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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探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许久,这一段时间内,程柯呆在山中,勤学苦练,贺百鸣也时不时出言指点。

    这一日,贺百鸣忽然唤程柯来到身前对他说:“你在我这学武也有数月,我能教的,都已教了,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老师这是要赶我走了么?”这几月朝夕相处,程柯是真有些舍不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留在我身边反而限制了你的成长。”贺百鸣拍了拍程柯的肩膀,“各人有各自的路要走,你离开后,我也要动身出发,前往问道了。”

    程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应和。

    贺百鸣抬头看向远方,“我走之后,若是有什么疑问,你可找赵瑛秀,让她为你解惑。好了,送物资的人来了,你随他们一起下山吧。”

    送货的人放下物资,就在不远处等着,程柯收拾好衣物,跟了过去。

    临走时程柯回头看了一眼,郑重的施礼道:“老师保重!”

    虽然贺百鸣从未说要收他为徒,但在程柯心中已经把他视为了自己的师傅。

    此番离别,程柯三步一回头,贺百鸣也是目送人影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这才遁回深潭。

    到达长安时,日头还早,程柯不急着回府,先去了青云会找赵瑛秀。

    青云会的人也认识程柯,就没阻拦他,任由其直奔赵瑛秀的小院。

    程柯推开门,院子和他走之前,变化不大,一样冷清。

    此时赵瑛秀坐在院中玄玉之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平日里抱在怀中的小白猫正围着石头打转。

    程柯叫了几声,走到赵瑛秀面前挥手,她却毫无反应。

    程柯心下一动,睁开灵视,望向赵瑛秀,只见体内真气凌乱,纠成一团,经脉堵塞,四处乱窜,一派走火入魔之相。

    程柯一惊,顾不上其他,运起真气,聚于指间,点在她胸口。

    赵瑛秀闷哼一声,程柯探入体内的真气虽少,却异常灵活,在混乱的真气团中左冲右撞,剪断各个纠结的枝脉,梳理引导,使其汇入四肢百骸。

    可惜比起还在乱窜的庞大真气,程柯这点量实在稀薄,反有被反噬的风险。

    一时之间情况竟危若累卵,程柯也只能咬牙坚持,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他脸颊滑落。

    正在这关键时刻,一女子闯了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三公子我来迟了!”这女子喘着粗气,头发散乱,看到院中情景,先是大吃了一惊,正要高声呼救,却惊觉不对,连忙上前观瞧。

    看出事态紧急后,女子连忙放下背后药箱,搜出一排银针,抽出一根,扎在赵瑛秀的穴道之上,轻轻捻动。

    正与乱窜的真气纠缠中的程柯,只觉得浑身一轻,原本滔天的压力消弭了不少,他这才有空收手,平复内气。

    就这么几下功夫,赵瑛秀身上又插了好几根银针。

    女子前几手都迅捷无比,到了赵瑛秀腹部丹田要害处,却犹豫不决,斟酌起来。

    银针在穴位上比了又比,始终没能下手。

    程柯注视着赵瑛秀体内真气的走势,开口提醒道:“大夫,别犹豫了,快下针吧。”

    女子看了程柯一眼,没有听从,还在思索间,程柯忍不住再次出言提醒道:“真气已经冲到穴位附近了,再不下针,可就要窜到别处去了,到时候更难处理。”

    女子听罢,不再犹豫,一咬牙用力将银针刺入赵瑛秀体内。

    银针微微颤动,赵瑛秀面色一变,忽得吐出一大口血来。

    “三公子!”女子惊呼一声,连忙扶住赵瑛秀身形。

    赵瑛秀慢慢睁开眼,已经抚平了乱闯的真气。

    女子拉住赵瑛秀手臂,自责道:“三公子,是我来晚了。”

    赵瑛秀摇头道:“不怪你,是我太心急了,没等你到。”

    女子还想再说些什么,程柯适时插嘴道:“你修炼的什么功法,这么凶险?”

    赵瑛秀看了程柯一眼,开口道:“这还不是要问你?”

    “我?”程柯只觉得莫名奇妙。

    “嗯。”赵瑛秀点点头,理所当然道:“若不是你赢了秦流,我还无法从他那里搞到这本古籍。若不是这本古籍,我怎会受伤?”

    “啊?”

    “所以都怪你,”赵瑛秀搀着女医师的手,借势站起身,说道:“今日扣你百两白银,以弥补我之损失。”

    程柯万万没想到,刚下山就添新债,气急道:“你还讲不讲理?我好歹帮你梳理了下真气!”

    “那就少赔五十两。”

    “二十两!”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会,终于定下了个满意的价格。

    程柯心满意足的算着账,牛仔裤无力的扶额,直呼地主家的傻儿子。

    女医师在旁收拾好药箱,捂着嘴偷笑,程柯问道:“这位小姐是?”

    赵瑛秀伸手介绍道:“韩玉竹韩小姐,算是我的私人医官。”

    “韩小姐。”程柯施礼作揖,韩玉竹微微欠身回礼。

    赵瑛秀又指着程柯对韩玉竹说道:“他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新会员,平波候独子程柯。”

    “见过世子,”韩玉竹俩眼发亮,急切问道:“程公子也懂医术?”

    “啊啊,略懂略懂。”程柯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韩玉竹更是兴奋,又追着问了许多,得亏程柯记性不错,前段时间看的许多医书还没全忘,俩人才得以聊下去,没有冷场。

    聊着聊着韩玉竹突然一拍脑门,叫道:“哎呀,三公子,我这就去给你抓药,你虽伤势不重,但也不可在运功了。”

    “我晓得了,你先去吧。”

    韩玉竹背起药箱,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程柯看向赵瑛秀:“现在感觉如何?”

    “小伤,不碍事。”赵瑛秀摆摆手,接着目光炯炯的看着向程柯:“你懂医术?”

    “额,略懂略懂。”程柯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能隔着一尺远,就能判断出体内真气的流动,这可不是略懂能说得通的。”

    程柯更加心虚,只得傻笑应付。

    赵瑛秀靠近了一步,尽管面色惨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气势更胜平时半筹,“除非,你能看得到真气的流动!?”

    这下,犹如晴天霹雳劈了程柯一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根根倒竖,生出一种被看穿的惊悚感来。

    “我......”程柯大脑高速运转,思考着要怎么应付过去。

    “好了,你不用回答了。”看程柯这反应,赵瑛秀心下了然,反而关心起程柯修行上的事情来。,“我问你上山这几月,学了些什么?”

    程柯想了想这几月所得,在赵瑛秀面前张开手,运转真气,在掌心憋出一点辉光来。

    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程柯就泄了力,那点辉光也随之扑灭。

    “呼~我修行了几个月,也只能做到这点程度。”

    赵瑛秀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腹诽道:“我可是苦练了好几年才到你这个程度。”

    平复下心情,赵瑛秀挥手手召出一棱冰晶,指着中心一点微光说道:“你既然已经能引气离体,也算略有小成,接下来就要在天地之中找一种属相相合。”

    程柯接过赵瑛秀递来的冰晶,捧在手中细细观察。

    手指被寒气冻得微微发抖,阳光透过冰晶显出七彩的颜色。

    “天地元气正如这阳光一般,有七种属相,武者纳元气为己用,是为真气,初具其形,然仍需寻找适合的属相,精纯练气,方可入道。”赵瑛秀敲了敲冰晶,“此事急不得,你还是继续蓄气,苦耕不辍,以求机缘。”

    程柯点点头,说道:“老师让我下山后来找你,你果然能指点我修炼。”

    赵瑛秀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修炼急不得,你不如先帮我做点事情。”

    程柯一听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青云会人才济济,有什么事需要我出力?”

    “此事还真非你不可,”赵瑛秀背过身去,边走边说道:“你不在的这几月,京城里新开了家酒楼,抢走了青云会不少生意,我派了好几批人前去打探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消失殆尽。”

    程柯奇道:“这么古怪?莫非是家黑店?”

    “我也有此怀疑。”赵瑛秀回道:“不过其幕后之人,背景神秘,财力雄厚,在京城之中,也算个人物。若没有确凿证据,我也没法正面扳倒他。”

    赵瑛秀走进房间,面色一沉,停下脚步:“他行事乖张,分明是冲着青云会来的。”

    程柯思索了俩下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是要我干掉他吧?”

    赵瑛秀翻箱倒柜,取出一套衣物,瞥了程柯一眼,轻蔑说道:“就凭你?”

    程柯反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到底要我做甚?”

    “很简单。我要你去探他的底,这套夜行衣你拿着,今晚就去他的酒楼一探究竟。”

    “要我做贼?”程柯眼珠一转,“不行不行,得加钱!”

    赵瑛秀翻了个白眼,“免你百两!”

    “此番凶险,我要考虑考虑。”

    “三百两!”

    “成交!”

    俩人愉快敲定,开始商量计划,正说着话,突然有个声音传来道,“你俩商量什么呢,带我一个?”

    俩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大舅哥赵至杰。

    他扒在窗户之上,俩脚一翻,蹿了进来,先是到赵瑛秀身边摸了摸脉门,确认伤势无碍后,转而笑嘻嘻对程柯说道:“好久不见,妹夫,我想死你啦!”

    说着就给了程柯一个熊抱,程柯被挤的难受,好不容易从怀抱中挣脱出来。

    大舅哥又问道:“你俩商量着做什么坏事呢?带我一个呗。”

    赵瑛秀想了想说道:“也好,有大哥你在,也算多了个保障。”

    当下三人坐下商议,一直聊到傍晚才敲定计划。

    另一边,云居楼对面,风满楼内。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

    隔着薄纱,女子婀娜身影倒伏于男子身上。

    光影闪动,人影交重,好一幅活色生香。

    良久,女子趴卧在床,颤巍巍的起身,下了地,缓缓步行,赤身坐到梳妆台前,与镜中人对视。

    镜中倒映着的胴体还泛着红晕,一双桃花似的眼睛,点缀着妩媚的泪痣,小巧的鼻子连接着诱人的红唇。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一时间竟让自己看得痴了,双手不自觉抚上脸颊。

    哗,女仆推门进来,先把床上干枯的男人卸了了下来,再问道:“掌柜的,还要我安排药人么?”

    “不用了。”镜中人回过头来,正是苏欢。

    她此时音容相貌都是女子一般,毫无半点男子痕迹。

    “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欢一边给自己梳着头发一边问道。

    “掌柜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离开京城。”

    苏欢点点头,又问道:“青云会那边,有动静么。”

    “没了。”

    “哎呀,”苏欢娇嗔道:“鱼儿怎么还不上钩,在晚些日子,奴家就要走了。”

    女仆没有回话,苏欢挥手道:“再等一日,明日再走。”

    “是。”女仆躬身退下,留苏欢一个人对镜梳妆。

    此时此刻,程柯和大舅哥俩人,乔装打扮,混在普通客人之间,进了风满楼。

    才进门,成群的姑娘就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大舅哥轻车熟路的左拥右抱,倒是程柯有些拘谨,放不开手脚。

    大舅哥见状,附在程柯耳边小声提醒道:“放轻松,你可是来逛青楼的。”

    程柯忍不住反问道:“表哥你为什么能跟回家了一样自然啊?”

    大舅哥拍着程柯肩膀说道:“诀窍就在于,学会享受!”

    说完哈哈大笑,跟姑娘们打情骂俏去了。

    几人走了一会儿,姑娘们引着俩人上楼,这风满楼从外边看只道寻常,进了门才发觉别有洞天,远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大得多。

    过了几道屏风,几人挑了个位置坐下,从这里看,可以居高临下,一览全局。

    程柯坐在栏杆边,往楼下望去去,只见楼中央摆着个巨大香炉,其内雾气翻滚,蒸腾起阵阵烟气。

    这烟气带着股古怪的甜香,充溢在楼内各处,程柯吸了几口,只觉得头脑发昏,欲念四起。

    “怎么了,表弟?”大舅哥靠了过来,搭手在程柯肩上输了一股真气进去。

    程柯顿时精神一震,清醒了许多,他隐晦地朝大舅哥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说道:“没事,俺从乡下来,头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地方,有些发怯。”

    “公子头回来京?”大舅哥怀里的姑娘探出头来,好奇问道。

    “是啊,”大舅哥坏笑一声,一把把她推到程柯怀里,“你可得替我伺候好他,莫叫他回去就说咱们京城人的不是!”

    姑娘捂着嘴娇笑,顺着这股劲贴到了程柯身上,她衣裳轻薄,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程柯呆愣了一下,然后不自然的搂上了姑娘的腰。

    几个人有说有笑,推被换盏,做起了酒桌上的小游戏。

    大舅哥用嘴接过递来的水果,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哎,我看许多人都去了后院,怎么不见得有一个出来的,那里是什么场所?”

    姑娘笑道:“客人要是想去,还得提前安排。”

    “哦?”大舅哥拉长了声调,故意问道:“这么神秘?”

    “那里面呀,可是神仙似的享受。”姑娘挑起一颗葡萄,“公子要是想去,我这就叫人安排。”

    “嗨,算了算了。”大舅哥连连摆手,“今日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先办正事。”

    “好!”姑娘娇笑着起身,扶住大舅哥,带他往房里去,程柯这边也是如此。

    “哎,哎。”大舅哥叫住程柯,“表弟往哪里走,我们一起啊。”

    程柯面色古怪地应了一声,俩个姑娘见多识广,倒是不以为意。

    “那啥,你还是别来了吧。”程柯硬着头皮,赶走了身边女人。

    这姑娘表情一滞,却又不好发作,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三个人进了房,姑娘坐到了床上,眉眼一挑,俩腿一搭,分明是在问,二位公子谁先来?

    “哈哈,姑娘莫怪。”大舅哥掏出一根丝巾先给她蒙上了眼,“我这表弟着实有些怕生,所以...”

    “奴家任凭摆布。”姑娘扁了扁嘴,十指相交于大腿之上,十分顺从。

    大舅哥又掏出了俩根丝带,捆住了她双手双脚。

    “嘿嘿嘿,姑娘莫怪,我们俩兄弟有些特殊癖好,还请多担待。”

    姑娘嘤咛一声,顺势躺倒,表面上顺服无比,内心却叹气道,这单生意真是难做。

    大舅哥捆了个严严实实,拍了拍手,开口道:“好了,姑娘,请张嘴。”

    乡吧佬,还挺会玩。

    妓女又暗暗叹了口气,故作娇羞的张开了嘴,没料到一块粗抹布堵了上来,塞了进去。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惊恐的挣扎起来,但为时已晚,早已被捆的动弹不得。

    “表哥,你好没?”程柯换好了夜行服问道。

    “快了,快了。”大舅哥摸了摸姑娘头发,塞了几块银子到她手里,安抚道:“放心,我俩并非歹人。你只要安静的呆在这,就能平平安安到天亮。晓得了?”

    姑娘停下动作,点了点头。大舅哥这才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脱下外袍,露出内里的夜行服,和程柯一起,翻窗到了屋檐之上。

    “接下来往哪走?”程柯问道。

    “戴好面罩,我们往内院里探。”大舅哥回道。

    俩人在屋檐上行走,大舅哥步伐轻盈,健步如飞,程柯蹑手蹑脚,生怕踩碎了瓦片。

    大舅哥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道:“你行不行啊,没学过轻身术?”

    程柯摇了摇头,大舅哥没办法现场传授了几句口诀。

    程柯跟着走了几步,初时生涩,没几下就跟得上大舅哥脚步了。

    月光下俩道黑影掠过高墙,落入阴影之中。

    程柯的脑袋从草里探出,观察起四周来。

    这院子不像楼里那么明亮,只寥寥挂了几盏红灯笼,微风拂过,烛火摇曳,重重叠叠的影子也跟着摇晃,宛若鬼蜮。

    “不对劲,”大舅哥轻拍程柯肩膀,指向前方,“你看那人?”

    程柯顺着手指望去,只见一队人正慢悠悠的朝他们走来,一手提灯,另一只手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等他们再靠近了些,程柯也变了脸色。

    来的这些人身段婀娜,穿着一袭红色婚袍,看上去十分喜庆,却偏偏盖了一头白布,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这些新娘动作僵硬,缓慢地走着,等他们离远了,程柯开口道:“他们提着的,好像是茶壶?”

    大舅哥点点头,说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俩个人小心翼翼的尾随,这诺大的院子居然没看到其他活人。

    那些新娘们走到了尽头,整齐划一的分开,各自到各自的房间里去。

    不一会儿原本黑暗的房间,亮起了暧昧的黄光。

    程柯和大舅哥凑到门前去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大舅哥捅开窗户纸去看,也看不到什么。

    俩人只好壮着胆子,悄悄推开了门,摸了进去。

    透过屏风,程柯看到一个身影正乖巧的坐在床上,她身边还躺着个人。

    绕过屏风,眼前的场景诡异至极,新娘依旧没摘下她的白盖头,而她的新郎,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客人,正祥和的躺在她身边。

    新娘抱着灯笼,时不时提起茶壶,浇到自己的白盖头上,水经过她的脸立马变得浑浊,滴到灯笼上竟然蒸腾起一片黑烟。

    这黑烟也很古怪,不往上飘,不往下飘,就绕着新郎打转,往他咽喉里钻去。

    程柯后退几步,贴到大舅哥身边,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大舅哥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再靠近点看看?”

    程柯闻言,摆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大舅哥二话不说,走到了新娘面前。

    红衣新娘动作依旧,像是没有看到他俩似的。

    “到你了。”大舅哥努了努嘴,示意程柯去揭盖头。

    程柯心一横,伸手就要去掀。

    与此同时,其他房间内,昏黄的灯光逐渐熄灭,反而亮起了不详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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