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董教授的思考

    董教授出事的消息，是仲大国资处投管科科长王林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董教授被车撞了，目前正在附院抢救，听证会的事先缓一缓。

    董教授有晨练的习惯，今天早上照例去公园晨练。回家的路上，也习惯性去门口豆浆店买包子豆浆回家。就在豆浆店门口，在走过一辆停在人行道上的汽车前时，汽车突然启动，将董教授撞到行道树上。司机是一位穿拖鞋的小伙子，已被控制，事故原因初步调查为驾驶员错把油门当刹车。

    第三天，董教授还是走了！因脑部出血并发严重的脑水肿。

    消息传出，舆论汹汹。学生们在悼念董教授的同时，呼吁严惩肇事者。后来渐趋理性，明显分为文科生与理科生两派呼声。文科生从社会管理的角度呼吁进一步加强道路安全管理和严格驾培与驾考管理，理科生则呼吁强制提升机动车配置通过技术手段来彻底消除驾驶员误操作的可能及驾驶盲区。

    天妒英才！在扼腕叹息的同时，我想起了皮埃尔·居里先生，他1906年不幸在街上被马车撞倒后当场身亡。一百多年过去了，马路杀手犹在！

    第七天，董教授家属找到了我。说是遵董教授遗愿，送给我一封信和一包研究笔记。我说研究笔记应属于学校，家属说留给学校的是正式实验研究报告，这笔记是专门送给我的！我只好千恩万谢收下。

    董教授的信是这么说的：

    “尊敬的骑先生，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刚才睡觉，梦见一只斑斓大虎，张着血盆大口将我吞噬！奇怪的是这虎的四肢却长着四只汽车轮胎！

    我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神呀鬼呀之说！但老了，却疑东疑西，搅得我心难平。我分析了一下，两种可能：一是这纯粹就是个梦；二是这是什么力量在向我预警示兆。

    如果是第一种，就是个梦，那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梦，睡梦中我的大脑神经受到了怎样的冲动而产生出这样的想象！当然，关于梦产生的原因和目的，学术界仍有争论。如果只是梦，那我会有的是时间自己进行研究，你也见不到这封信，就谁也不知我有过这么一个梦！

    可如果是第二种，就是说这不是一个梦而是什么先兆和预警！那我可能就要死了！那我就想研究，是谁是什么力量向我发出了这样的先兆和预警？是每个人死前都有这样的预警还是唯我独有？那又是为什么？可是我已经死了，没机会研究了！所以我想到了老弟你，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着你身上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决非普通！再加上你要复制基底节的愿望和决心，我想你一定不负老哥所托，替我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如有进展，请务必烧告于我，我于地下不纠结矣！

    醒来，写这么多。如果信不送达你，就当我的自言自语，我的笔记。

    搞研究是孤独的，在这方面与家属没有共同的语言！

    既然所托，干脆托个彻底！我积攒有几十本研究笔记，有些已成文发表，有些则纯粹胡言乱语活着是不敢示人。今要死了，也许于弟有益，一并赠于弟参考！”。

    信没有落款，没有日期。显然，董老当时必是随意写起，并未当真！可不成想竟成绝笔和遗言！

    放下信，我也陷入深思！

    以前，听有不少灵异之事，比如某人出门被杀之前狗咬裤腿不放、某人上电梯前突想起梦中棺材车召唤猛止步而幸免于难，皆付之于笑谈！但今董教授确实亲笔所言，难道真有先兆和预警？

    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