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偷吃
天灵国元德十一年夏，吴东镇白家
家主白释之背手站在书房内，一旁的管家默默低下头，白释之深叹一口气，“刘管家，你觉得，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刘管家的头低的更深了。
白释之转过身来，勉强撑出一抹笑，“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爷……”刘管家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沉默了下去。
白释之长叹一声，夕阳的光芒映射他脸上，将藏在皱纹里的心酸全都显现出来。
而另一边，悄咪咪趴在门口的白子衿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屋内。她是白释之唯一的女儿，下个月过了生日就八岁了。这会子她正穿着她的红色小裙子站在门口，偷听屋内两个人的谈话，只不过……她听不太明白。
“诶，绿绮，爹爹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白子衿转过身问向旁边的人。
叫做绿绮的丫头是白子衿的贴身侍女，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玩伴。绿绮年纪和她差不多大，自然也是听不太懂大人的谈话。
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明白。
白子衿的小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
她本来只是在和丫头们玩捉迷藏，谁想到刚刚藏好就听见路过的奴婢在说离开好几个月的刘管家终于回来了。刘管家离开了好几个月，白子衿自然是想他的，于是直接跑来了爹爹的书房，心想刘管家既然回来就一定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刘管家就在这里。
但是……爹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姐……”绿绮拽了拽她，“昨天刚下了大雨，这会儿太阳下山就冷了，小姐别站在这里了，回去吧，离开太久夫人会担心的。”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白子衿安慰她，“我是在爹爹这里，娘亲不会担心的。我就说我是来给爹爹送糕点的……”
“哦？那糕点呢？”白子衿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绿绮，你是不是傻了？这不过是个托词，娘亲不会在意……”她突然打了个哆嗦，绿绮……不是一直在她面前吗？
“啊！”
像是被扯住命运的脖子，白子衿一下子被人捞起来。
“小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释之竟然到了门口，一下子就把门外偷听的人拎了起来。
“呃……那个……爹爹”白子衿“嘿嘿”笑了两下，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抱起了白释之的另一只手，“好嘛爹爹，人家错了还不成，只是刘伯伯离开家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只不过……只不过想过来看看他而已……”
“哼！”白释之把她放回地上，刘管家从白释之身后走过来，蹲下身子冲着白子衿笑了笑，“小姐别在意，老爷最近为了京都的生意正在烦心呢，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京都？”白子衿有点懵，“爹爹在京都的生意又不好了？”
“啊？倒也……”
“那他还真笨。”
“这个其实……”
“难怪娘亲总嫌弃他。”
“好了子衿”白释之牵起白子衿的手，“太阳快落山了，你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娘又好着急了。”
“可我还……”
她刚想说自己不愿意回去，白释之立刻招来了两个丫鬟，把她抱开了。
白释之站在书房门口，有些忧虑的看向远处逐渐消失的人影。
“老爷何故要装凶，这样小姐怕是会不敢接近您啊！”刘管家在一旁小声说道：“您这样做，万一小姐将来知道了，指不定多难过呢。”
白释之转身回了屋内，夕阳已经快彻底消失了，他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做的一切是否正确，他现在拼尽所有，都只不过是想再留给他唯一的女儿最后一点念想。
“刘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你就走吧……”
白子衿闷闷不乐地被丫鬟送回了白夫人手里，果不其然，等待她的就是白夫人那张充满怒气的脸。
“不是说好了最近天冷，不许你到处跑吗！你这又是跑到哪里鬼混去了？”白夫人把她的小披风解下来，把她往暖床上一塞，就开始了对她的批评教育。
丫鬟含香端了热姜茶过来，瞧见夫人又在生气，憋笑着给小姐开脱：“夫人别气了，小姐年纪小，一时贪玩也很正常。”
“不行，你少来替他打掩护，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又来了……
白子衿一副耸拉着脑袋乖乖听话的样子接受着白夫人的啰嗦，脑袋里却是还在想着爹爹今天的话。
没有别的路可走……走一步算一步……
她知道这几句话是人走投无路看天命的意思，可是爹爹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而且，最近爹爹特别凶，尤其是对她。可是白子衿思来想去，实在不记得自己怎么惹到他的。
“子衿……子衿……白子衿！”
“啊？什么？”
白子衿被白夫人的狮吼功一秒拉回现实，是了，她又被白夫人抓到了走神。
完蛋了……
白子衿尴尬一笑，火速溜回了自己房间。
由于多次犯错，白子衿被罚晚餐不许吃她最爱的鲈鱼。
到了晚上，她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开始叫唤。她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摸着黑下了床。
悄悄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刚溜出门，就听见了旁边有人在喊她。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白子衿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是眯着眼打哈欠的绿绮，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绿绮，吓死我了。”
绿绮一脸懵地看着她，“小姐，你在做什么啊？”
“嘘！”白子衿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小点声，跟我来。”
她悄悄的拽着绿绮来到了小厨房。
绿绮诧异的跟在白子衿身后，看到她进入小厨房那刻，她不禁扶额，她们家小姐啊，这是又开始偷吃了，明早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竹笋炒肉。
“绿绮！快点过来！帮我搬点，咱俩直接搬回去吃，上次动作慢被申婆婆抓住，这次可不能再被抓住了。”白子衿一把把绿绮抓进屋里，头伸出去向外左右看了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似是没有人。
白子衿放了心，头缩了回去，关上门。
绿绮从桌子上找到了白子衿心心念念的鲈鱼，悄悄的喊了一声“小姐，鲈鱼在这儿！”
白子衿立刻转头准备奔向她的美食，就在她转头那一刻，窗边一抹黑影快速掠过。
家主白释之背手站在书房内，一旁的管家默默低下头，白释之深叹一口气，“刘管家，你觉得，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刘管家的头低的更深了。
白释之转过身来，勉强撑出一抹笑，“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爷……”刘管家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沉默了下去。
白释之长叹一声，夕阳的光芒映射他脸上，将藏在皱纹里的心酸全都显现出来。
而另一边，悄咪咪趴在门口的白子衿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屋内。她是白释之唯一的女儿，下个月过了生日就八岁了。这会子她正穿着她的红色小裙子站在门口，偷听屋内两个人的谈话，只不过……她听不太明白。
“诶，绿绮，爹爹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白子衿转过身问向旁边的人。
叫做绿绮的丫头是白子衿的贴身侍女，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玩伴。绿绮年纪和她差不多大，自然也是听不太懂大人的谈话。
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明白。
白子衿的小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
她本来只是在和丫头们玩捉迷藏，谁想到刚刚藏好就听见路过的奴婢在说离开好几个月的刘管家终于回来了。刘管家离开了好几个月，白子衿自然是想他的，于是直接跑来了爹爹的书房，心想刘管家既然回来就一定会过来的。
果不其然，刘管家就在这里。
但是……爹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姐……”绿绮拽了拽她，“昨天刚下了大雨，这会儿太阳下山就冷了，小姐别站在这里了，回去吧，离开太久夫人会担心的。”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白子衿安慰她，“我是在爹爹这里，娘亲不会担心的。我就说我是来给爹爹送糕点的……”
“哦？那糕点呢？”白子衿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绿绮，你是不是傻了？这不过是个托词，娘亲不会在意……”她突然打了个哆嗦，绿绮……不是一直在她面前吗？
“啊！”
像是被扯住命运的脖子，白子衿一下子被人捞起来。
“小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释之竟然到了门口，一下子就把门外偷听的人拎了起来。
“呃……那个……爹爹”白子衿“嘿嘿”笑了两下，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抱起了白释之的另一只手，“好嘛爹爹，人家错了还不成，只是刘伯伯离开家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只不过……只不过想过来看看他而已……”
“哼！”白释之把她放回地上，刘管家从白释之身后走过来，蹲下身子冲着白子衿笑了笑，“小姐别在意，老爷最近为了京都的生意正在烦心呢，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京都？”白子衿有点懵，“爹爹在京都的生意又不好了？”
“啊？倒也……”
“那他还真笨。”
“这个其实……”
“难怪娘亲总嫌弃他。”
“好了子衿”白释之牵起白子衿的手，“太阳快落山了，你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娘又好着急了。”
“可我还……”
她刚想说自己不愿意回去，白释之立刻招来了两个丫鬟，把她抱开了。
白释之站在书房门口，有些忧虑的看向远处逐渐消失的人影。
“老爷何故要装凶，这样小姐怕是会不敢接近您啊！”刘管家在一旁小声说道：“您这样做，万一小姐将来知道了，指不定多难过呢。”
白释之转身回了屋内，夕阳已经快彻底消失了，他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做的一切是否正确，他现在拼尽所有，都只不过是想再留给他唯一的女儿最后一点念想。
“刘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你就走吧……”
白子衿闷闷不乐地被丫鬟送回了白夫人手里，果不其然，等待她的就是白夫人那张充满怒气的脸。
“不是说好了最近天冷，不许你到处跑吗！你这又是跑到哪里鬼混去了？”白夫人把她的小披风解下来，把她往暖床上一塞，就开始了对她的批评教育。
丫鬟含香端了热姜茶过来，瞧见夫人又在生气，憋笑着给小姐开脱：“夫人别气了，小姐年纪小，一时贪玩也很正常。”
“不行，你少来替他打掩护，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又来了……
白子衿一副耸拉着脑袋乖乖听话的样子接受着白夫人的啰嗦，脑袋里却是还在想着爹爹今天的话。
没有别的路可走……走一步算一步……
她知道这几句话是人走投无路看天命的意思，可是爹爹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而且，最近爹爹特别凶，尤其是对她。可是白子衿思来想去，实在不记得自己怎么惹到他的。
“子衿……子衿……白子衿！”
“啊？什么？”
白子衿被白夫人的狮吼功一秒拉回现实，是了，她又被白夫人抓到了走神。
完蛋了……
白子衿尴尬一笑，火速溜回了自己房间。
由于多次犯错，白子衿被罚晚餐不许吃她最爱的鲈鱼。
到了晚上，她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开始叫唤。她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摸着黑下了床。
悄悄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刚溜出门，就听见了旁边有人在喊她。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白子衿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是眯着眼打哈欠的绿绮，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啊绿绮，吓死我了。”
绿绮一脸懵地看着她，“小姐，你在做什么啊？”
“嘘！”白子衿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小点声，跟我来。”
她悄悄的拽着绿绮来到了小厨房。
绿绮诧异的跟在白子衿身后，看到她进入小厨房那刻，她不禁扶额，她们家小姐啊，这是又开始偷吃了，明早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顿竹笋炒肉。
“绿绮！快点过来！帮我搬点，咱俩直接搬回去吃，上次动作慢被申婆婆抓住，这次可不能再被抓住了。”白子衿一把把绿绮抓进屋里，头伸出去向外左右看了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似是没有人。
白子衿放了心，头缩了回去，关上门。
绿绮从桌子上找到了白子衿心心念念的鲈鱼，悄悄的喊了一声“小姐，鲈鱼在这儿！”
白子衿立刻转头准备奔向她的美食，就在她转头那一刻，窗边一抹黑影快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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