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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向未来,扬帆起航!

    在不算高强度的训练站姿之后,时间也接近了17:00。

    这个季节,在雾霾的影响之下,很多地方都存在着时差,有的地方已经天黑,有点地方还明亮如正午。

    王家村不算靠北,但此时的天气往后也会黑得越来越早。

    准备下课,徐不平看着那些已经有些轻微晃动的身影,知道这群孩子,已经快撑不住了,比预期中的差了一点点,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了,还有五分钟下课,大家自己放松一下。”

    那些已经开始摇晃的身影,终于等到这句话,他们直接瘫坐在地上。

    “在下课之前,我要说一下,你们可能对于今天下午课有些疑惑,但我想对大家说,这些都是最简单,最普通的课程,你们的身体素质将决定着你们的未来!

    在这个时代里,你面对的不仅是温饱问题,还要学会如何在这环境里生存,你们没去过更北方或其他地方,体会不到那寒冷刺骨的风,透彻心扉的冷!

    那隐藏在荒野中的危险!甚至是连你四周的空气,都可能是致命的!”

    “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素质,你们都不要想去那些地方,就算穿着防护服,你依旧会感受到冷,而那些不穿的人,要么当场死了,要么不久后也死了!

    能活下来的人,都是非常之人!总之一句话,我只是你们的领路人,教会你们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破败的世界,未来的路,只能你们自己去走、去面对。”

    学生们看着老师,心中想象着老师描述中的外界,那个他们不曾去过,不曾见过的事物。充满危险。

    徐不平说完之后,就下课了,他转身走向花满林和刘小宝,其他学生除了廖不凡和瞿向阳之外,都回教室拿书包。

    学堂之外,一群老年人早已等候,见自家孙子孙女放学,都纷纷停下唠嗑,高高兴兴的接孩子回家,嘘寒问暖。

    几个累虚的孩子,甚至被他们爷爷背回家。起初还以为的徐不平体罚他们,问及是训练之后,有几个男孩被他爷爷又放下,让他们自己走回家...

    学生们都回家了,只有去瞿向阳,花满林,刘小宝的父母没有来。这也都在徐不平的意料之中。

    索性...

    开学的第一天,就留他们一起吃晚饭吧。

    饭桌上,徐不平慢慢的吃饭,他看着这四个学生,眼底的那一丝温柔,从他的生命中闪过。

    他抬头看着天空,那零星的三个光亮,就像是流星,慢慢的划过天空…

    不知道多久以前…

    “不平,去看看你所没有见过的平凡吧,它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答案。”

    他想起了那个引领他的人,已经消失在星海中,不知去了何方。

    如今,徐不平只想将老师的东西传承下去,完成老师的心愿。然后他将不顾一切的前往星海,追寻他师傅的路。

    徐不平心中暗暗叹息:“老师,或许这就是你所说的平凡,但,身处这个时代里,平凡的代价,太过于残酷了…

    不过,我相信您,我愿意见证这个时代的发展,让它变成您所希望中的样子。”

    “到时候,我会拍下日出的样子,给您也看一看。”

    ……

    饭后,刘小宝和廖不凡依然自觉去洗碗,瞿向阳则在院子里的那些奇怪的设备面前看来看去,花满林则继续学习…

    徐不平背着手,看着太阳落山的余晖透过厚厚云层,印着满天的雾霾,红黑相间的样子,就像被火烧了一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但这并不是曾经的夕阳,曾经的夕阳,你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还有那悬挂的月亮,如今只有这满天的云层,分不清是云还是雾霾。

    不知不觉,他的身后,已经站立着四个学生。

    他太走神了,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站立了有10多分钟。

    四人同时问道:“老师,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徐不平听到声音,也回过神来,他眼中的温柔消失不见,只剩下冷静和理智。

    “待会儿我送你们一起回去,现在我想给你们再上一课。”

    四人都很懵,老师这是要讲什么?为什么单单对他们四个讲?

    徐不平吸了口气:“呼…不凡,你是老师最担心的学生,虽然老师不知道你的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永远有老师,以后要脚踏实地的用自己的双手,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用自己的行动证明。

    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精彩,明白吗?”

    廖不凡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被徐不平触动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被人认可,在光暗交替的过去岁月里,他每一个夜晚,都会害怕那黑夜中的声音;

    会被雷声惊醒,会梦到噩梦惊醒;独自面对着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他无声的哭泣,却没有任何人给过他安全感。

    无人为他战胜黑暗,无人出现在他声旁...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却不曾出现过任何一种。

    无数的回忆里,他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对他的人,没有人对他说过,“你不是一个人。”然而,今天,他听到了,他的世界里,似有一道光照了进来,那个宛如神明的人。

    他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他等这一句话,等太久了。

    廖不凡情不自禁的跪下,声音哽咽:“老师,不凡知道了,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然后磕了头三个头。

    徐不平扶起了他,轻轻的擦了他脸颊上的眼泪。声音温柔:

    “好男儿流血不流泪,跪天跪地跪父母,以后不可以轻易下跪,明白了吗?”

    廖不凡轻轻点头答应:“嗯。”

    徐不平拍了拍廖不凡的裤子,眼中多了几分慈爱。

    随后,他转头走到刘小宝的面前,扶正这个怎么都站不直的小男孩,缓缓开口:

    “小宝,你是个特殊的孩子,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你是个会为他人招来厄运的人,但在老师这里,你反而是幸运之人。

    你虽然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朋友不多,但你有一个好父亲,虽然他对你严厉,不让你出门和朋友玩,也不让你做这做那,但他是永远爱你的。

    他做到了太多父亲做不到的事,你也不要怪你父亲。上天是公平的,你失去了很多自由,但它也给了你很多幸运,虽然你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自由的出门闯荡。

    但老师今后会给你一条不同的路,纵使天下纷扰,你也可纸上谈兵,挥斥方遒!明白吗?”

    刘小宝:“老师…我,我知道了。”

    刘小宝也曾经自卑过,特别是听到廖不凡讲述的事物,那些他从来没没有见过的东西,世界如此精彩,而他仿佛被命运诅咒,看不了山间云雾,走不了田园小路,也没到过山后的世界。

    世界似乎都在禁锢他,所有的不幸,仿佛从一出生,就开始了,他的母亲也因他难产而死...

    他担心自己的厄运,给其他人带来灾难。那满天的乌云,仿佛一直都在,等着他,永远笼罩着他。久而久之,他的世界就被一扇门给分开,门的一边,是他抵达不了的远方,只能看不能摸。

    而门的另一边,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接触得到,却会给他带来孤独,无聊,尽管他的父亲尽一切所能,逗他开心,满足他想要的东西。

    但他自己,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够如他所愿,所期望和所得到的相去甚远。

    过去的日子,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永远被一扇门分割开,他想要跨越过去,但在天地仿佛都在阻止他!雷鸣电闪,他每次看见那片乌云,直觉告诉他,只要长时间待在下面,可能下一刻就会有雷霆向他劈来。

    这种感觉一直都在!而且伴随着他的长大,感觉越来越强烈!

    如今,他的老师,告诉他另一种活下去的希望,走不同的路,虽然这条路他还不知道会怎样,但他愿意去尝试,也许不会像以前一样?

    他渴望自由,渴望将这一眼望到头的宿命,打破!

    刘小宝没有哭,他的眼中多了很多期待,他的人生里,从此多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徐不平看到了他眼中的期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瞿向阳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这个鼻涕依然半挂的少年面前,还不忘将其脸颊的残留物擦拭干净。

    他看着这个单纯是孩子,单抽得有些不真实,世界如此复杂,却存在着这么单抽善良的人,敢于在众人面前发言,分享他自己拥有的东西。

    如此纯净的灵魂,本应该受全世界保护的小男孩。

    上天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夺去了他的聪慧,令其反应迟钝,看着傻乎乎的,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或许他早已被这世界的黑暗面污染,失去了纯真,失去了内心的真实。

    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他看到了人世间的纯真,徐不平不想让他去做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他能开开心心,走过一生,去接触善,接触世间的美好,就足以。

    “向阳,给,老师独有的糖果,你肯定没吃过,以后想吃可以来找老师。”

    瞿向阳摆手拒绝:“老…老师,我不能要…妈妈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和您换…”

    徐不平见他如此模样,眼中温柔更胜,玩笑说道:“那老师提个要求,就当是你帮老师的奖励。”

    瞿向阳见老师这么说,勉强答应:“那好吧…那您能多提一个要求吗,再给我一颗,我分给林哥。”

    徐不平有些哭笑不得的答应了他:“好好好,给你两颗。”

    这孩子的观念里,花满林就是他的亲哥,好处当然不能自己一个人享受。

    人世间最残酷的时代里,“纯真”仿佛是最无法企及的,但却存在,而且还是存在于这被时代所抛弃的角落。或许,平凡的世界,才可能诞生这样的人吧?

    徐不平心中不禁感慨,自己来这里,看到的关于平凡的东西太多了,不负此行。

    他转身,来到了花满林面前,对于这个少年,他想过很多很多事情,以至于他此刻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一个一出生就看不见世界的孩子,所闻所想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在他的世界里,或许只有黑暗,或许多姿多彩。

    但无疑一点,这孩子并没有放弃过自己,也许世界就是如此的荒唐,在如此危机四伏的世界,却还要考验一个看不见的人。未免太过残酷!

    以如今的科技发展,是可以通过手术修复眼睛,但是,花满林这个特例,需要治疗的条件因素太苛刻了!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愿意捐出自己的眼睛,就是有人捐,也可能无法匹配。

    人口数量如此稀少,联邦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地表居民进行手术,之前他母亲想要攒钱做手术,或许只是联邦为了安稳他母亲的心,给她一个希望而已,其实,就算攒够钱,也无法让这个孩子看得见。

    全世界或许只有他父母的眼睛能够匹配...

    在徐不平看来,这个孩子的过去,都是在黑暗中度过,感受着那个他只能靠知觉听觉去接触的世界,没有色彩,也没有美好。他的未来,或许只有他的父母捐上眼睛,他才能看见这个世界。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还能让他看见,那就是如今联邦中的“启航”计划,里面有一项关键性技术,如今被徐不平带到地面继续研究,但是这项关键技术还未成熟,缺乏真正的实验数据!徐不平还缺少一些材料和外部设备。

    “花满林…”

    花满林:“嗯?老师?”

    花满林的听觉很敏锐,他知道老师有话要对他说,但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对于其他三人都不是很了解,对于他们的过去也无法感同身受,也体会不到其他人的想法,如今的他,对自己的过去都不太清楚,更何况是其他人。

    徐不平声音有些沉重:“老师答应过给你,给你一次机会,但那条路从来没有人走过,很危险,可能你会承受不住,也可能失去理智,可能变成一个傻子,或者死去。

    但如果你成功了,那么全世界将会为你敞开大门,世界之大,再也没有你到不了的地方。

    在真正走到那一步之前,老师问你,你是否愿意相信老师,是否愿意放手一搏?”

    花满林在思考,自己的情况,如果是以前的那个灵魂,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条路!因为活着,始于黑暗也终归于黑暗。

    但现在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灵魂,少年看着自己的灵魂,看着记忆深处的方向,他不在只有一个选择,自己所构建的空间,虽然没有色彩,但轮廓已经细致。

    如果有一天他抵达了记忆深处,那么这片空间,也许早已琳琅满目,多姿多彩,他可以穿梭其中。突破眼障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个空间不够完美,很多事物都是会动的,他没有眼睛,你们很多东西,他都无法时时刻刻感知其相应位置。

    如果危险来临,他可能会死。所以,能够睁开眼睛看见事物,是他不可缺少的!

    老师的这条路,他可以试一试,因为他相信自己,能够在那之前,走向记忆的更深处!记忆深处给他的直觉,仿佛抵达某个距离之后,多一些保障和底牌!

    抵达最深处时,他将不再惧怕什么!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自己。

    少年抬头,坚定的说道:“老师,我相信您,我想试一试!”

    徐不平在少年抬头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来自遥远的星空深处的声音,那是他老师消失的方向。

    徐不平看着四人,情绪也跟着昂扬振臂高呼:“好!让我们一起,向未来,扬帆起航!”

    四人也随之情不自禁的附和:“向未来,扬帆起航!”

    徐不平抬头看着天空,眼神仿佛穿透云层...或许,那片星空,老师已经抵达了另一头的彼岸吧。

    也许,每个人的路,选择都不一样。

    徐不平心中感慨:“老师,你的心愿,将在这几个孩子身上,开花结果了。”

    ...

    少年的传奇不朽之路,此刻正式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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