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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汀城

    朝廷户部主事、调查史马奇当年可是以芜城下县乡试第一名的成绩来安汀参加考试的。

    他不想回忆自己的过去,对他这么个没有童年的人,只知道靠着努力往上爬才能对得住活着的这一身份。其实一开始,能到汉都安汀做官只是他生腿病不能下床的母亲对儿子的一个梦想,马奇没有辜负她,并且在这条道路上领悟了只属于自己的为人之道。

    马奇私底下曾支持过薛明阳的学说,后来发现薛明阳的观念同自己的到底还是有一点说不清的不同。马奇思想有些激进,觉得不前进的人不能称为人,他要对得起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就要发展总之就是在仕途上一步步升迁,结果他也的确努力做到了,还把父亲接到了安汀住。

    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今年的安汀会试,马奇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时就忍不住默默回想,当时作为解元的他,因为害羞找不到客栈住结果在墙角冻了一夜,第二天参见会试时写的便是饥寒交迫诉说人民生活的诗赋,出了考场就看到大家张口相互聊天,谈自己的杂文考试写的什么。

    这些人说得很“精彩”,马奇暗自感叹这些人丰富的精神生活,在这些人中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身子较高,他就佝着身子从人流中穿行。在当时,即便是现在到安汀考试也都是需要举荐的,马奇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名额,结果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弄得今天状态不佳,他担心自己写的很差,没有把想要表达的表达出来。

    他满面愁容地停在昨晚睡觉倚着的客栈的墙边,这时门打开了,几个吃饱喝足的公子面色红润着出门,他们跟马奇正好打了照面,看见马奇穿着书生模样,结果满脸凄苦,当然觉得这家伙是要名落孙山了。

    马奇看到几个人经过他时仍然挂着冷笑,也不理解他们在笑谁,笑些什么。于是他只能躲在一棵树后挡着寒风,掏出书打着哆嗦读。

    一位刚回来的书生打扮的男子信步朝客栈走,正好看见马奇躲在树后念经,便问马奇怎么不到自己房间里去,马奇腼腆着脸吞吞吐吐,最后不得不讲自己钱不够。

    那人拉着他就进客栈给他要了个房间住,接着要请他喝酒,“明天还要考试,你今天便要喝酒么?”马奇惊问道。

    “上楼上楼,这考试实在简单,我想整个考场能够点题的大概只有我一人吧。”那人上楼时这么说。接着他便抱着以上看下的态度问马奇他是怎么破题的。

    马奇平静地讲完,结果那人猛地停住,盯着他。

    “跟我想的一样。那你更不必担心了,上楼上楼。”

    马奇跟着他,因为即便他不想喝酒也要喝,毕竟此人为自己置办好了一间房间。

    他们谈了许久,也喝了一杯又一杯,小二上来时马奇见他朝小二随意但优雅地摆手。

    “再来两斤烧酒,一盘炒花生,不要用猪膏炒,要用芝麻油。”那人道。

    小二摸着脑袋问芝麻油是什么油,那人摇摇头,便道,“直接上酒便是。”

    马奇同他聊得畅快,便直接问了,“芝麻油是什么?”

    那人喝了半杯,“顾名思义。芝麻油香,没有猪油那么腥秽,大概安汀没有见过芝麻。我不是本地人,是芜城来的。”

    “巧了!”马奇欢快地讲,“我也是芜城关人。你是哪个县举荐过来的,叫什么名字?”

    那人先是低头沉默了一会,接着好像下了决心的一样,道,“我不是举荐过来的,我姓高,叫高瑜。”

    马奇第一次就结交到了芜城关高家的人,这也是他们友谊的开端。

    小石子端坐在窗户前,正好有一丝光透过窗洒在他手上捧着的一卷明经科的书上,他长时间地低着脑袋装作苦读状,一方面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一方面他自己的确在记忆书中内容,只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痛苦。

    他当然是为了吸引高雅怡对他的注意,高雅怡本来对他能写得一手好字已颇为惊异,结果开门看见他在看明经科目的书籍时更是欣喜。

    “你喜欢看这类的书么?”她问。

    小石子点点头,结果高雅怡就拍拍手,双手接着就捧住他的额头,“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安汀的考试呢?对呀!”

    她刚刚还紧紧握着他的手,这时就立刻起身,顾盼神飞,为自己能为喜欢的人做这么件事而感到异常激动,“就这么办,就这么办,石郎,你···你就要到子母宫去做官了,我真高兴!”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小石子能靠着考试进去朝廷,其实暗合了安汀钱家目前的一个计划,为了维持钱家的地位,钱镜跟钱万返决定用钱家尚有的影响力靠着下个月的会试让更多同钱家关系尚好的人或者落魄学子进到朝廷内部,即便只是做到主事,那日后说不定也能为钱家谋得些许福祉。

    高雅怡身段婀娜,一边给小石子说,“我还得给你弄一套专门应考的衣服来呢,如果有面试,大家看见你穿着一件那么有身份的衣服,对你肯定有好印象。”

    “对了对了,石郎,你还得有个名字啊,没有名字是考不了试的。”

    “可,可,这么草率,户部的人查到我怎么办?”

    “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户部里可有很多承蒙钱家照顾才得以升迁的官员呢,这你相信万返爷爷就行啦!”她这么说着,又抱着他亲了一口。

    小石子心慌了,接着按捺住心神,知道白天不能同高雅怡这么做,可高雅怡红扑扑着脸实在好看得紧,他还是亲了她一下,边说,“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结果她一只手使劲地按着胸口,心脏跳个不停,顺势就仰在他怀里了。

    “叫中靖。”一会儿小石子缓缓道。

    “什、什么?”刚刚沉浸在欢喜中的钱夫人揉了揉眼睛,问。

    “我就叫中靖即可,石中靖。”

    小石子躺起身,接着拿起书,接着瞬时敛了心神念起来,高雅怡就在一旁坐着默默看他。

    然而钱家人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打算,另一方面还因为海过隐实对钱家态度实在亲和:放到过去的其他宗族,倘有钱家一般的遭遇,可能已经被老皇帝夷了族,然而海过隐实之所以那么做,还因为一事。

    老皇帝临终时把还是太子的海过隐实叫过来,告诉他这辈子不论钱家人做了什么事情都必须原谅钱家人,因为海家亏欠钱家太多太多了。

    海过隐实想要继续追问,但老皇帝要求他必须发誓听从他的话,否则他就不能即位。

    海过隐实只得发誓,老皇帝欣然微笑,撒手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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