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一把寂寞的山火
双河村东，火光冲天，徐永赶到山脚下时，山上的人已经全部撤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放的火？”徐永大怒，自从开篝火晚会以来，这次最波折。
“没人放火，忽然吹过一阵风，把火星吹到了干草上……”有人低声解释。
徐永看向贾欣婷：“到底怎么回事？”
“周环跟郭鹏打赌，看谁的火堆大，结果，来了一阵风。”贾欣婷指了指两个罪魁祸首。
“对不起，徐永，我们不是故意的。”郭鹏很不好意思，本来挺好的篝火晚会，被他们弄成这样，实在太扫兴了。关键是，山火还没熄灭，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别的损失。
与郭鹏的道歉不同，周环满脸轻松：“一点火而已，算什么大事？小黑，不用担心，有什么损失我赔你。”
徐永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揍周环一顿。不等他动手，张海一脚过去，把周环踹了个趔趄：“你特码少说几句！”
几百个乡亲把着火的小山围住，火势越来越小，半个小时后，彻底熄灭。
徐永长出一口气，看向徐静：“姐，损失大吗？”
“损失不大，也就是你们住的那几间工棚，我早就想换成砖瓦房，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过，这次着火是个提醒，咱们在山上养鸡，防火要摆在最前面。”徐静摇了摇头。
“以后篝火晚会不能搞了，其他几座小山上的枯枝、干草也要尽快清理出去。”徐永心有余悸，幸好山火没有着到其他几座山上，万一烧了鸡舍，损失就太大了。更可惜的是，本来有希望抓住张连旺，结果还让他跑了！
徐永正在懊恼，几辆救火车鸣着笛，飞快地进了村。1993年也能这么快出火警？徐永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三分钟后，救火车停在山脚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快步跑来，扯开嗓子大喊：“谁是村长？怎么做的防火？这么大的山火，有没有人员伤亡？”
曹玉文迎了上去：“我是村长，做饭时不小心，溅出了火星子，把山上的干草点着了。没有人伤亡，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来支援。”
曹玉文边说边把手伸过去，对面的男人板着脸，没有一点要握手的意思：“你说没损失就没损失？这里谁负责，先停业整顿，等过了消防检查后再开张！”
“你是哪一个？谁让你来的？着火的只是一座荒山，有什么好消防检查的？”曹玉文挥了挥手，没有了最初的客气。
“这是我们新来的汤队长！”男人身后的小伙子急忙介绍，“负责全县的防火工作。”
汤队长？莫非和汤宇辰有关系？徐永心中一动，瞬间把这两个同姓的人联系到一起。
站在徐永身后的宁真嘟囔一句，似乎不经意地向后退了几步。
“原来是汤队长，我猜你是上面下来的吧？连个手都不肯跟我握？怎么，嫌我手脏？”曹玉文根本没把这位队长放在眼里，想让山河农贸关门，你以为你是谁？
“那倒不是，我在出任务，不是拜访朋友！曹村长，我叫汤宇泽，处理完火灾的事再跟你握手！”汤队长报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把下巴也翘了起来。
“原来是汤队长！别怪我说话难听，着火的时候没见到你们，现在火灭了，你倒跑来耍威风，哼，不会是被人当枪使了吧？”曹玉文直接甩了脸子。
汤宇泽脸色如常，心里却吃了一惊，眼前的老家伙真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来意。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宁家的电话，告诉他双河村着火的消息。
电话那头没有多说，汤宇泽长却心领神会，自己上任前，就被家里人提醒过，在渔阳县，宁家跟徐家正在明争暗斗，让他一定小心应对。
一个小小的徐家，凭什么和宁家斗？汤宇泽直接把小心应对理解成对宁家的全力支持，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个队长就是人家帮着协调的！
汤宇泽不知道的是，宁家之所以帮忙，是宁真压下汤宇辰挨打的事，而做出的补偿。他那位堂兄为了面子，根本没提自己在甲峪村折戟沉沙的经过。
“曹村长，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八道！兄弟们，把着火那座山控制起来，检查一下，还有没有着火点！”汤宇泽大吼一声，直接动用了队长的权力。
曹玉文还想再争辩，却被徐永一把拉住：“三爷，您歇一会儿，我跟汤队长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永身上。
“汤队长，是张连旺叫你来的吧？他今晚偷偷跑到双河村，我怀疑这把火就是他放的。”徐永直接报出张连旺的名字，然后盯着汤宇泽，观察他的反应。
“张连旺是谁？我不认识。我来这里是执行公务，无关人等都给我闪开！”汤宇泽口气很大，直接把徐永划到了无关人等里。
“我是徐永，山河农贸是我家开的，这些山我们准备开发利用，今晚的火正好清理掉野草荆棘。汤队长，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山河农贸不可能停业整顿！”徐永态度很坚决。
原来他就是徐永！汤宇泽冷笑一声：“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教！徐永同学，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上课打盹，说不定会被老师打屁股！”
扑哧一声，柳凌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忽然感觉不妥，又紧紧捂住了嘴巴。罗少红瞪了柳凌一眼，迈步走到徐永身旁。
“你好，汤队长，我是徐永的班主任罗少红。着火的事与徐永无关，是另外两个孩子淘气造成的。这座山还没有开发，损失很小，依我看，不用搞什么停业整顿。”罗少红微笑开口，昏黄的灯光下，显露出美好又知性的神情。
汤宇泽心头一颤，刚才只顾着跟曹玉文、徐永纠缠，没注意到这位罗老师，这也太漂亮了吧？不知道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
看着愣神的汤队长，罗少红皱了皱眉，这家伙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看什么？莫非刚才着急跑下山时，脸上沾了灰？
“汤队长，你不说话，是同意了我的意见吗？”罗少红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那个，不是！这场火灾我会调查，要不要停业整顿，你说了不算！”汤宇泽回过了神。
徐永很生气，正要开口骂汤宇泽几句，一旁的周环先开了炮：“去你码的，再盯着我老师看，我抠掉你眼珠子！火是我点的，想怎么着你说吧！”
“你点的火？哼，承认就好，给我把他带走！”汤宇泽挨了骂，正好借题发挥，他夸张地招手，两个兄弟从身后扑了上来。
“等等，点火的人还有我，一起带走吧！”郭鹏很讲义气，不想让周环一个人担责。
“好，一起带走！”汤宇泽大吼一声，“你们跟徐永是什么关系？大晚上跑到这里放火，不要命了？”
“点火的还有我，汤队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宁。”僵持的局面下，宁真忽然向前几步，主动把点火的事揽在头上。
姓宁？徐家还有姓宁的朋友？汤宇泽有点纳闷。
“他叫宁真，今晚就是为了招待他才在山上点火烤肉的。”柳凌看出了汤宇泽的犹豫，见缝插针地补上一句。
汤宇泽脑袋嗡的一声，宁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家不是在跟徐家恶斗吗？自己被调入渔阳县，不就是为了帮宁家收拾徐家吗？
“你真的是宁真？燕京四中的那个宁……同学？”魁梧的汤宇泽瞬间变成了乖巧的绵羊。
“是我，这把火嘛……是我点的，本来要招待我，结果把我晾在一边，他们玩得兴高采烈，我太寂寞了，一时想不通，就把山顶的干草给烧了。汤队长，该咋处理就咋处理，我进去之前，记得告诉我妈一声，别让她着急。”说完，宁真把双手并在一起，伸向汤宇泽。
“那个，刚才曹村长说，山上就是些干草、树枝，烧了也就烧了，我们过来是为了保护人民财产安全。嗯，只要人民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放心的汤队长灰溜溜地走了，没办法，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把宁真抓进去。有这位宁公子挡在前面，那把山火，烧了个寂寞。
“什么东西！”曹玉文破口大骂，然后挥了挥手，“都给我上山，把所有火星子都踩灭！”
徐静带着几十个守在山脚下，剩下的人分批上山，寻找每一处余火，然后想各种办法熄灭。有的人用土埋，有的人用脚踩，还有的人撒尿，其中就包括徐永。
徐永和几个死党速度最快，头一批冲上了山顶。徐永突发奇想，站在山顶上，冲着燕京城的方向，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单涛、石文武、石文亮等人有样学样，纷纷效仿。
“大永，宁真打算跟你交朋友？”石文武忍不住问道。
徐永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那张连旺呢？他算是你的敌人吗？大永。”石文武继续追问。
“张连旺？他只是个土埋到眉毛的老头儿而已，当我的垫脚石都不配，更别提敌人了！”说完这句话，徐永豪情满胸，转身看向渔阳县城方向，大吼起来。
“怎么回事？谁放的火？”徐永大怒，自从开篝火晚会以来，这次最波折。
“没人放火，忽然吹过一阵风，把火星吹到了干草上……”有人低声解释。
徐永看向贾欣婷：“到底怎么回事？”
“周环跟郭鹏打赌，看谁的火堆大，结果，来了一阵风。”贾欣婷指了指两个罪魁祸首。
“对不起，徐永，我们不是故意的。”郭鹏很不好意思，本来挺好的篝火晚会，被他们弄成这样，实在太扫兴了。关键是，山火还没熄灭，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别的损失。
与郭鹏的道歉不同，周环满脸轻松：“一点火而已，算什么大事？小黑，不用担心，有什么损失我赔你。”
徐永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揍周环一顿。不等他动手，张海一脚过去，把周环踹了个趔趄：“你特码少说几句！”
几百个乡亲把着火的小山围住，火势越来越小，半个小时后，彻底熄灭。
徐永长出一口气，看向徐静：“姐，损失大吗？”
“损失不大，也就是你们住的那几间工棚，我早就想换成砖瓦房，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过，这次着火是个提醒，咱们在山上养鸡，防火要摆在最前面。”徐静摇了摇头。
“以后篝火晚会不能搞了，其他几座小山上的枯枝、干草也要尽快清理出去。”徐永心有余悸，幸好山火没有着到其他几座山上，万一烧了鸡舍，损失就太大了。更可惜的是，本来有希望抓住张连旺，结果还让他跑了！
徐永正在懊恼，几辆救火车鸣着笛，飞快地进了村。1993年也能这么快出火警？徐永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三分钟后，救火车停在山脚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快步跑来，扯开嗓子大喊：“谁是村长？怎么做的防火？这么大的山火，有没有人员伤亡？”
曹玉文迎了上去：“我是村长，做饭时不小心，溅出了火星子，把山上的干草点着了。没有人伤亡，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来支援。”
曹玉文边说边把手伸过去，对面的男人板着脸，没有一点要握手的意思：“你说没损失就没损失？这里谁负责，先停业整顿，等过了消防检查后再开张！”
“你是哪一个？谁让你来的？着火的只是一座荒山，有什么好消防检查的？”曹玉文挥了挥手，没有了最初的客气。
“这是我们新来的汤队长！”男人身后的小伙子急忙介绍，“负责全县的防火工作。”
汤队长？莫非和汤宇辰有关系？徐永心中一动，瞬间把这两个同姓的人联系到一起。
站在徐永身后的宁真嘟囔一句，似乎不经意地向后退了几步。
“原来是汤队长，我猜你是上面下来的吧？连个手都不肯跟我握？怎么，嫌我手脏？”曹玉文根本没把这位队长放在眼里，想让山河农贸关门，你以为你是谁？
“那倒不是，我在出任务，不是拜访朋友！曹村长，我叫汤宇泽，处理完火灾的事再跟你握手！”汤队长报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把下巴也翘了起来。
“原来是汤队长！别怪我说话难听，着火的时候没见到你们，现在火灭了，你倒跑来耍威风，哼，不会是被人当枪使了吧？”曹玉文直接甩了脸子。
汤宇泽脸色如常，心里却吃了一惊，眼前的老家伙真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来意。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宁家的电话，告诉他双河村着火的消息。
电话那头没有多说，汤宇泽长却心领神会，自己上任前，就被家里人提醒过，在渔阳县，宁家跟徐家正在明争暗斗，让他一定小心应对。
一个小小的徐家，凭什么和宁家斗？汤宇泽直接把小心应对理解成对宁家的全力支持，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个队长就是人家帮着协调的！
汤宇泽不知道的是，宁家之所以帮忙，是宁真压下汤宇辰挨打的事，而做出的补偿。他那位堂兄为了面子，根本没提自己在甲峪村折戟沉沙的经过。
“曹村长，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胡说八道！兄弟们，把着火那座山控制起来，检查一下，还有没有着火点！”汤宇泽大吼一声，直接动用了队长的权力。
曹玉文还想再争辩，却被徐永一把拉住：“三爷，您歇一会儿，我跟汤队长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永身上。
“汤队长，是张连旺叫你来的吧？他今晚偷偷跑到双河村，我怀疑这把火就是他放的。”徐永直接报出张连旺的名字，然后盯着汤宇泽，观察他的反应。
“张连旺是谁？我不认识。我来这里是执行公务，无关人等都给我闪开！”汤宇泽口气很大，直接把徐永划到了无关人等里。
“我是徐永，山河农贸是我家开的，这些山我们准备开发利用，今晚的火正好清理掉野草荆棘。汤队长，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山河农贸不可能停业整顿！”徐永态度很坚决。
原来他就是徐永！汤宇泽冷笑一声：“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教！徐永同学，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上课打盹，说不定会被老师打屁股！”
扑哧一声，柳凌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忽然感觉不妥，又紧紧捂住了嘴巴。罗少红瞪了柳凌一眼，迈步走到徐永身旁。
“你好，汤队长，我是徐永的班主任罗少红。着火的事与徐永无关，是另外两个孩子淘气造成的。这座山还没有开发，损失很小，依我看，不用搞什么停业整顿。”罗少红微笑开口，昏黄的灯光下，显露出美好又知性的神情。
汤宇泽心头一颤，刚才只顾着跟曹玉文、徐永纠缠，没注意到这位罗老师，这也太漂亮了吧？不知道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
看着愣神的汤队长，罗少红皱了皱眉，这家伙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看什么？莫非刚才着急跑下山时，脸上沾了灰？
“汤队长，你不说话，是同意了我的意见吗？”罗少红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那个，不是！这场火灾我会调查，要不要停业整顿，你说了不算！”汤宇泽回过了神。
徐永很生气，正要开口骂汤宇泽几句，一旁的周环先开了炮：“去你码的，再盯着我老师看，我抠掉你眼珠子！火是我点的，想怎么着你说吧！”
“你点的火？哼，承认就好，给我把他带走！”汤宇泽挨了骂，正好借题发挥，他夸张地招手，两个兄弟从身后扑了上来。
“等等，点火的人还有我，一起带走吧！”郭鹏很讲义气，不想让周环一个人担责。
“好，一起带走！”汤宇泽大吼一声，“你们跟徐永是什么关系？大晚上跑到这里放火，不要命了？”
“点火的还有我，汤队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宁。”僵持的局面下，宁真忽然向前几步，主动把点火的事揽在头上。
姓宁？徐家还有姓宁的朋友？汤宇泽有点纳闷。
“他叫宁真，今晚就是为了招待他才在山上点火烤肉的。”柳凌看出了汤宇泽的犹豫，见缝插针地补上一句。
汤宇泽脑袋嗡的一声，宁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家不是在跟徐家恶斗吗？自己被调入渔阳县，不就是为了帮宁家收拾徐家吗？
“你真的是宁真？燕京四中的那个宁……同学？”魁梧的汤宇泽瞬间变成了乖巧的绵羊。
“是我，这把火嘛……是我点的，本来要招待我，结果把我晾在一边，他们玩得兴高采烈，我太寂寞了，一时想不通，就把山顶的干草给烧了。汤队长，该咋处理就咋处理，我进去之前，记得告诉我妈一声，别让她着急。”说完，宁真把双手并在一起，伸向汤宇泽。
“那个，刚才曹村长说，山上就是些干草、树枝，烧了也就烧了，我们过来是为了保护人民财产安全。嗯，只要人民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放心的汤队长灰溜溜地走了，没办法，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把宁真抓进去。有这位宁公子挡在前面，那把山火，烧了个寂寞。
“什么东西！”曹玉文破口大骂，然后挥了挥手，“都给我上山，把所有火星子都踩灭！”
徐静带着几十个守在山脚下，剩下的人分批上山，寻找每一处余火，然后想各种办法熄灭。有的人用土埋，有的人用脚踩，还有的人撒尿，其中就包括徐永。
徐永和几个死党速度最快，头一批冲上了山顶。徐永突发奇想，站在山顶上，冲着燕京城的方向，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单涛、石文武、石文亮等人有样学样，纷纷效仿。
“大永，宁真打算跟你交朋友？”石文武忍不住问道。
徐永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那张连旺呢？他算是你的敌人吗？大永。”石文武继续追问。
“张连旺？他只是个土埋到眉毛的老头儿而已，当我的垫脚石都不配，更别提敌人了！”说完这句话，徐永豪情满胸，转身看向渔阳县城方向，大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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