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万象剧场开幕
距离交易达成，已经过去了五天了。
在这五天里，白纯很好地维持着自己原本的“人设”，继续去扮演那个原本设定中的“白纯”，表面上看一切正常。
他完成了次日的期末考试，迎来了暑假......
他和班上的同学出去聚餐，而这次聚餐荀一隅却缺席了，白纯没能见到他......
在考完试后的第三天，白纯收到了成绩单，被要求暑假必须参加夏令营补习。原本说好要参加补习的荀一隅也因病请假......
这些都是琐碎又普通的日常，没有什么【教团】、【灾厄演变系统】。如果是之前的白纯，可能已经在吐槽了，
“啊啊啊，为什么暑假还要补课啊，那种事情不要啊.jpg。”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
可惜，他不是。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了，他只是借用了这一次的“人生”的名字，白纯。他已经不是那个看似嘻嘻哈哈乐天派，实际性子腼腆害羞，甚至有点小自卑的大男孩。
他是叠加了四次“人生”记忆，知晓了他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真相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异类”。
正如彼者所说，他已经无法回头。
除了成为被他选中的“演员”外，他只能无法反抗地迎来被清洗后的“死亡”。
但在知晓真实后，真的还能有人选择虚假吗？
除了本身的问题之外，白纯还发现了些令人恐惧的东西。
自从他知道真相后，走在街头时常会感知到来自不知名角落的莫名注视。
那种如同剥开外表，审视灵魂与心灵的视线，毫无疑问就是来自这个【系统】的“监视者”，也就是彼者口中的【化身之眼】。
每当那种视线要深入审视白纯时，他左臂上的印记就会微微发光阻拦窥视。这个光芒只有白纯能看见。
而有一次，白纯终于察觉了视线的源头，它竟然来自一位街口拾荒的老婆婆！
【化身之眼】隐秘地藏在【基石者】的生活中。它可能是楼下早餐摊的大叔，可能是小卖部的收银员，甚至可能是你的“父母”本身。比起从彼者口中听到，切身经历更令人毛骨悚然。
经过这几天的探查，他已经找出了自己周围的部分【化身之眼】，
楼下每天早上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叔【七公】、上学路上摆摊的两口子中的【吴姐】、学校门口收发室值班的【李保安】，
以及最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数学老师【何老师】。
他们遍布在白纯的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对于两点一线的高中生来说，几乎是覆盖了他所有的行为轨迹。
根据从彼者那获取的知识来看，【化身之眼】的本体构成不明确。他们的职责是监控自己名下所属【基石者】的状态，定时收集上传数据，甚至在必要时刻清除异端。
他们是那帷幕背后之人的“眼”，也是它意志的“化身”。
白纯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不露声色地悄悄调整了自己每天的日常活动轨迹，尝试去避开他们。
可正是这样的方法让他发现了更多的异样。
......
他尝试更晚下楼，避开每天早起清扫社区的【七公】。
但却发现今天的【七公】居然没有如往常一样，扫完地后去送孙子，而是在树下晨练打着太极，还一边向他递来打招呼的眼神。
而在此之前，他从未在这个时间碰见过【七公】晨练。
……
去补课的途中，白纯原本想选择放弃自己常去的早餐摊。可没想到今天除了【吴姐】外，别的早餐门店都关店歇业了。
据说是被市政处罚暂停营业。
以及明明擅长数学的他，这次居然拿了史无前例的低分，被安排了数学老师的专门辅导，导致两人相处的时间更久了。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规划着他的人生。那些【化身之眼】在不断地渗透着他的生活，让彼此之间逐渐熟稔。
此外，在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尝试着去找荀一隅，但由于种种意外都没能成功。
小到晚起几分钟错过了最近一班的公车，等到了他家后，却被告知荀一隅已经出门了。大到手机被偷，无奈地丢失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以至于无法联络他。
用彼者的话来说，这是【灾厄演变系统】通过控制所谓的“巧合”、“偶然”和“日常”，来修正着每一个角色的行为。
无数的转折点，被忽略的细节汇聚成了“命运”的洪流。通过编织命运的丝线，它让这座虚假之城活了过来。
原本可能是巧合的小事，在知道了真相后的白纯看来，都无比违和。
他开始不断地怀疑着自己所处的环境，经历的每一件事，遇到的任何人。
这快逼疯他了。
......
这样暗流涌动的日常持续了许久，在暑假开始后第十天的晚上，终于迎来了变化。
这晚，白纯正躺在床上闭眼准备入睡。一阵急促的下坠感袭来，仿佛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正在快速坠入深渊。
他挣扎着爬起来，周围的房间像是褪色的旧照片一样缓缓消散，他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白纯正站在一座灰色的高柱之上，环顾四周还有其他八座同样宏伟的石柱。
这九根柱子共同环绕包围着一个巨大的矩形平台广场。而在这平台之上，则耸立着一座灰色的古老宫殿。
光线有些昏暗。
白纯朝着自己脚边看去，只看到了一片纯黑，没有任何东西。这些石柱和平台如同建立在虚空之中，深不见底。
隐约间，他看见平台的边缘刻满了神秘深奥的花纹。这让它看起来如同一副抽象的画作，但细看又仿佛一个华丽的舞台般。
这“舞台”上立着一座破旧的石质王座，一位灰衣人正跷着脚倚坐在上面。
随着一个清脆的响指声，不知来处的光照亮了石柱和平台。整个建筑如同沐浴在星光中，华丽又梦幻。
白纯看清了他的身影，是彼者。
“欢迎来到【万象剧场】，我的客人。”
彼者那带着些戏谑的熟悉声音回响着。
随着那声响指出现的，还有自己身上那套古朴的素白长袍，以及周围的石柱上突然出现的八个相似打扮的人。
他们身影不一，看不清容貌。
白纯留意到自己右手袖口上，纹有鎏金的字符“IX”，是罗马数字九。
“演员已全部入场。恭喜大家，我们的游戏即将开始了。”
他欢笑着，如同激动不已的观众。
“现在，高举自己的右手，让我们一同开始这场狂欢的盛宴吧。”
白纯没办法，只能按着他说的做。他学着彼者的样子高举右手，灰白色的光从手上印着的数字处投射出
众人的光汇聚在一起，十束光线交织缠绕组成了一个奇异的符号。
十束？
在罗马数字中，用“X”代表数字十。而字符“X”往往也代表着未知数。
白纯看到一束灰色的光也从彼者的手上发出。和其他的灰截然不同，彼者的灰色中掺杂着大量的黑色线条，几乎快把这“灰”染成黑色了。
他还来不及细看，空中的符号却突然发出轰鸣，如同这十条光线在共鸣着。
极强的光淹没了白纯的视野，在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听见了彼者的声音。
“万象舞台，彼与此的共演，奇迹的剧场，于此开幕！”
在这五天里，白纯很好地维持着自己原本的“人设”，继续去扮演那个原本设定中的“白纯”，表面上看一切正常。
他完成了次日的期末考试，迎来了暑假......
他和班上的同学出去聚餐，而这次聚餐荀一隅却缺席了，白纯没能见到他......
在考完试后的第三天，白纯收到了成绩单，被要求暑假必须参加夏令营补习。原本说好要参加补习的荀一隅也因病请假......
这些都是琐碎又普通的日常，没有什么【教团】、【灾厄演变系统】。如果是之前的白纯，可能已经在吐槽了，
“啊啊啊，为什么暑假还要补课啊，那种事情不要啊.jpg。”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
可惜，他不是。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了，他只是借用了这一次的“人生”的名字，白纯。他已经不是那个看似嘻嘻哈哈乐天派，实际性子腼腆害羞，甚至有点小自卑的大男孩。
他是叠加了四次“人生”记忆，知晓了他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真相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异类”。
正如彼者所说，他已经无法回头。
除了成为被他选中的“演员”外，他只能无法反抗地迎来被清洗后的“死亡”。
但在知晓真实后，真的还能有人选择虚假吗？
除了本身的问题之外，白纯还发现了些令人恐惧的东西。
自从他知道真相后，走在街头时常会感知到来自不知名角落的莫名注视。
那种如同剥开外表，审视灵魂与心灵的视线，毫无疑问就是来自这个【系统】的“监视者”，也就是彼者口中的【化身之眼】。
每当那种视线要深入审视白纯时，他左臂上的印记就会微微发光阻拦窥视。这个光芒只有白纯能看见。
而有一次，白纯终于察觉了视线的源头，它竟然来自一位街口拾荒的老婆婆！
【化身之眼】隐秘地藏在【基石者】的生活中。它可能是楼下早餐摊的大叔，可能是小卖部的收银员，甚至可能是你的“父母”本身。比起从彼者口中听到，切身经历更令人毛骨悚然。
经过这几天的探查，他已经找出了自己周围的部分【化身之眼】，
楼下每天早上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叔【七公】、上学路上摆摊的两口子中的【吴姐】、学校门口收发室值班的【李保安】，
以及最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数学老师【何老师】。
他们遍布在白纯的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对于两点一线的高中生来说，几乎是覆盖了他所有的行为轨迹。
根据从彼者那获取的知识来看，【化身之眼】的本体构成不明确。他们的职责是监控自己名下所属【基石者】的状态，定时收集上传数据，甚至在必要时刻清除异端。
他们是那帷幕背后之人的“眼”，也是它意志的“化身”。
白纯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不露声色地悄悄调整了自己每天的日常活动轨迹，尝试去避开他们。
可正是这样的方法让他发现了更多的异样。
......
他尝试更晚下楼，避开每天早起清扫社区的【七公】。
但却发现今天的【七公】居然没有如往常一样，扫完地后去送孙子，而是在树下晨练打着太极，还一边向他递来打招呼的眼神。
而在此之前，他从未在这个时间碰见过【七公】晨练。
……
去补课的途中，白纯原本想选择放弃自己常去的早餐摊。可没想到今天除了【吴姐】外，别的早餐门店都关店歇业了。
据说是被市政处罚暂停营业。
以及明明擅长数学的他，这次居然拿了史无前例的低分，被安排了数学老师的专门辅导，导致两人相处的时间更久了。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规划着他的人生。那些【化身之眼】在不断地渗透着他的生活，让彼此之间逐渐熟稔。
此外，在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尝试着去找荀一隅，但由于种种意外都没能成功。
小到晚起几分钟错过了最近一班的公车，等到了他家后，却被告知荀一隅已经出门了。大到手机被偷，无奈地丢失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以至于无法联络他。
用彼者的话来说，这是【灾厄演变系统】通过控制所谓的“巧合”、“偶然”和“日常”，来修正着每一个角色的行为。
无数的转折点，被忽略的细节汇聚成了“命运”的洪流。通过编织命运的丝线，它让这座虚假之城活了过来。
原本可能是巧合的小事，在知道了真相后的白纯看来，都无比违和。
他开始不断地怀疑着自己所处的环境，经历的每一件事，遇到的任何人。
这快逼疯他了。
......
这样暗流涌动的日常持续了许久，在暑假开始后第十天的晚上，终于迎来了变化。
这晚，白纯正躺在床上闭眼准备入睡。一阵急促的下坠感袭来，仿佛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正在快速坠入深渊。
他挣扎着爬起来，周围的房间像是褪色的旧照片一样缓缓消散，他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白纯正站在一座灰色的高柱之上，环顾四周还有其他八座同样宏伟的石柱。
这九根柱子共同环绕包围着一个巨大的矩形平台广场。而在这平台之上，则耸立着一座灰色的古老宫殿。
光线有些昏暗。
白纯朝着自己脚边看去，只看到了一片纯黑，没有任何东西。这些石柱和平台如同建立在虚空之中，深不见底。
隐约间，他看见平台的边缘刻满了神秘深奥的花纹。这让它看起来如同一副抽象的画作，但细看又仿佛一个华丽的舞台般。
这“舞台”上立着一座破旧的石质王座，一位灰衣人正跷着脚倚坐在上面。
随着一个清脆的响指声，不知来处的光照亮了石柱和平台。整个建筑如同沐浴在星光中，华丽又梦幻。
白纯看清了他的身影，是彼者。
“欢迎来到【万象剧场】，我的客人。”
彼者那带着些戏谑的熟悉声音回响着。
随着那声响指出现的，还有自己身上那套古朴的素白长袍，以及周围的石柱上突然出现的八个相似打扮的人。
他们身影不一，看不清容貌。
白纯留意到自己右手袖口上，纹有鎏金的字符“IX”，是罗马数字九。
“演员已全部入场。恭喜大家，我们的游戏即将开始了。”
他欢笑着，如同激动不已的观众。
“现在，高举自己的右手，让我们一同开始这场狂欢的盛宴吧。”
白纯没办法，只能按着他说的做。他学着彼者的样子高举右手，灰白色的光从手上印着的数字处投射出
众人的光汇聚在一起，十束光线交织缠绕组成了一个奇异的符号。
十束？
在罗马数字中，用“X”代表数字十。而字符“X”往往也代表着未知数。
白纯看到一束灰色的光也从彼者的手上发出。和其他的灰截然不同，彼者的灰色中掺杂着大量的黑色线条，几乎快把这“灰”染成黑色了。
他还来不及细看，空中的符号却突然发出轰鸣，如同这十条光线在共鸣着。
极强的光淹没了白纯的视野，在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听见了彼者的声音。
“万象舞台，彼与此的共演，奇迹的剧场，于此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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