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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新春特别篇:来去梦

    秋风萧瑟,柏油马路一旁的灌木丛里,探出一只男士手表,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在反光。微风吹过后,灌木丛对面的郑氏四季健身会场十分敞亮。在大门口,三个手提洗浴篮的男士驻足凝望,像是在等人。他们都穿着运动装,而且装备很齐全。三人对面又来了三个女生,也是差不多的打扮。随后六人相继进入大门,乘自动电梯上了楼。

    “根据健身房有关规定,非会员只能停留二十分钟。您可以先逛,然后决定是否办卡入会。”一个穿皮衣,皮短裙,肉色丝袜和高筒皮靴的姑娘看着向里走的男士说道。

    四楼前台,水吧。吧台里有一男两女,年纪都没超过三十岁。六人看了看这一个帅哥和两个美女,便继续向里走。

    “头一回看着他们。”吧台内小女孩说话了,她摇着脑袋看着另一个女孩,不知他们为何不给回应。

    “找人的吧。”男生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去看看。”

    他刚站起身走出吧台小门,把长款羽绒服穿好,就发现又来了一行人,径直去了五楼。

    “楼上有人看着,我去里边了。”男生说完就慢慢悠悠地走向楼道深处。

    “小灵,你看着上边,我告诉楼上。”皮衣美女说罢拿起电话,拨通了。

    “嗯呢可儿姐。”

    五楼是浴室,医务室还有营养馆。刚到楼上,这一行人就坐在了电梯口的长椅上。这一行人有十几个,其中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女生。他们也穿着运动装,但这黑色不是很起眼。

    四楼楼道深处,正对着的是操室,右手边是私教室,单车室和自由力量区,左边是体测室和固定器械室。

    “今天课就上到这,回去再约啊。”一个又瘦又高的小伙子对赵信说。

    “嗯,这瘦了半天,这回也瘦不下去了。”赵信挠头傻笑。

    “我先出去了。”小伙子说完就走了。

    “这老郭还没吃饭呢。”赵信看了看一旁玩手机的倪司才,又傻笑。

    “也不开个灯,楼道太黑。”倪司才还没说完,发现赵信正看着窗外,腿直哆嗦。

    “新来的不熟场地啊。”倪司才顺势看了过去,发现三男三女在往里看,眼神有些不对。

    赵信听罢,坐在了倪司才旁边。他身上的臭味让倪司才本能的挪了挪凳子,挪远了一些。

    私教室外的六人又看了看操室,然后坐在了体测室门口的椅子上。今天,操室里全是女孩。她们有的穿着运动衣,还有几个只是穿了露脐背心和运动短裤。今天代瑜伽课得教练穿的是黑色的露脐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更是凸现了她那绝佳的身材和一流的颜值。

    赵信在私教室里休息,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美女们。因为相对于那几个穿包身运动装的人们,她们的确更漂亮,身材也更好。倪司才则是继续玩着手机,偶尔抬起头看看操室里的人,看看赵信。

    今天天气不好,现在才下午四点,但健身房里已经黑压压的了。见郑教练走向这里,他便起来去开门。

    郑教练周身是肌肉,没错,女生们尤其是女孩子们,未婚的女生都想甚至都主动摸过的结实肌肉。一米八的个头,自然有一大群小迷妹。

    楼道里越来越黑了,郑教练和倪司才在私教室里聊天,赵信却早已坐不住了。他一直在找机会强行搭话,但最后被倪司才一句“你别说话”整的不开心了,嘟着脸看着窗外。瑜伽已经下课了,操室里只剩下教练在收拾场地。

    “你们要干啥?”楼道里传来前台男子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郭教练刚从体测室里跑出来,就被门口两个男的按倒在地,动弹不得。此时,郑教练已经跑到了楼道,被体测室门口的三个女生拦住了。倪司才在郑教练身后,眼睛不停地转。他早就开始打量着屋子外的六个人了。而六个人也早已注意到了倪司才,但一直没有动静。

    “哎呀有人打架?”吧台附近传来了销魂的声音,“你们好想找人打架吗?”

    “啊…!”林可儿见小灵被人抱住之后,发现自己也被人抱住了。

    “你们干什么?”一个肌肉满满却显得胖胖的教练十分麻利的用假动作骗了抱人的男子,并成功救下了林可儿。

    “齐教练!”小灵发现自己被人救下了,回头一看,是声音销魂的齐教练。

    “咋这么多人了?”赵信想救郭教练,结果自己被锁住了。郭教练见少了一个人,便聚集力量挣脱了另外两人,又用一记上勾拳打退了压制赵信的男子,几乎用尽全力拽着还在蒙圈的赵信在外跑。与此同时,郑教练掩护着倪司才,也成功突破了三个女生的拦截,冲了出去。这六个人刚想追,就被器械室和自由力量室冲出来的会员们围住了。

    吧台处,齐教练果断冲进走廊深处和会员们一起僵持对手,以掩护郭教练和郑教练撤退。同时,操室里的两个美女教练也都到了走廊,拦住了三个女生。胖胖的孟教练见状,一边回防一边往外推着两个妹子撤退。

    电梯口。这里有灯,已经不是很黑了。孟教练发现电梯在动,知道五楼的人下来了。他反应超快,自己堵在了电梯处。郑教练和郭教练掩护铁信二人下楼。到了一楼,正巧大门口又进来了三个人,这三人个头都不是很高,也穿着运动服,而且都是男生,二十左右岁。两教练迅速反应,拦住了这三个人。但郭教练显然已经很累了。倪司才见状,拉着赵信就往外走。赵信还在蒙圈,但终于知道往外跑了。他看到了大门,径直跑了出去。他那胳膊一抡,差点把倪司才甩向刚进来的三个男生处。郑教练见状,又避开攻击跑过去掩护倪司才和两个前台妹子。

    赵信用力开门,一头冲了出去。结果那不小的玻璃门反弹回来,差点拍到倪司才三人。倪司才见状,顶着风开了门,终于跑出了健身房。

    起风了,赵信却头也不回的跑向对面的超市。倪司才三人无奈,只好跟了过去。

    好不容易追上了赵信,这赵信也才发现后边没人了。倪司才也没理会他,向后面的两个美女使了个眼色,就带头走了。两美女见状面面相觑,只好跟了上去。而赵信则是又不说话了,只能跟在后边走。超市里人不少,赵信恍恍惚惚,没有精神,但还是勉强跟上了。

    五分钟后,倪司才四人从超市后门出去了。但很不幸,由于赵信不理他人自己跑了,被对方知道了动向,所以超市后门口正好有一男一女等着他们四人。

    “你啊…”林可儿见状差点哭了出来,“还,一对…”

    倪司才正拉着小灵准备进超市,就发现赵信又自作主张,直接朝着男的就是一拳。结果两下就被人制服了。林可儿见状赶紧开门,跑向了通往车库出口的小马路。倪司才见状,赶紧拉着小灵跑进了后门对面的小巷子。

    林可儿一直跑到车库出口,恰巧一辆出租车驶出,她便拦下了车,坐了进去。车子开动了,她也没多想,就拿出了手机。天色渐晚,但路灯还没亮。路上车满为堵,几步一停。

    倪司才带着小灵一直跑到小巷岔路口,就被刚才超市后边碰到的男人追上了。倪司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壮汉,又拉起小灵扎进了更窄的小巷。这条小巷更黑,而且很脏,看来是有不少人向里面扔过垃圾。还好他俩都很瘦,因为壮汉根本进不去,就走开了。

    “他进不来,没事了吧。”小灵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呲着牙跟着倪司才往前走。

    “对面是菜市场的路口吧。”倪司才没有回答,然后说了一句。

    “对啊。”小灵不知其所云,只能继续走。

    倪司才抬头看了看头顶,发现了吊顶的天花板边缘有早已突出的钢筋。他从右大腿前侧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副手套,自己带上了。这可是把小灵弄的尴尬了,本来上扬的嘴角也嘟到了一起,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发现这手套不太一样,因为这个露指手套右手那只有五个按钮。

    倪司才左手按了一下右手背面的按钮,手套都亮了一下。随后他吃力的转了个身,用左手一把搂住了小灵,右手向上一抬,就飞出了一把钢索。这把钢索直接飞到了钢筋处,并且绕了几圈,锁在了钢筋上。倪司才拉了一下,发现很结实,就按了一下二拇指,结果钢索向上收缩,把两人带到了天花板上。就在钢索快要收缩到头时,倪司才按了一下三拇指,钢索手套端向上飞过去一个固定的圆环,锁住了钢筋。并且他双脚向上蹬了一下两侧的墙,使得自己带着小灵跳到了天花板上。小灵迅速回过神来,看着倪司才按了无名指,把钢索收回了手套内侧。

    “你这手套,在裤兜,”小灵又惊讶的眨着眼睛,跟着倪司才走向屋顶边缘,“不沉?”

    “不咋沉,跑起来,也不方便。”倪司才做了个深呼吸,走到了屋顶边缘,按了一下小拇指。只见钢索只是露出来了不到三分之一。他把这段钢索头按在了房顶边缘,又用力拽了拽,发现确实拽不动。

    “你又在干啥?”小灵在一旁看着他,又看了看地面,脸色有点不好,“咱们这么下去?刚才你为啥能搂那么紧?”

    “哦哦,你看这,”倪司才摊开了左手掌心,笑道,“磁石。”

    “磁铁啊,这么点也行?”小灵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懂。

    “整个钢索都有磁石,比磁铁牛。”倪司才说罢,又用左手搂住了小灵,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诶…”小灵还没准备好,就被抱着跳了下去。

    就在起跳的瞬间,倪司才左手握了一下拳又松开,左手手腕处弹出一个不小的空气囊,使得两人缓慢落地。倪司才又按了一下右手无名指,钢索很快就收回了手套里。他又用右手拧了几圈左手手套内侧,把空气囊收了回去。

    “没事了,先跟我回家歇会吧。”倪司才四下望了一遍,没看到有人靠近。

    “没是又在哪藏着呢吧。”小灵边走边说。

    “有就有吧,”倪司才叹了一口气,“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过来。”

    小灵听罢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林可儿给自己发了一条微信。打开一看,吓了一跳:林可儿想坐车回家,结果堵在了小区门口,带回了健身房。

    郑氏四季健身会场,四楼。

    “知道你为啥被抓回来吗?”一个瘦高的男孩看着林可儿,音调有点高。

    “你是?!”林可儿擦了擦眼镜,捋了捋头发,“是你!”

    “那天,你跟店长说了什么?”他又问。

    “跟我有啥关系?他的事?就跟我说说。”林可儿一脸懵,吓了一跳。

    男:“无所谓了,事都给你摆平了,田姐嫌你墨迹你不知道吧。”

    林可儿:“啊?她都走了啊。”

    男:“你心里谢谢她吧。还有,我干不干是我的事。”

    林可儿低头,小声道:“哦…”

    “老周,把人都带走了啊。”孟教练从固定器械室里走了出来,前台那个男孩紧随其后。

    “不是,你们这么多人,搞不定他们三十几个人?”原来此人正是之前刚离开会场的周教练。

    “现在都没事了,把人带走吧。”郑教练从体测室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吃着炸鸡。

    “你啊,争口气,唉。”对面墙边,郭教练正在说赵信。

    “小灵他俩呢?”孟教练看着周教练安排哥们带人离开后,问郑教练。

    “会员给我发消息了,在他家。”郑教练摆手微笑道。

    “亏的老周回来看看,要不警察堵车堵了半天,不好办了。”赵信喃喃道。

    郭教练听罢立刻皱眉补了一句:“你快少说两句吧你。”

    晚上七点,倪司才送萌妹回健身房,之后和郑教练约饭遛弯。二人走到超市路口处,倪司才看到了快速跑过的谢泳。

    “泳哥啊。”倪司才喊了一声,但谢泳并没有回应,而是跑开了。

    “带着耳机,没听见吧。”郑教练憨笑道,“单耳的蓝牙耳机不错。”

    二人说罢便继续压马路。半分钟不到的光景,谢泳又极速跑回去了,手里还紧握着紫色的小物件,亮闪闪的颇有些耀眼。

    “你这同学,热恋呢吗?”郑教练边说边拽了拽拉链,“风又大了。”

    “不知道啊,我没听说。”倪司才一脸懵。

    翌日上午。严梦给倪司才发了微信。

    (梦)“通知赵信,五天后办婚礼,让他赶紧的别磨叽。”

    (铁)“是因为上次的事?”

    (梦)“对啊,上回验的都怀孕了啊,这不,肚子都大了。”

    (铁)“才三个月多一点儿吧…”

    (梦)“反正肚子都整大了,都看得出来了,别人家找上门他家人不知道奏完犊子了那不?别不想担责任,他爸知道那女的啥家庭。”

    (铁)“嗯,我赶紧告诉他。”

    倪司才无奈,只得给赵信发短信,因为这是最快让他回复的方式。

    (铁)“五天以后你的婚礼,赶紧告诉你爸妈操持操持,微信回复,短信拒收。”

    (信)“啊?啥呀?”

    (铁)“啥?上回浴室你忘了?”

    (信)“不是摆平了吗?”

    (铁)“屁,人家说同意结婚,你以为是打胎啊。”

    赵信听罢瞬间吓了个半死,没有再回复。

    当晚,严梦又给倪司才发了消息,说李早驰到了津城,大婚她去不了。

    转眼间到了婚礼当天。天气不错。女方特意挑选了这天,良辰吉日,但又不得已而为之。

    倪司才、谢泳、卓越还有李涛都到场了。觥筹交错之际,倪司才手机响了。这是微信的声音,但这是非常独特的声音。

    (倪司才)“泳哥,这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一会儿。”

    “嗯呢,去吧,有我们呢。”谢泳看了看吃得正高兴的李涛和卓越,微笑道,“只是这婚礼还没开始。”

    倪司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婚礼会场外。

    “诶,这呢!”一个极其熟悉而又特别的声音在呼唤倪司才,他却不知声源在何处。

    不知所措之际,他被人一把揽进了怀里。而这个人身上的芳香,他再熟悉不过了。

    “你不是来不了嘛?”倪司才扭头一看,搂紧他的正是严梦。

    “他,也来了。”严梦慢吞吞地说出一句,“对了,你不知道,新娘子是谁吗?”

    “你是说?”倪司才看到了严梦的眼神后立刻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手,“不知道啊,是谁啊?”

    “冰凌,也奏是宁双。”严梦皱了皱眉,有些着急地拉着倪司才就走,“先走。”

    “往哪走啊?”一个西部牛仔风的男生带着三个年纪相仿的男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李早驰!”严梦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梦姐,从此我叫李钊云了。”李钊云微笑道,“这个不是?”

    “你可拉倒吧。”严梦掉头就走,倪司才见状跟了过去。

    “诶,你怎么在这?喜事,跟你有关系么?”郑教练刚好出现在路口,碰见了铁梦二人,便说道。

    倪司才一探头,发现不止一个教练,他瞬间高兴了起来:“赵信的婚礼啊。你们,出去吃饭?”

    “刚回来,你们俩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啊。”孟教练见状,问了一句。

    “后边那仨,站住,想干啥?”郭教练立刻上前拦住了追来的李钊云三人。

    李钊云见状,仍然面不改色:“跟你们有关系?别管我们的事行嘛?”

    “你这架势要欺负人呐,小老哥?”齐教练的声音又出现了。

    “撤。”李钊云看到齐教练很轻松的就做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犹豫了一下,扭头就走了。

    傍晚,铁梦二人去了海滨新城,梦爹连夜排上的那个楼盘。李钊云则是沿路回了旅馆,躺在床上闭目沉思。他越想越无奈,不停的翻身,再翻身。

    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曾经快乐的时光。第一次见到严梦的时候,是一年级入学前的暑假,他正在屋里玩小汽车。玩着玩着,就被爷爷叫了出去,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

    “挺好,以后俩小不点是个伴儿…”严玊看了看严虎,强颜欢笑道。

    严梦和李钊云就这样被推到了一起,还握了握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严梦和李钊云每天都会在一起玩耍,嘻嘻哈哈得,看起来很开心。转眼间就开学了,俩孩子也真正开始了上学生活。他们每天一起上下学,甚至还一起写作业。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快乐的小伙伴。也对,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哈哈好啊,那你顺路就和我们一起走呀。”这天放学,严梦和刚认识的男同学一起出了校门,等李钊云一起回家。

    不一会儿,李钊云慢慢悠悠地走出了校门,四下张望着,显然是在找严梦。

    他很快看见了严梦。

    “你出来了啊,快走,回家还有好吃呢。”严梦笑嘻嘻地过去拉李钊云,“这是我今个刚认识的同学,顺路一起走。”

    严梦发现李钊云脸色不太好,就没接着说。

    一路上,李钊云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当晚写作业的时候,李钊云嘀咕了一句,俺告诉你啊,那人不咋地,甭凑忒近。

    想到这里,李钊云又翻了个身。因为这个同学,没过几天就和严梦起了争执,还找了帮手堵严梦。而严梦认为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于这种犯了错不承认的人,她会单独说,不在公共场合指出错误。

    “你知道不?说你了也不听…”傍晚,李钊云连连叹气。

    “谢啦,要不完了。”严梦根本没当回事,嘻嘻哈哈地说,“嘛玩都有啊。”

    风,突然停了。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是严梦不停地向李钊云发射问号。

    晚上,李钊云和父亲李俊提起了这件事。

    “这可不成,俺俩一堆长大的,爹说他啊,你甭管了。”李俊的第一反应是给严玊建议。

    而严梦也和严玊说了。

    “闺女啊,咱都刚来,也不知道咋地,有啥事还得李子照应你。”严玊蹲下身抱起了严梦,憨笑道。

    次日,周六。

    一大早,严虎就把严玊和严梦叫到了大院里说事。严梦一出门,就发现李家父子也在。

    “我支持俊哥的提议,但女孩子还是不能太苛刻。”严玊率先发言,同时用右手搂着严梦。

    “把心放下,没啥忒累的。”李俊听罢哈哈大笑道,“要不你带孩子回来,这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严玊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家规,也大致能猜到接下来的事。

    “大儿子露一手,你们瞅瞅。”李俊随即拍了一下李钊云的屁股,示意他去院子中央。

    “这么小就会这么多散打招式,辛苦。”严玊看得有些吃惊,更是搂紧了严梦。

    “不多啊,这也奏,不大点儿。”李俊笑出了声,“老铁好好瞅着。”

    此话一出,严玊自然就想到了,李家父子在院子里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哇,好厉害呀!”严梦直接站了起来,拍手称赞,“他们合伙也打不过你嘛。”

    “那是。”李俊见状便示意儿子停手,看着严梦笑了起来,“大侄女想学了吧。”

    “再说吧。”严梦一句话又把李俊说愣了。

    “俺教你。”李钊云见状补了一句。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严玊也站了起来,“先到这吧,进屋吃个饭不?”

    “他娘奏了…”李俊一边走一边说。

    严梦永远也忘不了父亲那次的嘱咐,虽然特别唠叨,但她一字一句都铭记在心。

    回忆至此,李钊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那时他就在旁边,那是严玊做出决定后,他们四人在半路时的嘱咐。

    “保重身体,你和小李子不一样,他从小就开始练,体格好,再加上爷的调理,现在的强度肯定要比你大特多。你别着急追上进度,到那以后,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别强迫自己,有啥事及时跟我或者你妈联系…”严玊一边走一边说了好多话,最后父女在大门口分别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差点哭出来?

    “放心吧你,俺俩多年不见,你咋这样了?哈哈,有你大侄呢,别唧唧歪歪的了,爷们点…”李俊无奈,只能安慰几句,“你不知道奏别瞎想了,都是一对一要不奏是多对一,这也好几代了,还能受委屈?”

    “到这我就意识到了,我闺女娇,不像从小开始练的。”严玊还是没停下。

    “你可拉倒吧,啥娇不娇的啊,刚多大个小屁孩,你也都嘱咐了,也不是不听话的孩子,得了得了…”

    从此,除了上学,严梦和李钊云的时间基本花在了特训上。其中的苦,也只有他们自己在清楚不过了。

    李钊云不是走不快,只是平时习惯了慢慢悠悠的,但严梦可不一样,她风风火火,总是速战速决,省心。

    “你得瞅着计划,别瞎整,还要命呢。”李钊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把她照顾好,亲爹和亲爷就会发飙了,而且至少看在严李两家关系的情况,也不能应付差事。

    好奇心驱使着严梦逐渐对散打产生了兴趣,不仅追上了最初起步阶段的训练课程,还能和李钊云过几招了。

    一转眼已经小学毕业。

    今天天气很好,严李两家商量好了在李家举办家宴。李家的院子不大,而且不是四方的,是正六边形的。

    李俊起的早,就在院里对着靶子练了起来,这是他的惯例。没过五分钟,李钊云便被吵醒了,但他的任务是去严家接人。李妈在厨房,和李奶一起准备着中午饭。

    严家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这个时候,登门拜访的人已经有三四个了。李钊云一路小跑到了大门口,发现严梦在大理石上看太阳。

    门口有三块大理石。一个方凳。但方凳早已不能用了。

    “你先进去叫俺爹,别吵吵。”严梦看见了李钊云,说了一句便低头看书了。

    “严叔,练太极呢吧。”李钊云也不回头,径直走进了院子。

    严家大院,至少,比李家的大。庭院是四方的,但又有在地上画出的正八边形纹理。靠近厢房的位置有一口井,井旁有鹅卵石小路。厢房分东西各一,分别是严虎两个儿子的屋子。

    严玊已经回家六年了,故东厢房比西厢房要好。毕竟弟弟严俊不是个勤快人,屋子也不收拾,也不爱打理自己。现在大哥回来了,每逢接待重要的客人前,都要亲哥哥给他收拾一番。

    院内正中有太极阵,严玊就在那里练太极。清晨空气清新,也没什么客人来,正是开阳练功的好时辰。

    “好一手白鹤亮翅。”李钊云进了院子连连称赞。

    “云手~”严玊没有注意到他,又使出好几招。

    “真尿性啊!”严梦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喊了一句。

    “你这孩子…”严玊听罢愣了一下,一脸严肃地看着严梦,“也忒吓人了。”

    “哈哈哈哈。”严梦哈哈大笑,“俺饿了。”

    “走啊,要不俺过来接空气啊。”李钊云望着面前的父女,目光呆滞,有些失落的转身准备走。

    “李子,带俺闺女吃去。”严玊拿起了一旁桌子上那今天还没有出鞘的太极剑,叹了口气,“老铁,今个有事,不陪你了。”

    李钊云就这样回忆着,失落着,不断地翻身,最后进入了梦乡。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严梦和倪司才正在去河西的路上。

    “今晚又可以好好享受了哈哈哈哈。”严梦朝倪司才抛了个媚眼,哈哈大笑道。

    “诶我去,包你满意,来嘛?”倪司才故意这么说,但眼睛却看着车窗外。

    “我来接你们奏是为了看你俩秀?”在开车的严玊发话了。

    “爹,好好开车哈,太晚了,黑。”严梦见倪司才不看她,就一把把他揽到了怀里。

    “你轻点儿。”倪司才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他有些累了,便习惯性瘫软在了严梦怀里。

    严梦见状,双腿瞬间抬高了一下,然后又用双臂把倪司才拖住了,以防倪司才掉下去。倪司才见状,更加放心了,直接侧过身,脸对着严梦的肚子。严梦也顺势向座位中间靠了靠,使得倪司才的脑袋侧躺在了坐垫上。倪司才又顺势搂住了严梦的腰。

    “啪”的一声,严梦一巴掌拍在了倪司才的右脸上,右眼眨了一下,“真是懒猪,还躺俺腿上了。眼镜也不摘?”严梦又帮他摘了眼镜。

    “要抱大腿嘛。”倪司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在严梦怀里蹭来蹭去,十分满足。

    “这才对嘛。”严玊见状便笑出了声。

    “爹~”严梦故意眯起了眼睛看着怀里的倪司才,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也干过?”

    “那是当然,但是内,第一回,你妈她不配合,结果扯犊子了,炕上栽下去了。”严玊面不改色,“给你妈吓得啊。”

    “哈哈哈哈,这套路,你们男的不用学奏会啊。”严梦哈哈大笑。

    “哪有~”倪司才喃喃道。

    “你当俺不敢摔下你?”严梦听罢立刻回了一句。

    倪司才见状搂得更紧了,喃喃道:“不要嘛~”

    “看给你吓得,乖哈不哭,小臭猪。”严梦掰开了倪司才的一只胳膊,结果一下脸就红了,“你!猪爪哪待着呢?”

    “啊疼,疼。”倪司才突然喊出了声。

    严梦冲着倪司才坏笑,还不停的轻拍倪司才的脸蛋:“你别睡着了,一会儿到家了啊。”

    “对啊,到家解决去,俺俩回避,回避。”严玊来了个微笑。

    “这表情,哎呀,哎呀呀呀呀…”严梦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严玊的表情,差点笑出声,“你怕俺妈查岗吗?”

    “净扯犊子,你爹是那种人?”严玊面不改色。

    “要不是俺矜持,你今个奏完犊子了。”严梦坏笑道。

    “你可以不搭理他,你爹开摄像头证明自己。”严玊仍然面不改色。

    “真尿性啊,”严梦脸更红了,“你,别睡着了。”严梦又晃了晃倪司才。

    “别睡了,没几步了。”严玊很淡定,“到家给俺闺女伺候好了今个俺奏当啥也不知道了。”

    夜色里,汽车驶入小区,幸运的是——还有车位。

    梦里的李钊云继续回忆着,那些让他欢喜让他忧的,仿佛在一步步离他远去。

    “大梦给这方子抓了。”

    “来了爷。”

    “俺没事干,你抓哪个…”李钊云见状上前帮忙。

    “别碰,诶!”严梦见他在翻抽屉,便上去制止了他,表情严肃,“别瞎折腾。”

    “是不懂。”李钊云无奈,只好又把刚端出来的抽屉又放回去。

    “你等会,有一个。”严梦看了看抽屉,说道。

    “俺瞅了,是这个。”李钊云手快,看见严梦要抓细辛,就先她一步抓了一把。

    这可是把严梦惹急了,小脸一下就变了:“你瞅瞅你干的,赶紧滚犊子吧别添乱了,隔应你。”

    “咋地了?拿多了不奏搁回去呗?”李钊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细辛不过钱啊,”严梦气不打一出来,“手也不洗洗,也不带手套。”

    “这草药都得开水过,有菌也都烫死了吧。”李钊云不但没有认错,还挠头继续问。

    “你赶紧的,别在这捣乱了!”严梦继续抓着草药,却又看到窗户敞开着。

    李钊云见严梦扭头看窗户,便跑过去关,谁知半路碰倒了桌子上已经单包好了的草药袋,两个单包的草药混到了一起。

    “你!今个风多大啊?刘老头的都到地上了还没封口呢!”严梦见状停下了手里的活,拿着称跑了过去,“用俺送你还是自个滚?俺不奏是打不过你呗!让你帮着订上你咋不干内?”

    看在严李两家的关系上,她也只能数落几句,也只是太烦了气急了才会这样。而李钊云没事就喜欢粘着严梦,但这次他敢去搭手了。

    事已至此,李钊云在原地呆了数秒,然后低着头,默默离开了。他从没有过如此伤心,因为严梦真的举着称追着他赶他走了。屋子里,严梦抓完了爷爷交待好的方子,又开始收拾凌乱的桌子和地面。

    李俊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跟严玊道了歉。严玊也没当回事,只是嘱咐闺女以后要细心,不能让外人进了药房,尤其是后边的库房,还劝她别生气了。但严梦却强烈要求李钊云以后不得踏入药房半步。孙女对中医中药有兴趣,严虎自然是答应了她。

    初三毕业。

    “别闹了,你赢了俺以后再也不追着你了。”李钊云一直在哽咽,他哪里有心情“一决高下。”

    严家大院。严梦丝毫没有让步,没出十招就制服了李钊云。

    “奏说这女子防身术,也不是没空挡啊。”李俊冷笑道。他的表情一向很吓人,再加上那身高,实在让人不敢靠近,也容易被街头混混盯住挑事。

    “俺都知道你儿故意的。”严玊抿嘴一笑。

    “他?改不了。”李俊和他相视一笑。

    原来,两位父亲早已藏在院外,默默地看着。

    “俺实在没想到啊,这进步忒快了。也是,这强度不说了。奏是他俩都变了,俺不想他俩这样。”严玊见两个孩子已经停手,便起身离开了。

    “呵,谁拦着谁知道,甭解释。”李俊也起身跟着严玊走了,“防身术,散打,拳击,你瞅瞅那肌肉…俺滴儿俺自个劝,啊。你甭操心了。”

    一转眼,高三已经过了快一个学期了了。元旦,齐市的气温早已到了零下,严玊带着妻女在哈城候机。严梦不敢哭出来,因为眼泪会结冰。当然,可能只是形成霜冻,反正都是看不清。

    “走了,到家还得屯年货。”严玊也没打电话,只是给李俊发了QQ,“暂时奏咱们屯再见了,俺爹奏你瞅着吧,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兄嘚…”

    飞机飞远了。李俊和李钊云伫立在远处看着它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

    回忆至此。

    因为家事和李钊云的频繁活动,严梦一直在调理身子,方子是倪司才带她找名中医开的。

    “上次在浴室是思念到了极致,结果奏…还好没怀上。”严梦。

    “你奏是想搞垮我的。不提了,现在你身心俱疲,再养养嘛。”倪司才。

    入冬了,河西的气温降的没那么快,但倪司才已经打完流感疫苗了。气温虽低,可就是不下雪。一冬略无十日雪,大家普遍盼雪,铁梦也是一样。

    瑞雪兆丰年,他们没有忘记,没有放弃。他们想要的生活,还需他们自己努力。

    年后。

    “你是说不能在同一个单位?”严梦拉着倪司才走到了顶层小会议室门口,推了推门。

    “我也是听说的。”倪司才完全不在状态,接下来完全配合严梦。

    “国家还没完全认可,诶?”严梦没有推开门,敲门也没有回应。

    “快了。”倪司才找到了开门的“OPEN”按钮,按了一下。

    (开门铃音)“门开了。”

    二人顿了一下,消失在冬日的暖阳中。今天,阳光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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