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猎妖(上)

    “你做的什么混账事来?不说这杀婴抵过,事后遮掩为何如此粗糙,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这拙劣手段,你还自以为得意,在这里大摆宴席,真真把自己当做王谢,谋略过人?把世人都当做傻子不成?”

    苏司贤大声呵斥,丝毫不顾在座还有一群小将小户,那在场的小将见到此景,纷纷低垂着头,匆匆退出,好似这殿中发生什么事都与己无关。

    再说这王谢二人,指那大唐开国皇帝身边的两位谋士,一位姓王,唤作王眺,一位姓谢,唤作谢泾。两位都是足智多谋,能谋善断,才智过人的奇才,辅佐太祖皇帝建立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封爵加官,直至今日,其子孙仍然享有余荫。

    苏司贤自然是从军中听的这消息,对这苏尧川自然是又恼又悔,恼那苏尧川私自做出那些混账事情,悔又悔在自己未派送心腹来他身边监督管理这群骄兵悍将,杀些纳气小族未在周围设下阵法,再有调兵遣将先占据要害之地,才犯下能有嫡子逃脱的重大失误,他日若是惹上来诸多麻烦,苏司贤可是头疼不已。

    不说那话本如何描述那些卷土重来,斩草未除根的种种案例,单单是那西边宁氏便是从前卷土重来的纳气小族,灭亡百年之前与苏家交好的粟氏建立的家族。前车之鉴,后人往往哀而不鉴,是故家族衰败,灭亡亦可期。

    苏司贤恨就恨在这苏尧川下手毒辣,那孩提被小剑贯穿头颅,死状凄惨,还到处宣扬,都知那石家哪有什么叛逆,哪有什么求到苏司贤面前来,不若一句私藏苏氏叛逆,时年拖欠纳贡来的干脆明白,世人也能不起疑心。

    故而这苏司贤灭了最后几家纳气小族,准备整合军队向西猎妖去了,在半路便得了密探来报,对苏尧川所做的诸多行为娓娓道来,听的他是脸色铁青,双眸中凶光四溢,眉梢间似有风雷激荡,拳头紧握,胸中似有风雷咆哮呼喊,让人心悸不已。连忙施展秘术赶路,才连夜运转灵气赶路,好缴了这苏尧川的兵权。

    “来人,给我把这他给我绑了,送回族正院内,交由掌院审治。”

    苏司贤眼神冰冷地喊道,双目死死地盯着苏尧川说着:

    “你且放心,若是不幸,嫂嫂兄弟家族会为你照养,若是你能熬过尧山叔的鞭子,再一家团聚不迟!”

    话音一落,苏司贤扭头便走,只听那苏尧川痛哭流涕,一口一句饶命,在周围人上前绑着他的时候连连磕头认错,以至于额头布满鲜血,然而苏司贤脚步却未曾缓慢半分。只有窸窸窣窣地绳索和低泣之声袅袅不绝。

    …………

    话说这苏司贤走出殿外,迅速就有一位紫衣小将上前拱手抱拳,将那苏尧川心腹将领的兵权全都缴了,又拿出名册核照兵马钱粮,苏司贤目光一扫,便把名册丢给那紫衣小将,说道:

    “灭族之事已毕,如今之事,在于西边的那几个妖洞,至于兵马钱粮,我并不关心,这群骄兵悍将杀杀这群纳气小修自然手拿把掐,到了西边,我倒要在再看看他们有甚么本领本事,哼哼!”

    苏司贤叫来了几个心腹,持着缴来的兵符一一发下,让他们照着自己的口令慢慢行军,去往本家汇合。

    碧空如洗,明月高悬,战马踏着坚定而铿锵的步伐,苏家族人披着闪着寒光的铠甲,杨树风摇动着枝叶,低吟出凯歌的旋律。彩云缀满天际,宛如拱卫着胜利者的归程。

    那马车上载满了夺来的珍宝,不少箱子上还残留有深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是破灭多少家族夺来的财宝,那山峰上的阵阵风猎猎地刮着,好似欢送,好似在庆祝,直教人连连叹息。

    这支军队先是征伐许久,苏司贤故而调了其中精锐与自己一起星夜兼程,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赶到了本家营地。

    苏司贤刚一下马,苏书华便引了上来,苏司贤知晓他来的本意,只默默点了点头,苏书华不由得失色,旋即眼泪夺眶而出,恨声说道:

    “我苏氏自诩陇左正道,遵从古法,不杀凡人夺其血气精魄,炼制法器法宝,灵丹妙药,如今也沦落到栽赃陷害,杀婴遮掩的地步了嘛?遥想先祖当年立下牌匾,子孙后代不得杀凡夺血,不得强占凡人土地。

    时隔百年有余,直到今天恶贯满盈,满门屠戮,凡人见之唯恐避之不及,子孙不肖,给先祖蒙羞!父亲,为何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啊!纳气小族有何辜也?奈何屠戮满门?只恐留人话柄!”

    苏司贤面不改色,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说着:

    “华儿,你莫要受那些书上腐儒的言语所影响,正义之道,圣人之行。我且问你一句,如今之势比起先祖在时,何如?”

    苏书华泪滴垂垂而下,叹道:

    “远不如也,先祖在时,有道途境修士,我家有五峰三镇,庇佑百万凡人,日日得享香火不绝。先祖在时,尚且有官吏来家拜访,至今日起,那些官吏再也不曾踏我苏家的门槛了。”

    苏司贤点了点头,说:

    “曾经先祖在时,恪守陇左道大儒教诲,故而我家不常与启灵,纳气之族争斗,所需要缴纳的供奉土金因为朝中有人,自然少上许多,故而家中时年富裕,不欲与那世人争也,待到先祖荫庇去时,我家只有启灵境修士,又不常与人争斗,乃至于五峰三镇只剩得现在一峰一镇,我等如今还恪守周礼先法,只剩死路一条!”

    苏书华仍不死心,说道:

    “我知晓家族需要去争,可又何必如此血腥,让人生怨!”

    苏司贤睁眼厉声,剑眉倒竖,喝道:

    “我看你真是糊涂!那些纳气小族是担忧甚么?不过忧心如何取代我家罢了!我家盘踞江南道三百余载,又曾在陇左立足,根基才如此雄厚!看过多少宴起宴兴的家族,又有多少骤兴骤亡!

    那不过是群吃不饱的狼,待到你怕了弱了,便要一拥而上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吃干抹净坐上你的位子上这才肯罢休!你还说甚么些糊涂话来?忘了宁家之鉴?忘了曾经先祖开家创业的难苦了?”

    苏司贤厉声呵斥后,又淡淡地说着:

    “再者说这破亡灭族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那些纳气小族在这修仙界待存一日,便一日会被这如同利剑悬挂在头顶,时时有灭家之危,不说我家来亡他,如若魔修入境,搜刮血气,妖兽袭来,亡族断种,天灾人祸,这人在这修仙界内,那管你是妖是人,是仙是凡,大道无情,万物为刍狗。

    活在这仙魔难分,世人只为名利实力奔疾游走,哪里管的他人死活?甚么仙,甚么是魔?我只晓得这世人只以实力为尊,强者为仙,败者为魔!仅此而已!”

    “倘若我苏氏有一天亡族灭种,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留有后患!”

    苏司贤淡淡说道,言语中可见此人心胸不同常人,似乎有扫平周围氏族,把那怡山湖归为一统的大志向,听的苏书华玉佩中的李迟连连点头,似乎对这番话极其认可。

    “是极是极,败者亡,我为胜者哪里管得着他们言语!天下我来定,规矩我来说!这才是王者至尊之气,这小子倒也不错,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李迟在这玉佩里看着还不满意,掐了个法诀便灵体外出,漂浮在苏司贤身侧,盯着苏书华惊恐万分的表情,沉吟道:

    “可惜可惜,道爷我还未觅得良机现身,近日我头脑中多了许多功法秘籍,但都是古道修仙,修的是筑基金丹道,不是这道途天府道,倒是可惜。”

    “话说我这一觉醒来,运转我前世修习的『应天时来功』竟然未曾感应到此方天地的大道?不知是这天地有变还是何如,我才来此界。不知道这里底细,还不能妄加猜测,只可惜我一生所学,教不了这苏氏子弟,倒是可惜。”

    李迟看着苏司贤精光四射的双目,暗暗道:

    “这小子倒是修习了一门不错的瞳术,又是天生神瞳,若是能得一功法,与之匹配就好了。只可惜这小子修了道途境功法『流光破影法』,若是改修,则修为尽失,啧啧,道爷我该多多搜集这功法,拿去改良,道途天府道夺尽天地造化于己用,创立此道者倒是如道爷一般天姿绝伦了!”

    李迟洋洋得意间,苏书华低眉垂目,神色哀伤,良久才说道:

    “父亲说的对,华儿明白了。”

    苏司贤见状叹了口气,说着:

    “我此番行径,一切为了家族,如今怡山湖北三家鼎足,那夏家宁家都是我家眼中钉肉中刺,其余的白司两族,我观其气虽然中正平和,看似大方,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后劲不足,估计修的不是道途境功法,成不了道途便对我家没有什么威胁。

    只是这夏家宁家,最近几十年来机遇连连,那夏德言更是天资甚好,如若是能除此一人,宁家自破,我家可坐稳北境五十年无忧。如此,我上不愧于列代祖宗,下不负与儿子儿孙,日日夜夜,夙夜忧叹,唯恐这苏家毁在我手。”

    边说边走,直至这纯白色的大纛之下,他苏司贤负手而立,一身白衣飘飘,临风而矗,身躯高挺,屹立于大纛之下,犹如高悬明月,光芒耀眼,目光深邃如同古井,散发出股股威压,不由得让旁人暗叹,不愧是苏氏第一人,样貌才学修为,都是魁首。

    不一会儿,那苏司贤的心腹步入大营之内,面色恭谨,一双眼眸中透露着忠心的光芒,单膝下跪,双手捧着向前献出一封密折,苏司贤用灵力一吸,那密折缓缓落入苏司贤的手中,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启灵妖已入百里内。”

    苏司贤神色一沉,手中密折被他手心处冒出的火焰燃烧殆尽,看着那负责发号施令的旗手,道:

    “令全军布置陷阱,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布置陷阱,完成列阵。让苏尧椛把探子给我撒出去,苏尧木的精锐不到我发号施令,不得妄动。”

    然后扭头看着苏书华,苏书华懂得自家父亲什么心意,转身如阵,面色坚决,如同赴死。披甲枕戈──作为精锐无需布置陷阱以消耗精力──闭目养神,自然等着那妖兽潮群来袭,还好此地离苏家甚远,伤不到自家庇佑的凡俗百姓,否则这一来二去,若是镇上凡人伤亡惨重,靠着修仙的族人产出灵窍子的几率,自家今后灵窍子怕是要断了代绝了根。

    苏司贤闭目养起神来,周围的族人鼻息沉重,十分紧张,有的甚至开始大哭流涕,鬼叫着要回到蓝溪山上,吵的苏司贤根本就恢复不了精力,只得自顾自看着周围的风景,待妖兽入瓮。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只见那苍茫大地,风云变幻。远远的,仿佛隐约传来了震荡的蹄声,似乎是天地哭泣的声音。漫天风沙中,一片庞大的兽群渐渐显露出身形,汇聚成洪流般的狂奔之势。

    那兽群如同黑云压城,滚滚而来。霸道的气息充斥四野,令人心悸。狂风呼啸,树木在它们面前纷纷倒下,仿佛生命哀嚎的伤痛。

    兽群中,狮虎豹豺一应俱全,威猛凶猛。它们毛发如铁,眼神如炬,凛然威严。犬齿外露,尖锐如刀,狰狞的面容下远远就望见那苏家族人。

    于是兽群如同发了疯一般,一股脑地向前冲击,地动山摇,宛如千军万马奔袭而来。尘土翻腾,天地失色,如同一场浩劫降临世间。

    那恐怖的氛围扑面而来,苏家前军将领大多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眼神惊恐地望着这支狂澜般的兽群,身心俱在这一瞬间被吞噬。

    天空中飘荡着血腥的气味,兽群的咆哮声回荡在空中,苏家布置的陷阱虽说的确有奇效,那前方的兽群顿时一滞,被那后方的兽群冲的仰翻,不少妖兽惨死群中,肢体飘扬天空之上,血洒漫空。

    苏家族人不由得面上一喜,纷纷开始怒骂道:

    “孽畜就是孽畜,自相残杀,不知道我人族的才智!”

    “哼哼,这下真真是打疼了它们,谅他们应该知晓怕了,对这种畏威不怀德的畜生,就该狠狠地打上一棒!”

    不少苏氏族人高声喊着族长威武,又满怀贪婪地看着天空中与兽群中的残尸断肢,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灵石,都是一些练气未到,或者刚入练气的妖兽,虽说不是特别值钱,但是胜在量多。这数息之间就有百来只妖兽惨死,看的他们如何不喜?

    但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那妖兽逐渐挣脱摆脱陷阱,如同先前那样悍不畏死地冲向苏家前军之处,看的那些军阵的将士皆两股战战,几欲弃剑逃走了。

    但此情形苏司贤如何能看不出来,他知晓若是不能让这群家伙看到赢得希望,估计得立马转身就跑,没有半分骨气,不如祖宗创业之时的悍不畏死,无畏冲锋了。

    故而他怒喝一声“孽畜找死!”,便驾气拔剑,施展身法,在掐指捏诀,只见空中下方的那兽群如同黑云一般密密麻麻,让大地为之颤抖,树木为之倾倒。

    苏司贤心中一片冷静,他细细感受着兽群所带来的气息,凝神运转灵力,双手环抱于胸前。随着一声低喝,他的身体盘旋于风中。

    清风拂面,他凝视着兽群,双眼中光芒爆发。忽然间,他化作一道流光,寒光一闪,手中出现一柄闪耀着光芒的长剑。

    那长剑乃是银白之色,苏司贤手握剑柄,斩出一道光华万丈的剑芒,划破云霞,瞬间穿越兽群的浩荡势头。

    剑芒所过之处,兽群如麻,惨叫声四起。他的剑术无与伦比,剑芒划破虚空,顿时间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战场上血流成河,成为一幅骇人的景象。

    苏司贤舞动长剑,身形宛若穿梭在光阴之中,迅捷而无迹可寻。他犹如灵动的神翼,凌空飞舞,每一剑都划出华彩的弧线,斩碎兽群的阵势。

    兽群愈发混乱,惶恐的兽吼与骚动填塞了整个战场,兽血撒遍了整个战场,悍不畏死的兽群向苏司贤发出阵阵低吼,虎豹豺狼,猿熊蛇鹿,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看着那天空上漂浮的神人,虽然体内的血液翻滚流动,不断在他们脑海中回响撕碎他的回音,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已让它们畏足不前。

    那苏家族人早已在下面看着呆了。之前那兽潮滚滚向前,翻涌不绝。自家族长苏司贤一出手便杀的那兽群人仰马翻,鬼哭狼嚎,杀得那猿猴垂泪,虎豹低鸣。苏司贤御气腾空,口中念念有词,便大声一喝,那银白色长剑便随之起舞,苏司贤翻涌肠胃,张口一吐,便出现一个金黄色小气,顿时间这场上,熠熠生辉。

    那小气仿佛开了灵智,那苏司贤刚把他一吐,就要立马遁走,只可惜苏司贤运转功法,施展法诀,驾驭着这金黄色小气裹住那柄银白色的三尺长剑,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微微一斩,这地上便只出现了一道剑痕。

    那剑痕上的妖兽,身上有一淡金色的小痕,肉眼难见,不过只听苏司贤“吒!”地一声,那小痕处的血肉纷纷凹陷下去,片刻之后,中了此术的妖兽便已经血骨分离,断气已久了。

    这神仙手段看的军中的众人不由得赞叹连连,苏书华更是呆住,他从小时六岁踏入仙道,修习至今,无人不说他天资不错,有其父模样。母亲柳澄兮更是说那是他在柳家挥剑,自己便暗暗发誓认定其为自家天命真子,非其不嫁。

    如今一看,自家父亲这阵势,杀自家数十纳气族人不过投足之间,果然逾越一境界,犹如天堑,难以跨越,那话本小说中纳气修士屠戮启灵,启灵修士叫板什么天府万象老祖,看起来多么鬼扯!

    自家父亲修习的是太祖在立足之地跟随将军吴承辙征讨南疆时所获的四品道途境功法『庚金砺锋法』,此法有配套的三个道途境仙基修成之法,分别是『陵砺锋』,『庚金剑』,『惊鸿声』。缺少剩下两个的通往天府境的两个仙基,配有两个法术,一个秘术,配套的身法唤作『身落叶』。

    虽然是残缺的功法,这声势未免也太过庞大,远非自己修习的三品功法所能比拟,听先祖所写,这『庚金砺锋法』不若功法残缺,大抵是可以摸到五品的门槛,只不过缺少了最后可以将前三个仙基融为一体的关键仙基『销金齿』和『藏锋喉』否则五品应该大抵是能达上的。

    “”果然是‘纳气凡俗身,道途仙基圣,修仙万般化,启灵筑道纹。’那灵气启了灵,便威力数倍增长,秒用更是言语难道,启灵启灵,灵机灵性不启,如何修习?真真的妙极的境界!”

    玉佩中的李迟透着玉佩远远看着,眉头紧蹙,言道:

    “这道途天府道果真是夺尽天地造化,这不过是享寿二百载的启灵境修士竟然有如此威能,犹如我前世的弱上一些的金丹期修士,不知是不是锋刃极盛以至于伤及元气,此等生命层次,合该有五百载的岁寿,怎会如此,此方天地之变,我闻所未闻!”

    语气疑惑,便以为他真是认真思考着,但他又话锋一转,想着:

    “坏了!这要是道途境修士至少也得是相当于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化神期应该犹如仙人一般了,这我这还如何装大能?糟糕糟糕!!我这不装下远古大能,那苏书华的脾气,见了我肯定是要告诉那苏司贤混账小子,我若是漏了馅,他肯定是一剑挥来,道爷我这状态十条命也不够砍的,这劳什子玉佩吸收的天地紫气我尚未发现有何作用,真真是天要亡我!!”

    李迟说罢,蜷缩在玉佩中痛苦哀嚎,自己也不想着就藏在这玉佩中不显灵,那苏书华哪里能发现的了他,再说这玉佩位格极高,之前那劳什子白莲教的白莲老母亲至也未发现他,估摸着就是能见着这外面花花世界,不愿意闭眼经历无尽黑暗了。所谓见了光明哪里肯重归黑暗?动着歪脑筋想着应对的办法了。

    再说这苏司贤挥出这一剑,见到那妖兽潮中启灵境妖兽还未现身,敌暗我明,加之自己灵气挥剑之后只剩下二三成,如今之策,在不能先露了颓势,他反手将剑收回袖中之后,翻转手腕,一颗鹅卵石大的金黄色灵石便被其握在掌心处,缓缓吸收其中灵力了。

    苏司贤缓缓落在地面上,皂靴踏着地,不沾染上地面的鲜血,负手仰头道:

    “儿郎们。功劳就在眼前,还不快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如今形势对自己一方大有优势,故而那苏氏军阵中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要提剑向前,斩杀妖兽去了。

    苏书华自是晓得其中关节要害,自己父亲刚一交战便拔剑施法,先立威试探,观察这妖兽是否是有勇无谋之辈。

    不曾想那妖兽看着兽潮原本乌压压的兽群不过一刻钟左右便失了三成,竟然还是不慌不忙,此等情形,看的苏书华眼皮直跳,内心不由得一揪,生怕横生意外,往往越是沉住气来,这妖兽狡猾奸诈,定是寻找时机要你一击毙命,不费多余功夫。

    至于妖兽?又不是同族,死了就死了,再生不就完事?妖族最不缺的就是那群底层的妖兽,他们不畏死生,繁殖能力又极强,作为压阵的启灵境妖兽只管在后面驱使着兽群。向前悍不畏死的冲锋,不断的一波又一波的消耗敌人的灵力,作为耗材来再合适不过。

    故而那隐匿在兽群之中敛气收息的一只虎头蛇尾牛身羊角的奇异形状的妖兽,正在咧开血淋淋的大嘴,看着落在地上慢慢吸收灵力的苏司贤,露出锋利的獠牙,忽然间,这妖兽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猛地向前扑去,苏司贤感应到远处浓浓的的杀机。下意识地举剑一挡,法器挡在这猛兽的牛蹄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苏司贤的身体被这吗这猛兽的蛇尾一甩,狠狠的撞了一下。顿时他感觉到一股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他那剑被这一击震得脱手而出,掉在一旁。

    那孽畜见状铜铃大小的眼睛闪烁喜意,加大了攻击的步伐,他张开大口,试图将苏司贤一口吞下。苏司贤瞪大眼睛。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但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调动体内的滚滚液状灵气,凝神注视着妖兽,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陵砺剑锋,盛我剑意,剑来!”

    那柄银白色的小剑仿佛听到了苏司贤的呼唤,在地上嗡嗡的作响。嗖的一声就飞回了苏思贤身旁。

    那银白色小剑,浑身发出淡淡的金光。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化一般。那飞剑划破空气,直接冲向这妖兽的身体。然而这妖兽速度实在太快,他的身影犹如一道黑影,片刻之间就已消失不见。

    苏思贤见状,不慌不忙,双手捏指掐诀,双眼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光,喝到:

    “孽畜,还不现形?”

    话音未落,那妖兽便已突然之间就现出真身,眼神惊恐万分,不可思议一般被那银白色的小剑刺中,发出如婴儿般的嚎叫,刺的人头皮发凉纷纷捂耳闭目,想要封闭听觉一般不愿去听。

    眼见着银白色小剑上的金光淡淡消失。那妖兽。也逐渐气息微弱,突然之间一只猿猴相貌的妖兽加入战斗,身形矫健,手脚灵活,犹如一道黑影,瞬间就扑向了苏司贤,苏思贤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身体被这猿猴缠住,几乎无法动身。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双眼的金光猛地射向这猿猴妖兽。

    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一边要操控银白色飞剑,一边也要挣脱这猿猴的攻击。后方的族人被那群妖兽冲地阵型散乱,各自为战,此起彼伏的号哭声响彻沙场之上,亦有不少族人扭头便跑,不一会便被这天上的妖禽所抓,一口吞下。

    苏司贤嘴角不由得一咧,双眼闪烁着心满意足的样子,顿时一声怒斥:

    “还远不够!孽畜还不如俯首纳命来?”

    那银白色小贱不再刺向那牛身的妖兽。他心意一转,飞剑便顿时转向飞来,施展出一道道锋利的剑气,劈在这猿猴形态的妖兽身上。

    那猿猴形态的妖兽发出一声哀嚎,松开双臂,苏思贤得以逃脱。而后一声怒喝,双眼迸发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射到那猿猴妖兽身上,刺地它嗷嗷啼哭,那牛身妖兽和猿猴形态的妖兽,见这双眼之中似乎有大神通修仙者实在是不好惹。于是后退数米,只见那牛身妖兽吐出一口紫色真火,那火焰熊熊燃烧。

    这紫色兽火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在空中翻滚着,时而化成一只凶猛的兽形,时而又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气息十分强大,把周围的空气都烧的变形。苏思贤看这兽火皱了皱眉。感受到这团兽火强大的气息。那猿猴状的妖兽见此不由得吐出一口清气,这清气一吐,这团兽火更加熊熊燃烧。仿佛要吞噬整个沙场。

    转眼之间,那兽火便如同烟火般爆开散落,烫在地上仍有余炎燃烧,不论是修仙者还是妖兽,那兽火不分敌我地攻击,那苏尧木避之不及,面门被一股强大的热量灼烧,让他难以呼吸。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叫出来,便化作了灰烬飘散在这天地之间。

    苏司贤这头才用那小剑试图镇压这团紫色兽火,但远远就听见苏书华一声惊呼,那苏书华被一团紫色兽火追着,辗转腾挪,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在沙场。

    苏司贤见此,不由得目眦尽裂,道: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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