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主动出击
“赵青黎！”
自顾自的走。
“赵青黎！你再走一步试试！”
停下了脚步。
赵青黎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慕容宛追上去，离赵青黎只有一扎宽的距离，“赵青黎，你生气了？”
他嘴唇微动，定定地看着她，喉结上下一滚，道：“我不过一个穷书生，怎敢生大小姐的气。”
慕容宛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低下头，想要轻轻拉起他的袖口，他却躲开了，虽然手往后收的那一下很轻很轻，但这一下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
慕容宛垂下头，郁闷道：“你不信我。”
“大小姐。”
赵青黎眼眶微动，眉头微微蹙起，沉默片刻，他抿了一下嘴唇，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桃花树后。
此处在桃源深处，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顺势飘落，滑过赵青黎的肩头，隐匿在了他的眼眸中。
隔着衣服，慕容宛都能听得清赵青黎的心跳声。
她微微抬头，直直地望着他，如果今天赵青黎吻了她，她就什么都不要了。
郡主？去他的。
复仇？去他的。
她小鹿似的眼睛忽闪了两下，随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朦胧中，慕容宛感受到他的呼吸在一点点接近她。
他的心跳声也愈发炽烈。
可那颗吻并没有如期落在她的唇瓣上，赵青黎的呼吸声在她右耳边格外沉重，半晌，只听他略带沙哑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吻下去，他就要一生一世对她好。
他并非不愿负责任，而是他负不起。
他一个穷书生，能给她什么呢？一身文人风骨，还是一颗赤诚之心？可这些，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吗？既然一无所有，又如何奢望与人相爱。
手可摘星辰的侯府，又怎会接受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
相比之下，靖王才是最佳人选。
尽管这一切都是赵青黎无妄的想象。
慕容宛抿抿嘴，默默叹了口气，忽然望见远处北青河有几只鸭子在戏水，趁机提议道：“桃花看倦了，不如去河边走走？”
赵青黎“嗯”了一声，“就依大小姐。”
到了河岸，两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方才桃林中的事情。
北青河地如其名，一到春天，河面就会微微泛起青绿色的波光，与这桃源里成片成片的桃花交相呼应，霎时好看。
有两只鸳鸯脱离鸭群，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甜蜜无比。
世人爱把有情人比作鸳鸯，也不无道理。
慕容宛望着河面，道：“诗里写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如今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了。”
赵青黎点点头，“‘春风又绿江南岸’，也在眼前。”
说话间一阵春风吹过，撩起少年少女耳鬓的碎发，轻微的摩挲感，比夭夭柔顺的毛还要舒服。
慕容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问道：“赵青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教书，娶妻，生子，养家，入土。”
慕容宛笑了一下，略带不屑地反道：“就这么简单？”
可说完之后，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上一世的记忆，这么简单的愿望，赵青黎上一世却只实现了第一步和最后一步，甚至，他死的时候，都没有人为他立碑。
赵青黎垂下头，发呆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嗯”了一声。
“赵青黎，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做官？你如今认识陆衡，认识靖王，最重要的是，你还认识我爹，只要你去求他们，进朝做官对你来说，真的很容易。”
赵青黎转头望着她，抿嘴而笑，目光又落在了青青的湖面。
“我知道。”
这三个字很轻很轻，却引起了湖面的一阵涟漪。
是啊，他冰雪聪明，又如何不知道利用人脉来为自己争取机会？他虽然未曾身在名利场，可又如何不了解名利场里的浑水？
片刻，赵青黎低声道：“我还是希望能自己争取，这些日子多亏侯爷夫人照顾，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等到八月，我就参加秋闱，若能中举，就走仕途，若不能，就等明年。”
“参加乡试有什么要求吗？”
赵青黎摇摇头，道：“只说因过失而罢黜的官吏、街头艺人、妓院之人，不准参加秋闱。”
慕容宛“哦”了一声，又呆呆望着湖面。
“还有一点，父母丧事未满三年，也不能参加。”
“哦。”
慕容宛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父母丧事未满三年？赵伯母撑不过今年四月，等等，现在不就是在四月？
慕容宛心跳加速，想要努力回忆起赵伯母去世的具体时间，可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但正如赵青黎所说，赵伯母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转，或许上一世的结局，会被改变。
“宛姐姐！”
欧阳燕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远远冲着她招手。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就被慕容宛身边的赵青黎吸引去了，她脸上的笑愈发害羞，只听她嘀咕了一句“好清秀的哥哥”后，迈着大步走到了赵青黎和慕容宛面前。
眼瞧见赵青黎手里没有花，欧阳燕桦喜不自禁，当即把手里刚摘的一枝桃花递给了赵青黎。
“这位哥哥，你三日后，可以来欧阳府提亲吗？”
赵青黎一愣，痨病一下就上来了，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容宛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心里却如一团乱麻，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妹妹，竟然如此直球。
慕容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位是——是我教书先生。”
欧阳燕桦莞尔一笑，道：“宛姐姐的教书先生，燕桦的夫君，又不冲突。”
“可是——”
慕容宛没有看到赵青黎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她只看见赵青黎回退一步，恭恭敬敬地欠身行了一礼，道：“姑娘好意，赵某心领了，只是赵某如今还未曾考虑婚配。”
欧阳燕桦撅起小嘴，道：“那你什么时候考虑？”
赵青黎一时语塞，喉结上下一滚，生硬地回答道：“大概……两三年。”
“那两年后哥哥来我府上提亲，好不好？”
慕容宛觉得眼前的情境似曾相识，想她当时初遇东方云鹤，那东方云鹤也是这样跟她商议的。
这欧阳妹妹和东方云鹤想法倒很是相配。
赵青黎愣在原地，躬身又是一礼。
“姑娘，赵某一介书生，实在不能与姑娘相配。”
这话明明是说给欧阳燕桦听的，可慕容宛心下却一震，她明白，这既是拒绝欧阳燕桦的理由，也是婉拒她的借口。
欧阳燕桦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眨了两下，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份，书生也好，权贵也罢，我不在乎。”
欧阳燕桦说的，正是慕容宛心中所想。
赵青黎注意到了慕容宛眼中微微闪动的光芒，只见他眼眸一沉，道：“姑娘，赵某已有心仪之人。”
说完，他的目光在慕容宛的眼眸中停留了一刹那，欧阳燕桦心中已然明了。
慕容宛心中却是喜忧参半，赵青黎虽然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方才在桃花树下，却连浅浅吻她一下都不敢。
欧阳燕桦眉头紧皱，道：“既如此，那燕桦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她扬长而去，徒留他们两人在原地沉默。
终究是慕容宛先打破了沉默，她轻扯了一下衣角，试探地问道：“你方才说得可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
没等慕容宛回答，赵青黎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今年若能中举，我就向侯爷提亲。”
向侯爷提亲！
这句话竟然能从赵青黎口中说出来。
原本以为燕桦妹妹是她的情敌，这么一看，燕桦妹妹简直是她的幸运星！若不是欧阳燕桦，赵青黎怎么会突然对她表达心意，又说出提亲这种话来！
慕容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早已将上一世赵伯母的去世时间抛之脑后。
“赵青黎，你可不许骗我。”
赵青黎眼角染着浅浅笑意，道：“我何曾骗过大小姐。”
殊不知，桃林甚大，免不了隔墙有耳，他们二人的对话，早已被有心人完完整整的听去了。
陆衡气道：“赵兄也真是，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东方云鹤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几时说过，我喜欢慕容宛？”
陆衡抓抓脑袋，疑惑道：“靖王殿下不喜欢她？”他咂咂嘴，接着说道：“那殿下又何必因为她不给您那枝桃花生气？”
“蠢货，”东方云鹤骂了一句，道：“话真多。”
陆衡识趣的闭了嘴，他知道，当靖王殿下不喊他“阿衡”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心情不好，若是他再多说一句，靖王殿下说不准会就此抛弃他这个小跟班。
陆衡一直觉得，他能跟着靖王殿下，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靖王殿下博闻强识，又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靖王殿下能凭一己之力，从一个不受欢迎的小皇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寻常人能办得到的。
虽然他也知道，这么日日跟随靖王，靖王说一他不敢说二，旁人都戏称他是靖王的狗，但就是当靖王殿下的狗，他也愿意。
毕竟，在陆衡心里，靖王殿下就是抖落三下，也挑不出一个毛病。
东方云鹤喉结上下一滚，道：“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就随他们去吧。”
陆衡仔细打量着东方云鹤，确保他眉尖的怒火消散后，才缓缓开口道：“堂堂的侯府千金和一个穷书生私定终生，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殿下大可从中做些马脚，到时——”
东方云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陆衡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只见东方云鹤轻蔑一笑，道：
“此等下流卑鄙的手段，本王不屑去做。”
陆衡有些不以为然，跟着靖王殿下的这些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靖王来说，散布谣言已经是最心软的手段了。
尤其是早些年，靖王殿下的手段，那叫一个狠绝。
最出名的一次是在靖王宴请臣属宴会上，那奏乐的琴师弹断了一根琴弦，他下令要人剁去他的手指，还说“不会弹琴，那就永远不要弹了”。
靖王殿下明知道是有人故意设局，要世人以为他暴虐成性，可他却还是进了局。
然而，进局的后果，就是从此之后，靖王殿下有了“活阎罗”的名号。
自顾自的走。
“赵青黎！你再走一步试试！”
停下了脚步。
赵青黎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慕容宛追上去，离赵青黎只有一扎宽的距离，“赵青黎，你生气了？”
他嘴唇微动，定定地看着她，喉结上下一滚，道：“我不过一个穷书生，怎敢生大小姐的气。”
慕容宛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低下头，想要轻轻拉起他的袖口，他却躲开了，虽然手往后收的那一下很轻很轻，但这一下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
慕容宛垂下头，郁闷道：“你不信我。”
“大小姐。”
赵青黎眼眶微动，眉头微微蹙起，沉默片刻，他抿了一下嘴唇，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桃花树后。
此处在桃源深处，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顺势飘落，滑过赵青黎的肩头，隐匿在了他的眼眸中。
隔着衣服，慕容宛都能听得清赵青黎的心跳声。
她微微抬头，直直地望着他，如果今天赵青黎吻了她，她就什么都不要了。
郡主？去他的。
复仇？去他的。
她小鹿似的眼睛忽闪了两下，随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朦胧中，慕容宛感受到他的呼吸在一点点接近她。
他的心跳声也愈发炽烈。
可那颗吻并没有如期落在她的唇瓣上，赵青黎的呼吸声在她右耳边格外沉重，半晌，只听他略带沙哑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吻下去，他就要一生一世对她好。
他并非不愿负责任，而是他负不起。
他一个穷书生，能给她什么呢？一身文人风骨，还是一颗赤诚之心？可这些，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吗？既然一无所有，又如何奢望与人相爱。
手可摘星辰的侯府，又怎会接受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
相比之下，靖王才是最佳人选。
尽管这一切都是赵青黎无妄的想象。
慕容宛抿抿嘴，默默叹了口气，忽然望见远处北青河有几只鸭子在戏水，趁机提议道：“桃花看倦了，不如去河边走走？”
赵青黎“嗯”了一声，“就依大小姐。”
到了河岸，两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方才桃林中的事情。
北青河地如其名，一到春天，河面就会微微泛起青绿色的波光，与这桃源里成片成片的桃花交相呼应，霎时好看。
有两只鸳鸯脱离鸭群，你碰碰我，我碰碰你，甜蜜无比。
世人爱把有情人比作鸳鸯，也不无道理。
慕容宛望着河面，道：“诗里写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如今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了。”
赵青黎点点头，“‘春风又绿江南岸’，也在眼前。”
说话间一阵春风吹过，撩起少年少女耳鬓的碎发，轻微的摩挲感，比夭夭柔顺的毛还要舒服。
慕容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问道：“赵青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教书，娶妻，生子，养家，入土。”
慕容宛笑了一下，略带不屑地反道：“就这么简单？”
可说完之后，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上一世的记忆，这么简单的愿望，赵青黎上一世却只实现了第一步和最后一步，甚至，他死的时候，都没有人为他立碑。
赵青黎垂下头，发呆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嗯”了一声。
“赵青黎，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做官？你如今认识陆衡，认识靖王，最重要的是，你还认识我爹，只要你去求他们，进朝做官对你来说，真的很容易。”
赵青黎转头望着她，抿嘴而笑，目光又落在了青青的湖面。
“我知道。”
这三个字很轻很轻，却引起了湖面的一阵涟漪。
是啊，他冰雪聪明，又如何不知道利用人脉来为自己争取机会？他虽然未曾身在名利场，可又如何不了解名利场里的浑水？
片刻，赵青黎低声道：“我还是希望能自己争取，这些日子多亏侯爷夫人照顾，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等到八月，我就参加秋闱，若能中举，就走仕途，若不能，就等明年。”
“参加乡试有什么要求吗？”
赵青黎摇摇头，道：“只说因过失而罢黜的官吏、街头艺人、妓院之人，不准参加秋闱。”
慕容宛“哦”了一声，又呆呆望着湖面。
“还有一点，父母丧事未满三年，也不能参加。”
“哦。”
慕容宛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父母丧事未满三年？赵伯母撑不过今年四月，等等，现在不就是在四月？
慕容宛心跳加速，想要努力回忆起赵伯母去世的具体时间，可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但正如赵青黎所说，赵伯母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转，或许上一世的结局，会被改变。
“宛姐姐！”
欧阳燕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远远冲着她招手。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就被慕容宛身边的赵青黎吸引去了，她脸上的笑愈发害羞，只听她嘀咕了一句“好清秀的哥哥”后，迈着大步走到了赵青黎和慕容宛面前。
眼瞧见赵青黎手里没有花，欧阳燕桦喜不自禁，当即把手里刚摘的一枝桃花递给了赵青黎。
“这位哥哥，你三日后，可以来欧阳府提亲吗？”
赵青黎一愣，痨病一下就上来了，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容宛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心里却如一团乱麻，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妹妹，竟然如此直球。
慕容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位是——是我教书先生。”
欧阳燕桦莞尔一笑，道：“宛姐姐的教书先生，燕桦的夫君，又不冲突。”
“可是——”
慕容宛没有看到赵青黎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她只看见赵青黎回退一步，恭恭敬敬地欠身行了一礼，道：“姑娘好意，赵某心领了，只是赵某如今还未曾考虑婚配。”
欧阳燕桦撅起小嘴，道：“那你什么时候考虑？”
赵青黎一时语塞，喉结上下一滚，生硬地回答道：“大概……两三年。”
“那两年后哥哥来我府上提亲，好不好？”
慕容宛觉得眼前的情境似曾相识，想她当时初遇东方云鹤，那东方云鹤也是这样跟她商议的。
这欧阳妹妹和东方云鹤想法倒很是相配。
赵青黎愣在原地，躬身又是一礼。
“姑娘，赵某一介书生，实在不能与姑娘相配。”
这话明明是说给欧阳燕桦听的，可慕容宛心下却一震，她明白，这既是拒绝欧阳燕桦的理由，也是婉拒她的借口。
欧阳燕桦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眨了两下，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份，书生也好，权贵也罢，我不在乎。”
欧阳燕桦说的，正是慕容宛心中所想。
赵青黎注意到了慕容宛眼中微微闪动的光芒，只见他眼眸一沉，道：“姑娘，赵某已有心仪之人。”
说完，他的目光在慕容宛的眼眸中停留了一刹那，欧阳燕桦心中已然明了。
慕容宛心中却是喜忧参半，赵青黎虽然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方才在桃花树下，却连浅浅吻她一下都不敢。
欧阳燕桦眉头紧皱，道：“既如此，那燕桦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她扬长而去，徒留他们两人在原地沉默。
终究是慕容宛先打破了沉默，她轻扯了一下衣角，试探地问道：“你方才说得可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
没等慕容宛回答，赵青黎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今年若能中举，我就向侯爷提亲。”
向侯爷提亲！
这句话竟然能从赵青黎口中说出来。
原本以为燕桦妹妹是她的情敌，这么一看，燕桦妹妹简直是她的幸运星！若不是欧阳燕桦，赵青黎怎么会突然对她表达心意，又说出提亲这种话来！
慕容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早已将上一世赵伯母的去世时间抛之脑后。
“赵青黎，你可不许骗我。”
赵青黎眼角染着浅浅笑意，道：“我何曾骗过大小姐。”
殊不知，桃林甚大，免不了隔墙有耳，他们二人的对话，早已被有心人完完整整的听去了。
陆衡气道：“赵兄也真是，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东方云鹤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几时说过，我喜欢慕容宛？”
陆衡抓抓脑袋，疑惑道：“靖王殿下不喜欢她？”他咂咂嘴，接着说道：“那殿下又何必因为她不给您那枝桃花生气？”
“蠢货，”东方云鹤骂了一句，道：“话真多。”
陆衡识趣的闭了嘴，他知道，当靖王殿下不喊他“阿衡”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心情不好，若是他再多说一句，靖王殿下说不准会就此抛弃他这个小跟班。
陆衡一直觉得，他能跟着靖王殿下，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靖王殿下博闻强识，又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靖王殿下能凭一己之力，从一个不受欢迎的小皇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非寻常人能办得到的。
虽然他也知道，这么日日跟随靖王，靖王说一他不敢说二，旁人都戏称他是靖王的狗，但就是当靖王殿下的狗，他也愿意。
毕竟，在陆衡心里，靖王殿下就是抖落三下，也挑不出一个毛病。
东方云鹤喉结上下一滚，道：“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就随他们去吧。”
陆衡仔细打量着东方云鹤，确保他眉尖的怒火消散后，才缓缓开口道：“堂堂的侯府千金和一个穷书生私定终生，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殿下大可从中做些马脚，到时——”
东方云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陆衡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只见东方云鹤轻蔑一笑，道：
“此等下流卑鄙的手段，本王不屑去做。”
陆衡有些不以为然，跟着靖王殿下的这些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靖王来说，散布谣言已经是最心软的手段了。
尤其是早些年，靖王殿下的手段，那叫一个狠绝。
最出名的一次是在靖王宴请臣属宴会上，那奏乐的琴师弹断了一根琴弦，他下令要人剁去他的手指，还说“不会弹琴，那就永远不要弹了”。
靖王殿下明知道是有人故意设局，要世人以为他暴虐成性，可他却还是进了局。
然而，进局的后果，就是从此之后，靖王殿下有了“活阎罗”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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