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独留
岳夫人察看苏迈腰部伤势，见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已将一件青衣染的紫了一片。
“不碍事，幸好你机警，避开了要害，只伤到皮肉，未能伤及脏腑。”
上了金疮药，又将两块绢帕纽结在一起，绑在伤口处。
此时岳不群已送走丁勉，由外进入厅堂。
“棍中藏钉，呵呵，倒也隐秘机巧，比斗时突施暗手，也能逞一时凶威。只是本末倒置，不勤修内功，反而依赖外物，枝强干弱，只会使其武功止步不前，难及上乘之境。”
岳夫人洗去手上血迹，“师兄所言极是，只要事先有所防备，这棍中藏钉的秘术，也就不灵光了。”
岳不群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信函，撕去封口，抽出一张纸笺，展开看去。
过了片刻，摇头轻笑：“左师兄才一出关，就要耀武扬威啊！”
岳夫人疑惑的看向丈夫：“怎么？左师兄是闭关练成什么绝世神功了吗？”
岳不群将信笺递给妻子：“师妹，你也瞧瞧。”
岳夫人接过信笺，苏迈站在一侧，探头巴望，只见上面写道：“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书呈华山派岳先生足下惠鉴：猥以不德，举为五岳盟主，久疏职司，甚感歉疚。克下神功初成，不惧魔教妖邪功法。近闻魔教妖人名东方不败者，气焰嚣张，杀戮武林同道。为维护武林正气，匡扶正派道义，当五岳同心，戮力向前。滋于三月初一，会盟于嵩山峻极峰，共商除魔卫道之大计。另五岳门人弟子有出众者，可携来一会，比武切磋，以武会友，名为论武大会，一可扬名江湖，二可示后继有人。临书不尽，扫径以待。”
岳夫人看完，将信笺一折，却没有丈夫的好心情，秀眉微皱：“师兄，看左师兄信中意思，是要大举攻打魔教。虽然除魔卫道是我辈正教义不容辞之事，但魔教势大，正该避其锋芒，养精蓄锐，以待将来才是。”
岳不群却不回答，看向苏迈：“迈儿，信上内容你也看了吧，有什么看法？”
苏迈咧嘴一笑：“弟子觉得左师伯的字，表面上潦草难看，但笔意架构，浑然凝重，别有一番韵味。”
岳夫人侧目而视：“你师父问你对信上内容的看法，与字迹好歹有什么干系。”
“师娘容禀，弟子私心忖度，左师伯为嵩山派的一代宗师，早已将武学融入一举一动之中。弟子见其字迹潦草，却张弛有度，沉凝厚重，由此可见左师伯的性情武功，该是大气稳重，谋定后动的性子，应当不会罔顾形势，贪功冒进。”苏迈笑着解释。
岳不群眸光闪烁，正色以对：“古语有言‘字如其人’，迈儿能从字迹上，推断出这些道理来，很好，很好。”
岳不群平日极少夸赞两个徒弟，如今却连赞了两声，而且还加了个“很”字，可见其心中的满意程度，绝不像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淡。
令狐冲极为吃味，他要得到一句师父的赞扬，可要费劲九牛之力练功，没想到二师弟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做到，心中酸楚自不待言。
“依你所见，你左师伯到底有何意图？”岳不群轻抚俘须。
“正如师父所言，耀武扬威而已。”
苏迈见师父师娘大师哥都盯着自己，心中得意，心道：“穿越者别的本事先不说，就这一项纸上谈兵的能力，可是必备技艺。”
只可惜手中没有一把羽扇，不能展现羽扇纶巾，谈笑间众人敬服的风流倜傥。
“想什么呢？”令狐冲见师弟满脸陶醉之色，不由推了一下。
“呵呵”苏迈尴尬的一笑。
“师父师娘，以弟子浅见，左师伯会盟五岳，商讨攻打魔教的大计只是在虚言附事而已，真实用意只在这论武大会上。”
岳不群点点头：“何以见得？”
苏迈结合两世见闻，抖擞精神，解说道：“五岳之中，以嵩山声名最盛，弟子最多，若要攻打魔教，嵩山派为五岳之首，当为表率，必然要将派中好手尽皆调用，不然怎能服众，而魔教黑木崖远在河北，人多势众，又据险而守，咱们却要千里奔袭，深入敌人腹地，胜负形势显而易见，岂是智者所为。更何况数年来，左师伯一直在闭关潜修，钻研武学，神功初成就去硬刚东方不败，胜了不足以灭亡魔教，不过稍加声望名誉，败了则威名尽丧，只怕到时这盟主之位就要易主了，如此有百害而无一利之事，左师伯走火入魔了也不会做的。再来虽说江湖中嵩山十三太保的威名日盛，却只是老一辈的声名，年轻一辈中尚无出类拔萃之辈脱颖而出，借助这一次嵩山论武大会，五岳中精英荟萃，各大掌门同聚一堂，若在比武中拔的头筹，岂不是说明嵩山派的下一代依旧盖压四岳，如此则嵩山派名望更隆，既炫耀了武力，又张扬了名声，岂非两全其美之策。”
岳不群脸露微笑，意甚嘉许。
令狐冲有些不服气：“嵩山派虽然人多势众，咱们又不比群战，比武大会，单打独斗，以武功定输赢，未必会是嵩山派拔的头筹。”
苏迈嘻嘻一笑：“大师哥志气可嘉，小弟有伤在身，是自叹弗如了，只盼大师哥能大展雄伟，拔的头筹，弘扬我们华山派威名了。”
岳夫人看向苏迈的目光既温柔又复杂，轻叹一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只是想事情太过考虑利害关系了。咱们五岳剑派会盟以来，历经多次足以灭亡的危机，都是依靠五岳联盟，相互扶植，同气连枝的义气，才能延续至今。你左师伯数十年来也为咱们五岳剑派做了许多大事，只前几年单人独掌逼退魔教前教主，就功莫大焉。你以后行事，当多考虑江湖义气，少些计谋算计才好啊。”
苏迈不以为然：“师娘是女侠，侠肝义胆，正直无双，对有些人的鬼蜮计量，并不了解。”
岳夫人抬手去揪苏迈耳朵，笑骂：“臭小子，你是在说师娘天真吧，明着夸赞，暗里贬损，对吧！”
苏迈不敢躲闪，任岳夫人扭住耳朵，连声讨扰：“弟子不敢，真是这么想的，绝没有贬损的意思。”
岳夫人扭了两下，随即放开：“古往今来，哪一个门派没有出过不肖之人，只是咱们论迹不论心，只要所行之事合乎道义，咱们就不要背后说人坏话。”
岳不群一直听着岳夫人与小徒弟的对话，虽然心中认同苏迈的话，却不能行之于外，这既不符合他正道大派掌门的身份，也与华山派的历代教义宗旨不同。
此时插言道：“师妹所言极有道理，迈儿，咱们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别人如何也不必去管，只要所行之事道义无亏，就足以告慰历代先祖了。”
苏迈躬身受教。
岳不群又转而对岳夫人说道：“距三月初一还有一旬，师妹安排好山上的俗事，过阵子与冲儿，随我一同赴这论武大会吧。”
苏迈一听没有他，不由急切：“师父，弟子呢？您和师娘都去，怎么能独独留下弟子呢？”
岳夫人揶揄的一笑：“怎么会独留下你呢？还有珊儿陪着你啊！”
苏迈陪着笑脸：“师娘就别跟弟子打趣了，嵩山论武大会，各派的青年才俊尽皆汇聚，若是弟子不去，岂不是矮人一等吗？而且弟子听闻嵩山风景雄浑大气，乃是帝王封禅之地，也想着去见识一番呢。”
岳不群淡淡一笑：“迈儿，师父不许你去自有道理，你年纪尚小，正该潜心武学，发奋用功，这等扬名江湖之事，以后自有机会，也不必急在一时，而且你有伤在身，也不便远行。这段时日，正好可以一边养伤，一边帮着照顾珊儿。”
苏迈见师父发话了，只好无奈应下。
………………
华山脚下。
丁勉与那名青年回望险峻高耸的山峰。
“史贤侄，你觉得如何？”丁勉胖乎乎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
史登达已无丝毫傲气，极为恭敬的说道：“师叔，小侄以为华山派除岳掌门外，余者皆不足虑。”
丁勉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哦，岳夫人在江湖中也是有名号的，难道也不足虑吗？”
史登达不屑道：“女流之辈，生儿育女，针线女红，才是该做的正事，舞刀弄枪可非其所长。”
“呵呵”丁勉轻笑两声，不置可否，“那么岳不群的小徒弟苏迈呢？”
史登达想起苏迈躲避短棍中暗器的身影，心想若是换成自己是否能够躲过，思虑再三，在当时的情性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如苏迈一样，若是反应稍迟，必然不堪设想。
“苏师弟年纪尚小，功力不深，但机警灵巧，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个劲敌，如今还差了些。”
“不错，不错。”丁勉拍拍史登达肩头，十分欣慰：“你平日虽颇为自矜，却能看出别人的不凡之处，并不一味骄狂自大，这很好，左师兄见你能如此，也必然欣慰。”
史登达大喜道：“小侄多谢师叔栽培。”
“不碍事，幸好你机警，避开了要害，只伤到皮肉，未能伤及脏腑。”
上了金疮药，又将两块绢帕纽结在一起，绑在伤口处。
此时岳不群已送走丁勉，由外进入厅堂。
“棍中藏钉，呵呵，倒也隐秘机巧，比斗时突施暗手，也能逞一时凶威。只是本末倒置，不勤修内功，反而依赖外物，枝强干弱，只会使其武功止步不前，难及上乘之境。”
岳夫人洗去手上血迹，“师兄所言极是，只要事先有所防备，这棍中藏钉的秘术，也就不灵光了。”
岳不群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信函，撕去封口，抽出一张纸笺，展开看去。
过了片刻，摇头轻笑：“左师兄才一出关，就要耀武扬威啊！”
岳夫人疑惑的看向丈夫：“怎么？左师兄是闭关练成什么绝世神功了吗？”
岳不群将信笺递给妻子：“师妹，你也瞧瞧。”
岳夫人接过信笺，苏迈站在一侧，探头巴望，只见上面写道：“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书呈华山派岳先生足下惠鉴：猥以不德，举为五岳盟主，久疏职司，甚感歉疚。克下神功初成，不惧魔教妖邪功法。近闻魔教妖人名东方不败者，气焰嚣张，杀戮武林同道。为维护武林正气，匡扶正派道义，当五岳同心，戮力向前。滋于三月初一，会盟于嵩山峻极峰，共商除魔卫道之大计。另五岳门人弟子有出众者，可携来一会，比武切磋，以武会友，名为论武大会，一可扬名江湖，二可示后继有人。临书不尽，扫径以待。”
岳夫人看完，将信笺一折，却没有丈夫的好心情，秀眉微皱：“师兄，看左师兄信中意思，是要大举攻打魔教。虽然除魔卫道是我辈正教义不容辞之事，但魔教势大，正该避其锋芒，养精蓄锐，以待将来才是。”
岳不群却不回答，看向苏迈：“迈儿，信上内容你也看了吧，有什么看法？”
苏迈咧嘴一笑：“弟子觉得左师伯的字，表面上潦草难看，但笔意架构，浑然凝重，别有一番韵味。”
岳夫人侧目而视：“你师父问你对信上内容的看法，与字迹好歹有什么干系。”
“师娘容禀，弟子私心忖度，左师伯为嵩山派的一代宗师，早已将武学融入一举一动之中。弟子见其字迹潦草，却张弛有度，沉凝厚重，由此可见左师伯的性情武功，该是大气稳重，谋定后动的性子，应当不会罔顾形势，贪功冒进。”苏迈笑着解释。
岳不群眸光闪烁，正色以对：“古语有言‘字如其人’，迈儿能从字迹上，推断出这些道理来，很好，很好。”
岳不群平日极少夸赞两个徒弟，如今却连赞了两声，而且还加了个“很”字，可见其心中的满意程度，绝不像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淡。
令狐冲极为吃味，他要得到一句师父的赞扬，可要费劲九牛之力练功，没想到二师弟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做到，心中酸楚自不待言。
“依你所见，你左师伯到底有何意图？”岳不群轻抚俘须。
“正如师父所言，耀武扬威而已。”
苏迈见师父师娘大师哥都盯着自己，心中得意，心道：“穿越者别的本事先不说，就这一项纸上谈兵的能力，可是必备技艺。”
只可惜手中没有一把羽扇，不能展现羽扇纶巾，谈笑间众人敬服的风流倜傥。
“想什么呢？”令狐冲见师弟满脸陶醉之色，不由推了一下。
“呵呵”苏迈尴尬的一笑。
“师父师娘，以弟子浅见，左师伯会盟五岳，商讨攻打魔教的大计只是在虚言附事而已，真实用意只在这论武大会上。”
岳不群点点头：“何以见得？”
苏迈结合两世见闻，抖擞精神，解说道：“五岳之中，以嵩山声名最盛，弟子最多，若要攻打魔教，嵩山派为五岳之首，当为表率，必然要将派中好手尽皆调用，不然怎能服众，而魔教黑木崖远在河北，人多势众，又据险而守，咱们却要千里奔袭，深入敌人腹地，胜负形势显而易见，岂是智者所为。更何况数年来，左师伯一直在闭关潜修，钻研武学，神功初成就去硬刚东方不败，胜了不足以灭亡魔教，不过稍加声望名誉，败了则威名尽丧，只怕到时这盟主之位就要易主了，如此有百害而无一利之事，左师伯走火入魔了也不会做的。再来虽说江湖中嵩山十三太保的威名日盛，却只是老一辈的声名，年轻一辈中尚无出类拔萃之辈脱颖而出，借助这一次嵩山论武大会，五岳中精英荟萃，各大掌门同聚一堂，若在比武中拔的头筹，岂不是说明嵩山派的下一代依旧盖压四岳，如此则嵩山派名望更隆，既炫耀了武力，又张扬了名声，岂非两全其美之策。”
岳不群脸露微笑，意甚嘉许。
令狐冲有些不服气：“嵩山派虽然人多势众，咱们又不比群战，比武大会，单打独斗，以武功定输赢，未必会是嵩山派拔的头筹。”
苏迈嘻嘻一笑：“大师哥志气可嘉，小弟有伤在身，是自叹弗如了，只盼大师哥能大展雄伟，拔的头筹，弘扬我们华山派威名了。”
岳夫人看向苏迈的目光既温柔又复杂，轻叹一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只是想事情太过考虑利害关系了。咱们五岳剑派会盟以来，历经多次足以灭亡的危机，都是依靠五岳联盟，相互扶植，同气连枝的义气，才能延续至今。你左师伯数十年来也为咱们五岳剑派做了许多大事，只前几年单人独掌逼退魔教前教主，就功莫大焉。你以后行事，当多考虑江湖义气，少些计谋算计才好啊。”
苏迈不以为然：“师娘是女侠，侠肝义胆，正直无双，对有些人的鬼蜮计量，并不了解。”
岳夫人抬手去揪苏迈耳朵，笑骂：“臭小子，你是在说师娘天真吧，明着夸赞，暗里贬损，对吧！”
苏迈不敢躲闪，任岳夫人扭住耳朵，连声讨扰：“弟子不敢，真是这么想的，绝没有贬损的意思。”
岳夫人扭了两下，随即放开：“古往今来，哪一个门派没有出过不肖之人，只是咱们论迹不论心，只要所行之事合乎道义，咱们就不要背后说人坏话。”
岳不群一直听着岳夫人与小徒弟的对话，虽然心中认同苏迈的话，却不能行之于外，这既不符合他正道大派掌门的身份，也与华山派的历代教义宗旨不同。
此时插言道：“师妹所言极有道理，迈儿，咱们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别人如何也不必去管，只要所行之事道义无亏，就足以告慰历代先祖了。”
苏迈躬身受教。
岳不群又转而对岳夫人说道：“距三月初一还有一旬，师妹安排好山上的俗事，过阵子与冲儿，随我一同赴这论武大会吧。”
苏迈一听没有他，不由急切：“师父，弟子呢？您和师娘都去，怎么能独独留下弟子呢？”
岳夫人揶揄的一笑：“怎么会独留下你呢？还有珊儿陪着你啊！”
苏迈陪着笑脸：“师娘就别跟弟子打趣了，嵩山论武大会，各派的青年才俊尽皆汇聚，若是弟子不去，岂不是矮人一等吗？而且弟子听闻嵩山风景雄浑大气，乃是帝王封禅之地，也想着去见识一番呢。”
岳不群淡淡一笑：“迈儿，师父不许你去自有道理，你年纪尚小，正该潜心武学，发奋用功，这等扬名江湖之事，以后自有机会，也不必急在一时，而且你有伤在身，也不便远行。这段时日，正好可以一边养伤，一边帮着照顾珊儿。”
苏迈见师父发话了，只好无奈应下。
………………
华山脚下。
丁勉与那名青年回望险峻高耸的山峰。
“史贤侄，你觉得如何？”丁勉胖乎乎的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
史登达已无丝毫傲气，极为恭敬的说道：“师叔，小侄以为华山派除岳掌门外，余者皆不足虑。”
丁勉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哦，岳夫人在江湖中也是有名号的，难道也不足虑吗？”
史登达不屑道：“女流之辈，生儿育女，针线女红，才是该做的正事，舞刀弄枪可非其所长。”
“呵呵”丁勉轻笑两声，不置可否，“那么岳不群的小徒弟苏迈呢？”
史登达想起苏迈躲避短棍中暗器的身影，心想若是换成自己是否能够躲过，思虑再三，在当时的情性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如苏迈一样，若是反应稍迟，必然不堪设想。
“苏师弟年纪尚小，功力不深，但机警灵巧，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个劲敌，如今还差了些。”
“不错，不错。”丁勉拍拍史登达肩头，十分欣慰：“你平日虽颇为自矜，却能看出别人的不凡之处，并不一味骄狂自大，这很好，左师兄见你能如此，也必然欣慰。”
史登达大喜道：“小侄多谢师叔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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