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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九尾妖狐

    客栈之内。

    “此番又赖丁兄解围,长风镖局上下铭感五内。”方旭等人摆了宴席答谢丁寿,宋中等人也都入座。

    “方大少不必客气,何况唐门中人也的确丧于我手,岂能委过于人。”

    卫铁衣举酒相敬,“唐松等人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丁兄此番救舍妹之恩,铁衣铭记于心,今后但有差遣,卫铁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铁衣脾气暴躁,却也知分寸,只以个人名义许诺,并不牵连镖局。

    “卫大少言重了。”丁寿陪饮一杯,四顾道:“怎地不见六爷?”

    “可人有孝在身不便出席,六爷在房间照看。”方旭答道。

    丁寿晓得那次以后,可人对自己是能避则避,当即一笑,不再多言。

    方旭随即再次为丁寿引荐宋中,宋中虽对崔百里一事仍有芥蒂,碍着方旭也不好发作。

    “这位是……”方旭介绍到坐在宋中身侧的女子时,顿住了,显然也不识得。

    宋中刚要开口,那女子已经开言:“小女子展青丝,倚红楼的老板娘。”

    “这倚红楼是……”卫铁衣迟疑道。

    “一间青楼。”展青丝神色淡淡。

    方旭风月浪子,对此不以为意,卫铁衣眉峰拧作一团,丁寿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位年轻老鸨,柳眉杏眼,双峰高耸,做鸨儿可惜了,应该挂牌接客才是。

    “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看着众人探询眼光,宋中一口饮了杯中酒,苦笑道:“我离京后没什么生意,便四处买醉度日,一日在倚红楼饮酒时遇上了前来闹事的天幽帮帮众,顺手帮青丝解了围。”

    “从他们口中得知,天幽帮主司马潇传令帮中八大护法与天地幽冥四堂主南下夺宝,我担心可……”

    宋中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展青丝,才继续道:“担心你们的安危,便也一路南下,恰巧在这里相逢。”

    丁寿从梅惊鹊那里听说了司马潇的来历,得魔门秦九幽、杜问天两大高手亲传,身手必是不凡,便问道:“那司马潇武功如何?”

    “不在陈士元之下。”卫遥岑轻声道,“陈士元创立青衣楼,野心勃勃,欲以十三楼主分镇十三行省,与司马潇曾约战天柱山,这一战胜负不知,但青衣楼扩张之势顿遏,与天幽帮划江为界,互不相犯,此番天幽帮首先逾矩,不知今后两帮如何相处。”

    “这便麻烦了。”方旭捶案道:“如今强敌环饲,单青衣楼总楼主陈士元武功已非我能敌,若再来个司马潇,前途堪忧。”

    “诸位都是江湖俊彦,何必妄自菲薄,青衣楼也只有一个陈士元,至于天幽帮——,今日诸位不也看见了。”丁寿笑道。

    想到今日天幽帮落跑的情景,大家会心一笑,方旭道:“左冲虽性子谨慎,身手却不弱,天幽帮的其他人么,听闻天堂堂主陆一舟武功不在他之下,至于冥堂堂主么,声名不显,身份成谜。”

    “那凌家庄已近在咫尺,诸位还担心什么,丁某先预祝几位马到功成。”丁寿举杯相敬。

    正在众人推杯换盏之际,忽听旁边房里商六一声怒喝。

    几人闻声迅速赶至可人房内,见商六肩头血迹斑斑,可人已是不见,商六一指开了的窗户,“是青衣楼的人,可人被劫走了。”

    众人穿窗下楼,见几个方向都有人声惊叫,对手竟是分路而逃。

    “铁衣照看六爷,我们分头追。”言罢方旭身子已然跃起,朝一方追去。

    宋中也施展轻功向另一方追了下去。

    丁寿不紧不慢地转过街角,看了看客栈墙角的暗记,他能这么快带着卫遥岑找到镖局,皆是因有常九暗中留下的标记,有这样追踪高手在,他何苦费力奔波劳碌。

    看了墙上暗记,丁寿一愣,随即展颜,好一招灯下黑。

    ************

    客栈对面有一间灯烛店,许是生意不好,早早的落了板,这是一间老字号了,街上行人也不予在意。

    此时店后的一间斗室内,一身红裙的杜云娘一脸煞气,对着瘫软在地上的可人阴笑道:“小姑娘,识相的把日月精魄交出来,免得活受罪。”

    可人脸色苍白,“日月精魄还在客房里,你逼死了我也是无用。”

    “哼,老娘如今的确不敢单身再返回去,不过没关系,将你炮制一番再从方旭手里换也是一样,老娘先将你死抱着的这劳什子打烂。”言罢上前一把夺过可人从不离身的骨灰坛,可人上前要夺,被她脚尖踢中穴道,倒地不能动弹,眼光中满是焦急之色。

    “咦”骨灰坛到手杜云娘便觉得份量不对,左右摆弄一阵,“卡巴”一声,打开一个暗盒,里面摆放的赫然就是日精月魄两块玉珏。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丫头倒是鬼道,知道这丧气的东西无人愿碰,却便宜了老娘。”杜云娘得意笑道。

    可人焦急难捱,上次被丁寿发现镖车夹层中的日月精魄后,她便将之藏入凌安骨灰中,衣食住行从不离身,没想到今日还是被人发现,难道天不助凌家。

    “这位姐姐有什么高兴事,可否告与丁某共乐。”

    一个声音在杜云娘背后响起,杜云娘一个激灵,头也不回,红裙扬起,一双秀足向后连环踢出。

    连环十二腿全部落空,杜云娘惊诧回身想看清对手何人时手上又是一轻,那装有日月精魄的骨灰坛已经被人夺走。

    杜云娘惊惧扭身,见一个蓝衫公子背对着她,站在可人身旁。

    丁寿拿起一块玉珏,仔细端详了下,似乎在看有无破损,最终满意的放了回去,忽觉一股阴柔气劲袭向背后灵台穴,也不转身回避,天魔真气自然运转护住背后。

    杜云娘看自己一掌明明拍中那小子灵台穴,却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随后一股反震之力反将她逼退数步,掌骨疼痛欲裂,不由心中大骇。

    丁寿转身,眼带寒光,冷冷道:“看来今日非逼某杀人不可了。”待看清杜云娘相貌,眉头不由一动。

    杜云娘如今已知道自己武功与人相去甚远,若不小心,堂堂九尾妖狐今日就得交待在这,眉头一转,计上心来。

    “呦——公子,奴家刚刚不过想试试公子身手,您生这么大气干嘛,瞧瞧,人家心肝被您吓得砰砰直跳。”媚眼连抛的前行数步,杜云娘将身躯紧贴他后背,吐气如兰。娇声软语的在他的耳旁吹了口气。

    丁寿觉得背后一团松软,引得心中一热,斜眼看她粉面桃腮,风情万种的样子,笑道:“真地吓着你了?”

    “可不是么,您摸摸着。到现在还砰跳不止呢!”娇哼腻语声中,已伸手解开了对襟大衫

    丁寿出手如电,刹那间连点了杜云娘八处穴道。

    杜云娘惊疑不定,“公子这是何意?”

    “没事,前几日吃了点亏,疑心较重。”

    丁寿举起杜云娘刚刚还在自己身上按摸的双手,摘下她右手的戒指,轻轻一按,一枚钢针弹了出来。

    “女儿家行走江湖,总要有些防身之物。”杜云娘强笑。

    “说得对。”丁寿认同,一手拔下杜云娘头上发簪,乌云散落,十几枚银针坠地。

    扯下杜云娘腰间罗带,不理外泄春光,丁寿细细摸索,发现几处凹凸,显有药包隐藏。

    “这防身之物还真多啊。”丁寿嗤笑。

    “如今真的没有了。”杜云娘一副坦诚状,随即“哎呀”一声。

    丁寿一把将杜云娘推倒,摘了她两只弓鞋,一按鞋底,两柄蓝汪汪的短刃从鞋尖露出。

    耳环里藏了两枚毒针,凤钗之内暗藏机括,连绛色主腰下面都搜出了一卷天蚕丝,打量着如同白羊般的杜云娘,丁寿道:“说吧,你和那个杜翩翩什么关系,长得像不说,鬼花样都是一个套路。”

    杜云娘咯咯笑道:“原来是翩翩那丫头坑了亲娘,真是该打。”

    “哦!”丁寿一惊,杜翩翩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纪,这女子看上去三旬有余,原以为二人是姐妹,却没想到是母女。

    杜云娘犹自荡笑,虽不能动,一双狐媚细眼却皆是春意,水汪汪的似有无穷魅惑。

    丁寿看得心中一荡,随即警醒,“你懂媚术?”

    杜云娘倏然色变,本想今日身陷险地,且施展媚术,引得这小子体会销魂滋味,说不得还能倒采元阳,功力大增,她九尾妖狐阅人无数,这小子毛还没长齐的年纪还不被她迷得颠三倒四,手到擒来。

    未料自己的狐媚之术刚刚施展,便被对方警觉,杜云娘芳心中不由打起鼓来,武林中不乏采阴补阳的邪门功法,若这小子精通此术,今日胜负未知。

    杜云娘思前想后,银牙一咬,还是决定搏上一番,即便力有不逮,起码这小子体会了销魂蚀骨的滋味,不会辣手摧花,可以保全性命。

    随即杜云娘声音更加挑逗妩媚,喘哼连连,媚眼眯张,“什么媚术,奴家不晓得,只是看了公子,忍不住春心荡漾……”

    声媚入骨,杏眼含波,引得丁寿心底一阵躁动,打量着如柔玉雕凿而成的丰盈肌肤,丁寿嘴角轻轻勾起。

    “如此,二爷成全你。”丁寿抬手拍开了杜云娘身上穴道。

    盈盈一握的蜂腰款款扭摆,杜云娘如蛇一般攀缠在丁寿身上,“公子虎威不凡,奴家就是死在……啊!!!”

    “可是怕了?”丁寿淫笑。

    “嘻嘻,奴家怕死了。”

    丁寿站起身来,紧搂住杜云娘纤腰。

    杜云娘自从修炼狐媚阴功至今,从未玉关松动,如今面赤声颤,其关始开,魂飘天外,神智迷茫,如临太虚幻境之中,如痴如醉,回味着那种有生以来首次尝到的激狂美妙滋味。

    丁寿受气吸津,暗运真气,惊喜的发现天魔真气已入第四重兜率陀天境界,吸光黄人瑛二十年处子元阴都没达到的事情竟然方才不知不觉完成了,虽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及时填补阴关,将杜云娘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丁寿拍醒了杜云娘,“你走吧。”功力大增,二爷没了杀心。

    魂游天外的杜云娘清醒过来,回味适才有生以来首次尝到的美妙滋味,泫然泣道:“公子,奴家一入江湖便误入歧途,数十年来声名狼藉,至今才知为女能得如此妙境,方晓以往光阴皆是虚度,若公子不嫌奴家老丑,奴家愿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左右,只求……只求公子有暇垂怜一二。”

    丁寿知道杜云娘所言不虚,房中之术有大利于女子养生驻颜,张衡之妻因修炼得法而有少容,能以姿色迷人;嬴政之母行房中秘术,年愈半百还能连生两子;武则天古稀之年落齿重生;汉宫飞燕中年仍妙如少女,但若无称心道侣,与平常男子合气不仅味同嚼蜡,还会气血淤塞,百病丛生,只得退求其次,以量补足,终究落入魔道,为天下不齿。

    看着杜云娘梨花带雨,丁寿心中一软,“起来吧,爷收了你就是。”

    闻言杜云娘破涕为笑,赤着身子跪在地上行礼,“奴婢杜云娘拜见主人。”

    忽听得一侧地上鼻息咻咻,暗道声坏了,一时忘了这边还有一位呢。

    可人原本见有人搭救,先是一喜,待看清来者面目又转喜为忧,这人说不清是敌是友,无行浪子确是稳稳的,不由忆起在客栈被他轻薄的情景,心中又羞又恨。

    可那二人未有几句话的功夫竟然在她面前做起那羞人事来,那女人还不知羞耻的为他解衣。

    可人虽混迹青楼数日,却是为了引方旭入彀,楚云馆又远离其他行馆,对勾栏中的风流事哪里知晓,虽是凌泰的未婚妻,碍着凌泰痼疾缠身,两人间关系也止步于耳鬓厮磨,未曾再进一步,如在安阳那样与丁寿唇齿相接已是破了她的底线,如何再能直面二人丑事。

    未几,那边一阵怪异的滋滋响声不断的传入可人耳中,使得她心中好奇的斜目窃望。

    可人再次紧闭起了眼睛,可是眼不见,那声音却不断的进入耳中,“咕叽咕叽”的水声及“啪啪啪”的撞击声一下下的撞击着她的心房。

    丁寿站在可人面前,不由发愁如何处置,按他本意真想采了这朵鲜花,奈何大局着想,镖局中商六人老成精,遥岑心思灵透,方旭更是浪子班头,若是失了处子元红,难保不被这些人看出端倪,他一路上这番苦心经营的君子表象就被人拆穿了,可若是就这么把人放回去——姥姥,二爷岂会做这等赔本事。

    抬手解了可人穴道,“可人姑娘速速回去,莫让贵友担心。”说完将凌安骨灰坛放到她的面前,却将夹层里的日月精魄取出。

    “你,你要做什么?”可人惊道。

    “物归原主啊,莫不成姑娘真把这物件当成自己的了,上次安阳客栈曾有言在先,只限那次网开一面。”丁寿理所当然道。

    “公子留步,可人……愿……愿再奉上皮杯。”说完可人低下螓首,连脖子都羞红了。

    看着脸泛红霞的可人,丁寿淡淡道:“在下谢姑娘抬爱,奈何如今的难处不是一杯皮杯能解得了的。”

    一指杜云娘,丁寿道:“刚才伺候的不错,若是能帮爷把火去了,这玩意就归你了。”

    杜云娘闻言又惊又喜,未等开口就听到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骚蹄子,陪爷演一出戏,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传音入密”,杜云娘心头大骇,这功夫和千里传音一样,都需要内功极为精湛方能使出,这位公子到底什么来路,随即心中又喜,庆幸新寻了这样武功高强的靠山。

    “哟,那奴家谢过公子了,放心,奴家必定让您满意。”杜云娘细声说道

    丁寿扭头看向可人,她娇颜上无一丝血色,决然道:“你若想让我做对不起泰哥之事,我情愿一头碰死。”

    “在下也无意为难,奈何修炼内功怪异,今日连番恶斗,岔了真气,以至气血下行,若不能及时宣泄元阳,恐有爆体之患。”二爷谎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不打。

    可人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想着自己若做了丑事如何对得起凌泰,一边又想起凌安为了日月精魄命丧京城,凌泰被病患折磨生死两难的样子,再看向丁寿闭目享受九尾妖狐服侍的模样,狠狠心道:“公子当真只需宣泄元阳即可无恙?”

    “姑娘也当知道在下是公门中人,寻回日月精魄是本职所在,若非事关性命如何敢以皇家之物作为交换?”幸好可人不懂武功,若是换见闻广博的卫遥岑在此,丁寿还真不敢用这扯淡的理由。

    可人想此言许是不假,暗道此人虽好色无耻,毕竟镖局一路多蒙他帮衬,若是有了好歹,岂不堕了长风镖局和凌家庄仁义威名,银牙一咬,“公子且住,可人愿帮公子,但需公子答应一事。”

    丁寿喜道:“姑娘请讲。”

    可人未开言脸色绯红,“可人……自当帮公子……疗伤,但公子需恪守礼仪,不得触碰于我。”

    丁寿看向自己揉弄杜云娘玉峰的双手,尴尬一笑:“这是自然。”

    丁寿如今也是憋的难受,依言躺下道:“姑娘若再不尽心些,在下恐把持不住。”原本是说丁二爷会化身小怪兽,做下禽兽之举,可人却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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