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演武
有所不为轩院内，几株老松枝丫虬然，蓊苁荫翳。
老松枝下，有一座四檐翘角的木亭，亭顶木构黛瓦，好似与翠绿色的枝叶融为了一体。
几人说说笑笑进入了木亭内，亭内有石桌、石凳，依次坐好后，又使一个名为莲嫂的妇人，拿来点心和茶水。
饮过一盏茶后，岳夫人问起丈夫下山后的经历。
岳不群有意传授行走江湖的经验，于是不厌其烦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
苏迈在长安家中时，听过大略的经过，但对其中的细节详情却一点也不知道，如今经岳不群一一道来，大感受益匪浅。
“冲儿、迈儿，在江湖中行走，要谨记为师讲述的这些关窍，不要有轻忽大意的心思。黑道魔教中的人物大都阴狠毒辣，惯会使阴谋诡计，倘若落入别人巧妙设计的陷阱里，凭你多高明的功夫，全然施展不出来，又有什么用处。”
苏迈站起身来，谢过师父的教诲。
令狐冲见苏迈起身感谢，他却坐着没动，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自幼被岳不群夫妇收养在膝下，犹如养子，平时相处自在惯了，没有什么礼节上的约束。
此时眼珠一转，全当没瞧见，端起身前的茶水，递给一旁的岳灵珊。
“小师妹，慢一点吃，先喝一口茶水吧。”
岳灵珊左手抓着一块桃酥，右手捏着一颗蜜饯果子，脸颊鼓囊囊的宛如一只含着坚果的小松鼠，看着递到眼前的茶水，也不伸手去接，低下头含了一口。
岳夫人拿出手帕，怜爱的擦拭女儿嘴边的点心碎屑。
“贪吃鬼儿，没人跟你抢食。”
岳不群温和的一笑，向苏迈摆摆手。
“本门之中，大家亲如家人，心里记着师父的话就好了，不须多礼。”
苏迈依言笑着坐下，他对这样温馨的气氛，心中也十分喜欢。
此时，日已西斜。
岳不群望向天边橘黄色的云霞。
感叹道：“武林之中，变故日多，本门中又耆老尽逝，人才凋敝。”
顿了一顿，脸上露出忧愁之色，片刻之后又隐去。
“我和你们师娘对你们期望甚殷，盼你们勤勉修习武功，早日能有所成，能为我们分任艰巨，光大华山一派。”
苏迈知道如今的华山派多是仰仗往昔的威名声誉，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才能勉力维持罢了，除二人外，就没有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长此以往，世人必定小觑华山派，进而引起别派的觊觎之心。
“冲儿，我下山前，传你‘萧史弄玉’、‘有凤来仪’两招剑法，可有勤勉修习吗？“
令狐冲知道师父要考教他剑法，不敢放肆，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襟危坐。
“弟子不敢懈怠，已经将师父传下的两招剑法习练纯熟了。”
“嗯，很好！”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
“你去使来我看。”
令狐冲从师练剑三年有余，深知师父平时温润随和，不拘小节，考课剑法时却法度森严，不允许有丝毫怠忽。
闻言不敢怠慢，起身出了木亭，来到木亭前的一块空地中站定，躬身一礼。
“师父、师娘，弟子要试演剑法了。”
岳夫人目光看向亭外，随口说道：“迈儿，咱们门中规矩不多，不过在尊长面前使拳动剑，须得先行向尊长请示。”
苏迈见令狐冲一剑在手，气质凌厉，真有几分飒爽英姿的少侠剑客的韵味。心中艳羡，恨不能以身代之。
对岳夫人的话就有点心不在焉了。敷衍道：“哦，弟子晓得了。”
令狐冲右腕陡振，长剑挥洒，身随剑动，剑尖划过一道斜弧，双足交错旋身，剑影恍恍，飞舞灵动，大有乘风欲去之意。
岳夫人双目一亮。
“好，‘萧史弄玉’这一招使得不错。”
岳不群温和的点点头，转而又轻轻摇了下头。
“师妹你看，‘有凤来仪’的第四个后招变化上使得不对。”
岳夫人也已瞧出来。
“是啊，这一招剑法本来极为寻常，能否凭此制敌，全看内藏的五个威力极大的后招。”
令狐冲试演完毕，收剑而立。
“请师父师娘指教。”
岳不群袍袖一拂，起身出亭，右手一伸一抓之间，已不知用何种手法取了令狐冲手中的长剑。
“仔细用心看。”
长剑飞舞而出，轻盈灵动，夭夭不群，如凤飞翔。
岳不群运剑极快，眨眼间已将“有凤来仪”的五个后招一一使出，而剑影烁烁中却又能将每一式的变化展示的清晰明了，层次分明。
“看明白了吗？”
岳不群将剑抛给大徒弟。
令狐冲凝目沉思片刻，长剑回旋，飞身斜击，正是“有凤来仪”的第四个后招。
收剑而立，令狐冲脸色一红。
“谢师父指点。”
“知耻才能后勇，你在剑术上天赋极好，以后莫要贪玩，勤加练习，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失误，所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的道理不过如此了。”
令狐冲低头认错。
岳不群叹息一声，觉得不能让这个徒弟太过悠闲。
“明日你来，我再传你一招‘无边落木’。”
苏迈端起桌上的茶盏，上前一步，奉茶给岳不群。
“师父，弟子明日可否也能来一起受教？”
岳不群饮了一口茶水，眉目舒展，瞥了苏迈一眼，淡淡一笑。
“不急，我这里有一本《灵枢脉经》，这几日你要认真研读。”
说着由衣袖内拿出一本三四寸厚的册子。
苏迈双手接过，好奇的翻开一页。
“人身之有脉络，流注以充其内外，人莫能知何以然············所历九道，若星天之有章，起伏出入，循卫周身········。”
令狐冲解释道：“这本书是本门先辈为初入门派的弟子编撰的，叙述了体内脉络的奥秘，是习武之人必须要作的基础功课。”
苏迈恍然，原来是一本给习武之人启蒙用的书。
“大师哥，若有不明之处，还请你多多指教。”
“师弟不须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入门筑基的时候，也是先读的这书，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啊。”
岳不群向两个徒弟挥挥手。
“今日也不早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岳夫人道：“迈儿的房间在冲儿隔壁，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换了新的被褥。咱们门人少，房屋很长时间都是闲置的，日常所用还不齐全，缺少什么尽管来寻师娘。”
苏迈谢过师娘，与令狐冲一起离开。
老松枝下，有一座四檐翘角的木亭，亭顶木构黛瓦，好似与翠绿色的枝叶融为了一体。
几人说说笑笑进入了木亭内，亭内有石桌、石凳，依次坐好后，又使一个名为莲嫂的妇人，拿来点心和茶水。
饮过一盏茶后，岳夫人问起丈夫下山后的经历。
岳不群有意传授行走江湖的经验，于是不厌其烦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
苏迈在长安家中时，听过大略的经过，但对其中的细节详情却一点也不知道，如今经岳不群一一道来，大感受益匪浅。
“冲儿、迈儿，在江湖中行走，要谨记为师讲述的这些关窍，不要有轻忽大意的心思。黑道魔教中的人物大都阴狠毒辣，惯会使阴谋诡计，倘若落入别人巧妙设计的陷阱里，凭你多高明的功夫，全然施展不出来，又有什么用处。”
苏迈站起身来，谢过师父的教诲。
令狐冲见苏迈起身感谢，他却坐着没动，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自幼被岳不群夫妇收养在膝下，犹如养子，平时相处自在惯了，没有什么礼节上的约束。
此时眼珠一转，全当没瞧见，端起身前的茶水，递给一旁的岳灵珊。
“小师妹，慢一点吃，先喝一口茶水吧。”
岳灵珊左手抓着一块桃酥，右手捏着一颗蜜饯果子，脸颊鼓囊囊的宛如一只含着坚果的小松鼠，看着递到眼前的茶水，也不伸手去接，低下头含了一口。
岳夫人拿出手帕，怜爱的擦拭女儿嘴边的点心碎屑。
“贪吃鬼儿，没人跟你抢食。”
岳不群温和的一笑，向苏迈摆摆手。
“本门之中，大家亲如家人，心里记着师父的话就好了，不须多礼。”
苏迈依言笑着坐下，他对这样温馨的气氛，心中也十分喜欢。
此时，日已西斜。
岳不群望向天边橘黄色的云霞。
感叹道：“武林之中，变故日多，本门中又耆老尽逝，人才凋敝。”
顿了一顿，脸上露出忧愁之色，片刻之后又隐去。
“我和你们师娘对你们期望甚殷，盼你们勤勉修习武功，早日能有所成，能为我们分任艰巨，光大华山一派。”
苏迈知道如今的华山派多是仰仗往昔的威名声誉，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才能勉力维持罢了，除二人外，就没有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长此以往，世人必定小觑华山派，进而引起别派的觊觎之心。
“冲儿，我下山前，传你‘萧史弄玉’、‘有凤来仪’两招剑法，可有勤勉修习吗？“
令狐冲知道师父要考教他剑法，不敢放肆，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襟危坐。
“弟子不敢懈怠，已经将师父传下的两招剑法习练纯熟了。”
“嗯，很好！”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
“你去使来我看。”
令狐冲从师练剑三年有余，深知师父平时温润随和，不拘小节，考课剑法时却法度森严，不允许有丝毫怠忽。
闻言不敢怠慢，起身出了木亭，来到木亭前的一块空地中站定，躬身一礼。
“师父、师娘，弟子要试演剑法了。”
岳夫人目光看向亭外，随口说道：“迈儿，咱们门中规矩不多，不过在尊长面前使拳动剑，须得先行向尊长请示。”
苏迈见令狐冲一剑在手，气质凌厉，真有几分飒爽英姿的少侠剑客的韵味。心中艳羡，恨不能以身代之。
对岳夫人的话就有点心不在焉了。敷衍道：“哦，弟子晓得了。”
令狐冲右腕陡振，长剑挥洒，身随剑动，剑尖划过一道斜弧，双足交错旋身，剑影恍恍，飞舞灵动，大有乘风欲去之意。
岳夫人双目一亮。
“好，‘萧史弄玉’这一招使得不错。”
岳不群温和的点点头，转而又轻轻摇了下头。
“师妹你看，‘有凤来仪’的第四个后招变化上使得不对。”
岳夫人也已瞧出来。
“是啊，这一招剑法本来极为寻常，能否凭此制敌，全看内藏的五个威力极大的后招。”
令狐冲试演完毕，收剑而立。
“请师父师娘指教。”
岳不群袍袖一拂，起身出亭，右手一伸一抓之间，已不知用何种手法取了令狐冲手中的长剑。
“仔细用心看。”
长剑飞舞而出，轻盈灵动，夭夭不群，如凤飞翔。
岳不群运剑极快，眨眼间已将“有凤来仪”的五个后招一一使出，而剑影烁烁中却又能将每一式的变化展示的清晰明了，层次分明。
“看明白了吗？”
岳不群将剑抛给大徒弟。
令狐冲凝目沉思片刻，长剑回旋，飞身斜击，正是“有凤来仪”的第四个后招。
收剑而立，令狐冲脸色一红。
“谢师父指点。”
“知耻才能后勇，你在剑术上天赋极好，以后莫要贪玩，勤加练习，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失误，所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的道理不过如此了。”
令狐冲低头认错。
岳不群叹息一声，觉得不能让这个徒弟太过悠闲。
“明日你来，我再传你一招‘无边落木’。”
苏迈端起桌上的茶盏，上前一步，奉茶给岳不群。
“师父，弟子明日可否也能来一起受教？”
岳不群饮了一口茶水，眉目舒展，瞥了苏迈一眼，淡淡一笑。
“不急，我这里有一本《灵枢脉经》，这几日你要认真研读。”
说着由衣袖内拿出一本三四寸厚的册子。
苏迈双手接过，好奇的翻开一页。
“人身之有脉络，流注以充其内外，人莫能知何以然············所历九道，若星天之有章，起伏出入，循卫周身········。”
令狐冲解释道：“这本书是本门先辈为初入门派的弟子编撰的，叙述了体内脉络的奥秘，是习武之人必须要作的基础功课。”
苏迈恍然，原来是一本给习武之人启蒙用的书。
“大师哥，若有不明之处，还请你多多指教。”
“师弟不须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入门筑基的时候，也是先读的这书，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啊。”
岳不群向两个徒弟挥挥手。
“今日也不早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岳夫人道：“迈儿的房间在冲儿隔壁，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换了新的被褥。咱们门人少，房屋很长时间都是闲置的，日常所用还不齐全，缺少什么尽管来寻师娘。”
苏迈谢过师娘，与令狐冲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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