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皆若空游（二更）

    晨光透过窗户在木屋地面洒下一片光块，原本乌黑的地面如同被涂了一层黄金。

    沉睡中睁开眼睛就被阳光刺眼，立马又闭起来，连着睁眼闭眼数次才满满适应。擦擦眼角泪水和眼屎，坐起的宁泽礼眼光立马看向唤醒自己的香气传来方向。

    炉子上一只大铁锅，里面炖着的鱼汤如牛奶般奶白，大块翻滚的鱼块就像刚出笼的嫩豆腐。看看周围，昨天收留自己的老丈不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起床的宁泽礼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成人的短袖棉袄，下半身依然光着。

    炉边放着干净碗筷和勺子，早就饿了的宁泽礼看看不停冒泡的鱼汤，又看看窗外空荡荡不见人影。

    “老爷爷……”

    为了适应现在的身份，宁泽礼连着喊了三声老爷爷，不见有人回应。

    起床的宁泽礼走到炉子边把进气口的入口关小了一些，以免鱼汤烧干。做完后爬上床裹着被子趴在床边看不远处水波粼粼的水库景色。

    “醒了，吃鱼了没。”看山老人下山赶早市，买了一些生活品外还买了几件孩子的冬装。

    “老爷爷也还没吃呢。”宁泽礼心中感恩，但知道不能表现的太过成熟，担心被人当成怪物。

    哈哈哈！

    “我们一块吃饭，来先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在老人期待目光中，宁泽礼换上老人买的冬季蓝色童装。略微大一点，不过小孩子长的快，宽大一些穿的久一点。

    鱼汤很香很浓，宁泽礼喝了三大碗，鱼肉老人都是挑鱼刺少的大的放宁泽礼碗里。

    “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年纪吗？”看山老人收拾好碗筷，背上猎枪柴刀带着宁泽礼一块巡山。对了二人身后还跟着一条黑色小奶狗，是刚刚老人从山下买的。以前有一条老黄狗，昨天晚上吃完饭独自进山后再没有回来，所以宁泽礼到木屋门前时没有听见狗吠声。

    “8岁，叫林青。”宁泽礼没有说实话，随意胡诌了年纪和名字。

    “还记得自己怎么到山里的吗？”老人年纪快八十岁，走山路依然健步如飞，不气喘。

    摇摇头，实在是不想继续编瞎话来欺骗老人。

    “一会我们去抓一只放养在山上的土鸡，再找找看能不能挖点肥田鼠。”老人语气慈祥，准备拿出他最好的东西给宁泽礼吃。

    以前是宁泽礼，现在的林青，清楚老人是有要把自己送走的意思。接触时间不长，能感受到老人对自己的真诚。

    山路很陡很长，空气很干净，稍微有点冷。

    老人在前面走，林青在后面跟着，原本林青的后面那只小奶狗被放在背篓里享受。

    走了二三里山路，老人在山区中一个小水潭附近停下脚步，放下背篓猎枪，示意林青站着不要乱跑，然后独自握着柴刀上了一个陡坡。很难想象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还能有这种矫健的身体。

    林青抱着小奶狗蹲在潭水边，水很清，不太深，有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就好像在空中飞舞。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大学毕业后独自打拼，想要闯出一番天地。见惯了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早就不记得大自然中蕴含着的美丽景色。

    书中的美景出现在眼前，不觉间看的入迷了。直到老人返回，搅动了潭水才回过神来。

    “好看？”

    “好看！”

    “这里不适合生火做饭，我们回去了。”老人早就看老了山里的景色，山也见证了老人的老去。

    下山的路难走，老人走的慢了许多，林青却快了很多，小奶狗在后面一滚一滚紧追不舍。

    三枚鸡蛋，一只土鸡，两只大田鼠，一条翘嘴鱼。

    土鸡和蛋清干净了一块炖，田鼠和鱼用火烤。

    老人坐在火堆前，专注的控制着火候，不时翻转清理干净的田鼠和鱼。林青本来打算坐在旁边看老人烤鱼，看了一会就带着黑色小奶狗跑去水库边戏耍。

    “不要去水里耍，很快就能吃了。”

    “知道了。”

    汪……

    身体变小后，林青发现心性也变的跳脱爱玩闹。

    回来时一身泥土的林青抱着小奶狗笑容如同天上的太阳，灿烂，温暖。

    老人没有骂人，招呼林青去洗手，然后吃饭。

    很好吃，很香，食材本身原滋原味的香。盐不多，也不少，味道很好。

    林青嘴角的泥土被油腻替代就是最好的证明，脚边的小奶狗喝着鸡汤也是摇头晃脑，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