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小时候（三）

    星期二上午，林弦有些头晕，昨晚进之走后她有些失眠。她在考虑进之托她办的事。这件事哪有进之想的那么简单啊。她虽然在市场部，但她只是负责一些小项目的管理跟踪，根本没让她涉及到策划，因此她手上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机密。进之说的那个项目她从来没听说过。鸿远集团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严格，市场部人员很少开全体会议，大家只对自己手上局部的东西了解，对一些大项目的整体策划和运作都不太清楚。最清楚地恐怕就是部门经理孟雄，当然还有江天。但孟雄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根本不好接触。他对林弦提前转正就有些想不通，后来只是不想得罪江天才同意的。他个人认为林弦的表现并不特别之处，这当然和他没有安排林弦从事重要工作有关。

    林弦思前想后，决定只有利用江天对自己还算好的优势，想办法接触江天。但是接触江天并不容易，因为他是总经理，她几乎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开会或者出差什么的，就连平时的汇报工作也根本不可能。她只能利用中午吃饭等机会接近了，但那样别人都看得见，目的太明显了也不好。林弦非常苦恼，进之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么难的事呢？但她实在不忍心拒绝进之，毕竟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何况现在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虽然她有时非常讨厌进之的粗鲁，但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她需要在他粗鲁之后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他的胸膛是那儿宽厚，每次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她都会感到特别安全和满足。世界上还有没有另一个男人能给她这种感觉呢？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嫁人的，可是现在还年轻，就不去想那么远的事了。

    林弦正陷于苦闷之中，电话响了。她以为是进之打来的，结果是江天。江天居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个举动有些不正常，而且从来都没有过啊。她当然听别人议论过自己提前转正的事，也有人说起她像公司以前的一个女孩兰心，而且兰心和江天关系特殊。她也和别人一样猜测江天招她进来会不会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但除了转正这件事江天并无别的异常举动。现在电话来了，她倒有些慌乱了。她努力克制住激动说，你好，江总。

    林弦啊，你在市场部还习惯吧？

    还好。

    你下周有没有空？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借用你一周。

    为什么呢？

    下周我的秘书楚雯要请年休假，她忙了一年了春节都没回家，我不能不批。但你知道我这里不能缺人。

    我没什么意见呀。林弦的心一阵乱跳，正想着如何接近江天，机会就来了，是不是天意？但她转念一想，还是理智地提醒江天；这还是要和林经理商量吧？

    当然，我只是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万一你不愿意来呢？

    林弦想，你是领导，安排我去能不去吗，何必多此一举？

    江天也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下班前孟雄果然来找她了，江总说你现在工作还不太忙，下周去他那儿顶一下楚雯，没问题吧？

    我听领导的安排。林弦很乖巧地说。

    孟雄匆匆地走了。她坐在那儿偷偷地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她准备拨进之的电话，但拨到一半又想起进之的规定，绝对不允许用公司的电话和他联系。她掏出手机，想想下班后再说也行，也没有再打过去。

    进之得知她将要做江天一周的秘书非常高兴，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回到公寓后进之还是迫不及待地要抱她。

    林弦推开了他，你这人怎么欲望这么强啊，亏我还不是你老婆，要是你老婆不给你折腾死了。

    难道你不喜欢我折腾吗？你真的不想我吗？进之嘻皮笑脸地把她按在床上，吻得她连话都没法说。

    进之太熟悉她的身体了，他知道如何让她激动起来，林弦很快又放松了自己。每次事后她都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和进之在一起简直是变坏了，幸好父母远在武汉不知道，否则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子了。她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她自己都有点痛恨自己，但实在没办法摆脱进之。她对进之的情感太复杂了，充满了一种深深的依恋。

    她躺在进之的怀里，喃喃地问，你真的让我勾引江天啊？

    是啊，除此之外你如果有别的方法拿到我要的东西也行啊，可是你没有。

    我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呢？你不要逼我。

    小弦，你上次不是答应会帮我的吗？现在机会这么好你就试试吧。

    可是我并不喜欢江天啊。

    谁要你喜欢他了？你要真喜欢上他才麻烦了呢？那样你就不会帮我而会帮他了！

    别人是说我像他以前喜欢过一个叫兰心的女员工，那万一他把我当成兰心了怎么办？

    那最好了，他就会听你的了。

    万一他要是对我非礼了呢？

    那代价就太高了吧？

    我问你万一他要对我非礼，我是拒绝还是答应？

    当然拒绝啊，难道你还想和别的男人……进之使劲地抱着她。

    我是说如果为了情报必须答应呢？进之停止了动作，那倒真是不好办。你说你会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林弦扭过身子，不想再理他了。

    进之沉吟道，这真是个问题，得让我想想。

    林弦有些生气，这有什么好想的？就算我愿意，难道你还舍得让我和别的男人一起吗？

    进之却说，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

    林弦生气地去了洗手间。

    这天晚上进之没有走，一直搂着她睡。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都快迟到了，高进之没有给她做早餐的习惯，她更不可能为他做。

    时间实在来不及了，进之还抱住她，她很烦推开了他。她匆匆穿了件裙子，连妆也没来及化就要走了。进之准备用车送她，林弦摇摇头，我自己打车吧，现在是关键时候，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

    林弦在出租车里擦粉描眉涂口红。司机盯着她看，一定觉得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她也顾不上了，为了让江天对自己更有兴趣，她必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几天后，楚雯向林弦交待了一些工作和注意事项就开始休假了。林弦坐在了江天的秘书间里，带着一种双重心理在仔细地浏览文件。不过很快她就发现，鸿远集团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是严格，就连江天秘书的电脑里都没有什么项目资料，只有一些简单的会议纪要，很多东西不知道楚雯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她只给林弦留下了目录和资料出处，说她需要时可以尽管找相关部门索要。书面文件就更有限了，打印出来的几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林弦非常失望，可也无能为力。她想只要在江天身边，应该总是有机会的吧。