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管与不管(早恋和药)

    学校为了李欣即将到来的省里决赛，特意安排李欣去听6年级语文年组长沈老师的课，沈老师已经是凤皇小学资历最深的语文老师了，多少也能指导指导李欣.李欣听了几节课，觉得凤皇小学语文教学能力也就是这样了，这对自己倒也是个机会，如果她能抓住这次机会真的一举就能成为凤皇小学，甚至凤皇县小学语文的名师.李欣也借着沈老师的学生上了几节语文课，沈老师虽然课讲得一般，但是到底经验丰富，指出了李欣的几个缺点，李欣很感激沈老师的指点，毕竟在这个学校肯真的帮自己的人太少了，绝大多数等着她在省里出丑呢.恰好赶上沈老师要带母亲看病去，干脆就让李欣暂时代两天课.沈老师的6年2班也算是6年组的好班了，李欣是个能堪重任的人，沈老师让李欣代课也是看中了她这点，李欣也觉得自己不能辜负沈老师的一番托付.

    现在的孩子很聪明，或者说很多小聪明，沈老师临行前告知同学们自己要离开两天，这两天由李老师暂时代管，希望大家配合.虽然嘴上都说好，学生们听到了内心有莫名的兴奋，平时惧于老师的威严不敢放肆，这回班主任走了，就好像还没改造好的犯人，突然被通知管教要走了，嘴上再配合，行动却出卖了自己天性.更何况代课是一个年轻老师，总是笑呵呵的，根本就不会让一群即将毕业的孩子敬畏.李欣也没当过班主任，就只知道认真讲课.第一天情况还算可以.第二天是周五，周五的课本来就不好上，放假的刺激使学生们上课时蠢蠢欲动，李欣在讲台上认真的讲着阅读，就发现课堂后边有两个孩子在偷偷传阅什么东西，传完又在地头写什么，来来回回能有四五回.一开始李欣拿话点了两人几回，但是他们有恃无恐的看着李欣，像是示威，又像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李欣一方面不想辜负沈老师的索托，另一方面也为了维护老师的尊严，放下手中的练习题，径直来到教室后边，“拿出来.“女生坐着“什么啊?“旁边男生笑了一下.”你笑什么，你俩从上课到现在玩半天了吧，我警告过，你俩还不长记性，就不能怪我了.”李欣在说话时已经很生气了.他俩也看出来老师生气了，但是还想耍威风，““我俩啥也没干啊!““嘴硬是吧，自己不拿出来是吧，那我翻了啊.“女生看了男生一眼，男生低下了头.李欣提高音量，斥责的说：“交出来，就在说桌里，快点，别让大家都在等你，你好意思吗女生耷拉着脸，没有直视李欣，埂着脖子一脸的不服。

    李欣不耐烦，从她说桌里抽出笔盒，“哗”一声洒在桌子上桌上出现了一张折叠成心形的信纸，还有一堆化妆品，李欣大概扫了一眼，大概有粉饼、眼影和数只口红，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就是没有一支笔。李欣看见笔袋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觉得这孩子根本不是来学习的，倒像是来摆摊的。“全收起来，放到讲台上。”李欣觉得刚才传来传去的纸条已经不是重点了，这里全是了么一点点的恐惧心。“快点。”李欣呵斥道，班级里其他学生安静极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矛盾的焦点。李欣不可能让步了，毕竟第一次管不住的后果就是没有以后了，李欣真的把自己当成班主任了。李欣怒瞪着女生，僵持了大概有一会，女生边流着泪边收拾桌边散开的东西，一一捡回笔袋里，极为不情愿的走到讲桌前。

    下课后李欣拿着笔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本来不想窥视学生的东西，但是也怕冤枉人，外一他俩料的就是学习呢，虽然希望渺茫，李欣打开纸条，是一张印有卡通图案折叠精巧的信纸。这种信纸是在李欣读高中时流行起来的，说是信纸不如说是情书专用纸，那时学生普遍没有手机，告白都是靠写信，就有了这种花花绿绿的信纸。李欣看着信纸想到了高中时候的很多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严苛了，不应该在课堂上那么做，但是当时情况下李欣不得不维护教师的尊严，更何况是受人所托，总不能所托非人吧。

    展开的信纸上并没有想象中美丽的字体和粘腻的话语，相反好像是一张表格，第一横行上是一排字，因该是名字，但是这些名字李欣不认识，她猜测跑不出去就是本校学生的名字，但是毕竟她不是6年组的老师，根本不熟悉六年组的学生。大概有4-5个名字，每个名字下面画的正字，这是普遍的统计票数的方法，李欣从小到大班级选班长都是在黑板上画正字。李欣看着信纸彻底懵了，这俩人上课传的纸掉就是画票？他俩在选什么呢？李欣脑子里一片问号，还真就不是情书，出乎李欣的意料。李欣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冤枉人了，但是他俩没听课是事实，从这上来看她也没做错，李欣合上纸条，看了看这孩子的化妆品。粉饼是MCM的，眼影是美宝莲的，还有一个美宝莲的睫毛膏，也都是有牌子的，其中一支李欣也有，还有一支李欣不认识的牌子。笔袋的里边还有一个拉上拉链的夹层，李欣打开后，看见一联药片，李欣很好奇这孩子不会有啥病吧，看她和自己对抗的样子挺健康的。李欣取出药联，看着后边写着三个字：美沙酮。这是啥药啊李欣没当回事把药塞回笔袋，毫无收获。李欣在考虑要不要把笔袋还给女生，可是又觉得这么做就起不到威慑的作用了，毕竟还得替沈老师看着班级呢，还是等周一深老师回来吧。

    周一一大早李欣就在沈老师的办公室等着沈老师，沈老师下了早自习觉得李欣把班级管理的不错，早自己没有一个迟到的，看见李欣也是笑盈盈，“李老师辛苦你了呗。”“客气了，对了沈老师有个事和您说下。”李欣把周五上午讲课时发生的事件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把笔袋放到了沈老师桌上。“哎，那个女生叫温玲玲，也是6年组的名人了，她能干出这事太正常了。”沈老师一点也不惊讶女生和李欣的对抗。“没事，我来处理吧。”沈老师安慰李欣。李欣觉得自己在沈老师走这几天虽然表现的不完美但是确实尽心尽力了，可算是完璧归赵了。

    午饭后，李欣午休时还是忘不了那张画满正字的纸条，她就怕自己冤枉了学生，就悄悄来到6年组办公室，刚到门口，沈老师就拍了一下李欣，“李老师找我吧。”“嗯。”“跟我来。”沈老师把李欣带到操场上，“沈老师我是不是冤枉孩子了，人家那也不是情书。”“确实不是情书，上午我找张玲玲谈话了，我弄清楚了。”“那我去给孩子到个欠吧。”“李老师，每处过几个对象吧！”“嗯？”李欣觉得很奇怪，这不是说学生的早恋问题呢吗，怎么和自己的恋爱还有关系，是不是扯太远了。“我和你们年组吕老师的爱人是同学，学校安排我指导你语文时，你师母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孩子心思单纯，让照顾你点。”李欣恍然大悟怪不得沈老师对自己这么好，但是这和张玲玲的事好像也没啥关系。“一开始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悟性高，但是接触到现在我发现你确实比一些孩子都单纯。”“沈老师，我不明白我怎么单纯了？”“就说那张纸条吧，即便不是什么情书，你也不必道歉，那有老师给学生道歉的道理，会惯坏他们的。虽然媒体天天宣传老师和学生应该是平等关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但凡说这话的都不是老师。如果老师连一点点威严都没有了，平起平坐了，那咱们基本不用教学了，家长也不会说咱们好。平等这种事，公开时演演演就可以了。”李欣点点头，其实不是没有道理，还在等着关于信的解密。“那封信我调查过了，不是情书，但是比情书恶劣得多，那五个人名有3个是咱们学校6年组的学生，剩下那俩是外校的，每个名字的底下的正字是张玲玲和他们每个人交往的次数，够可以不。”李欣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不可能吧？6年级的孩子处过5个对象，还每个交往好几次？开玩笑吧。”沈老师很冷静“真的，张玲玲自己说的。”李欣自己回味半天，“那这种情况，要不要通知家长，这孩子才多大啊，这么下去还得了。”“刚联系完，其实家长心里有数，以前因为类似的事就找过家长。”“这家长心里承受力真强，是我有一次就崩溃了。”“怎么说呢，她家是开歌厅的，家里条件好，但是家长忙没时间教育孩子，4年级时因为和别的女生强男友打架，家长就被请到学校了，从那以后家长的意思就是张玲玲在学校不惹事不出事就行，别的无所谓了。”“这是什么家长啊？”李欣理解不了，“既然家长这样，都多于联系他们。”“那就不对了，李老师，这事咱们没抓到就算了，抓到了必须告诉家长，要不然出事了，他们就会说学校老师知道但是没管。家长知道了，他们不管咱们就没责任了。”“出事？能出什么事？”李欣不明白。沈老师含蓄的说：“你以为西边那些小旅馆给谁开的，凤皇县多大个地方，有多大的客流量，需要那么多小旅馆。”

    李欣恍神半天，沈老师觉得自己说多了“还有哪些化妆品，她妈都知道，有些还是她妈妈的，既然她妈妈都不在乎，咱们尽到告知义务就行了。”李欣觉得这家长也是奇葩。“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下。”沈老师有些神秘，即使在四下无人的操场也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药，你知道吗？”“嗯，我看见了，这孩子有啥病吗？还随身带药。”“那是禁药。”“什么？”“小点声，那时近几年在咱们学校泛滥起来的禁药，每届都有孩子嗑。”“毒品啊？”“没那么夸张，是麻醉剂，但是嗑完和毒品差不多。”“家长知道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不知道，你我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不用通知学校？”“谁通知，我是不知道，我劝你不要管，管不了还会把自己搭里，就是不知道就完事了。”李欣明白沈老师的意思，学校知道了是有责任的，因为药在校内发现，但是学校不知道，就没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