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陆梓尧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刺耳的摩擦声让莫橘颂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先走了。”
“等下。”
“我会遵守承诺。你的事，我不会管。”莫橘颂一愣，嘲讽一般的勾了勾。看着背对自己的陆梓尧道：
“你真以为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怕你说出去？”
“你什么意思？”见陆梓尧皱着眉头回头看向自己，莫橘颂笑了，笑的好不得意。
“凭什么她疼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痛的时候你笑着，你在商场上顺风顺水她却在黑暗里摸爬滚打，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却什么都尝遍了？她不想告诉你，我就偏要告诉你，我就想看你也疼，比她还疼。”
“那你看到了，满意么？”
“满意，怎么不满意。可惜陆总师太也是一瞬间的，我应该录下了循环播放。”陆梓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像方才的情绪失控都不存在一样。
“你说的好像你对她有多好多关心一样，事实上你不一样打算坑她一把？把别人踩在脚底下，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虚伪么？”
“陆梓尧！”
“怎么，被拆穿恼羞成怒了？”
“我和你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我罪不可恕，你，虚伪至极。”说完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门边的那双男鞋，开口道：
“下次想藏起来就动作干净些。还有，景少禹，你看上的可是个蛇蝎美人，我劝你当心。”说着便开门离去，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景少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嬉皮笑脸。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她……”
“比你想象的难熬一百倍，我说了，你们没痛过，所以才会信口雌黄。或许你们痛过，那那种痛，不过是她的十之一二。”
“那你呢，你又经历过什么？”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感同身受，让他不得不多想。以前是没想过，现在突然想起来忽然觉得莫橘颂的身上似乎也满是故事。
“我？”莫橘颂愣了愣，随即垂下了眼眸笑道：
“我能经历过什么。算是沾她的光，那时候遇见了莫怡，一道被收养了，从此以后登上了人生的巅峰。她的苦难却是的美好生活的开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那你为了什么去的美国？”按照她的说法，她们那时候都很穷，大部分人去美国不是留学就是工作，她两个都没有，那她去美国的理由是什么？莫橘颂似乎不想回到这个问题，问道：
“你这是户口调查么？”
“那你给不给调查？”
“景少禹，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探听别人的秘密很不道德。”
“我是别人？”莫橘颂没说话，忽然转换了风格，楚楚的看着景少禹道：
“你别逼我，我不想说。”被她那样看着，景少禹随即别开了脸道：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我不想说。”
“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真的？”
“真的。”这也是他刚才忽然想明白的，他好奇想知道，但是他怕她的故事他难以承受，他不如陆梓尧，怕是没那么镇定。莫橘颂早就没了方才的舒爽，这会忽然就觉得有些烦躁。莫与姝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她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去，虽然是为她鸣不平，总归是做的不太地道，她必须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少禹。”
“嗯？”
“我要动手了。”
“这么快？你想提前？”
“是啊，我不想磨磨唧唧的了，没那闲工夫。”
“你做好准备了？”
“好了。”
“那行吧。”莫橘颂二话不说就拨通了林子凡的电话，告诉他准备的差不多了，让孟佳可以露点马脚了。林子凡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庄旭喝酒，闻言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
“我以为你还会在等一段时间。”
“等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
“陆梓尧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少禹和他关系不错，他暂时不打算做什么。”
“你说陆梓尧知道了？”
“嗯。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但是我们都懂，钱的面前哪来什么真兄弟。所以我们得提前了，以免夜长梦多。”
“行。”
“庄旭和孟佳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放心吧，记录早就清干净了。查不到我们身上。”
“那就好。”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合作愉快。林总。”
“林总这个称呼早了些吧。”
“早晚的事。”
“那么合作愉快。莫董。”挂断电话的林子凡看了眼庄旭，笑道：
“小庄啊，咱们准备收网了。”
“这么快？”
“陆氏可是只老虎，这会儿打着瞌睡，我们再不下手，可就该被别人吃了。”
“行。那我和我老婆说一声。”
“你确定孟佳那儿，没问题？这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可都要完蛋。”
“放心吧，我确定。”孟佳爱他，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拿捏的死死的。林子凡和他碰了碰酒杯，喝了口却还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你也差不多点。”
“知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也是。”
景少禹见她挂断电话，倒是没想到这么顺利。
“这就完了？”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他起码会有十万个为什么。”
“没办法，陆梓尧这个名字实在太好用了。”
“知道你打着他的名头忽悠人他该生气了。”
“他怕是顾不上我了。”景少禹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道：
“他是真的喜欢吴姝与。”
“你说错了，那是莫与姝，不是吴姝与，吴姝与早死了。”
“不管名字怎么变，人不都还是那一个么？”
“怎么会是同一个？”
“怎么不是同一个了。”
“以前那个怕黑怕虫，现在这个你看她怕么？她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以前那个爱着陆梓尧的早就死了，现在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你确定，那是你认识我吴姝与？”景少禹皱眉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像。以前总是温柔的笑着，现在这个依然笑着，可是却像隔着雾，看不透。
“你说他们真的没可能了？”莫橘颂似乎有些诧异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亲口告诉你的？”
“景少禹，你不是情场老手？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么？这都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
“受过伤的伤口即便结痂，碰上了还是会疼的，即便不疼，潜意识里总是会疼的。更何况你觉得她的伤过的去么？看见陆梓尧只会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她曾经到底是多蠢，她因为这个人到底失去了什么？如果是你，你还会再来一遍么？”
“我……”
“别说违心的话。”景少禹一愣，扪心自问，他不会。
“伤筋动骨，疼一次就够了。”是的，疼一次就够了，所以陆梓尧没有机会了，莫与姝不是吴姝与，不会给他再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一丝一毫都不可能，因为她痛了。她花了多少精力才能深渊里爬出来，那是恶鬼，怎么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不可能的。
想着她还是想告诉她一声，告诉她她已经把真相告诉了陆梓尧，可是电话接通听到对面传来的莫与姝的声音时，她却不敢开口了。见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莫与姝又叫了一遍道：
“橘颂？”莫橘颂回神，这才开口道：
“嗯。我在。”
“怎么了，给我打电话却不说话。”
“刚才有点走神。”
“有事？”
“嗯，有个事儿和你说一声。”
“怎么了？”
“我刚才和林子凡通过电话了。他那边可能这两天就会动手了。你留意下，小心些。”
“这两天？这么快？”
“嗯。”
“怎么比我们预想的提前了这么多？”
“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他那边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估计需要用钱。”
“美国那边？”
“我猜是，他也没和我细说。毕竟他也不可能所有实话都告诉我。”莫与姝沉默了下，这才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你，当心些。”
“放心吧，这次我们就一次到位，重新洗牌。”
“好。”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景少禹挑眉道：
“你们关系看起来是真的不错。”
“嗯。”
“她很信任你，完全没怀疑。”
“嗯。”
“你…不觉得亏欠？”
“有得必有失。”说完就沉默了下来，看着手机默默的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她也在想，如果莫与姝知道了自己做的一切，知道林子凡和自己联手坑了莫氏，会不会原谅她？会的吧？毕竟她们关系这么好。景少禹见她不说话，倒是难得的没有打扰她，就这样安静的陪她坐着。莫橘颂很久以后才缓过来，看向景少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你怎么还在这？”
“……”景少禹那一口气忽然就憋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好不难受。
“走走走，我现在就走。过海拆桥！”说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门被赌气似的摔的震天响，可是莫橘颂知道他不过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并没有生气，她低下头轻轻的笑了。不得不说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有时候还真的很不错，比如现在。
莫怡见莫与姝挂断电话，这才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她问道：
“橘颂？”
“嗯。”
“怎么，要对林子凡动手了？”
“你怎么知道？”
“小丫头，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你们屁股一撅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
“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说的粗俗？”
“只是觉得你难得的一针见血。”莫怡被她都笑了，忍不住弯了嘴角。莫与姝一愣，莫怡很少笑，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严肃的。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莫怡随即收敛了笑意。
“你该多笑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莫怡一愣，以前也有个人这么说过，可惜都是骗人的。
“陆珂也这么说过。”
“那他嘴里还算有句实话。”莫怡挑了挑眉，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
“她要提前出手你就没问一问为什么？”
“不需要。”
“不怕她做小动作，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关系不佳，可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你总是把人性看的太过不堪。”
“是你太信任身边的人，总觉得身边好人多过坏人。这么多年了，你好像也没有完全学乖。从这些事上来说，你确实不如她，她更适合商场。”
“那你为什么更偏爱我？”莫怡抬眼看了她一眼，这才道：
“原来你也知道我偏爱你？”
“我不瞎。”
“因为她和现在的我太像了。像到我看见她的眼睛就看到了她的野心。”
“有什么不好么？”
“是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喜欢。”不喜欢像照镜子一样看见自己已经肮脏了的心。
“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不是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相信她？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她对莫氏的势在必得。”
“她在我最难看最潦倒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护着我，她不会的。”
“宝贝儿，人心难测。时间会证明一切，也会改变一切。”
“我相信她。”
“我不信。”
“所以我才和你打了那个赌。”
“你觉得你会赢？”
“我不觉得我会输。”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输咯？”
“你怎么会输呢？从一开始，你不就稳操胜券？”
“呵，也是呢，没办法，两个女儿都太优秀了，我也很是头疼呢。”
“那么莫董。你想清楚了么，林子凡你要怎么处理？要动手了，我们可不会手软。”
“我对他有感激，有愧疚，机会也给了无数，总不能让蛀虫一直存活下去吧。由内而外的腐烂，是公司大忌。”
“我知道了。”
“你看着处理吧。”
“要走了？”
“嗯，还约了人。”莫怡拎起包刚想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看向莫与姝道：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的。”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再说了，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也早就厌烦了这些尔虞我诈，失无可失的人，又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呢？莫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
“但愿如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莫与姝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时候独处也是一种治愈。
“我先走了。”
“等下。”
“我会遵守承诺。你的事，我不会管。”莫橘颂一愣，嘲讽一般的勾了勾。看着背对自己的陆梓尧道：
“你真以为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怕你说出去？”
“你什么意思？”见陆梓尧皱着眉头回头看向自己，莫橘颂笑了，笑的好不得意。
“凭什么她疼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痛的时候你笑着，你在商场上顺风顺水她却在黑暗里摸爬滚打，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却什么都尝遍了？她不想告诉你，我就偏要告诉你，我就想看你也疼，比她还疼。”
“那你看到了，满意么？”
“满意，怎么不满意。可惜陆总师太也是一瞬间的，我应该录下了循环播放。”陆梓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像方才的情绪失控都不存在一样。
“你说的好像你对她有多好多关心一样，事实上你不一样打算坑她一把？把别人踩在脚底下，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虚伪么？”
“陆梓尧！”
“怎么，被拆穿恼羞成怒了？”
“我和你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我罪不可恕，你，虚伪至极。”说完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门边的那双男鞋，开口道：
“下次想藏起来就动作干净些。还有，景少禹，你看上的可是个蛇蝎美人，我劝你当心。”说着便开门离去，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景少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嬉皮笑脸。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她……”
“比你想象的难熬一百倍，我说了，你们没痛过，所以才会信口雌黄。或许你们痛过，那那种痛，不过是她的十之一二。”
“那你呢，你又经历过什么？”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感同身受，让他不得不多想。以前是没想过，现在突然想起来忽然觉得莫橘颂的身上似乎也满是故事。
“我？”莫橘颂愣了愣，随即垂下了眼眸笑道：
“我能经历过什么。算是沾她的光，那时候遇见了莫怡，一道被收养了，从此以后登上了人生的巅峰。她的苦难却是的美好生活的开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那你为了什么去的美国？”按照她的说法，她们那时候都很穷，大部分人去美国不是留学就是工作，她两个都没有，那她去美国的理由是什么？莫橘颂似乎不想回到这个问题，问道：
“你这是户口调查么？”
“那你给不给调查？”
“景少禹，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探听别人的秘密很不道德。”
“我是别人？”莫橘颂没说话，忽然转换了风格，楚楚的看着景少禹道：
“你别逼我，我不想说。”被她那样看着，景少禹随即别开了脸道：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我不想说。”
“好，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真的？”
“真的。”这也是他刚才忽然想明白的，他好奇想知道，但是他怕她的故事他难以承受，他不如陆梓尧，怕是没那么镇定。莫橘颂早就没了方才的舒爽，这会忽然就觉得有些烦躁。莫与姝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她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去，虽然是为她鸣不平，总归是做的不太地道，她必须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少禹。”
“嗯？”
“我要动手了。”
“这么快？你想提前？”
“是啊，我不想磨磨唧唧的了，没那闲工夫。”
“你做好准备了？”
“好了。”
“那行吧。”莫橘颂二话不说就拨通了林子凡的电话，告诉他准备的差不多了，让孟佳可以露点马脚了。林子凡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庄旭喝酒，闻言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
“我以为你还会在等一段时间。”
“等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
“陆梓尧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少禹和他关系不错，他暂时不打算做什么。”
“你说陆梓尧知道了？”
“嗯。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但是我们都懂，钱的面前哪来什么真兄弟。所以我们得提前了，以免夜长梦多。”
“行。”
“庄旭和孟佳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放心吧，记录早就清干净了。查不到我们身上。”
“那就好。”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合作愉快。林总。”
“林总这个称呼早了些吧。”
“早晚的事。”
“那么合作愉快。莫董。”挂断电话的林子凡看了眼庄旭，笑道：
“小庄啊，咱们准备收网了。”
“这么快？”
“陆氏可是只老虎，这会儿打着瞌睡，我们再不下手，可就该被别人吃了。”
“行。那我和我老婆说一声。”
“你确定孟佳那儿，没问题？这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可都要完蛋。”
“放心吧，我确定。”孟佳爱他，所以这些年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拿捏的死死的。林子凡和他碰了碰酒杯，喝了口却还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你也差不多点。”
“知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也是。”
景少禹见她挂断电话，倒是没想到这么顺利。
“这就完了？”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他起码会有十万个为什么。”
“没办法，陆梓尧这个名字实在太好用了。”
“知道你打着他的名头忽悠人他该生气了。”
“他怕是顾不上我了。”景少禹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道：
“他是真的喜欢吴姝与。”
“你说错了，那是莫与姝，不是吴姝与，吴姝与早死了。”
“不管名字怎么变，人不都还是那一个么？”
“怎么会是同一个？”
“怎么不是同一个了。”
“以前那个怕黑怕虫，现在这个你看她怕么？她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以前那个爱着陆梓尧的早就死了，现在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你确定，那是你认识我吴姝与？”景少禹皱眉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像。以前总是温柔的笑着，现在这个依然笑着，可是却像隔着雾，看不透。
“你说他们真的没可能了？”莫橘颂似乎有些诧异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亲口告诉你的？”
“景少禹，你不是情场老手？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么？这都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
“受过伤的伤口即便结痂，碰上了还是会疼的，即便不疼，潜意识里总是会疼的。更何况你觉得她的伤过的去么？看见陆梓尧只会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她曾经到底是多蠢，她因为这个人到底失去了什么？如果是你，你还会再来一遍么？”
“我……”
“别说违心的话。”景少禹一愣，扪心自问，他不会。
“伤筋动骨，疼一次就够了。”是的，疼一次就够了，所以陆梓尧没有机会了，莫与姝不是吴姝与，不会给他再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一丝一毫都不可能，因为她痛了。她花了多少精力才能深渊里爬出来，那是恶鬼，怎么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不可能的。
想着她还是想告诉她一声，告诉她她已经把真相告诉了陆梓尧，可是电话接通听到对面传来的莫与姝的声音时，她却不敢开口了。见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莫与姝又叫了一遍道：
“橘颂？”莫橘颂回神，这才开口道：
“嗯。我在。”
“怎么了，给我打电话却不说话。”
“刚才有点走神。”
“有事？”
“嗯，有个事儿和你说一声。”
“怎么了？”
“我刚才和林子凡通过电话了。他那边可能这两天就会动手了。你留意下，小心些。”
“这两天？这么快？”
“嗯。”
“怎么比我们预想的提前了这么多？”
“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他那边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估计需要用钱。”
“美国那边？”
“我猜是，他也没和我细说。毕竟他也不可能所有实话都告诉我。”莫与姝沉默了下，这才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你，当心些。”
“放心吧，这次我们就一次到位，重新洗牌。”
“好。”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景少禹挑眉道：
“你们关系看起来是真的不错。”
“嗯。”
“她很信任你，完全没怀疑。”
“嗯。”
“你…不觉得亏欠？”
“有得必有失。”说完就沉默了下来，看着手机默默的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她也在想，如果莫与姝知道了自己做的一切，知道林子凡和自己联手坑了莫氏，会不会原谅她？会的吧？毕竟她们关系这么好。景少禹见她不说话，倒是难得的没有打扰她，就这样安静的陪她坐着。莫橘颂很久以后才缓过来，看向景少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你怎么还在这？”
“……”景少禹那一口气忽然就憋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好不难受。
“走走走，我现在就走。过海拆桥！”说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门被赌气似的摔的震天响，可是莫橘颂知道他不过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并没有生气，她低下头轻轻的笑了。不得不说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有时候还真的很不错，比如现在。
莫怡见莫与姝挂断电话，这才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她问道：
“橘颂？”
“嗯。”
“怎么，要对林子凡动手了？”
“你怎么知道？”
“小丫头，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你们屁股一撅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
“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说的粗俗？”
“只是觉得你难得的一针见血。”莫怡被她都笑了，忍不住弯了嘴角。莫与姝一愣，莫怡很少笑，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严肃的。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莫怡随即收敛了笑意。
“你该多笑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莫怡一愣，以前也有个人这么说过，可惜都是骗人的。
“陆珂也这么说过。”
“那他嘴里还算有句实话。”莫怡挑了挑眉，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
“她要提前出手你就没问一问为什么？”
“不需要。”
“不怕她做小动作，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关系不佳，可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你总是把人性看的太过不堪。”
“是你太信任身边的人，总觉得身边好人多过坏人。这么多年了，你好像也没有完全学乖。从这些事上来说，你确实不如她，她更适合商场。”
“那你为什么更偏爱我？”莫怡抬眼看了她一眼，这才道：
“原来你也知道我偏爱你？”
“我不瞎。”
“因为她和现在的我太像了。像到我看见她的眼睛就看到了她的野心。”
“有什么不好么？”
“是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喜欢。”不喜欢像照镜子一样看见自己已经肮脏了的心。
“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不是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相信她？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她对莫氏的势在必得。”
“她在我最难看最潦倒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护着我，她不会的。”
“宝贝儿，人心难测。时间会证明一切，也会改变一切。”
“我相信她。”
“我不信。”
“所以我才和你打了那个赌。”
“你觉得你会赢？”
“我不觉得我会输。”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输咯？”
“你怎么会输呢？从一开始，你不就稳操胜券？”
“呵，也是呢，没办法，两个女儿都太优秀了，我也很是头疼呢。”
“那么莫董。你想清楚了么，林子凡你要怎么处理？要动手了，我们可不会手软。”
“我对他有感激，有愧疚，机会也给了无数，总不能让蛀虫一直存活下去吧。由内而外的腐烂，是公司大忌。”
“我知道了。”
“你看着处理吧。”
“要走了？”
“嗯，还约了人。”莫怡拎起包刚想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看向莫与姝道：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的。”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再说了，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也早就厌烦了这些尔虞我诈，失无可失的人，又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呢？莫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
“但愿如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莫与姝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时候独处也是一种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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