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安河清闪身躲开鞠部散的剑光,左手拍落一把流星刀,然后弯腰使一招“老鹰扑鸡”,这招就厉害了,以攻为守,首先低头躲过一把流星刀打着旋贴着她头皮险险擦过,此时还有一把刀就在右肩上方不远处,这时候可以使用这招老鹰捉小鸡的后式“鹰起跳”,伸手就能抓下来,安河清手刚伸出去又马上缩回来,心想:可能有毒,然后高高跃起躲过下面两把飞刀。

    不对,他们自己还要接下来再掷的话应该不会喂毒,刚刚应该接下来的。

    安河清一下子又有点后悔。

    这是被安河清左手拍落的那把刀由于受到干扰,偏离轨道后歪歪斜斜挣扎了两下掉在地上,然后地上那块焦尔门从影山岛海运过来的牛金米花大理石就发生了之前被毒龙唾沫沾到的那块一样的效果。

    还好没接。安河清看看自己安安无恙的右手,心里松了一口气,背后还是惊出一丝冷汗。

    剩下四把刀马上又被三个人接过去,一眨眼又重新丢了出去,快到看起来就像是刀打了个弯自己飞回来了一样。

    周身暗器说是刀林剑雨也不为过,此时还要面对霞门攻击就是难上加难。安河清向后跳开一步拉开和鞠部散之间距离,然后左手一挥长袖纵起将左半边的暗器尽数拦下,手放下时接下来的暗器已经全部重新被打出去,即接即发的手法不亚于毒门苦练暗器的众人。但这还没完,安河清转身绕过梁柱,又有一部分暗器“铛啷啷”钉在梁柱上。随后安河清又使一招“鸡捉虫”,右脚向前一踏,将正面往脚打来的暗器几乎全部踩在脚底,这才算是将将躲过攻击。

    安河清刚松了一口气,后面一阵阴风气。她来不及转身,后面如果是拳脚固然可以用手法化解,如果是刀剑的话还是躲闪为妙,安河清心里盘算,往前跳了一步,再出一招“神龙摆尾”,想转身顺势加以反击。

    虽然刚刚步步惊心但是安河清感觉还是意料之中,靠自身本领还能把持得住,还想办法向回身反击,刚一转过身才听见背后又有呼呼作响。

    又是暗器?刚刚怎么没看见……安河清心里奇怪,难道是被那根梁柱挡住了?

    安河清没多想,还是像原来一样伸出右手去探。

    刚刚虽然已经来来往往有了数次交锋,但是高手过招出手只在瞬息,打了几个来回也不过是几秒功夫。毒门七手的飞刀被安河清化解后,龙傲天耍了个心机,毒龙在半空甩了甩脖子,才一个头槌猛砸下去。

    安河清右手探出刚好撞在龙头上,龙头最后象征性的张了张嘴,最后像一碰水一样泼在安河清受伤,右边后背部分也略有波及,毒在碰到安河清的刹那,安河清的手直接就整只变黑了。

    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碰到什么东西总是会往以前碰到过的类似触感的东西上想,所以安河清右手碰到这黏糊糊的东西的时候脑子里条件反射出来的就是鼻涕,还没等她再反应,右手就一阵钻心疼痛,然后就直接麻木,没有知觉了。

    好在安河清经验老到,这时首先运气往右手冲,完全将毒逼出不太可能,但是至少可以减缓血液流动,缓解毒势。但就在右手情况渐渐趋于稳定,她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腿一软,整个人站不住摔倒在地。

    留情这时才匆匆赶到,一刀炸开鞠部散甩来的剑花。随即横刀做守势挡在安河清面前,童子即使不会武功,这是也连跑带扑地冲上来,一下跪坐在安河清身边。

    “左边……”安河清这时嘴唇已经苍白,同时有慢慢变黑的迹象,艰难地张嘴说,“口袋……”

    童子跟随安河清多年,安河清一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伸手从安河清右边内兜里摸出一个玉瓶,晃动时里面叮当作响,听得出来瓶子里面只有一颗药,足见此药之珍贵。

    童子这时候反而不如安河清冷静,自打他有记忆以来就没见安河清受过这么重的伤,这时候明显有点方寸大乱,哆嗦了半天把药从瓶子里倒出来,结果要塞到安河清嘴里的时候,刚碰到安河清嘴唇,这要居然自己没了。

    具体点讲,药丸碰到安河清嘴唇的一瞬间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然后就肉眼可见的变成气飘走了。

    安河清虽然人使不上力,但是脑子还是可以思考。她是眼睁睁看着玉清山白玉峡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可以说是此丹只应天上有的净玉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心里惊叹龙傲天这毒力强劲之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也是,身上带的最强的药还没吃进嘴里就没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安河清倒了,这是留情就是药门最大,他跟鞠部散艰难周旋一阵后,转头看了看从一开始手黑唇白渐渐变得手唇俱黑的安掌门,对童子喊了一声:“你带着安掌门,我们先退!”

    童子平时在安河清手下过得一直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时受此大变(虽然不是他)心理防线难免大大崩溃,但是听到留情指示还是强忍泪水,小小身躯背起安河清向门外跑去。

    鞠部散本来跟药门没什么纠纷,眼看着安河清生死未卜,一时不想赶尽杀绝,人家不打了自己也就收手了。但是龙傲天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想走?我让你走了吗?”龙傲天跳到童子身后,气场铺开连焦尔门院子周围的花草都被尽数毒死,童子那一下感觉脑子一空,拼了老命就是迈不出腿,好像被龙傲天的眼神钉在地上了一样。

    “当——”一把大刀先至,深深插入地板,随后留情轻轻停在刀把上,口中喝到:“我拦住他,你先走。”

    说实话,现在让童子和安河清一少一伤独自出行实在危险,但是没有办法,留情现在甚至没有把握能一己之力拦住龙傲天,童子他们能走一会是一会吧。

    看着童子二人艰难走出焦尔门大门,留情叹了口气,跳下来拔出刀。

    这时,一人从天而降,又拦在他和龙傲天之间。

    “大婶和那个小孩一起怎么走的远?你去跟着他们。”方清之前在跳进院子的时候就试过用气可以跳得更高,结果没控制住跳得太高把屋顶撞破了,这次还是没把握好力度,地上被踏出两个大坑。

    “这个人就交给我好了。”方清落地后站都没站稳,人就已经向龙傲天冲了过去。

    就是为了不给留情推脱的机会。留情又叹了口气,但这次嘴角不经意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一跃过院墙随即不见人影。

    方清出生失明,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眼白。龙傲天此时看着方清的白眼,明明知道这小喽啰没什么好怕的,却又莫名感觉自己在看向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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