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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傀儡

    连日来的傀儡袭击事件让川梦的各个水道冷清了些,沈弗琳和子盈一行人到达了启河镇,川梦一个码头重镇。几人到了便开始布阵,入夜了便出阵去捉附近的傀儡。如此往复又走了五个城六个镇,众人都有些累了,灵力损耗也很大。布阵法本就很消耗灵力,如今这般日夜兼程,更是辛苦。

    若不是有沈弗琳在,怕是大家早就支撑不住了,子盈需要布大量法阵消耗最大,几乎每天都要吃丸药,还要沈弗琳不断输灵力给她,才勉强熬的住。

    “师姐…还有…多少个”

    “还有三个城,两个镇”

    “好”

    “盈儿…我们今晚投宿休息一日可好”

    “不必了师姐,在阵外头等的时候可以休息,我们晚一日,还没阵法保护的百姓便多一日的危险”

    “盈儿…”沈弗琳看着有些虚弱的子盈很是心疼,抱着她不让她自己御扇了。

    “师姐…无事”

    “盈儿休息会儿”

    “嗯…”子盈着实疲倦,靠着沈弗琳闭上了眼睛。

    众人就这么坚持着又给两个城完成了布阵,再前往下一个城的途中看到有一个赶镖的队伍在被傀儡追,几人赶忙落地救人,却发现周遭有许多傀儡。子盈勉强开启法阵控制住一部分,无奈傀儡越来越多,普通的攻击无法将他们杀死。

    “布结界法阵!”沈弗琳指挥门生迅速布了结界,众人在结界内暂时无虞,只是周遭的傀儡越聚越多。

    “师姐,我去外头做一个招阴阵将傀儡全数引入阵中,你可否用灵绳包在阵外,只留一个口子。

    “可以,盈儿你稍等”沈弗琳不放心,又输了些灵力给子盈。

    “师姐…够了,这几日你虚耗的太厉害了”子盈阻止了她继续输入,飞身上了浮月在空中布阵,沈弗琳亦跟着子盈用灵绳包裹住阵法只留下一个口子。周遭的傀儡们蜂拥进阵内,见没有傀儡了,沈弗琳便收紧了绳口,子盈也落地开始封印。傀儡的数量太大,子盈顿感有些吃力。就在封印之际从一旁的林子里又窜出一大批傀儡,子盈大感不妙对沈弗琳道“师姐!回法阵”

    “盈儿!”

    子盈在招阴阵的另一头,她的退路被傀儡切断了,她赶忙上了浮月,却发现这些傀儡居然能在空中攻击,她和这些傀儡缠斗起来,奈何数量太大,险些招架不住。沈弗琳将灵绳的一端交给几个门生让他们稳住,别让招阴阵内的傀儡再出来添乱,自己则飞身前往子盈身边帮忙。

    两人一个困住一个封印,解决了一半傀儡,但林子里一直有傀儡陆陆续续出来,两人已经疲惫不堪,就在二人打算杀回阵内调息一番之际,一个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来人一把墨色的惊涛扇,冷俊的面庞如冰霜,眼神透着寒意和狠戾,三两下便制服了所有傀儡,将他们封印收入囊中。

    子盈看清楚来人后惊呆了,愣了一会儿才道“二师兄!”

    身旁的沈弗琳也有些吃惊,竟然是无名山的弟子,来人正式子盈的二师兄,抱山散人的第二个徒弟容止。

    “盈儿…一个傀儡一笼屉杏仁蟹粉苏”容止缓缓走到子盈身旁,摸了摸她的头“出落得愈发标志了”

    “二师兄!”子盈很是高兴,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你怎么下山了?何时下山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的都不来找我们?”还不等容止回答,子盈就转头对沈弗琳道“师姐!这是我二师兄容止君”

    沈弗琳赶忙带着一众门生前前来见礼。

    子盈一连串的问题把容止问笑了,他先行回礼,又慢悠悠地对子盈道“我下山数月了,一直疲于立派事宜,尚未来得及去探望盈儿”

    容止下山本就是为着同师傅意见不合,有些落寞之意。下山数月,大概摸清了眼下大体的局势,也知道了子盈的近况,他牵挂之人大都在无名山上,这尘世间最牵挂的当数御华和子盈了。

    “二师兄开山立派了?!在何处?”

    “就在这川梦和昆仑交接的一片,陵萩山”

    “陵萩山?是那个无人管辖的猎场?”子盈记得那一带凶尸邪灵颇多,也不乏有些上古的凶兽出没,十分危险。

    “嗯…要开山也只剩下一些极凶的地方了,风水好的地儿都有主了”

    “二师兄…”容止并无背景和出生,在仙门的威望也不如御华,要立派谈何容易,子盈明白他的不易,只像小时候那般道“二师兄可愿到川梦看看…我给你做蟹粉苏吃”

    “我陪着你们将傀儡驱逐干净,就不去云水坞打扰了”

    “容止君”沈弗琳恭敬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您若能探访云水坞,我等荣幸之至,何来打扰之说,还请前辈莫要挂怀”

    “二师兄…你就去嘛”子盈拉着容止的衣袖撒娇,容止无奈地看着她露出了笑颜。在无名山时,师弟师妹们都爱跟着御华玩闹,容止给人感觉不易亲近,自然人缘就没有御华好了。唯独子盈一视同仁,对着容止也照旧撒娇耍赖,容止一点法子都没有。故而从前在山上若是旁人有求于容止,都会让子盈去传话,如此容止便不会拒绝。

    见沈弗琳也如此说了,子盈又如此坚持,容止便答应下来。有了容止的帮助,一行人迅速完成了余下的城镇结界,又将沿途遇到的傀儡都一网打尽。足足提前了小半月便将辖区内所有结界都布好,回了云水坞,沈弗琳早已传讯于沈宸,众人到了沈宸便亲自为容止接风,到底是和御华几乎同岁的前辈,云水坞上下不敢怠慢。

    容止的性子孤傲清冷,但子盈在,他面上笑容都多了不少,沈宸听闻他在川梦附近开山立派,也给予了不少建议和帮助,还介绍了工匠去帮忙修殿建阁。作为回报,容止在云水坞这几日传授了门生不少无名山的古法,沈宸很是兴奋,也跟着一道修练。

    动静大了难免大家都知道了,卢泰耀在初云台心中妒恨,愈发后悔没能将子盈娶进门,还找由头罚了卢子麟一通。子盈这头倒是高兴,早同蒙暮云说了此事,直言要带容止回桃林。蒙暮云见子盈如此高兴,也跟着欢喜,容止有些法子对付傀儡很是有用,蒙暮云在西州的行动也顺利了不少。

    容止在云水坞住了几日,子盈便央着他跟自己回桃林,被拒绝了几次。她晓得御华和容止有些心结,如今下了山,无名山的人自然是要和睦团结的。子盈知晓容止辛苦,也希望御华愿意帮衬他一番。

    一日下午子盈和容止在湖面的亭子里喝茶吃糕点,子盈又提起要他和自己上桃林一事。

    “盈儿…我若同你上桃林,怕御华是不愿的”

    “二师兄…怎会不愿!我早就和大师兄说过了”

    容止沉默不语,子盈见他不说话怕他有些恼了,拉着他的袖子道“二师兄…大师兄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希望你去的,我知道的”

    “为何?”

    “唯有你和师父同他相伴时间最长,我们都是他的家人…他同四哥的路…走的不易,四哥若是能看到二师兄你也支持他们…定然会高兴的”

    “盈儿,当年为了他们,你就遭了一顿罚,如今还是这般维护他们吗?你哄我去终究还是为了御华和白濯高兴”

    “不是的二师兄…我也是为了你…!”子盈有些着急“当年若不是二师兄,我定然伤的更重,我都知道的,二师兄疼我,虽不同于大师兄,但心思却是一样的,盈儿都知道的”

    见子盈说话着急,还红了脸,容止软下来道“盈儿…有些事…终究是难解”

    “二师兄…”

    “我说你怎么越活越矫情了还!”

    二人回头见到御华和白濯从栈道飘飘然而来“容止你这真是不识好人心,盈儿还不是为了你才要你上桃林的”

    “容止君”

    “白宗主”

    “怎的你还当没看到我这人”

    “还是那么聒噪”容止没去看御华,嘴角却微微勾起了弧度。

    “怎么…你也被轰下山了?”

    “哼”

    “开山立派不容易吧”

    “自然没你容易”

    “那可不是…我有濯濯你没有”

    “我没你的好福气!”容止的脸色难看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起嘴来,犹如过往的百年一般,容止面上的表情生动起来,却也十分复杂。容止看着眼前白发的男人,依旧是那幅骄傲华贵却调皮的模样,心下怅然。御华在极渊时他日日晚上去看他,对着早已失去知觉的他诉着心事,他也只敢在此刻言语,御华走那日他也去送了,只是没让他瞧见罢了。百年的相伴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道的明的,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异样的心思。

    容止看着御华身边的白濯,心中涌起悔意,若早知道御华会对男子动情,他也不必日日疑自己恨自己伪装自己了。收起翻涌的情绪,容止对御华道“你来是为了找我吵架的吗”

    “是盈儿要我来接您的,容止君架子大,我和濯濯不亲自来接您老人家怎肯上昆仑”

    “我才不稀罕去”

    “是是是,我们稀罕容止君,想要结交贵派,结交容止宗主”

    “哼”容止又岂能不知子盈和御华的心思,若是有了昆仑山和御华撑腰,何愁在仙门的地位。

    “容止宗主可愿意给个脸?我们白氏宗主都亲自来请了”

    “二师兄你就去吧,住桃林,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盈儿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去去去,你有四哥疼,二师兄有我疼”

    子盈的话让容止抬头看了看御华和白濯两人,垂下眸子道“白宗主…如此…便叨扰了”

    “容止君客气了,您住在桃林,何来叨扰一说”

    “盈儿,听闻光华君不日也将返回桃林”

    “嗯”说到蒙暮云子盈露出小女儿的神态。

    “在无名山无缘得见,如今倒是要好好看看盈儿这位未婚的夫婿”

    “二师兄…”子盈红了脸。

    御华和白濯亲自来接,沈宸当晚在藕香榭设宴款待,宴席上看着御华和容止的相处,不免想到自小一处的魏丘桀,曾几何时他二人也是这样相互扶持却又相互嫌弃着一路走来的,思及此沈宸抬头又饮下一杯,望着杯中的明月,心下怅然。

    翌日一早,一行人启程回了桃林。子盈身体基本好利索了,便只带了茶茶同行,将琴婆婆留在了云水坞。容止在桃林安心住下了,子盈也每日下厨做饭,兑现自己的承诺,御华也日日拉著白濯来蹭饭。几人一道分析傀儡,发现制这傀儡用到了不少上古魔族的秘术,当年魔族掀起战乱,巫族以极惨重的代价平息了这场祸乱,才有了而后仙门玄门的繁衍生息。

    “如今这些傀儡现世,绝非偶然,怕是魔族的余孽的在酝酿什么阴谋”白濯道。

    “濯濯说的对…眼下我们需尽快研究出对付这些傀儡的法子,一味防守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容止,你比我熟悉此道,你有何看法”

    “我暂且也无法子能直接消灭这些傀儡,唯有封印”

    “若是…若是我们做一个大的阵法,将傀儡都引来呢,在阵法底部放置一个特制的乾坤镇灵囊,来一批装一批”

    “盈儿这个小机灵鬼,越来越像她叔叔”御华笑着道“你四哥倒有这样的宝贝,只要他们进的去必然出不来。我俩也在研究此法,怕是魔族上下眼下都在制此傀儡,我们一时间也很难将其一网打尽,要在各地多设立几个这样的陷阱,减少隐患”

    “如此便太好了”子盈忧心一些偏远的地方没有如此多的修士去布阵法,百姓得不到保护若是遇到傀儡性命堪虞。

    “盈儿…暮云他快回来了吧”白濯问道。

    “嗯…明日便回”

    “不知西州情况如何”

    “沅沅说暂且都控制了,只是傀儡数量巨大,怕是附近有人源源不断在放出来,蒙氏的门生们在各个城镇和重要的货运商道都布了结界,只要在结界内,暂时还是安全的”

    “如此…辛苦忘机了”西州的仙门能力有限,此番怕是全然仰仗蒙氏了,蒙暮云定然消耗颇多。

    子盈看着清玉里蒙暮云略显疲惫的神色,很是心疼,这几日捣鼓着各色丸子。

    “盈儿制了不少丸子,怕是要给光华君好好补补”容止慢悠悠道。

    御华有些酸了“就布个结界,累不着他”

    “沅沅定然辛苦,西州也没什么帮手,我们若是未遇到二师兄,怕也没那么容易”

    “就你的光华君最辛苦”

    “大师兄也辛苦的”子盈给御华添了碗汤道“快补补”

    御华颇为受用,笑着道“这还差不多”

    翌日子盈一清早便起来了,在厨房炖上药膳粥,又做了不少鲜笋豆干菌菇的素皮包子,还备不少小菜等着蒙暮云到了炒着吃热呼的。她挂念着蒙暮云在西州吃不惯住不好,又准备了自己专门做的沐浴膏子去温泉旁摆好,连衣服都给他备好了。

    容止起来看着她忙进忙出不免有些心疼“盈儿,你这还没过门就这般照顾,过了门还得了”

    “二师兄…沅沅他…对我…亦是如此细心的”

    容止摇了摇头没说话,只等着看子盈口中千好万好的沅沅到底如何。虽然外头光华君的名号他早有耳闻,但容止关心的他对子盈究竟如何。

    辰时还没过蒙暮云便到了,西州到昆仑御剑也需快一个时辰,想来是一早便出发了。子盈去接蒙暮云,见他清减了皱着眉拉着他的袖子道“沅沅辛苦了,先去泡泡解乏,我去热早饭,等下到院子里吃”

    “嗯”子盈正要转身就被他拉进怀里,两人就就这么抱着没说话,良久子盈开口道“沅沅快去吧,我和二师兄等你…衣服和沐浴的用具都备好了”

    “好”

    “沅沅试试我新做的沐浴膏子”

    “好”

    子盈红着脸从蒙暮云怀里出来,蹦蹦跳跳去了厨房,蒙暮云看着子盈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子盈和茶茶在厨房忙活,都装好盒子后蒙暮云来扣门了,他提了两个大盒子装满了菜品饮子,茶茶只拿了些空碗碟。容止见三人走来笑着看着,这光华君确实体贴,他心道。蒙暮云放下盒子郑重行礼,容止也回了礼。

    “好啦二师兄、沅沅,快坐下吃吧”

    用膳的时候蒙暮云话不多,只默默自己用膳,或是夹菜放子盈碗里。饭后茶茶撤走了盘子换上了茶具,子盈开始烹茶后蒙暮云才问了些傀儡的情况。听闻子盈布阵的建议,他表示赞同。

    蒙暮云从乾坤袖内取出两个盒子,一个递给子盈,一个递给容止。

    容止有些差异道“光华君这是…”

    “多谢容止君当年替若水受罚”

    容止笑了,知他是个重恩的人“光华君不必挂怀,作为师兄也是我份内的职责”

    “二师兄你就收下吧”子盈打开自己的盒子,见里头是西州特有的绒花,各色花样子,朵朵精美,很是欢喜,笑着道谢。蒙暮云取出铃兰的步摇轻轻为她戴上。

    容止打开盒子见里头是几册书籍,他翻开看了看,是仙门建门立派的一些规章典籍。还有一个袋子里装了不少玉佩,是可以赋予术法的通灵玉珮,加上自己的术法,便可发给门生作通行所用,这一大袋子,价值不菲。

    “光华君,有心了”

    蒙暮云微微颔首。

    一旁的子盈还在端详绒花,想来是真的喜欢,她平日里不爱金银首饰,但特别喜欢花形的装饰,蒙暮云知晓,所以但凡是做的精巧的,看到了都必要给她买来。

    三人就这么喝茶对坐闲聊,蒙暮云虽话不多,但句句是真知灼见,他的性子容止倒是喜欢,御华一直说蒙暮云无趣话少,但他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子盈的话蒙暮云句句听得认真,也必有回应,子盈觅得如此良人,容止放心也欢喜。

    晚饭前御华和白濯也来了,晚饭依旧是子盈下厨做,蒙暮云就默默跟着去帮忙。容止看着人离去道“这仙门的名士,堂堂光华君为了咱们下厨,御华你也好意思”

    “为何不好意思,这光华君元宵都是去川梦过的,小年夜还给川梦众人做汤。仙门百家哪个不晓得盈儿是光华君的心头肉。更何况,堂堂玄机仙子,这百家仙门玄门第一绝色,每日为了我们洗手做羹汤你就好意思了?”

    “你不噎我你就不舒服是吧”

    “你还别说…噎一噎你心情更好了,我看你别走了,就长住桃林,我隔三差五来噎一噎你,那我就高兴了”

    容止白了他一眼,转而对白濯道“白宗主每日和这样的老无赖在一起,还真是辛苦”

    “御华这是为老不尊了,前辈见笑了”

    “濯濯”御华换了副面孔耍无赖去扯白濯的发带。

    容止见了垂下头不去看他“少恶心人御华”

    “要你管”

    “哼”

    茶茶去取酒了,厨房里只剩下两人,蒙暮云帮子盈绑好袖子,子盈也去帮他绑,现在两人已经配合十分默契了,蒙暮云也能做不少菜了,手艺还不错。子盈帮他绑好袖子后轻轻从身后抱住了他“沅沅…我很想你”

    “嗯”雅正的光华君经不住撩拨,红了耳尖“我…亦然”蒙暮云转身轻轻将人揽入怀里,子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的情绪从湿润娇媚的眼里透出来,让蒙模样情难自己,吻上了她的眼眸。

    “姑娘,这酒…啊呀…”茶茶害羞地退了出去“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子盈满脸通红离开蒙暮云的怀抱。

    茶茶复又敲门进来“姑娘…这酒都是三百年以上的,用吗”

    “用…”子盈慌乱地打开一瓶把鸡腌上,蒙暮云也涨红了一双耳朵,默默切菜。

    用晚膳的时候子盈一高兴多饮了几坛,微红着脸单手支撑在桌上呆呆的,有时候还会傻笑,有些醉了。

    “小酒鬼,外人见到你如此还了得”御华看着子盈道。

    “才…不会…旁人酒量都…不如…我…而且…我…有沅沅”

    “话都说不利索了,暮云,要不你先带盈儿回去休息”

    “我才不走…今晚月色多好”子盈抱着个酒坛子不撒手。

    众人哭笑不得,还是蒙暮云柔声道“若水…听话”

    子盈呆呆的看着蒙暮云,乖巧地点点头道“嗯…听沅沅的话”

    容止笑着道“还是光华君有办法”

    蒙暮云轻轻抱起子盈向几人告辞,茶茶也一道离去。

    “茶…茶…我想沐浴”

    “那…姑娘…我们去温泉?”

    “嗯…”

    “那劳烦公子送姑娘去温泉等,我去取浴具”

    “好”

    蒙暮云抱着子盈去了温泉,待茶茶拿了衣服和浴具来才默默退开等待。

    “沅沅…”入了水的子盈清醒了些,隔着树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下…我自己走回去”

    “等你”

    “唔…”

    御华三人逛过来的时候看到蒙暮云对着月色背手站立,似一尊玉像。

    “暮云,你在此处做甚?”

    “若水在沐浴”

    几人明白这是要等子盈出来送她回去,众人笑着离开,留他一人继续等待。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子盈散着头发穿着寝衣出来,泡了泡温泉,整个人都泛着粉色。

    “沅沅…”

    蒙暮云温柔地将她抱起来,子盈身上甜美的气息萦绕着他,让他也有了些醉意。等把人放到床上脱了鞋盖好被子,蒙暮云方才退到一旁取出琴弹奏。

    “沅沅…我已经好了”

    “好梦”

    “嗯…”子盈笑了,在柔和的琴声里缓缓睡去。

    几人在桃林研究阵法,没几日便研制出了新的布局,几人在各州划了一块区域准备做一个大阵吸引傀儡,几人兵分几路带著白濯的特殊乾坤镇灵囊在各州行动起来。容止回云水坞帮忙,御华和白濯也兵分两路前往北国和南州,蒙暮云去往西州,子盈则去了东州,有各地仙门相助,阵法布得顺利。容止将自己的陵萩山作为中州的布阵点,牺牲颇大,加之容止自身修为高深,又有昆仑山、云水坞的背书,他自立的门派一下子在仙门有了威望。

    布完法阵已是中秋,子盈回了云水坞研制新的月饼,果不其然又夺了魁,御华还专门传讯来多要了些。转眼快到九月初六,子盈的生辰,她坚持无需像去年那般请如此多的人了,只请了一些亲近的人到莲花坞一聚。虽是如此,贺礼还是堆满了堂内,子盈免不了一一书信感谢。

    御华白濯、容止、云竹夫妇、蒙暮云蒙之渭,并着沈弗琳秦璧沈宸,凑了一桌子在云水坞热闹了一番。推杯换盏间听得门生来报,八斗君到,子盈惊喜不已,飞速离席去接,看到自家小叔叔坐在堂内,子盈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抱住魏长枫撒娇似地喊道“小叔叔…你才下山”

    “盈儿…我这不是来了吗”

    众人也都跟着出来了,师兄弟三人见面虽面上没有多大喜色,言语间却满是亲密的调侃。魏长枫见到旁的几人也十分欢喜。

    “白宗主、江宗主”

    “八斗君”

    “泽芜君、含光君”

    “八斗君”

    “泓然君、润玉君”

    “八斗君”

    众人行礼毕,蒙暮云又携子盈给魏长枫行礼。魏长枫从怀里拿出两个乾坤袋子递给两人“纳彩之时我不在,如今给你们补上”

    两人恭敬地收了,一众人回了席上,沈宸命人重上了新菜品,复又开席。

    子盈对魏长枫说着下山这一年多的发生的事情,魏长枫还带来了无名山众人的书信和贺礼,子盈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不知何日能再见这些师哥师姐们,还有师傅。

    “盈儿,总有机会再见的”

    “嗯…”

    众人喝到尽兴都有些醉了,蒙暮云把子盈送回房后遇到了在途中等他的魏长枫。

    “暮云…可愿陪我走走?”

    “好”

    “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若水还是受了不少伤,我未能…保护好她”

    “这都是盈儿前行的路上绕不开的”魏长枫顿了顿道“暮云…你同盈儿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只是哪怕是天命所定,也会有些波折,还望你…看开些”

    “前辈…暮云有一事相求”

    “你可以是想让我打开盈儿被封印的记忆?”

    蒙暮云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魏长枫。

    “我方才探盈儿的灵脉,发现她有情脉被封,想来是她命里的情劫”

    “前辈,还请你出手相助”

    “暮云…你不忧心吗”

    “我信若水”

    “可以和我讲讲来龙去脉吗”

    “嗯”

    蒙暮云将子盈如何遇玄女,又如何在邱麓山被困在碧海苍灵里为救穆垣失去记忆的原委都告知了魏长枫。

    “所以…失去记忆的子盈对穆垣动了情?”

    “是”

    “暮云…你要知道,这记忆一旦恢复,以子盈的魂识悟性和韧性,怕是无法再次封印了”

    “嗯”

    “如果…”

    “前辈…”蒙暮云看着魏长枫,平静却坚定“这是若水的记忆,任谁也不可将其擅自封印,我信她”

    魏长枫看着眼前的蒙暮云点点头“暮云…能将盈儿托付给你,我很放心”

    “多谢前辈信任”

    “你想何时解开她的封印”

    “若前辈允许,这几日便可”

    “好,容我准备一番”

    “多谢”蒙暮云恭敬作揖。

    月光下两人临水而立,秋风渐起,荷叶渐黄。蒙暮云望着湖面想起子盈曾说这四季的云水坞她都喜欢,哪怕只剩残荷几朵,她也是愿意留着听雨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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