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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乾坤倒转,阴谋成善恶回环

    树林悠悠晃着,几亭岗哨明显贫血,里面的人都已挂在树干上,余下三个活着的人正在阵阵风中孤独地立着,其中一人瑟瑟发着抖,另一人握着她手正将温暖的真气输进她体内,第三人冷冷看着,神色有些紧张。

    那人的真气实在微弱,女孩兀自不由地发着抖。对于周同,痛苦,悲悯,羞耻,愤怒,希望的种种感情都从大地升起钻进他的每处窍穴。

    可他自入守林旅起便与宗家中更高深的武功无缘,虽然他父亲欣喜地将儿子送到大森林,且因为幽泉关周家的缘故王一凼不得不破格接受周同。

    这意味着他与家族的联系也因此割裂了,他一年中只能少有地去见见父母,带着些沼泽产的药材上门,虽然他跟父母亲相见时都互相笑,可是相对来讲也太陌生了,他和其他人也能这么笑,时间使得原本贴的紧紧的血与心们分开了,当这颗心离开身体良久后再回来时发现身体已经无法适应了,因此必须再由时间磨合,而当成效出现时他又要回守林旅了。

    周同太早离家了,这对他未来很不利,他没学到周家精绝的换天妙手,仅仅学到点皮毛内功连给他决心为之一生守护的姑娘取暖都有些困难。倘一个人武学不精,那么他在极其依赖武功的守林旅圈子里是混不下去的,尽管周同有家族为倚,建立在名声基础上的日子也尚能支撑下去。

    他们就这么等着,王方暶心知只有两种结果,一刻钟后她不得不面临更坏的那项,忽闻两棵树间传来呼啸声。

    那呼啸声中有畅快意,一呼一吸间便靠的更近些,王方暶皱着眉,无常笑的神态却忽而转喜,只瞧一人踏树而来,重复着“哈哈”的快意笑声,到跟前时就把那无常笑拦腰一抱,她被来者这么一抱娇声笑着,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她一三十岁的人却做此举,好像爱情来得很晚一样,又或者她爱那人太深了,以至于年纪都忘记了。

    “事成,庄已夺,人尽就缚。”那人眼神炯炯,头发乱而添着美感,若他脸上没那道疤想必是英俊的,他身形健硕,只手抱着心爱的姑娘时似乎非常轻松,他讲话精炼,王方暶仅听两字后便有些眩晕。

    “这两人为何不杀?”他问道,似乎生杀事对他再惯常不过。

    “虽好玩,我却有言,不可破。”无常笑被他抱着,学着他讲话,似乎生杀事对她只是一种趣味爱好,此二者真乃天作之合。

    ”我听你的,走罢!“他笑道,把她放下,两人就那么径自运轻功飘行远了,把周同跟王方暶丢在那,王方暶苦笑道,”咱们就像个笑话,还像别人喜剧终了时站在最后面的陪衬。“

    周同呆呆想了会,他并不企图回避内心深处的想法,道,“若如那人所讲,整个守林旅都被攻陷了,那么也就是说今后他们想怎么杀人就怎么杀人了,所以我们要试着制止他们杀人,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很心痛,想着那些人,再想想活着的我,必然生不如死。”

    这正是王方暶苦恼时所需要他说的,行动将成为遗憾的良药,而多数时候为某件顺遂内心的事赴死是不会遗憾的。

    他们就在后面跟着,显然轻功大不如那无常笑与她情郎,显然后者内功轻功都超过无常笑,他一路踏树而行毫不凝滞,内功明显大成。

    离守林庄院不到一里时他们停了下来,王方暶已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瞧着,庄外的灯笼都已熄灭,里面却传来噪杂声,这噪杂声中全是人的叫喊声,笑声,却未夹杂半点金铁相交声,似乎一场大战已然结束,当他们小心地从门外往里打量时,却踩到一个个摔烂的灯笼。

    门外的景象一片萧条,院里也一个人没有,当中的大厅却烛火通明,里面传出阵阵坛子掷在地上的碎裂声。

    “跟我来···”周同还要往里面闯,却被王方暶拉住,他们隐在一棵大榆树后,王方暶摸索到一石桌处,手往桌下一处凹陷一扳,只见那树后有一半的树皮脱了下来,一道漆黑的暗门露了出来,周同不解地看向她,却被一把拉了进去。

    “不要出声。”

    “你是怎么···”周同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本是大厅被贼人攻陷时逃脱的暗道,是义父他告诉我的,可还没来得及告知大家就发生了如此变故。不过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

    “不成,明显敌人武功之高时所罕见,否则王伯伯通神的剑法怎会败在他们手下,我实在看不出我们能怎样救他们,甚至连同伴是不是·······”他讲不下去了,徒劳地握着拳,更觉自己无用至极,嘴唇咬出血来。

    “未必,同哥。”她握住他手,周同马上镇定,眼神莹光复明,内息又循环畅通起来。

    “我想,守林旅这么多人,即便敌人凶悍至极,且战且退未必逃不出一人,况且,义父他心计百出,不会没有人逃出去,可看这模样,门外一滴血都没有,想必整个守林旅包括义父在内连交手都未曾交手便为他们牵制了,这么一来,他们大约是没有杀人的。”王方暶细细道来,周同看她面容绝美,可眼角处却显着一条伤疤,心痛极了。

    “我到你前面,你为我指路,”他道。他们就在这黑暗拥挤的通道中缓缓向前爬,最后看到一孔光亮,似乎已到尽头,周同从那孔往外盯。

    曾经群雄汇聚的大厅的如今坐满恶徒,人人吃酒啃肉,盆缻碎了一地,黑衣裳的汉子们围成几个大众,当中坐着几个同样一身漆黑的女子。

    所有人眼中浮现着志得意满的笑意,酒肉撒满了桌上桌下,这些暴殄天物的无道暴君中,有的忽而离了座,一个个跳起舞来,几个女子唱着曲子,声调虽不坏,可一念及唱出此曲的人之恶毒可能甚于蛇蝎,暗道中的两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周同往门口一看,只见一个个神情萎顿的人坐倒在地,身上绑着绳子,个个眼神涣散,几个桌上喝酒的人忽然暴起,拿酒坛直接往其中一人脸上砸去,对方也不必,酒坛碎裂,他满脸伤口却竟像毫无知觉一般。当中有一人人高马大,连鬓胡,坐下占地比两个人都多,不正是守林旅统领王一凼吗!

    周同神色慌乱,一边小声喃喃,“不错,他们没死,很好,很好,可···”

    他知道守林旅定是被下了迷药,也许是中了迷香,否则怎会个个这般神情?

    再看当首,四把黑魆魆的大交椅立在吃肉的汉子们当中,一条红毯盖住上层,其中三把有人坐着,最大的那把却是空的,第二大的那把坐着那无常笑的如意郎君,也在饮着酒,接着是无常笑坐在第三把椅子上微笑地看着他,第四把椅中却坐着个奇怪的人,也许他是个老者,因为他一头白发;也许是个青年,因为他正襟危坐,身材虽瘦却显扎实。他戴着犹如哭泣的面具,精光从两眼处射出,直逼与他相对的守林旅众。

    过了一刻,第二椅上的人站起,众人接着停下看他,他一挥健壮的胳膊,提气讲道,“盗国鬼不来啦,诸位就暂时听候我狼鬼差遣可否?”声音之洪猛即便暗道中的周同耳朵也有些发疼,他把所有真气都输进王方暶体内以防她晕倒,可此时他却快昏过去了。

    “你二当家平日里也只是狐假虎威,盗国鬼不来,我等岂能听你边别义的?”一人喝满了,醉醺醺站起,

    话没讲完,狼鬼火光一闪,厅内灯烛第一动,他人不见,第二动,一人嘶吼着飞出厅堂,第三动,狼鬼坐回原位只肘架着座椅扶手脑袋枕着手背,笑着,众人只觉眼前黑了两瞬,结果那人就被丢了出去。现在没人敢吭声了,除了无常鬼在他旁边狠命地鼓掌,自个笑个不停。

    “我等在外被骂做恶人,今日却只用两个时辰便拿下守林旅庄,而在外巡岗的哨卫却挺不幸,比自己的同伴们少活几天,这虽全靠盗国鬼的计谋与四弟的天下无上的迷香诡术,

    但我等将外面的岗卫们杀了,却也很有功劳。

    我想说大家既然都热诚地参加了这次计划,那么之后也都有住进这满园桃花、粮食供应全由官府提供的守林庄的权利。

    从今起,大家都住进来吧,我等终于翻身,出了那鸟不生蛋的大沼。”

    他喃喃道:“是啊,这个好去处终于是我们的了。”

    边别义道,“据盗国鬼讲,我们不仅往后要住这儿,还要当守林旅呢!而那些原来的守林旅呢,‘驱赶到你们原来的去处便好了’他这么告诉我,我听了别提多快乐,让这些成天锦衣玉食的家伙尝尝饿肚子,被毒虫咬的滋味是多好啊······嗨呀,你们虽然这么笑着,难道认为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真的以为只做到这个地步就完成了计划吗?”

    第四椅的面具客却一句话不讲,尽管他被提及了,却仍然一动不动,待到被叫做边别义的狼鬼问完停顿,激动地望着大家时,自己只是抬起被面具罩着的脸转身看了看身后一面墙,接着便回了头,那面墙后,藏着周同与王方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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