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

    安怜说还有一个梦,不知真假。

    拿成绩单的那天晚上,县里发洪灾。男孩坐在地上,他的腿上枕着一颗女人的头颅。微笑地,怜惜地,右手越过她的眼泪,在小孩的脸上婆娑。小男孩冷冷地,一脸木讷,迷惘,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胸脯。那起伏的生命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看不到血是怎样流出,只是衣服一点点被浸透,就像落日时猩红色的晚霞,一点一点地在天空中弥漫。她说,对不起,把你绑在这样的时空里。他一直盯着那把刀,那点红,和散开的血。她说,把我的手机拿给我。他还是在盯着。血色已经漫布她左侧的心房,向肋下流去。电话被接通了。她说,来,接我回家。她把手机放下。脸上一直微笑着,眼神愈发地柔和。她说,我就要走了,真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期望。我一直想自己动手,可是没有这样的勇气,谢谢你。我是这样的自私。到死还是想着我自己。对不起,这样苍白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对不起,把这样的世界留给你。我还是要说的。她的手依旧在婆娑着小男孩的脸,可能是体力不支,愈来愈缓慢了。随后便塌落了下来。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进来把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副驾驶上,走了。

    布谷鸟又开始割麦插禾,新学期来临,初三又要重新分班。家树哥和历史老师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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