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老师的爱情之公开课

    李欣不想破坏孩子的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幻想，含着泪点点头，临走时高子函的爸爸和爷爷收废品回来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和瘦弱的父亲对李欣的到来千恩万谢，还要留李欣吃饭，李欣拒绝了。

    回家的路上李欣感觉脸冰冰凉，冷风抽打着厚厚的羽绒服，李欣冻得直发抖，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铁皮屋和清澈含蓄的眼神，李欣颤颤巍巍的拿出电话拨了肖楠的电话。肖楠放下手里的文件，急急忙忙的接到了李欣。肖楠觉得今天的李欣格外弱小，不想平时的她，即便是不说话温和的笑都透露出距离感。李欣上车后，肖楠把空调开到最大，拉过李欣的手，“怎么了？”李欣看着肖楠突然说不出话来，就是看着他，然后噼里啪啦的哭，李欣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她不委屈也没冤情。肖楠安抚了一会李欣，看李欣情绪稍微稳定了点就把李欣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肖楠的房子也是租的，离政府不远。肖楠拉着李欣坐在沙发上，肖楠把李欣揽在怀里，李欣头靠在肖楠肩上，这一刻李欣觉得很平静把关于高子函的一切告诉了肖楠。肖楠在政府工作，跟着领导去乡下扶过贫，他见过贫困家庭，但是李欣的表现确实很让他动容，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因为别人的贫苦在他面前哭的落雨梨花，极大的激起了他的保护欲。李欣在内心软弱的时刻，能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也是父亲去世后从未有过的时刻，李欣获得了力量感。“你就是因为这个哭成这样？”“不值得吗？这孩子多苦啊。”“我们去扶贫时，更苦的都见过，至少这孩子还有件校服，我见过一家人仨孩子穿一条裤子的。”李欣蒲扇着眼睛看着肖楠，她不敢相信一个富二代还见过这种场面，“你见过？”“恩。”“不是在电视上？”“恩。”“就咱们县？”“恩，”肖楠笑着说：“你还总嘲笑我富二代呢，我觉得你呀比我不知道人间疾苦。”李欣觉得肖楠在嘲笑她，转过身去。肖楠从后边抱住李欣“跟你开个玩笑，穷人多了，你哭不过来，要不这样我个人可以给他捐点衣服，我弟的旧衣服全是好的，基本穿一季就不要了或者捐点钱也行。”李欣没想过肖楠会这么说还是有点感动的，“捐钱倒是不用，旧衣服有的话可以给我点。”

    李欣第一次仔细看肖楠的出租屋，这个楼是老楼，但是位置在全县的中心，李欣仔细打量着屋里的装修。“怎么样还不错吧，我自己装的。”肖楠自豪的说。李欣刚才还在奇怪，这么老的楼装修可真是不错，明显很新，房东把旧楼装成这样租出去是真的有毛病，“你装的？这不是租的吗？”“对啊，租的，但是我也在这住了3年多了，更何况在遇到你之前还不知道自己还要租多久就简单装修一下。”李欣看着新的地板，书架，衣柜，厨房……“去哪儿能找到你这么好的租户啊，租房子还带装修的。”“这是生活品质，房子是租的，可是生活是自己的，还好吧不贵。”李欣不敢猜多少钱，再不贵也得小5万了，刚刚看过铁皮屋又看见这里，李欣觉得自己有些眩晕。“买楼的话自己住也是要装修，将来结婚就旧了，不如租。”肖楠给李欣递了一杯咖啡。“你会做饭吗？”李欣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不会。”“我也不会，将来咱俩结婚后工作都忙，就雇保姆呗，我家有个保姆在我家20多年了，做饭可好吃了。”肖楠的毫不在乎。“你，你不介意我不会做饭啊。”“这有啥，我妈也不会。”

    李欣晚上躺在床上感觉很满足，一是帮助了高子函，二是觉得肖楠在某一刻令她感觉到心动和踏实。

    周一李欣早早来到学校，把肖楠送她的小多肉摆在桌子上。“男朋友送的？”李言问。“恩。”“跟你说件事，全县小学生马上就要开展公开课比评了，你上点心，前几名可以去市里比赛，真拿名次了，可是可以提前晋级的。”“大家都可以参加吗？全县的老师，我可没有信心。”“确实是全县的老师，但是咱县出名的语文老师少，还属咱校六年级的刘美林老师。但是话说回来，她的课你也听过其实就是矬子里拔大个儿，实在没人了。这对你可是个机会，别又让别有用心的人比下去。”李言看了一眼刘丹丹的坐位。李欣明白李言的好心，“那你呢，你不也是语文老师你不参加啊？”“我早就无心恋战了，只想消停过我的日子，要不也不会教语文。”李欣相信李言的话，不然的话以她和姑父的关系，她大可不必教语文。刘丹丹走进来，两个人默契的转换了话题。

    大高老师冷着脸走进来，路过李欣身边没有一丝表情。刘丹丹给大高老师泡了一杯咖啡。“李欣，周末我在花鼎小区看见你了，你干嘛去了？”刘丹丹隔着好几个桌子问李欣。李欣瞥见大高老师的脸更僵了，一时尴尬的不行，竟结巴的说不出话来，其他老师瞪大眼睛一副等着李欣应对的表情。“她来找我，我新买的房子，请她来看看。”李言把话接过去。刘丹丹目的没达到“李言老师也在那个小区没房子了？”刘丹丹不放弃。“对啊，给我妈买，都说那个旧是旧了点，挺适合养老的，我妈在后边的洋房区，100多坪，一楼带个菜园子。还说呢，李欣就在前边几栋小面积的楼里找，那能找到吗，前边的都是回迁户，便宜。屈辉你家几栋啊，多大面积啊？”屈辉被李言这么一问倒是脸红了，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说自己准备的婚房就是从回迁户手里买的。刘丹丹也瞬间没了气焰，李欣拽了拽李言，示意她算了。李言看刘丹丹被怼的没了气焰，坐下等着上课。

    下午例会上，大高老师说了报名公开课的事，也说了这次公开课比赛先是县里各科选拔前三名，再去市里比赛，市里前三再去省里，竞争激烈但是意义非凡，希望有能力的老师能给咱校争光，报名时间截止到本周五。

    李欣报完名就开始了准备工作，大概两周时间李欣上网买了很多名师的教学视频。李欣做事本就是一个有毅力的人，爱较真爱转牛角尖，妈妈说这是缺点，但是正是这个缺点很多时候成就了李欣。李欣靠着这股子刃劲儿，考了好大学，又考上了教师岗位，现在又在专研这次比赛。其实她没想过输赢，李欣不是一个喜欢竞争的人，只有激起她兴趣的事，她才会不记辛苦的付出。比如说这次比赛可以让她见识到全县优秀教师的风采，她就很感兴趣。连续熬了一周的夜，李欣总结了很多国家级名师教学特点和缺憾，博众家之长，李欣写了几个教案，又改了好多遍。

    李言告诉李欣正式上公开课前可以先试讲一下看看课堂效果，其他老师也是这么做的，先安排好每个同学回答哪个问题，哪些同学配合举手炒热课堂气氛，最重要的是哪些同学不能参加。李言说公开课最怕的就是学生临时提出一些老师事先没有准备的问题，一但老师回答不上来事情就尴尬了，尤其是语文这个学科，很多东西太灵活了，所以一定要做到事前准备好问题和答案，并安排好成绩好的同学回答，当然配角也必须有。但是即便是配角也有严格的要求不是谁都可以演的，一般情况下班级的后几名同学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也就是说他们连当个群众演员的机会也没有。因为公开课容不得半点意外，不能有任何孩子影响老师授课和班级的整体风貌。

    李言所说的都是李欣没想到的，李欣远远想不到公开课就是一场戏，怪不得自己看视频里的公开课好归好，但是缺少灵魂，完美却死板。李欣没有采纳李言的建议，她在周末补课时特意去接高子函，两个人在路上聊了很多，高子函说大高老师在午饭后问过她李老师有没有找过她。李欣觉得大人的事没必要牵扯到孩子，而且自己只是想帮帮孩子其他的无所谓了。

    县里公开课报名结束了，全县语文老师报名的24人，远远少于其他科目。最终决定在凤皇小学的阶梯教室里举行比赛，李欣在评委名单上看到了姑父的名字。“干嘛呢？”“恩。”李言看见李欣直勾勾的盯着告示栏上明天比赛的流程和名单，“没干嘛，瞎看呗。”“有你家亲戚吧！”“恩？”李欣没想到李言倒是先说了。“恩。”“不找他唠唠。”“没必要吧，一个比赛。”“有必要，你不想一辈子被个刘丹丹压住吧。”“其实她也没把我怎么样，她讨厌我不就是因为我和屈辉之前的关系，我能理解。”“你俩一起来的，将来晋级就是竞争关系，即便是关系好，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更何况她还没把你当朋友。”李言看出李欣的犹豫和萎缩，“怎么了？”“你为什么帮我？”“不什么，也许是曾经我也和你一样，也许是对你姑姑有愧疚，也许是觉得你还不错，也许就是闲的。”李欣没想到李言这么直接，自己到红了脸，低下头。“我帮你说吧。”李言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