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尘埃落定
白龙与黑剑碰撞在一起，如同不相容的水火激起了剧烈的排斥。
气浪翻滚，黑墨四溢，原本就一片狼藉的青云庙如今算是全毁了。
爆炸的余波摧毁了残旧的院墙和大门，而爆炸中心处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碎石坑。
尘烟慢慢散去，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相隔数米背对站着，如同陌路而行，其中一道身影正是张青云。
他单手持着白色道剑，另一只手托着一颗墨绿色心脏般大小的玉石，白色的云气包裹着它，似乎是要将其镇压。
咔嚓的声音从他手中的白剑上传来，他低头看去，只见剑身上布满裂纹，看着是暂时无法再用了。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对面传来，他应声看去。
他的师父，张默正不断咳嗽着，漆黑的鲜血从他的口齿中留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不止如此，张默的胸口竟然有着一个硕大的血洞，原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竟空空如也。
这血肉窟窿的大小似乎和张青云手中的石头如出一辙。
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张默的咳嗽声不断回响着
。过了片刻，他止住声，虚弱地开口说道，
“是我败了，你赢了。”
明明失去了心脏还能开口说话，实在是异常。
张青云打量着手中的墨绿色玉石，眼神中有着些许异样地说，
“原来如此，你所选择的【生长之种】附着物，居然是你自己的心脏吗？”
张默神色有些凄凉。
“当年我的心脏已经快坏死要停止跳动了，如果不是选择和【生长之种】结合怎么能活的下来？但就算是如此，也要每隔一段时间服食【墨种】来维持。”
“这颗结合以后诞生的心脏，就是【墨种】之源了，也是【墨玉剑意】的根源。如今被你夺走，那么我的生死都由你了”
他已经恢复平静，神色如常，看着张青云说道。
“是啊，生死由我……”
张青云喃喃自语道，他回过神来看着张默
“我最后称你一声师父，你用了无数人的鲜血延续自己至今。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张默双目失神地凝望着前方，
“该离开了么？张青云，你可知三十年前彼者也是这么找到了我，他救我于水火，却又推我入深渊之中。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哈哈哈哈。”
他突然癫狂地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我的这一生啊”
随着这最后的一句话，张默的身体如同破碎的墨玉化作了烟尘，缓缓地消散了。
张青云知道，这一战终于结束了。
……
……
寺庙后院中，张青云站在一处老旧陈年的屋宅前。
刚刚的战斗居然没有波及到这里。无论是张默，还是张青云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此处。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微微刺鼻的霉菌味涌来，他挥手扇了扇那陈旧的气息。发现这座屋子里的桌椅陈列居然还保存着。
他原本以为在他离开后，张默会毁了这里。
最里面是破旧的砖床大铺，看起来能睡得下好几个人。而屋内中间的木桌子上，发黑的油灯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油芯，灯旁边散落着几根灰烬色的火柴。
一个朴素的木盒子放置在桌上，似乎已经等候张青云多时了。
他打开木盒，发现是一封微微发黄的信，上面写道：
“如果有人能读到这封信，请答应我的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杀了扶云山青山庙中的青山仙人，或者揭露他的真面目，让这一切结束吧”
“当年我将死之日，遇到了一位神秘的灰衣人。他赐予了我一颗【生长之种】，让我获得仙凡之力的同时也重获新生。
“他还告诉我，这座扶云山下埋藏着一个秘密。他和我定下了契约，帮他镇守此处三十年时间，不要让人打扰到它。”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直到一年后，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奇异的空洞，它的最底下被坚固的封印保护着，任何人都无法前往。”
“或许这就是扶云山的秘密”
看到这里，张青云若有所思，
果然，我也看到了同样的空洞，原来下面有封印么。
他继续看下去。
“我像是一个守卫着宝库的护卫，却不知道自己保护了什么。而几年后灰衣人再次出现了，这一次他开始自称为彼者。”
“和上一次的出现相反，这次他为我带来的是绝望的真相”
“他告诉了我一切。”
“【演变】、【基石者】、【命运操纵】这些刺耳的词语，时至今日我也能回忆起当初得知后的疯狂痛苦，我这辈子竟然是这么的不堪。”
“他还告诉我，这副【基石者】的身躯已经开始溃烂了，即使有【生长之种】的支撑，我也只是能再活两三年罢了。”
“我痛斥了他的欺骗，明明有三十年的契约，为何对此视而不见。”
“没想到，他却说这次正是为此而来。”
“他给了我一颗【墨种】让我种入【生长之种】中，可化作【墨种之源】分化出更多【墨种】种在他人身上。待它成熟后，服用后即可修复身躯。”
“此后的我如同魔怔了似的开始渴求更多的【墨种】、更久的长生。”
“彼者在我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而我让它彻底发芽生长了。”
“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感觉有另外一个我在争夺这具身体。是【墨玉剑意】的侵蚀，它开始不再安分做我的心而是要我的所有！”
”痴狂、惶恐、残忍、绝望，在这一次次的服用【墨种】之后，我彻底的失去了自我，开始沉沦在这短暂的欢愉之中。”
后面，张默在信中交代了他的所作所为，和张青云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一切的绝望正是从此处开始的。
他忍不住闭上眼感叹着，
师父，世人眼中慈爱仁义的【青山仙人】和阴影中嗜血吃人的【黑莲道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信的最后，字迹开始变得潦草，
“我已经无法再控制住这具身体了，不久之后【墨玉剑意】将会完全污染我，我疯狂的一面将彻底掌控这一切。但我会留下的这封信，将它好好藏起来，等到我能再次醒来的时候。”
信最后一行十分模糊，字隐约可见，且墨迹也和之前的不同，似乎是更新一些
“小心...彼者，他已经...变成了怪物，我也变成...了怪物。他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
意义不明的字句，如同癫狂之人的呓语，让张青云毛骨悚然。
他平复了下心情，再次仔细地看了遍这封信，确认没有遗漏后，用云气撕碎了张默在这个世间最后的痕迹。
他转身离开了这间曾经住了很久的小屋，不再留恋。
……
……
三十分钟前的扶云山中，张青云曾经看到的另一侧山道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哼曲声回响在这空洞中。
一位身着灰衣之人，从山道里走出来，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好奇地朝上望了望空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欣喜地自言自语
“真热情啊，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他并未沿着石梯向下，而是一脚踏入虚空，缓缓向下漂浮着，嘴上还继续哼着一首曲子。
很快他就来到了空洞底部，这里的山壁上布满了白色纹路的阵法印记，如同某种神秘的仪式。他试了试，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向下前行，不满地哼了一声。
“真是藏得严。”
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并不焦急。
突然，一阵灰色的雾从空洞上方蔓延下来，如同利齿般将白色的封印啃噬殆尽。
他继续向下来到了最底部，只见山底悬空着一颗巨大的墨绿色结晶，其中似有人形。
而在上方的白色封印被破开后，晶石外壳就开始不断消失，似乎是被灰雾融化了一样，慢慢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东西。
是一个透明如灵魂般的残破之人，仔细看去，面容竟然有几分和白纯相似！
看着他，彼者语气戏谑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啊，另一个我。”
气浪翻滚，黑墨四溢，原本就一片狼藉的青云庙如今算是全毁了。
爆炸的余波摧毁了残旧的院墙和大门，而爆炸中心处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碎石坑。
尘烟慢慢散去，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相隔数米背对站着，如同陌路而行，其中一道身影正是张青云。
他单手持着白色道剑，另一只手托着一颗墨绿色心脏般大小的玉石，白色的云气包裹着它，似乎是要将其镇压。
咔嚓的声音从他手中的白剑上传来，他低头看去，只见剑身上布满裂纹，看着是暂时无法再用了。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对面传来，他应声看去。
他的师父，张默正不断咳嗽着，漆黑的鲜血从他的口齿中留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不止如此，张默的胸口竟然有着一个硕大的血洞，原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竟空空如也。
这血肉窟窿的大小似乎和张青云手中的石头如出一辙。
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张默的咳嗽声不断回响着
。过了片刻，他止住声，虚弱地开口说道，
“是我败了，你赢了。”
明明失去了心脏还能开口说话，实在是异常。
张青云打量着手中的墨绿色玉石，眼神中有着些许异样地说，
“原来如此，你所选择的【生长之种】附着物，居然是你自己的心脏吗？”
张默神色有些凄凉。
“当年我的心脏已经快坏死要停止跳动了，如果不是选择和【生长之种】结合怎么能活的下来？但就算是如此，也要每隔一段时间服食【墨种】来维持。”
“这颗结合以后诞生的心脏，就是【墨种】之源了，也是【墨玉剑意】的根源。如今被你夺走，那么我的生死都由你了”
他已经恢复平静，神色如常，看着张青云说道。
“是啊，生死由我……”
张青云喃喃自语道，他回过神来看着张默
“我最后称你一声师父，你用了无数人的鲜血延续自己至今。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张默双目失神地凝望着前方，
“该离开了么？张青云，你可知三十年前彼者也是这么找到了我，他救我于水火，却又推我入深渊之中。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哈哈哈哈。”
他突然癫狂地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我的这一生啊”
随着这最后的一句话，张默的身体如同破碎的墨玉化作了烟尘，缓缓地消散了。
张青云知道，这一战终于结束了。
……
……
寺庙后院中，张青云站在一处老旧陈年的屋宅前。
刚刚的战斗居然没有波及到这里。无论是张默，还是张青云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此处。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微微刺鼻的霉菌味涌来，他挥手扇了扇那陈旧的气息。发现这座屋子里的桌椅陈列居然还保存着。
他原本以为在他离开后，张默会毁了这里。
最里面是破旧的砖床大铺，看起来能睡得下好几个人。而屋内中间的木桌子上，发黑的油灯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油芯，灯旁边散落着几根灰烬色的火柴。
一个朴素的木盒子放置在桌上，似乎已经等候张青云多时了。
他打开木盒，发现是一封微微发黄的信，上面写道：
“如果有人能读到这封信，请答应我的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杀了扶云山青山庙中的青山仙人，或者揭露他的真面目，让这一切结束吧”
“当年我将死之日，遇到了一位神秘的灰衣人。他赐予了我一颗【生长之种】，让我获得仙凡之力的同时也重获新生。
“他还告诉我，这座扶云山下埋藏着一个秘密。他和我定下了契约，帮他镇守此处三十年时间，不要让人打扰到它。”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直到一年后，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奇异的空洞，它的最底下被坚固的封印保护着，任何人都无法前往。”
“或许这就是扶云山的秘密”
看到这里，张青云若有所思，
果然，我也看到了同样的空洞，原来下面有封印么。
他继续看下去。
“我像是一个守卫着宝库的护卫，却不知道自己保护了什么。而几年后灰衣人再次出现了，这一次他开始自称为彼者。”
“和上一次的出现相反，这次他为我带来的是绝望的真相”
“他告诉了我一切。”
“【演变】、【基石者】、【命运操纵】这些刺耳的词语，时至今日我也能回忆起当初得知后的疯狂痛苦，我这辈子竟然是这么的不堪。”
“他还告诉我，这副【基石者】的身躯已经开始溃烂了，即使有【生长之种】的支撑，我也只是能再活两三年罢了。”
“我痛斥了他的欺骗，明明有三十年的契约，为何对此视而不见。”
“没想到，他却说这次正是为此而来。”
“他给了我一颗【墨种】让我种入【生长之种】中，可化作【墨种之源】分化出更多【墨种】种在他人身上。待它成熟后，服用后即可修复身躯。”
“此后的我如同魔怔了似的开始渴求更多的【墨种】、更久的长生。”
“彼者在我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而我让它彻底发芽生长了。”
“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感觉有另外一个我在争夺这具身体。是【墨玉剑意】的侵蚀，它开始不再安分做我的心而是要我的所有！”
”痴狂、惶恐、残忍、绝望，在这一次次的服用【墨种】之后，我彻底的失去了自我，开始沉沦在这短暂的欢愉之中。”
后面，张默在信中交代了他的所作所为，和张青云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一切的绝望正是从此处开始的。
他忍不住闭上眼感叹着，
师父，世人眼中慈爱仁义的【青山仙人】和阴影中嗜血吃人的【黑莲道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信的最后，字迹开始变得潦草，
“我已经无法再控制住这具身体了，不久之后【墨玉剑意】将会完全污染我，我疯狂的一面将彻底掌控这一切。但我会留下的这封信，将它好好藏起来，等到我能再次醒来的时候。”
信最后一行十分模糊，字隐约可见，且墨迹也和之前的不同，似乎是更新一些
“小心...彼者，他已经...变成了怪物，我也变成...了怪物。他在看着我！他在看着我！”
意义不明的字句，如同癫狂之人的呓语，让张青云毛骨悚然。
他平复了下心情，再次仔细地看了遍这封信，确认没有遗漏后，用云气撕碎了张默在这个世间最后的痕迹。
他转身离开了这间曾经住了很久的小屋，不再留恋。
……
……
三十分钟前的扶云山中，张青云曾经看到的另一侧山道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哼曲声回响在这空洞中。
一位身着灰衣之人，从山道里走出来，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好奇地朝上望了望空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欣喜地自言自语
“真热情啊，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他并未沿着石梯向下，而是一脚踏入虚空，缓缓向下漂浮着，嘴上还继续哼着一首曲子。
很快他就来到了空洞底部，这里的山壁上布满了白色纹路的阵法印记，如同某种神秘的仪式。他试了试，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向下前行，不满地哼了一声。
“真是藏得严。”
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并不焦急。
突然，一阵灰色的雾从空洞上方蔓延下来，如同利齿般将白色的封印啃噬殆尽。
他继续向下来到了最底部，只见山底悬空着一颗巨大的墨绿色结晶，其中似有人形。
而在上方的白色封印被破开后，晶石外壳就开始不断消失，似乎是被灰雾融化了一样，慢慢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东西。
是一个透明如灵魂般的残破之人，仔细看去，面容竟然有几分和白纯相似！
看着他，彼者语气戏谑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啊，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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