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神医葛休在敲门。
“进来吧，师父。”
地下室里，漪兰盯着艾尼诺的画像出神。
“这副画看着不舒服，我给你挪走？“
“不用了，“漪兰说，”放这儿挺好的，可以随时砸他。“
她拿起一个杯子砸在艾尼诺脸上，玻璃碎片四溅。
葛休发现，他这个小徒弟，其实很调皮的。
“对了，师傅。”漪兰抬头看他，“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画挪走，以防你把对艾尼诺的火撒在这副画上……”
漪兰来了兴趣，“这副画有什么特殊含义嘛？”
葛休说，“这其实是艾尼诺的母亲在怀着他时亲手画的。”
“不会吧？”漪兰一点也不相信，“哪有人在怀孕时就知道儿子长大时的样貌？”
“说起来确实很难以置信，”葛休说，“艾尼诺的亲生母亲是个是个巫族女巫，和魔族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官世界，魔族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巫族人可以感受到。”
漪兰眨眨眼：“那她岂不是能预测未来？”
“当然不是。”葛休摇头，“但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改写未来。”
“哦，”漪兰表示理解，“那艾尼诺的妈妈应该非常厉害啊。”
“嗯，”葛休点头，“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在生下艾尼诺后就去世了。”
“啊？”漪兰惊讶，随即了然，“艾尼诺原来是魔巫混血，难怪他身为王子却没有魔毒。”她摇晃着手腕上束缚她的手链，“难怪艾尼诺打的结，旁人无法解开。”
“是的。”葛休说，“艾尼诺是魔王和女巫的孩子，他编织的手链里有他的一点点巫术，虽然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但作为纯血魔族人的我真解不开。”
“原来如此。”漪兰叹口气，“所以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艾尼诺总是面带忧郁，原来是因为他从小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是啊。”葛休叹息，”魔族两族是一直是世仇，具体时间可以追究到几百年前，当初巫族被魔族屠杀殆尽，只留下少数人苟延残喘至今，魔族也死伤惨重，所以双方都没有再踏足彼此领域。“
“但艾尼诺的母亲是如何来到魔族的？”漪兰问。
“听说是在二十多年前，艾尼诺的母亲遭遇空间裂缝，被送到了魔族的边境。”葛休回忆道，“她本是一个强大的女巫，因缘际会才与魔王邂逅，但因为她的身份问题，魔王不敢公布她的身份，于是隐瞒了她的存在，还娶了王后米伦特并生下了嫡王子纳洛尔。”
漪兰皱眉：“艾尼诺的妈妈愿意留在魔族，躲在暗处？”
“她怎么会离开呢？”葛休摇头，“她爱魔王，深爱魔王，所以她要求留下来。”
漪兰沉默了。
“但魔族不接受她，也不接受她的儿子。她为了救儿子，牺牲了自己。”葛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她是个伟大的女人。艾尼诺的母亲是我所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她临死之前留下一封遗书，让我帮忙照顾艾尼诺，并且告诉我，她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艾尼诺可以娶妻生子，平安度过余生。”
“所以你才收艾尼诺为徒？”漪兰问，“这算是艾尼诺母亲的遗愿吧。”
“对，”葛休叹气，“但是，我真没想到，艾尼诺竟然会成为这样。他不再像他的母亲，他越来越像他那个冲动、绝情的魔王父亲，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艾尼诺的父亲还活着嘛？”
“也死了。”葛休说，“死在一条人鱼的床上，”他苦笑，“那条人鱼是巫族人的作品之一，是专门来诱惑魔族男人的，谁知连魔王也诱惑了，真是讽刺！”
“这是报应吗？”
“或许吧，”葛休说，“但这和我们无关，艾尼诺的性格已经定型，他不是个善类，而且还有巫族血统，我们管不住他，只能由着他。”
漪兰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葛休说，“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药要调，很多病人要救。”
葛休走后，漪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心底仍有太多情绪。
初见艾尼诺时她弱小可怜又无助，是不是因为她的单纯像他的母亲，所以他喜欢她？慢慢地，他发觉她根本就不像，于是他背叛了她？一如他父亲对待他母亲那样的绝情。
艾尼诺的母亲是温柔善良的好女人，可她死了，温柔有什么用？善良有什么用？她的孩子变坏了，她的善良毫无意义，甚至还是累赘！
想到这里，漪兰突然坐了起来。
对啊！她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她不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也不需要善良。
魔族的强大之处在毒，那她将会比魔毒更毒，
巫族的强大之处在咒，那她将会成为最可怕的魔咒。
“进来吧，师父。”
地下室里，漪兰盯着艾尼诺的画像出神。
“这副画看着不舒服，我给你挪走？“
“不用了，“漪兰说，”放这儿挺好的，可以随时砸他。“
她拿起一个杯子砸在艾尼诺脸上，玻璃碎片四溅。
葛休发现，他这个小徒弟，其实很调皮的。
“对了，师傅。”漪兰抬头看他，“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画挪走，以防你把对艾尼诺的火撒在这副画上……”
漪兰来了兴趣，“这副画有什么特殊含义嘛？”
葛休说，“这其实是艾尼诺的母亲在怀着他时亲手画的。”
“不会吧？”漪兰一点也不相信，“哪有人在怀孕时就知道儿子长大时的样貌？”
“说起来确实很难以置信，”葛休说，“艾尼诺的亲生母亲是个是个巫族女巫，和魔族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官世界，魔族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巫族人可以感受到。”
漪兰眨眨眼：“那她岂不是能预测未来？”
“当然不是。”葛休摇头，“但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改写未来。”
“哦，”漪兰表示理解，“那艾尼诺的妈妈应该非常厉害啊。”
“嗯，”葛休点头，“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在生下艾尼诺后就去世了。”
“啊？”漪兰惊讶，随即了然，“艾尼诺原来是魔巫混血，难怪他身为王子却没有魔毒。”她摇晃着手腕上束缚她的手链，“难怪艾尼诺打的结，旁人无法解开。”
“是的。”葛休说，“艾尼诺是魔王和女巫的孩子，他编织的手链里有他的一点点巫术，虽然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但作为纯血魔族人的我真解不开。”
“原来如此。”漪兰叹口气，“所以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艾尼诺总是面带忧郁，原来是因为他从小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是啊。”葛休叹息，”魔族两族是一直是世仇，具体时间可以追究到几百年前，当初巫族被魔族屠杀殆尽，只留下少数人苟延残喘至今，魔族也死伤惨重，所以双方都没有再踏足彼此领域。“
“但艾尼诺的母亲是如何来到魔族的？”漪兰问。
“听说是在二十多年前，艾尼诺的母亲遭遇空间裂缝，被送到了魔族的边境。”葛休回忆道，“她本是一个强大的女巫，因缘际会才与魔王邂逅，但因为她的身份问题，魔王不敢公布她的身份，于是隐瞒了她的存在，还娶了王后米伦特并生下了嫡王子纳洛尔。”
漪兰皱眉：“艾尼诺的妈妈愿意留在魔族，躲在暗处？”
“她怎么会离开呢？”葛休摇头，“她爱魔王，深爱魔王，所以她要求留下来。”
漪兰沉默了。
“但魔族不接受她，也不接受她的儿子。她为了救儿子，牺牲了自己。”葛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她是个伟大的女人。艾尼诺的母亲是我所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她临死之前留下一封遗书，让我帮忙照顾艾尼诺，并且告诉我，她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艾尼诺可以娶妻生子，平安度过余生。”
“所以你才收艾尼诺为徒？”漪兰问，“这算是艾尼诺母亲的遗愿吧。”
“对，”葛休叹气，“但是，我真没想到，艾尼诺竟然会成为这样。他不再像他的母亲，他越来越像他那个冲动、绝情的魔王父亲，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艾尼诺的父亲还活着嘛？”
“也死了。”葛休说，“死在一条人鱼的床上，”他苦笑，“那条人鱼是巫族人的作品之一，是专门来诱惑魔族男人的，谁知连魔王也诱惑了，真是讽刺！”
“这是报应吗？”
“或许吧，”葛休说，“但这和我们无关，艾尼诺的性格已经定型，他不是个善类，而且还有巫族血统，我们管不住他，只能由着他。”
漪兰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葛休说，“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药要调，很多病人要救。”
葛休走后，漪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心底仍有太多情绪。
初见艾尼诺时她弱小可怜又无助，是不是因为她的单纯像他的母亲，所以他喜欢她？慢慢地，他发觉她根本就不像，于是他背叛了她？一如他父亲对待他母亲那样的绝情。
艾尼诺的母亲是温柔善良的好女人，可她死了，温柔有什么用？善良有什么用？她的孩子变坏了，她的善良毫无意义，甚至还是累赘！
想到这里，漪兰突然坐了起来。
对啊！她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她不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也不需要善良。
魔族的强大之处在毒，那她将会比魔毒更毒，
巫族的强大之处在咒，那她将会成为最可怕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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