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残梦未醒（一）
高进之听到林弦被鸿远集团录取的消息非常高兴，晚上他请林弦吃海鲜。
“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尽量找机会接近江天，取得他的信任，这样才能接触到更多重要的信息。”
“我在鸿远集团最大的子公司鸿远商贸公司市场部工作，平时应该也能掌握一些信息吧？明天早上我去签合同，听说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另外还要签保密协议。你让我这么做，真的让我很害怕啊。”
“小弦，我真的需要你帮我。鸿远是大公司，你透露点信息给我，对他们不会产生很大的损失，但对我就太重要了。”
“我还是很担心。”
“不用担心，你那么机灵，肯定没问题的。你以前不是说喜欢当女间谍吗？”
“那是说着玩玩的，真的要我做，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没事的，需要什么样的信息我会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都要，你不要压力太大了。”
林弦专注地剥着一只虾，心里却在想，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没错，她是爱高进之，从小她就习惯了身边有他。即便是这样，为了他就要放弃做人的原则吗？如果她现在反悔，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完全可以不去鸿远集团报到，或者报到了，也能找各种理由不帮高进之提供信息。
“怎么了？小弦，我来帮你剥吧。”高进之剥好一只虾想喂她，林弦不自觉地避开了。她忽然觉得十分沉重。
“今天你有点奇怪啊，小弦，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望着高进之充满恳求的眼睛，林弦的心又软了下来。
晚上，高进之送林弦回公寓之后就没有再走。在这套他为她租下的房子里，林弦偶尔也允许他留下来过夜。她原本不是一个开放的女孩，可是在高进之面前，她从来就没有招架之力。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下午，那个武汉燠热的午后，林弦几乎没怎么推脱就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从小到大，她认为自己就是为他准备的。回忆起来竟然没有太多的特别感觉，一切是顺理成章的。
大学的四年，每个周末她都会瞒着父母悄悄和进之约会。那时候进之还没有自己开公司，是一个深圳公司在武汉的总代理。平时，进之也会去学校找她，请她看场电影或带她去逛街，晚上她就会跟着他去他的公寓。她的同班同学有很多谈恋爱的，但像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不多。林弦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只是很注意，不让自己在大学期间弄出未婚先孕来。在学业上，她不失为一个好学生，因此一直到毕业，她认为自己各方面都处理得很好。她得到了爱情的快乐，学习成绩也相当不错，和老师同学的关系也很自然和谐，被顺利地分到了武汉一家事业单位。
这个夜晚，林弦和进之吃饭聊天都没有什么情绪，以前的她无论是重视从小的关系也好，还是沉迷于爱情也好，她活得都是坦然的。今晚是怎么了？和进之在一起根本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往下沉，坠入没有支撑、没有依托的深谷。
第二天，林弦很早醒来，发现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她赶快推开窗，让春天的清新来驱散这隔夜的气息。
简单的早餐之后，她换上一条黑色带细条纹的直身裙，仔细地化妆，小巧的脸越发显得精致耐看。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除了肤色不够白皙，她算得上是一个美女。
拎了只黑色小皮包，林弦意气风发地走出家门。
林弦第一天在鸿远集团上班的日子和她之后无数个上班的日子都没什么特别不一样。她坐在分配给她的市场部的一个座位上，就在经理孟雄的前面。鸿远集团和其它公司也没什么两样，都是那种用隔板隔起来的办公位，只有经理以上级别的管理者才有单独的办公室。资深一些、级别高一点的职员，做到了主管职位，就会有一个相对封闭的隔间，在普通隔板的上部加了半透明的玻璃。虽然比不上单独的办公室，但也算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了，也是非常令其他员工羡慕的了。
林弦的工作并不复杂，主要是收集和汇总来自市场一线的销售数据，按周按月进行汇总；同时对一些公司级重点项目进行跟踪，按周按月出一些报告。她的顶头上司是孟雄。以前从事这项工作的女同事刚请了产假，也没有等到林弦进公司交接工作。由于楚雯以前也从事过这项工作，孟雄就让楚雯来教林弦。
楚雯向来是口齿伶俐的人，把工作说得一清二楚。林弦是何等聪明机灵的人，马上也听得明明白白。一个上午，她们就觉得基本已经交接清楚了。
“怎么样，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林弦对楚雯印象很好，也知道她在江天那儿的影响力，很希望能够结交她。
楚雯非常清楚林弦的动机，她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个长得像兰心的林弦。兰心才是她的好朋友呢，林弦是什么人，怎么一来就想结交自己？这样的女生她见多了，特别是给江总当助理之后，几乎所有的人对她都很热情客气。
“哦，谢谢你这么客气啊，不过不巧呢，中午我约了人。”楚雯客客气气地说。
林弦心里明白，也只能笑着说：“好啊，那下次再约。”
自从面试过林弦之后，江天在心里就再也不能忘记那个苗条的身影。他能见到林弦的机会并不多。他是副总裁，不可能由于工作关系单独与一个普通职员会面，也不可能经常参加部门内部会议，而他召集的公司中高层干部会议林弦又不可能参加。
林弦每天早上坐公司的班车来公司，下班也是一样，江天是自己开车的。有时候江天忙起来也会忘了林弦的存在，但林弦总是存在的，好几次他这样想的时候偏偏就有机会碰上林弦了。他想这是不是就是他们之间躲不开的缘了？林弦是不是兰心的化身，是上苍派来惩罚他的呢？这样想很可笑，但两个人确实太像了，简直就像孪生姐妹。虽然发型和气质略有差别，但他是那样熟悉兰心，从面孔到身体，无一不清晰地刻在脑海里，看到林弦他能够装作无动于衷吗？
有一次他正为一个大合同与孟雄等人商谈，心绪颇为烦乱，手机响了也不想接。手机一直在响，他一看才发现是集团总裁陆鸿远找他。这样的电话怎么能够不接呢？总裁果然有重要的事，陆鸿远的秘书明确地告诉他旁边最好不要有任何人。
江天匆匆走出小会议室，穿过走廊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谁知由于走得太快，没看见有人走过来。对面的那个人似乎也没注意到会有一个人忽然从会议室里横穿出来，所以两人就撞上了。那个人正是林弦，她经过这里去他隔壁的一间办公室。
两人都笑了。林弦说：“对不起，江总。”
江天指指手中的电话，很不经意地摇摇头，又冲她不无深意地一笑，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林弦一个人愣了一会儿。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笑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接完那个重要电话后，江天已经不想讨论合同了，便叫楚雯通知那些正等着他回去继续开会的人散会。等楚雯一走，他竟忍不住走出办公室，看看刚才和林弦相撞的地方，林弦当然早已不在那儿了。他不禁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暗暗好笑。
这一阵，江天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一想起林弦，就忍不住要对她好一些。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见到林弦，算算她进公司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果表现突出可以考虑提前转正。不过这类小事江天还是不屑于去管的，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只是印象比较好的女孩子去争取这种事。
“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尽量找机会接近江天，取得他的信任，这样才能接触到更多重要的信息。”
“我在鸿远集团最大的子公司鸿远商贸公司市场部工作，平时应该也能掌握一些信息吧？明天早上我去签合同，听说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另外还要签保密协议。你让我这么做，真的让我很害怕啊。”
“小弦，我真的需要你帮我。鸿远是大公司，你透露点信息给我，对他们不会产生很大的损失，但对我就太重要了。”
“我还是很担心。”
“不用担心，你那么机灵，肯定没问题的。你以前不是说喜欢当女间谍吗？”
“那是说着玩玩的，真的要我做，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没事的，需要什么样的信息我会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都要，你不要压力太大了。”
林弦专注地剥着一只虾，心里却在想，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呢？没错，她是爱高进之，从小她就习惯了身边有他。即便是这样，为了他就要放弃做人的原则吗？如果她现在反悔，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完全可以不去鸿远集团报到，或者报到了，也能找各种理由不帮高进之提供信息。
“怎么了？小弦，我来帮你剥吧。”高进之剥好一只虾想喂她，林弦不自觉地避开了。她忽然觉得十分沉重。
“今天你有点奇怪啊，小弦，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望着高进之充满恳求的眼睛，林弦的心又软了下来。
晚上，高进之送林弦回公寓之后就没有再走。在这套他为她租下的房子里，林弦偶尔也允许他留下来过夜。她原本不是一个开放的女孩，可是在高进之面前，她从来就没有招架之力。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下午，那个武汉燠热的午后，林弦几乎没怎么推脱就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从小到大，她认为自己就是为他准备的。回忆起来竟然没有太多的特别感觉，一切是顺理成章的。
大学的四年，每个周末她都会瞒着父母悄悄和进之约会。那时候进之还没有自己开公司，是一个深圳公司在武汉的总代理。平时，进之也会去学校找她，请她看场电影或带她去逛街，晚上她就会跟着他去他的公寓。她的同班同学有很多谈恋爱的，但像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不多。林弦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只是很注意，不让自己在大学期间弄出未婚先孕来。在学业上，她不失为一个好学生，因此一直到毕业，她认为自己各方面都处理得很好。她得到了爱情的快乐，学习成绩也相当不错，和老师同学的关系也很自然和谐，被顺利地分到了武汉一家事业单位。
这个夜晚，林弦和进之吃饭聊天都没有什么情绪，以前的她无论是重视从小的关系也好，还是沉迷于爱情也好，她活得都是坦然的。今晚是怎么了？和进之在一起根本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往下沉，坠入没有支撑、没有依托的深谷。
第二天，林弦很早醒来，发现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她赶快推开窗，让春天的清新来驱散这隔夜的气息。
简单的早餐之后，她换上一条黑色带细条纹的直身裙，仔细地化妆，小巧的脸越发显得精致耐看。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除了肤色不够白皙，她算得上是一个美女。
拎了只黑色小皮包，林弦意气风发地走出家门。
林弦第一天在鸿远集团上班的日子和她之后无数个上班的日子都没什么特别不一样。她坐在分配给她的市场部的一个座位上，就在经理孟雄的前面。鸿远集团和其它公司也没什么两样，都是那种用隔板隔起来的办公位，只有经理以上级别的管理者才有单独的办公室。资深一些、级别高一点的职员，做到了主管职位，就会有一个相对封闭的隔间，在普通隔板的上部加了半透明的玻璃。虽然比不上单独的办公室，但也算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了，也是非常令其他员工羡慕的了。
林弦的工作并不复杂，主要是收集和汇总来自市场一线的销售数据，按周按月进行汇总；同时对一些公司级重点项目进行跟踪，按周按月出一些报告。她的顶头上司是孟雄。以前从事这项工作的女同事刚请了产假，也没有等到林弦进公司交接工作。由于楚雯以前也从事过这项工作，孟雄就让楚雯来教林弦。
楚雯向来是口齿伶俐的人，把工作说得一清二楚。林弦是何等聪明机灵的人，马上也听得明明白白。一个上午，她们就觉得基本已经交接清楚了。
“怎么样，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林弦对楚雯印象很好，也知道她在江天那儿的影响力，很希望能够结交她。
楚雯非常清楚林弦的动机，她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个长得像兰心的林弦。兰心才是她的好朋友呢，林弦是什么人，怎么一来就想结交自己？这样的女生她见多了，特别是给江总当助理之后，几乎所有的人对她都很热情客气。
“哦，谢谢你这么客气啊，不过不巧呢，中午我约了人。”楚雯客客气气地说。
林弦心里明白，也只能笑着说：“好啊，那下次再约。”
自从面试过林弦之后，江天在心里就再也不能忘记那个苗条的身影。他能见到林弦的机会并不多。他是副总裁，不可能由于工作关系单独与一个普通职员会面，也不可能经常参加部门内部会议，而他召集的公司中高层干部会议林弦又不可能参加。
林弦每天早上坐公司的班车来公司，下班也是一样，江天是自己开车的。有时候江天忙起来也会忘了林弦的存在，但林弦总是存在的，好几次他这样想的时候偏偏就有机会碰上林弦了。他想这是不是就是他们之间躲不开的缘了？林弦是不是兰心的化身，是上苍派来惩罚他的呢？这样想很可笑，但两个人确实太像了，简直就像孪生姐妹。虽然发型和气质略有差别，但他是那样熟悉兰心，从面孔到身体，无一不清晰地刻在脑海里，看到林弦他能够装作无动于衷吗？
有一次他正为一个大合同与孟雄等人商谈，心绪颇为烦乱，手机响了也不想接。手机一直在响，他一看才发现是集团总裁陆鸿远找他。这样的电话怎么能够不接呢？总裁果然有重要的事，陆鸿远的秘书明确地告诉他旁边最好不要有任何人。
江天匆匆走出小会议室，穿过走廊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谁知由于走得太快，没看见有人走过来。对面的那个人似乎也没注意到会有一个人忽然从会议室里横穿出来，所以两人就撞上了。那个人正是林弦，她经过这里去他隔壁的一间办公室。
两人都笑了。林弦说：“对不起，江总。”
江天指指手中的电话，很不经意地摇摇头，又冲她不无深意地一笑，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林弦一个人愣了一会儿。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笑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接完那个重要电话后，江天已经不想讨论合同了，便叫楚雯通知那些正等着他回去继续开会的人散会。等楚雯一走，他竟忍不住走出办公室，看看刚才和林弦相撞的地方，林弦当然早已不在那儿了。他不禁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暗暗好笑。
这一阵，江天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一想起林弦，就忍不住要对她好一些。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见到林弦，算算她进公司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果表现突出可以考虑提前转正。不过这类小事江天还是不屑于去管的，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只是印象比较好的女孩子去争取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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