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德高望重的长老也加入了扑杀知了的队伍,

    走到田间,长老挽起裤脚,脖子上披一条毛巾,戴上一顶草帽,禾一把网兜,躬身弯腰利索地将一只只知了抓进篮子里。

    艾尼诺给他送水,长老没有接。

    “人鱼跟蝉一样都是巫术的载体,这么多天的表现,我想确认一件事——那条人鱼还活着对嘛?”

    艾尼诺端水的手纹丝不动,他知道被发现只是早晚问题。

    “扑杀知了的命令是你亲自下的,却唯独放过一条人鱼?”

    “长老,我已经砍了她一刀了。实在无法再杀了她。”

    长老说:“你知道的,纳洛尔非常得迷恋她。”

    “我知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嘛,艾尼诺?”

    “我不知道。”艾尼诺如实回答,他从来就不知道,只是随心去做。

    他的随心,他的自我,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珍贵。

    “因为我的原因,没了尾巴她不可能回到海里了。”

    长老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长老并不反对自由恋爱,但对象是人鱼救另当别论。他知道,继纳洛尔之后艾尼诺续也被同一条人鱼迷惑,这对魔族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人鱼是冷血无情的生物,可是她不是的。她失去了尾巴,跟普通人无异…一个月了,她从来没有伤过我,还救了我的命。”

    “你是否知道,她爱你嘛?”

    艾尼诺愣住了。

    “她究竟是爱你还是纳洛尔?你清楚嘛?”长老说,“如果她不爱你,你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长老说。

    ……

    人人都在光亮处捕蝉,在寒冷的冬天,小路上人烟稀少,寂寥无声,偶尔传来的声音更会衬托街道的冷清。

    伽辰也感到紧张,他警惕地扫视着两边的人群,但只是一瞬间,他看见了人鱼漪兰,那个灰色头发的姑娘披着一件大披肩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她和影子。

    人鱼那精致的残忍和瞬间的邪恶,神秘的魅惑感袭来,就连见多识广的伽辰都不寒而栗。伽辰默默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仿佛像一尊雕像般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

    “伽辰,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帮忙。”

    伽辰嗯了一声,提了框子出去装知了了。

    帐篷里只有迪泰一个人,巨大的冰块幽幽地泛着蓝光。

    迪泰把佩剑挂在冰上,然后把大筐的死知了搬到灶台上,一把一把扔进锅里,滚烫的水溅出来烫了他一下。迪泰疼得大叫了一声,然后他闷闷不乐地出去搬另一筐知了。今天他的心情实在糟透了,白天手上受了一道伤,其他人害怕他二次伤害不让他去抓活的,于是叫他在帐篷里把死知了都处理掉。

    所以当他回来时,竟然没发现那个挂在冰上的佩剑不见了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冰块上只剩剑尖砸出的一个浅浅的坑。迪泰在往锅里装上知了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抬起头朝前看去,几口大锅里腾起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冰窖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或许这是错觉。迪泰又低下头去,一个黑影靠近了他。

    他刚再次抬起头,面色变得青紫,脖子上出现了撕裂状伤口,鲜血不受控制地汩汩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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