，但在张放眼里，王大爷那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师傅则是在体悟人间清风，一言一行都妥妥地高人风范。
是恣意逍遥，是看淡时光，是吹过腥风淋过血雨，舔过刀子的人，所特有的气质。
“放儿，中午给师傅热两个包子，”师傅把紫砂壶放在石桌上，取下腰间木头开始雕刻：“再弄上二两烧酒。”
即便师傅在生活上的要求，并不高。
张放应下师傅要求，然后想到符箓的问题，决定请教师傅：“师傅，你懂符箓吗？”
“符箓？”李宅放下手中木雕，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放：“那种低端的东西，为师不会。”
是了。
自己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师傅是大能，踏着黄泉送货的人物，自然瞧不起符箓这种小玩意，张放心中叹息。
“我觉得那个东西不是很难写，无非就是弄一张固定尺寸的黄纸，用朱砂在上面胡乱画上几笔而已。”师傅继续说道。
“我当年倒是认识一个很会写符箓的人，”师傅虚起眼睛，开始回忆：“有一年春节，他还给我写过对联……”
张放见到师傅渐入状态，估计会有一个精彩的故事从嘴里吐出来，连忙来到对面坐下，抓起一把花生吃起来。
“有人吗？”
有个女人好像眼神不太好，或者说脑子有问题，院子里两个活生生的爷们，却问有没有人。
而且她好像没有敲门。
张放感觉很扫兴，因为善于写符箓却给师傅写对联的人物故事，算是听不到了，而师傅讲故事有个特点，就是下次你再问的时候，他可能就把这个故事给忘记了。
多少有些即兴创作的意思。
听到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张放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对来者的话不太喜欢。
难道说话时候加上你好，打扰，请问的礼貌用语，然后再问问题，很难吗？
张放站起身来。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吗？”女子看着张放转动的身体，随即惊讶地叫了一声：“小张师傅，终于见到你了。”
李宅感觉浑身一麻，然后淡然地看着来者，没想到自己徒弟竟然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真让人怀念啊。
当年有不少姑娘叫他小李师傅呢。
真是岁月不待人。
来人就是柳橙衣，一身桔子色的套装，宝剑缠在腰上。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她眉间鬓角少去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妩媚。
张放仔细打量了几眼，才认出是那天冰冷的神罚司仙子。
女人，果真善变。
“原来是柳橙衣大人，见到你很高兴，你是来给我送钱的么？”张放快言快语，直抒胸臆。
高手就是不一样，有啥说啥。柳橙衣看着张放，对着后面的李宅点了点头，以示尊敬：“是的。”
“那是我师傅，”张放想起来自己应该介绍一下：“师傅，这位是神罚司的仙子，叫，叫……”
“我叫柳橙衣。”
“你们聊，我还有些东西要写。”李宅慵懒地起身，淡然一笑，跨步往书房而去。
张放看着师傅背影，如同看着一尊神祗。
柳橙衣看着李宅的背影，又看了看石桌上的花生米，有些懊悔，人家是高人师傅，雄风镖局当家人，徒弟都那么厉害，师傅必然手段通天，自己真是大意，应该拎几瓶好酒过来的。
两人坐下。
柳橙衣先是将三千两银票交给张放，票子上还盖着神罚司的章，接着她又从储物锦囊里取出一沓符箓，还有一些丹药。
“这些小玩意也送你了。”
张放自然不会拒绝，刚好自己打算研究一下符箓，有这么多功效不同的符箓，等有时间就用道眼去微观查看一下，看看符箓中力量是如何构成的。
没准自己也能写符，刚才师傅不是说了么，符箓这种东西并不难，只需要弄一张尺寸固定的纸，然后用朱砂在上面图画即可。
要真能够成功，会节省不少银子，可以将银子用在更为有用的地方。
比如先把马棚修整一下，怎么说也有个驴子生活在里面。
收下礼物后，张放询问西翼山小路的事情，现在他有了钱多余这个客户，虽然对方不会将全部生意交给雄风镖局来走，但也口头答应以后会逐渐增加彼此的合作。
那样的话，就会有很多去黄连城的镖要走，因此多关心一下那里情况。
“朝廷已经将那里纳入修建官路的计划，等流程走完，就会派人来修路，然后神罚司修士也会定期巡逻，”
“你造吗，上次我们连手斩杀的那头蜥蜴，”柳橙衣抓了一把花生吃起来：“不是住爆蜥洞么，我叫来二百多个修士，冲进洞里，发现爆蜥洞已经无妖，”
“最后打开一扇石门，发现了巨蜥之王。”
“它说它是变色龙，”张放想到了变色龙临死前那倔强模样，解释道：“其实我也分不太清爬行动物之间的区别。”
“你对巨蜥之王不好奇吗？”柳橙衣认为张放的关注点不对劲。
“它味道一定很好吧。”
“跟鸡肉差不多……”柳橙衣放下手中花生，身子往前凑合一些，声音压低：“它是自杀的。”
“自杀的妖？”张放来了兴趣，这种故事就很有意思，自杀的妖很少，而作为一洞之主的妖自杀，就很罕见：“它为什么要自杀。”
柳橙衣在石桌上自顾自倒上杯茶水喝，清清喉咙：“我们当时也很好奇，当时队伍里有善于幻术之人，便用术法侵入巨蜥之王意识中，获取其最后死亡画面。”
“是背叛，还是强杀……一定是有人在他食物里下毒，自杀肯定是迷惑现场的方式。”张放确实是个绝佳聆听者，有提问，有假设，关键是表情严肃。
柳橙衣将一粒花生米高高弹起，然后张开嘴巴接住，表情神秘：“确切地说，是被强迫地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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