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翻滚的包子和头颅
在那个闹哄哄的军帐里，十几个从谷地逃回来的黑衣骑兵正在七嘴八舌的说着在谷地里的遭遇。
“熊二，你就吹吧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艺高人胆大，逃出谷地我一碰到你，就闻到你身上一大股尿骚味，都吓尿了吧你”，帐内众军汉一阵哄笑，说话的是一个脸上坑坑洼洼尽是痘痕的高大汉子。
“李麻皮，你狗日的，你就不害怕？呯呯呯的爆响，兄弟们就摔下马死了，你他娘的要是箭，俺还能格挡一下，他奶奶的那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咻咻的从耳边飞过，挨一下就死，张大彪你队里的那个小结巴迎面挨了一记，头都爆了，眼珠子都飞了出来，俺地个娘啊，谁他妈见过这种阵仗”，被叫做熊二的圆脸汉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是啊，妈的连敌人的人影在哪都没瞧见，人就快死光了，真他娘的邪门”，名字叫张大彪的粗壮汉子接口道，他是一个队的队正，手下二十几个人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所以我说肯定是妖术，你们还将信将疑的，我上战场时，你们还穿开裆裤呢，几十年我啥没见过，但昨天谷地里那动静，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如果不是妖术，那是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瘦军汉有些我说了你们还不信的悻悻然。
“老驴头，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这事谁也搞不清楚，你说是妖术很容易把大家吓着了，你看将军把咱们关在这，不准我们跟任何人说话，就是怕妖术的说法乱了军心”，张大彪说道。
“诶，我们大营离那山谷才一百多里地，你们说昨天伏击我们的妖人会不会现在已经来到这附近了？”被熊二叫做李麻皮的军汉突然说了一句。
“妈诶，别吓我，”熊二吓了一跳。
“我自打山谷里逃出来，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打了几十年仗，我感觉很灵的，唉，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老驴头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怎么还不撤军啊”，旁边又有一人说道。
“都别他妈的自己吓自己了，陈将军肯定有安排，而且今天找我们问话时，陈将军旁边的那位穿红袍的，据说是拭鉴司的大人物，拭鉴司好手如云，说不定也有些奇人异士，他们肯定有防备，我们这些大头兵操啥心啊，睡觉，睡觉，都后半夜了”，张大彪说道。
于是，众军汉不再说话，各自去睡下了。
四更时分，云慢慢又多了起来，那轮明月也渐渐隐没不见了，夏夜的原野一片黑寂，叫了大半夜的虫子也都叫累了，一切仿佛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召山岩峰顶上的望月亭建在一块突起的巨岩上，从这里望出去，方圆几十里的景物尽收眼底，如果白天天气好，还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召山岩宛如这方圆近百里谷地上突起的一个盆景。
召山岩几面峭壁，唯有朝东的前山地势较缓可以上山，召氏先人选中这里确实很有眼光，就地取材，以山石在前山依山势磊起坚固的城寨，易守难攻，山上有泉水，不怕来犯的敌人断绝水源，山下谷地平坦，兼有河流经过，开垦出来就是良田，足以养活数千人，真的是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望月亭下有一百多平方的平地，在靠近亭子的地方此时已摆着十几条案几，案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几盘刚出锅的包子和点心，案几围绕的空地中间插着一根竹杆，上面吊着萨紫烟带来的手电筒，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这方圆几十平米的范围，由于有望月亭所在的巨岩阻隔，山下的秦军大营不会看到这里的光。
侍女和下人们还在络绎不绝地端着各种食物和茶水上来，二十几个人正分坐其间，有人端着杯子吹开茶水的热气，浅饮一口，有人伸手摸摸包子是不是还那么烫手，召英杰已经心急的拿起烫人的热包子，用两只手对抛着，嘴里呼啊呼的吹着。
伊洛公主、萨紫烟、程明、陆元隆、召彦堂、召长茂、白媚儿、覃娘子等人此刻都站在望月亭上，凭栏眺望山下，黎明前的山下到处黑黝黝的，只有离山脚几里远的秦军大营里仍有灯火，从峰顶一眼望下去，秦军大营特别的显眼。
众人看了一会，依然没什么动静，伊洛公主转过头问身边的萨紫烟：“现在已经四更了，向先生什么时候动手？”
“我想快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包子能吃了没，放心，向大哥动手那动静可大了，不用担心错过了好戏”，萨紫烟笑着答道。
伊洛公主忙乎了一天，晚上也没怎么吃饭，确实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众人也都转身往亭外的石阶走去。
“轰”的一声巨响骤然在山下响起，打破了黎明前的沉寂，众人都是一愣，霍然回头，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轰响，众人冲到亭子围栏边向秦军大营望去，只见秦军大营的西北角已腾起一股股的火焰和浓烟，爆炸的轰响继续传来，很快秦军大营的东南角也腾起了火光和烟雾，紧接着东面、南面……
亭子下的众人也被突如其来的连续炸响惊到了，有人猛的站起，撞翻了身前的案几，案几上的包子点心滚了一地，有个侍女受惊托不稳茶盘，一壶热茶砸到了地上，茶壶破碎，热茶溅到众人腿上脚上，但众人都似懵然未觉。
召英杰手里抛着吹气的包子也掉了，他愣了一下，忽然发出一声怪叫，转身就冲向登望月亭的石阶，众人反应过来，也乱哄哄的往石阶处奔来，一时之间，七、八张案几被撞翻了，满地翻滚的包子被众人踩的稀烂，地上一片狼藉。
秦军大营内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爆炸声、示警的铜锣声，凄厉的人喊马嘶声四面响起，很多士兵在睡梦中惊醒，衣服都没顾上穿，光着身子就冲了出来，不少受惊的战马挣脱了缰绳，正满大营乱冲乱撞，到处是燃起的火光，滚滚浓烟弥漫整个大营。
冷风云在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时就已惊醒了，他和陈忠在军营走了大半圈就各自回帐休息了，拭鉴司在昨天下午和晚上有一百多人到达军营，所以他是和拭鉴司的人住在军营西边的几顶帐篷里。
昨晚他派出大部分的下属随巡夜的哨骑去封锁召山岩一带地区，他被爆炸声惊起后，一开始还以为是雷声，但随着连续的爆炸声传来，他马上意识到出大事了。
冷风云立即召集拭鉴司还在大营里的人手，拭鉴司的人果然精悍，事起仓促，也在很短的时间内齐装满员地集结到冷风云身边，一共有四十余人。
冷风云派了十几个人到军营各处查看情况，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二十几名手下直奔中军帐与陈忠汇合，当他冲到中军帐时，陈忠正站在帐外吩咐卫士四处传令，命所有部队向中军集结。
两人见面也顾不上见礼了，陈忠道：“冷大人，大营四面都似遭到雷击，很多地方着火，据报至少已死了过百人，而且肢体不全，我怀疑可能又是另一种妖术，大营已乱，一会估计会有大股敌军趁乱来袭，我已命各部向中军集结，以便反击和突围”。
冷风云点点头，“我已命拭鉴司的人四处查看，过一会就有消息了”冷风云说道。
“报告将军，最早起火的西北角没有发现敌人”，一名校尉急匆匆来报。
冷风云皱起了眉头，然后陆续又有几人来报告军营东面和南面都没有发现敌踪。
陈忠和冷风云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正在这时，“轰，轰”的爆响又在北面军营里响起，“我去看一下”，冷风云丢下这句话，便快速向北面掠去，二十几名拭鉴司好手紧紧跟上。
秦军大营西南角的帐篷里，十几个从谷地逃回来的秦兵正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麻皮你个乌鸦嘴，肯定是谷地那个使妖术的，真他娘的来了”，熊二声音颤抖的骂道。
“放，放，放你娘的屁，这声音象，象打雷，不，不是谷地那的呯，呯”，一向口齿伶俐的李麻皮这时也变得有点口吃。
“好几个方向都有大响动，应该来的不止一拨人”，张大彪说。
“完了完了，还以为能从谷地那呯呯呯的鬼门关逃出来就没事了，妈，妈的，怎的回来又有轰、轰啊？”帐内另一个人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时帐门一掀，一个看守他们的士兵走进来说，接到将军的命令，所有人到中军集结。
于是帐内众人拿起兵器跟着看守他们的士兵向中军走去，一路上，又有几队人汇合进来，本来二十来人的队伍一下上百人了，张大彪正走着，忽然感觉后面有人拉了他一下，回头一看，老驴头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当年你爹在战场上救我一命，我不能看着你去死”，老驴头看着离前面的队伍有些距离了，轻声的对张大彪说。
“啥？”张大彪一下没反应过来，老驴头看着没人注意，一把把他拉到旁边一个帐篷后面阴影处，说道：“从谷地回来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这妖术啊专往人多的地方招呼，人都集中到中军去，那妖术肯定往那里招呼”。
“真的？你怎么知道？”张大彪惊讶的问道。
“在谷地那里，我本来骑马站在一大群人中间，那催命的声音响起，我的马惊了，冲出了人群，孤零零的向一边跑去，我想完了，因为以前在战场上敌人乱箭袭来，一群人在一起，可以一起用兵器格开乱箭，有些你原本来不及格开的箭，你旁边的人会帮你挑飞，而且身处人群，身体互相遮挡着，不一定就会被射中，但是落了单的人，很快就会被射成刺猬，所以我以为我死定了。
但没想到当我单骑远离大队后，再也没有那吓人的咻咻声在我耳边掠过，我回头望去，看见原来和我站在一起的那群人几乎都没了，我由着马儿一路跑，一边回头看，发现凡是人多的地方，就死的越快”，老驴头尤有余悸的说。
“你个狗日的，怎不早说，得赶紧报告将军”，张大彪一下蹦了起来，就向中军帐的方向冲去，老驴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去，你会死的”。
张大彪回身把手一甩，想把老驴头抓着他的手甩开，谁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下失了重心，把抓着他手臂的老驴头也带着摔倒在地。
恰在此时，前方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趴在地上，觉得地面都抖了一下，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炸响，一个圆呼呼的东西滚到了他们的面前，两人定睛一看，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半边头盖骨已被削去，这颗头正咧着嘴怪笑着，脑浆和鲜血从头顶破口处汩汩流下，填满了他脸上坑坑洼洼的痘疤，使这张脸变得从未有过的光滑平整，正是刚才还跟他们一起的李麻皮。
“熊二，你就吹吧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艺高人胆大，逃出谷地我一碰到你，就闻到你身上一大股尿骚味，都吓尿了吧你”，帐内众军汉一阵哄笑，说话的是一个脸上坑坑洼洼尽是痘痕的高大汉子。
“李麻皮，你狗日的，你就不害怕？呯呯呯的爆响，兄弟们就摔下马死了，你他娘的要是箭，俺还能格挡一下，他奶奶的那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咻咻的从耳边飞过，挨一下就死，张大彪你队里的那个小结巴迎面挨了一记，头都爆了，眼珠子都飞了出来，俺地个娘啊，谁他妈见过这种阵仗”，被叫做熊二的圆脸汉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是啊，妈的连敌人的人影在哪都没瞧见，人就快死光了，真他娘的邪门”，名字叫张大彪的粗壮汉子接口道，他是一个队的队正，手下二十几个人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所以我说肯定是妖术，你们还将信将疑的，我上战场时，你们还穿开裆裤呢，几十年我啥没见过，但昨天谷地里那动静，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如果不是妖术，那是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瘦军汉有些我说了你们还不信的悻悻然。
“老驴头，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这事谁也搞不清楚，你说是妖术很容易把大家吓着了，你看将军把咱们关在这，不准我们跟任何人说话，就是怕妖术的说法乱了军心”，张大彪说道。
“诶，我们大营离那山谷才一百多里地，你们说昨天伏击我们的妖人会不会现在已经来到这附近了？”被熊二叫做李麻皮的军汉突然说了一句。
“妈诶，别吓我，”熊二吓了一跳。
“我自打山谷里逃出来，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打了几十年仗，我感觉很灵的，唉，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老驴头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怎么还不撤军啊”，旁边又有一人说道。
“都别他妈的自己吓自己了，陈将军肯定有安排，而且今天找我们问话时，陈将军旁边的那位穿红袍的，据说是拭鉴司的大人物，拭鉴司好手如云，说不定也有些奇人异士，他们肯定有防备，我们这些大头兵操啥心啊，睡觉，睡觉，都后半夜了”，张大彪说道。
于是，众军汉不再说话，各自去睡下了。
四更时分，云慢慢又多了起来，那轮明月也渐渐隐没不见了，夏夜的原野一片黑寂，叫了大半夜的虫子也都叫累了，一切仿佛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召山岩峰顶上的望月亭建在一块突起的巨岩上，从这里望出去，方圆几十里的景物尽收眼底，如果白天天气好，还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召山岩宛如这方圆近百里谷地上突起的一个盆景。
召山岩几面峭壁，唯有朝东的前山地势较缓可以上山，召氏先人选中这里确实很有眼光，就地取材，以山石在前山依山势磊起坚固的城寨，易守难攻，山上有泉水，不怕来犯的敌人断绝水源，山下谷地平坦，兼有河流经过，开垦出来就是良田，足以养活数千人，真的是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望月亭下有一百多平方的平地，在靠近亭子的地方此时已摆着十几条案几，案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几盘刚出锅的包子和点心，案几围绕的空地中间插着一根竹杆，上面吊着萨紫烟带来的手电筒，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这方圆几十平米的范围，由于有望月亭所在的巨岩阻隔，山下的秦军大营不会看到这里的光。
侍女和下人们还在络绎不绝地端着各种食物和茶水上来，二十几个人正分坐其间，有人端着杯子吹开茶水的热气，浅饮一口，有人伸手摸摸包子是不是还那么烫手，召英杰已经心急的拿起烫人的热包子，用两只手对抛着，嘴里呼啊呼的吹着。
伊洛公主、萨紫烟、程明、陆元隆、召彦堂、召长茂、白媚儿、覃娘子等人此刻都站在望月亭上，凭栏眺望山下，黎明前的山下到处黑黝黝的，只有离山脚几里远的秦军大营里仍有灯火，从峰顶一眼望下去，秦军大营特别的显眼。
众人看了一会，依然没什么动静，伊洛公主转过头问身边的萨紫烟：“现在已经四更了，向先生什么时候动手？”
“我想快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包子能吃了没，放心，向大哥动手那动静可大了，不用担心错过了好戏”，萨紫烟笑着答道。
伊洛公主忙乎了一天，晚上也没怎么吃饭，确实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众人也都转身往亭外的石阶走去。
“轰”的一声巨响骤然在山下响起，打破了黎明前的沉寂，众人都是一愣，霍然回头，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轰响，众人冲到亭子围栏边向秦军大营望去，只见秦军大营的西北角已腾起一股股的火焰和浓烟，爆炸的轰响继续传来，很快秦军大营的东南角也腾起了火光和烟雾，紧接着东面、南面……
亭子下的众人也被突如其来的连续炸响惊到了，有人猛的站起，撞翻了身前的案几，案几上的包子点心滚了一地，有个侍女受惊托不稳茶盘，一壶热茶砸到了地上，茶壶破碎，热茶溅到众人腿上脚上，但众人都似懵然未觉。
召英杰手里抛着吹气的包子也掉了，他愣了一下，忽然发出一声怪叫，转身就冲向登望月亭的石阶，众人反应过来，也乱哄哄的往石阶处奔来，一时之间，七、八张案几被撞翻了，满地翻滚的包子被众人踩的稀烂，地上一片狼藉。
秦军大营内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爆炸声、示警的铜锣声，凄厉的人喊马嘶声四面响起，很多士兵在睡梦中惊醒，衣服都没顾上穿，光着身子就冲了出来，不少受惊的战马挣脱了缰绳，正满大营乱冲乱撞，到处是燃起的火光，滚滚浓烟弥漫整个大营。
冷风云在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时就已惊醒了，他和陈忠在军营走了大半圈就各自回帐休息了，拭鉴司在昨天下午和晚上有一百多人到达军营，所以他是和拭鉴司的人住在军营西边的几顶帐篷里。
昨晚他派出大部分的下属随巡夜的哨骑去封锁召山岩一带地区，他被爆炸声惊起后，一开始还以为是雷声，但随着连续的爆炸声传来，他马上意识到出大事了。
冷风云立即召集拭鉴司还在大营里的人手，拭鉴司的人果然精悍，事起仓促，也在很短的时间内齐装满员地集结到冷风云身边，一共有四十余人。
冷风云派了十几个人到军营各处查看情况，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二十几名手下直奔中军帐与陈忠汇合，当他冲到中军帐时，陈忠正站在帐外吩咐卫士四处传令，命所有部队向中军集结。
两人见面也顾不上见礼了，陈忠道：“冷大人，大营四面都似遭到雷击，很多地方着火，据报至少已死了过百人，而且肢体不全，我怀疑可能又是另一种妖术，大营已乱，一会估计会有大股敌军趁乱来袭，我已命各部向中军集结，以便反击和突围”。
冷风云点点头，“我已命拭鉴司的人四处查看，过一会就有消息了”冷风云说道。
“报告将军，最早起火的西北角没有发现敌人”，一名校尉急匆匆来报。
冷风云皱起了眉头，然后陆续又有几人来报告军营东面和南面都没有发现敌踪。
陈忠和冷风云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正在这时，“轰，轰”的爆响又在北面军营里响起，“我去看一下”，冷风云丢下这句话，便快速向北面掠去，二十几名拭鉴司好手紧紧跟上。
秦军大营西南角的帐篷里，十几个从谷地逃回来的秦兵正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麻皮你个乌鸦嘴，肯定是谷地那个使妖术的，真他娘的来了”，熊二声音颤抖的骂道。
“放，放，放你娘的屁，这声音象，象打雷，不，不是谷地那的呯，呯”，一向口齿伶俐的李麻皮这时也变得有点口吃。
“好几个方向都有大响动，应该来的不止一拨人”，张大彪说。
“完了完了，还以为能从谷地那呯呯呯的鬼门关逃出来就没事了，妈，妈的，怎的回来又有轰、轰啊？”帐内另一个人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时帐门一掀，一个看守他们的士兵走进来说，接到将军的命令，所有人到中军集结。
于是帐内众人拿起兵器跟着看守他们的士兵向中军走去，一路上，又有几队人汇合进来，本来二十来人的队伍一下上百人了，张大彪正走着，忽然感觉后面有人拉了他一下，回头一看，老驴头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到了队伍的最后。
“当年你爹在战场上救我一命，我不能看着你去死”，老驴头看着离前面的队伍有些距离了，轻声的对张大彪说。
“啥？”张大彪一下没反应过来，老驴头看着没人注意，一把把他拉到旁边一个帐篷后面阴影处，说道：“从谷地回来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这妖术啊专往人多的地方招呼，人都集中到中军去，那妖术肯定往那里招呼”。
“真的？你怎么知道？”张大彪惊讶的问道。
“在谷地那里，我本来骑马站在一大群人中间，那催命的声音响起，我的马惊了，冲出了人群，孤零零的向一边跑去，我想完了，因为以前在战场上敌人乱箭袭来，一群人在一起，可以一起用兵器格开乱箭，有些你原本来不及格开的箭，你旁边的人会帮你挑飞，而且身处人群，身体互相遮挡着，不一定就会被射中，但是落了单的人，很快就会被射成刺猬，所以我以为我死定了。
但没想到当我单骑远离大队后，再也没有那吓人的咻咻声在我耳边掠过，我回头望去，看见原来和我站在一起的那群人几乎都没了，我由着马儿一路跑，一边回头看，发现凡是人多的地方，就死的越快”，老驴头尤有余悸的说。
“你个狗日的，怎不早说，得赶紧报告将军”，张大彪一下蹦了起来，就向中军帐的方向冲去，老驴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去，你会死的”。
张大彪回身把手一甩，想把老驴头抓着他的手甩开，谁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下失了重心，把抓着他手臂的老驴头也带着摔倒在地。
恰在此时，前方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趴在地上，觉得地面都抖了一下，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炸响，一个圆呼呼的东西滚到了他们的面前，两人定睛一看，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半边头盖骨已被削去，这颗头正咧着嘴怪笑着，脑浆和鲜血从头顶破口处汩汩流下，填满了他脸上坑坑洼洼的痘疤，使这张脸变得从未有过的光滑平整，正是刚才还跟他们一起的李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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